在全能系作弊器顏落微的指引下,一行人輕松無比的在歡樂向的妖精界中行走著。
「提問!strawberry是什麼?」
「出現了!惡作劇的妖精出現了!」扔下顫顫巍巍的幼年樹精的黑發少女興奮地拿出一把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扇子︰「吐槽攻擊!」
「你才需要吐槽吧。」白幽燃默默地拍下同伴的手,「又不是從大阪來的。」
「也不是某個摯友特地送來的,還沒有精神力+50的效果。」顏落微附和。
墨蓿雅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搖頭說︰「你們到底有沒有看過攻略啊?裝備玩具扇也是可以的。不要因為艾蜜莉的摯友太容易拿到就忽略了這種細節啊。」
「真實太抱歉了。犯了這種低級錯誤。」白幽燃絲毫不帶歉意地說。
盡管如此,正叼著頭繩梳頭的黑發少女還是滿意地點頭。
隊伍的另一面,柒正在鍥而不舍地對溫璇璇和羅思裳進行佔卜,而獵爪正在孜孜不倦地遛狗遛靈獸。
「一幫二貨。」項蘭眯著眼楮靠上某棵擁有墨藍色樹干的參天大樹。
「你好重啊。」大樹毫不留情地一腳——根須——踹開他。
「我……」項蘭沒站穩一下子和「自然的氣息」親密接觸,憋了半天,「這邊兒的草地怎麼帶波浪的……」
「這里的草也是有生命的嘛。」墨蓿雅回頭,「所以說就像按摩一樣。」
「很舒服的,多躺會兒唄,像羅思裳學習。」幽燃也插嘴。
「不……我這是被藤蔓植物纏住了啊!……已經喊了半天救命了啊!」羅思裳黑著臉趴在地上,「以及,不要叫我大名,思裳什麼的怎麼都像服裝店啊。」
「讓你踩我,哼。」黑乎乎的藤蔓扭扭身子。
「喂、喂!」羅思裳看著兩位嘀咕著「什麼嘛原來不是同好」「扔在那里就好啦」「反正一會兒累了就會放開的」的兩位少女淚流滿面。
眼前的場面一片祥和。
不過在另一邊——
「還沒放棄吧。」瑟蔓抱著曜漣,順著它銀色的毛發撫模著。
陰謀——惡質的命運的玩笑正在一刻不停地繼續。
「其實快要忍耐不了了吧?」瑟蔓勾起嘴角,仿佛在體貼曜漣的心情一般︰「因為知道自己的力量可以強大到去地獄搶人的程度,所以在忍耐著它成長起來的那一天呢。」
「嗚嗚……」但是每個界門開關的時間都限制著,沒辦法一直找碎片呢……
「咦?是誰和你這麼說的?」瑟蔓一副驚訝的樣子,「只要實力——或者條件足夠的話,並不一定需要等到空間力場與能量循環完全吻合哦。」
「嗚?!」還能這樣嗎?!
純白色的身影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喜悅。
如果墨斐可以回過頭來注意到這邊的場景的話,一定會拎起曜漣換上嚴肅的表情一字一頓地警告它忽略空間中的元素洪流的動向將會有怎樣悲慘的後果以及「實力或者條件足夠」的真正標準是多麼嚴苛——然後再毫不猶豫地對瑟蔓展開攻擊。
不過用「如果」來表達的句子都只是概率中可能微小的幻象而已。
黑發的除靈師少年正被命運的化身所糾纏。
「嘛。以前的事情都不怎麼記得了呢。」詛咒人偶用和其堂妹一模一樣的臉孔作出懷念的表情,「雖然說應該印象深刻來著的……對吧?
這是對于沒有關閉情感的墨斐來說最大的殺招。
幾乎沒辦法去安慰。幾乎沒辦法去回答。內心被難以磨滅的涌動著的悲傷充斥。
——以至于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話題多麼突兀。
牢記著一切的執念的化身,在拼命回避一切切斷感情劇烈波動的可能來維持自身理智的少女。親口說出像用靴子不斷碾壓潰爛的傷口一樣的話。
被命運擺弄著的詛咒人偶完美地執行著她的義務。
少年剎那間忘記了某個來自餓鬼道的惡鬼的存在的事實。
「那個這麼告訴你的人要不就是不懂裝懂,要不就是別有居心吧。」瑟蔓玩弄著瑟瑟縮縮害羞扭動的青藍色樹葉,「我听說了哦,要去尋找不小心落入地獄的摯友吧?」
雖然對現狀有點疑惑,但曜漣還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嗚。」是。
「那可要動作快了,不然過了幾年就真的無藥可救了。」瑟蔓同情地嘆了口氣。
「嗚嗚!」果然!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然後沖下去帥氣地把她們帶回來,然後用開朗的笑容面對說聲‘歡迎回來’什麼的?」瑟蔓像是為了緩和氣氛,笑著開口︰「不用太著急,總會有辦法的。」
「嗚……」但是碎片的收集工作……
瑟蔓拍拍雪白色的狐狸嬌小的頭顱,語氣中充滿了溫暖︰「沒關系的,盡快完成就可以。而且著急的話,也並不只是一種方式呀,還可以通過別的渠道。」
「嗚,嗚嗚嗚?」咱居然木有想到!——咳,什麼渠道什麼渠道?
「比如吸收別人的能量啊,就像墨斐做的一樣;或者是收集陰氣陽氣,例如說在凌晨的十字路口擺一碗飯點根香,香燒完了再把飯吃掉之類的……方法很多,問問某個行家不就好了?」
「嗚。」是指墨斐吧。
「對啊,我能做的就到這里了,你自己要加油哦。」
「嗚!」
曜漣從瑟蔓的懷抱中輕巧地跳下來,跑到前面的墨斐身旁。
「怎麼了?」少年垂頭望著在他腳邊打轉的銀色狐狸。
「嗚嗚!」快去找碎片吧!還有收集力量什麼的!
「怎麼突然這麼勤奮?」墨斐疑惑。
「嗚……!」趕緊增長實力之後救悠妲拉和!
「這件事你不需要關心。」
原本墨斐也曾經給過曜漣類似的回答。
不過那種情況下,信賴著同伴的九尾狐理所當然地將這句話翻譯成「我會完成的你就放心好了」——這種充滿關心與體貼的話語;然而在接受了瑟蔓所給予的「情報」之後,它的心中誕生了一個新的翻譯版本︰「你不用這麼做,就讓她們在地獄里呆著吧。」
「嗚嗚!」為什麼?我也想救她們!
「現在的你根本沒有能力吧?」墨斐沒有注意到曜漣的反常,只是如同平常一樣地安慰。
「……嗚,嗚嗚!」……現在沒有,以後就有了啊!讓我變得強大的話,也能夠幫忙了吧!
「即使那樣也同樣不可以。」墨斐一口咬定的態度,「你就不要再妄想了。」
「嗚!」為什麼是妄想!
墨斐停下了腳步,拎起曜漣,與它對視︰「听好了。你並沒有資格一定要讓我說出原因,我也沒有義務向你解釋。」
「……嗚。」什麼啊。
墨斐突然轉變的態度讓曜漣陷入了迷茫。
「一只撿來的小狐狸不要總是說自大的話啊。」墨斐嘆了口氣,把曜漣放回地上,順便看了眼隊伍後側慢騰騰挪著的旅游團隊——以及似乎變得憂郁起來了的擁有與墨蓿雅相同樣貌以及幾乎一樣的性格的少女。
她不開心的時候耷拉著頭的樣子就像是被丟棄的玩偶一樣,少年想,不管是過去、未來還是現在,他都希望她能夠盡可能地收起這幅神態,想身後那個還未知曉一切的「她」一樣開心地笑。
少年的心情因為少女憂傷的神態而同樣變得低沉。
于是沒有注意到身邊同伴眼中像是什麼破碎了一樣的神情。
墨斐不告訴曜漣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悠妲拉和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
「七天的期限」已經過了。已經「再無可能」。
靈體所面對的最可怕的攻擊就是劇烈的感情波動——尤其是悲傷或者憤怒,所以墨斐為了保護曜漣不像悠妲拉一樣怨靈化而采取了隱瞞的策略。
曜漣開始對墨斐產生迷惑是自然而然的,因為墨斐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事實永遠的埋藏下去,只是在等待曜漣對悠妲拉和——尤其是悠妲拉的思念變淡薄而已;況且曜漣一向是相信他的。
不過因為瑟蔓所說的話,一切產生了微妙的偏差。
「別有居心」。在曜漣眼中的墨斐在向這個形象靠攏。
尋找「不小心落入地獄」的摯友——怨靈的歸宿就是地獄,或者也是魂飛魄散,根本沒有逃月兌的可能。然而曜漣卻被誤導成這樣的結果實際上是自己與墨斐的錯誤。
以及瑟蔓口中「過了幾年就真的無藥可救了」的說辭。
——唔,看到這里也許就誕生了一個想法︰只不過是用「七天」也包含在「幾年」之內,連一個星期都不行,幾年之後自然更沒辦法了,只不過是文字游戲而已。僅僅如此的話,與別人對質——或者干脆與墨斐談話都可以解決嘛。
不過。
假如把思考的角度換乘到來自地獄的使者身上。
——這種情況下,欺騙曜漣沒有意義。騙了的話,隨時都肯能被戳穿,況且比起他,曜漣顯然更相信墨斐。制造分歧也好,鼓動曜漣去地獄也好,其實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瑟蔓沒有欺騙曜漣。
文字游戲也沒有。
因為——被欺騙了的是墨斐而已。
知名的知識與情報的交換市場的授予處似乎是可信的。但是假如一開始就制造幻境的話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
墨斐只是和瑟蔓在菲巴赫廣場的某個角落進行了一些交談而已。
因為不在特定的場所,也沒有定下契約或者合同,所以瑟蔓可以隨意地扯出任何謊言。然後看著相信著交談場所是情報授予處而放下戒備的少年將他口中的「情報」全盤接收。
曜漣來自天界,擁有出入地獄的能力——所以在瀕臨深淵的時候曜漣會解開一部分封印以避免自身也被拉入地獄。在這種情況下,加上周圍的人的力量——哪怕不求助于墨蓿雅,三年之內悠妲拉和都是可能返回的。
瑟蔓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在封印了曜漣的記憶之後,要斷絕他回收記憶的可能。
不讓曜漣來到地獄。讓他與墨斐產生不和。讓他從其他地方吸收不純的能量。
從而達到某個目的。
將物理中——物質中存在的地球吞入月復中。
畢竟他也是餓鬼道中最貪婪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