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薔正在猶豫著,參加這古代版的相親會,自己這般的年紀會不會太小,就見對面的男孩子們已經坐了下來,與自己這桌正對面的好巧不巧正是路鳴謙和何天衢。兩人似乎還十分的熟稔,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司馬薔看著妹妹一臉嬌羞的看向她的天衢哥哥,好吧,至少對于薇兒來說,這相親會還是很合時宜的,至少薇兒適應良好。司馬薔轉過頭看向別人,只見自己這一溜的女孩子,全然沒有了剛剛聚在一起說話的歡快勁,一個一個不是扭著手絹低垂著臉,就是滿面通紅的向著對面送秋波,甚至還有的大膽些,直接看向對面,挨個的端詳著。這些女孩子,也就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樣子,看來這古代的孩子們,還真的是早熟啊,司馬薔撫額暗嘆!
嘆息之余,司馬薔也忍不住看向對面那桌,只見路鳴謙、何天衢兩人也向自己這邊望來,神色之中有些猶疑,當下覺得奇怪,扯了扯還在嬌羞中的妹妹,「薇兒,你猜對面的倆人,能分得清咱們誰是誰麼?」司馬薔指了指對面,又比了比自己兩個。
司馬薇稍微一愣,若有所思的道,「平日里咱們倆的衣著分明,且從來不換顏色,因此他們就算分不出咱們兩個,單從衣服就可以辨得出來。如今咱們倆穿了一模一樣的衣服,雖然頭飾有些區別,卻與平日里的風格截然不同,他們兩個想要分出咱們兩個來,可不見得有多麼容易。」說完這話,仿佛有些失望似的,垂下頭也沒了往對面看的興致。
司馬薔見自己的一番話,倒是打攪了妹妹談戀愛的好興致,想了想才又說道,「薇兒先別急,現在他們認沒認出咱們兩個誰是誰還說不一定,待會離得近了,咱們細細分辨就好,或是待會你裝作我,我裝作你,看看他們究竟能不能辨得出,若是辨不出,只管向他們撒氣……現在嘛,你且觀察這宴會上的男男女女,實在有趣呢!」司馬薇听得姐姐的話,也細細觀察起已然落座的各色人來,見著這女生這邊還好,嬌羞無語的偏多,男生那邊有的緊張有的豪放,緊張的甚至都是流下不少汗來,而那些豪放的、著急的,竟是躍躍欲試要走到女生的宴席區來,或是被同窗好友勸阻,或是被族中兄弟攔截,不一而足。
姐倆邊喝茶邊說笑品評,不知不覺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忽然之間只听得一聲「皇後娘娘駕到!」眾人忙站起身來,拜倒在地,口中山呼,「恭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而薔薇姐妹並對面的皇子、擢人,卻只是深施一禮而已,並沒有拜倒在地,站在整個花廳之中,倒顯得鶴立雞群了。
那皇後娘娘打中間的紅毯之上走過,長長的裙裾拖曳在後面,金黃的顏色,精美的九鳳獻儀花紋,晃得姐倆都有些睜不開眼,過了片刻,方听到一個溫和圓潤的聲音響起,「都起來吧!」眾人方謝恩起身。
直起腰來,司馬薔想要看看當今皇後的樣子,卻又不敢唐突的直視,正當猶豫不決的時候,只听得那聲音又再次響起,「今日飲宴乃是因著哀家惦記這落雁湖的美景,也歡喜你們這一群孩子們,于是將你們聚到一處賞花游湖,你們大可不必拘束,來啊,都就座吧!」這話說得極慢,聲音又如此好听,因此司馬薔听著這話里的意思,心中原本惴惴的感覺倒是輕了不少,連帶著剛剛探究的心思也淡了很多,謝恩落座以後,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
略微抬頭看向那皇後,只見皇後三十幾歲的年紀,眉目端莊眼中含笑,保養得宜並不見一絲皺紋,頭戴九鳳冠,身穿金黃織錦衣裳,花紋繁復精美絕倫。皇後身旁站著兩個小姑娘,正是作為擢佳的帝姬頤觀和頤朵,只見皇後低聲與她們說了兩句話,便打發他們過來左側第一個桌幾這落座。司馬薔見此情景,不由得心中一松,剛剛拉著妹妹坐在這第二桌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否則即使今日沒人說什麼,過些日子,怕是也會有人說道她們姐妹妄自尊大,尚未成為國母,倒是壓下那帝姬們一頭去了。
想到這,司馬薔不禁抬頭望向妙生那桌,妙生將兩人故意引到第一桌,是何用意呢?也不見有什麼敵意的樣子,做事卻如此的蹊蹺。司馬薔正猶疑著,瞥見與妙生同桌的,好像也是個擢佳,名喚明夷的,是個極其柔順美麗的女子,此時明夷正對著她微笑,司馬薔也微微一笑,對她點頭回禮,須臾之後才將眼神移向別處。
正在這時,只見幾十個著裝統一的宮女魚貫而入,手捧菜品按順序獻于各個桌上,又規規矩矩的退下,下一批宮女又魚貫而入……如此往復幾次,薔薇姐妹面前的桌幾上,就已經擺滿了各式佳肴,司馬薔聞著這菜的誘人香氣,頓時覺得月復中十分饑餓,卻礙著皇後沒有開口開宴,不能擅自動筷,于是只能和妹妹低聲討論一下過過干癮。
「薇兒,你看這菜色,醋魚、龍井蝦仁,藕盒、蓴菜羹,這麼多的美食,卻不應該是這地界能夠吃到的啊!御廚連這都會了?」司馬薔嗅覺極其敏感,對著一桌子的菜,即使沒有吃進嘴里,光聞味道卻也能將配料菜名說個八九不離十。
司馬薇在一旁也有些奇怪,認真的想了一會,對于姐姐的問題輕輕搖了搖頭,「並沒听說宮里的御廚會這菜呢,若是會的話,皇後便不會在如此盛情的邀宴上,用這菜了。想必是外面極難得的廚子做的吧,也許還有可能是老鄉呢!」
司馬薔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便听到皇後舉杯祝酒,于是慌忙從桌上取過杯盞,順著大家一起飲盡杯中酒,這便算是開席了。司馬薔在一飲而盡杯中酒以後,心中頓時後悔不迭,本以為這飲宴時給女孩子準備的酒定是甜甜的果酒而已,沒想到自己順手一撈,卻是拿了一杯濃度較高的白酒,自己的身子有多麼容易醉,已經在承霖時候發現了,今天這一杯子白酒下去,司馬薔已經覺得兩腮發燙,身子有些飄飄然了。
低頭看到手邊的三個杯子,司馬薔才知道自己剛剛莽撞了,原來這飲宴的桌子上,有三個酒杯,一個細高杯子裝的是高純度的白酒,就是剛剛司馬薔喝下去的那杯,一個中等杯子裝的是略柔些的米酒,味道微甜還泛著柔柔的白色,還有一個矮矮的圓口杯子里裝的是基本沒什麼酒味的果酒,是淡淡的棕色。司馬薔見大多數人都用的是最矮的杯子,心中哀嚎,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多吃了幾口菜填填肚子,省得待會還沒玩就醉倒了。
卻說略吃了幾口菜,司馬薔就開心的笑眯了眼楮,這些菜品的味道都很不錯,醋魚酸軟可口,藕盒外焦里女敕,蓴菜羹柔滑細膩,于是和司馬薇一起邊吃邊聊,倒是忘了剛剛喝多了的酒,也忘了對面坐著的花樣少男們。
「薇兒,等以後休沐日不必去掃庫的時候,咱們就來這落雁湖游玩吧,順便認識一下這個廚子,順便吃吃美食,這廚子搞不好是咱們老鄉呢!」司馬薔笑容滿面的對著妹妹說道。司馬薇听言,抿嘴一笑,「好好好,不過我看姐姐你啊,也不是來游玩的,也不是來認老鄉的,就那句吃吃美食才是真心話!」
司馬薔被妹妹打趣了,也不惱,嘻嘻笑著,「嘻嘻,就你小看我,來著吃美食也就是那麼回事,這地界哪有誰有薇兒你的廚藝好啊,你說是不是?要是光吃美食啊,就讓他們把這鮮藕荷葉什麼的直接運到宮里,有我的好妹妹,就相當于坐擁了天下的美食。」
正當姐倆互相打趣逗樂的時候,其他人卻是各有各的情狀,如妙生那樣八面玲瓏的,與眾人敬酒寒暄,如頤觀頤朵那樣位高得寵的,享受著眾人的敬意和奉承,再如後面幾排不知名的官吏家的女兒們,有些心計有些所求的,就去結交些高官家的女兒們,那些或淡然或膽小的,就留在原地獨自飲食……雖說種種情狀不一而足,這些女孩們卻有一點是共通的,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而且還不時的將眼光轉向對面。
對面的男孩子們可就直白的多,看那一勁吃喝不休的,不是年紀小不懂得掩飾,就是真的沒有把心思放在這相親宴上,那直勾勾盯著對面某人發呆的,定是某個女子的仰慕者,還有喝酒暢談的,吟詩作對的,雖然不一而足,卻也是能將性格愛好看個七七八八。
見眾人吃喝的差不多了,皇後娘娘又邀了回酒,便吩咐眾人各自散去,或是游湖或是賞花,自不必提。眾人領命,便三五成群的說笑著離開花廳,也有膽子大的男孩女孩,直接去對面尋找剛剛看對了眼的人。
薔薇姐妹想起剛剛說到的自己的裝扮,會不會被誤認,起了鬧著玩的心思,姐倆嘀嘀咕咕的研究著,準備玩一次雙胞胎最喜歡的互換游戲。兩人隨著眾人走向花廳外,循著小路一起向落雁湖邊走去,走的速度不快,不一會,被整蠱的對象就一一登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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