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薔牽著妹妹的手走進正屋,只見盤盤碗碗的擺滿了一桌,上面罩著保溫用的罩子,司馬薔歡呼一聲就要開動,被妹妹一巴掌拍在手上,「快去洗手換身衣服,看你身上的土!」司馬薇佯裝惱怒的說道。
「好嘛好嘛,知道了知道了,薇兒最賢惠了,肯定做了不少好吃的!等我回來啊!」司馬薔洗完手以後,邊嘟囔著邊向里屋走,想起桌上的好吃的,禁不住腳下快了起來,後面緊隨的春桃和宮女魚貫而入。
不一會,換了一身新衣服的司馬薔就沖了出來,見司馬薇已把飯盛好擺在了桌上,歡呼一聲湊到妹妹跟前,朝著司馬薇的臉蛋啵了一下,「薇兒最好啦!開飯啦!」于是毫無淑女形象的風卷殘雲不提。
兩人吃飽喝足,用香茶漱了口,司馬薇緩緩說道,「今日里宮中傳下話來,說是現如今城外落雁湖上荷花開的正好,讓咱們姐妹也去游湖參加賞花宴呢。不過姐姐你去掃庫不知累不累,要是太累,咱們就不去了吧。」司馬薇雖沒見到姐姐臉上的倦意,卻不願她過于辛苦,詢問道。
「游湖賞花宴,這是什麼名堂?來了宮里這麼久,竟不知道有這種事情呢!」司馬薔眼楮一亮,雖然在秘庫里有些累了,但好玩的好吃的,自己是堅決不會錯過的,司馬薔揉了揉鼓鼓的小肚子,「若是好玩,咱們就去吧,我不累的!」
司馬薇听著司馬薔想要去的話,眼中一亮,「這游湖賞花的宴會,據說是皇後娘娘辦的,已經有些年頭了,往年請的都是各個世家、官家的公子小姐,今年因著咱們這些擢秀擢人也入宮了,因此一並請了而已。」司馬薇喜盈盈的說完,臉色有些微紅。
司馬薔見著妹妹這樣子,頓感好奇,自己不在這一日,這妮子有什麼心事不成,小臉紅成這樣,看來明天,自己得好好打探打探這其中的緣故,于是更堅定了要去游湖的決心,「既然是這樣,那咱們不去倒是不恭敬了,趁著時間還早,咱們趕緊收拾一下,看看穿什麼吧?听這話,皇後娘娘辦的,分明是相親會嘛,咱們現在雖然還小,不過去閃亮一下也不錯哦!」司馬薔睨著妹妹臉上的紅暈,打趣道。
「衣服飾物都準備全了,早上的時候,宮中的份利分了下來,是一年四季里外三新的全套衣飾,好多顏色花樣,我讓芳華姑姑都收整起來了,明天早上早起一點,選一下子就好。倒是姐姐這次去秘庫,與你那妖孽哥哥又怎麼樣啊?」司馬薇笑著說道,對于姐姐的打趣毫無知覺的樣子,卻是不知不覺的就用話反將了一軍。
「你這壞丫頭,淨打趣我,還不快進屋趕緊睡覺!」司馬薔想起與路鳴謙在秘庫中的點點滴滴,不禁臉上發燒,佯裝惱怒,撇下司馬薇就往屋里走,一副小女兒的嬌態卻不自覺。
司馬薇搖搖頭,喚來宮女收拾了桌上的碗盤,又取了果子肉食喂了小白狐和小紫貂,這才返回臥室梳洗,見姐姐已經在床上睡著了,皺著眉心疼姐姐的勞累疲倦,卻因著是國師的命令無可奈何,搖搖頭也上床睡了。
第二日清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司馬薔和司馬薇姐妹倆就被芳華叫起來了,不為其他,這游湖賞花宴雖然是在中午,出城的路卻著實不短,姐倆得早起打扮妥當,然後乘車出城,方才能趕上游湖賞花的大好時候。
姐倆洗了臉,睡眼朦朧的並排坐在椅子上任侍琴和侍畫給自己梳頭發,意識十分的模糊。過了好一陣子,司馬薔听著耳邊傳來低低的悅耳的說話聲,有些不滿有人在耳邊說話,又覺得仿佛有什麼事情沒做來的,心中有些惴惴的,于是皺著眉有些不耐的睜開眼楮,發現自己是坐在梳妝台前,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听著身邊的侍琴低低的說著,「主子,您看今日里要戴些什麼?」司馬薔聞言,向著鏡子里看看自己的頭發,只見烏溜溜的頭發前邊被盤成了兩邊對稱的發髻,卻與之前梳的簡單的雙髻有些不同,後面留出的頭發編成一條辮子垂在腦後,即使沒帶簪花,都覺得這發式十分精巧,且松緊適度絲毫不覺得累或是扯頭皮。
司馬薔點點頭,「侍琴的手藝真不錯,剛才說什麼來著,要選簪子是麼?」司馬薔見侍琴捧著的妝盒,一層層的小抽屜開著,里面金光璀璨的一片,讓人有些眼暈,「出去游個湖,莫不是要戴這許多嗦東西?」雖然平日里挺喜歡這些簪啊釵啊的,可就是純欣賞,要是像那些宮妃一樣戴上滿腦袋,司馬薔心中一打突,不禁打了個冷顫,要是那樣,就不是戴首飾了,純屬是移動小型金庫。
不過既然是皇後宴請,禮數還是要全了的,又想到路鳴謙那含笑的臉,于是也細心起來。挑來揀去,挑了一個紅寶石攢絲的額墜,兩只花開富貴的金簪,一溜細絲蝶戀花的細鈿,並福祿壽點翠壓鬢,後面是帶著細細流蘇的步搖。選完了這些,司馬薔便推開了妝匣,看著妹妹也已經選好了發飾,便要拉著妹妹去吃飯。
「且再等等!」司馬薇覺得姐姐頭上的飾物雖然全了禮數,但著實還有些單薄,于是又挑了兩朵半開的薔薇絹花替她簪上,又給她呆了個八寶瓔珞圈並一副赤金鐲子,才滿意的點點頭,「姐姐昨日回來時,披頭散發滿面塵土的,若不是知道你去掃庫,還以為你去做了乞丐了呢!今日里去見你那妖孽哥哥,少不得要打扮打扮,別讓人以為你就是那假小子一般的家伙了。」
司馬薔見著妹妹說說笑笑的給自己戴上這弄上那的,「是,我是假小子一般的人物,哪有妹妹你這麼端莊賢淑,優雅大方啊……」司馬薔拖長了聲音搞怪的說道,「未來的三皇子妃啊,自然是要心靈手巧,八面玲瓏,妹妹你啊,正合適!嘖嘖,看這發髻一梳,簪子一插,這哪里是七八歲的小女娃,分明就是思春待嫁了的大姑娘嘛!」姐倆看似你來我往的打著嘴仗,卻俱是笑意盈盈,心情極佳,笑鬧著出了內室的門。
兩人穿著尋常衣服坐在里院的正屋里,侍棋侍書兩個領著一溜的小宮女,將早飯端了上來,清粥小菜配上幾盤糕點,幾樣東西一上齊,司馬薔就眼尖的看到了一樣新東西,「這是什麼,薇兒新做的?」司馬薔夾起一塊白白的半透明膏狀點心,咬了一口,「嗯,看起來像桂花糕,卻更有彈性,跟豌豆黃的口感很像,有著一股子的玫瑰豆沙的甜香,薇兒的點心餡料是玫瑰豆沙了,這外皮是什麼呢?」司馬薔手不停嘴不停,忙著吃又好奇。
「慢點吃,呵呵,這本是我昨個熬粥時候不小心熬過了火,沒心思理它就放在了邊上,卻沒想到晾涼了以後竟成了這膏狀,于是想著能不能做成點心,就做了這個。」司馬薇也夾起一塊,放到嘴里,嗯,口感又q又軟,還挺不錯。
「呦,薇兒做飯的時候都走神?這可真真的難得呢,是想你的天衢哥哥了麼?」司馬薔又塞了一塊點心進嘴,貼近司馬薇的臉頰,對著她擠眉弄眼,鼓鼓的腮幫子配上搞怪的表情,逗得司馬薇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快吃你的飯吧,呵呵,咱們待會還得換衣服出門呢!听說這賞花宴上,可是有落雁湖最有名的廚子的拿手好菜哦!」
「這世上廚子的手藝,哪里比得過我們家薇兒啊!」司馬薔揮揮手,頗似不在意的樣子,手下卻也加緊了吃飯的動作,「游湖賞荷花的話,蓮蓬和藕應該也有不少吧,我想吃藕盒了,要是有原料,咱們回來做個吃吧!」見司馬薇笑著點頭,司馬薔心滿意足的又去吃早飯了。
早飯過後,姐倆回到屋里,走到一個大衣櫃前,芳華手腳利落的打開衣櫃,只見兩米來寬的衣櫃里,各色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擺了老高,倒是把司馬薔嚇了一跳。「咱們進京的時候,雖然老太太和娘給咱們置辦了不少衣裳,卻也不至于有這麼多吧?」司馬薔對衣裳什麼的沒有太大耐心,一般是薇兒穿什麼,自己隨著拿一件一樣的就是,一則覺得自己年紀還小,穿什麼都差不多,二則是這皇宮里鶯歌燕舞的,還是低調些,省得不入某些人的眼。
「說你健忘吧,這櫃子里的衣服你可曾見過?」司馬薇抬眼瞥了下不記事的姐姐,「這些衣服都是皇後昨個特意名人送來的,你看這些是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每人各六套,還有那邊是腰帶香包鞋子什麼的好多呢!」听妹妹這麼說,司馬薔取出一件細細的看著,這些衣服果然與自己慣穿的連體紗裙不大一樣,就好比手里的這一件,是比絲綢更加柔軟細致的料子,模在手中覺得厚實卻又十分透氣,花紋繁復十分的華麗,淡淡的藕荷色讓人覺得神清氣爽。將這衣服展開來看,便能看出這應是一件上衣,長度約到膝蓋的樣子,又看芳華拿出了同色系較之顏色深了一些的紗裙,便知這兩個是一套的了。
司馬薔見著櫃子里還有一套一模一樣的裙子,含笑道「這件就挺好,咱們平日里極少穿得一模一樣,不如今天就來玩一玩?」見司馬薇眼中閃出狡黠的光芒,兩人相視一笑,迅速換了衣服,帶了面紗,走出落英軒,上了一輛十分華麗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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