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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影沉落(十四)

風淺攥拳跺腳,娘的,她就這麼沒用嗎,雖然這的確是事實,但就不能委婉這點嗎!可也只能認命的看著承牽制著那些突兀冒出來的人,伺機逃月兌。

雖然躲避刀劍委實不是件簡單活,技術的含金量搞得很,索幸跟著大狗訓練了如此之久,現在不過是將火換成劍而已,有句真理說得好啊,萬物皆通!

眼見著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眼前卻突兀出現了一名女子,她亦是穿著黑色貼緊皮膚的衣物,不說廢話的就沖向了風淺,招招狠辣,令人避無可避,風淺急的冷汗直冒,卻全然沒有辦法。不過三招那劍就如毒蛇般鑽來,眼見就要刺中了,卻硬生生的被劈開。

「沒事?」承不知何時沖了過來,以一敵多。

「恩。」風淺從鼻子里應道,不帶這樣的啊,剛剛嚇死了,那虛汗簡直就是嘩嘩的啊,知道水對一棵樹是多麼重要麼,還讓她一下子流那麼多!現在腿還軟著呢,不過還好有承啊!

承帶著風淺,要護著這個完全只能靠躲閃稍微抵擋幾下的木頭就已經很麻煩了,更何況,新出現的女子和一開始就領頭的刀疤臉並非泛泛之輩,但是,拖得時間越長越不利啊,思考到這點,承刺向刀疤臉,在他格擋之後去勢不減的繼續送劍,絲毫不管一邊黑衣女子的刺入,他計劃好了,這一劍被刺中之時,那兩人的聯攻之勢被他這麼一逼一受也就破了,然而,他成功帶著風淺趁機逃月兌之時卻並未感覺到任何的疼痛。

「為什麼要擋?」承拉著風淺,迅速逃入樹林,支起結界,這個時候,管它什麼規定。

那原本刺向承的一劍竟是被風淺代受了,那一劍直穿過她左肩,又因為毫不猶豫得分離而鮮血淋灕,在雪色的衣服上顯得觸目驚心。

「嘖嘖,不用太感動啦,小意思,反正你比我厲害,我還指望你帶我逃出去呢!」風淺臉色因失血而慘白,卻沒心沒肺的侃著,仿佛受傷的並不是自己。

承望著風淺,神色復雜。

「哎,對了,快點去宅子前面,沉夜還在里面那!」風淺拉著承就跑。

「你不要命了嗎!」承拉住風淺,充滿慍怒。

「哪有那麼夸張,反正死不了,要是一件小小的凡器就殺得了我,我還在仙界混什麼混了,早死早超生算了!」

「反正也差不多了。」

「你妹夫的!」

「抱歉,我們家就獨子一個。」

「真是響應國家號召的娃啊,問題是少生怎麼就沒有優生呢,這樣很難幸福一生的啊……」

沉夜在宅前看到了南樓樓主,早已恭候多時的樣子。

「怎麼就你一個?」盡管南樓主帶了很多手下,並且已是鼎崖閣殺手中自他一下最厲害的,但僅憑此一人和一幫嘍根本攔不住他,心中升起一絲警惕。

「我不過是要拖一下你罷了,閣主他們很快就會到了呢,你也不過是,多活幾天罷了。」南樓樓主輕笑,神情竟如孩童般天真,仿佛方才他們談論的並非死亡,而是冬日過後的初春最先開放的花朵。

「是嗎?」。沉夜此時又揚起了初初見到風淺與承時的笑容,冰冷而殘忍。

劍光鋪天,和著經夜冰凍的雨水,凜冽、張揚,盛放著快到極致的花朵,隨著身影起伏移動,只有沿路倒下的殺手以及鮮血記錄著他們的身姿,這場比試,卻比之前他們的任何一次都要長,因為彼此心里想的都只是牽制。

突然間,樹林里傳出無數飛禽走獸鳴叫的聲音,響聲震天,令南樓的人為之愕然,然而舞動的劍光停了,沉夜的劍指著南樓樓主的心髒,而對方的劍卻仍懸于虛空。

「呵,這麼多次,我仍是比不過你,多情不愧是多情。」南樓樓主笑著收回劍,絲毫沒有為自己性命擔心的打算。

「多情已經死了。」沉夜只是收回劍,頭也不回的離去,他已不再是一個殺手,因為從他選擇了友情的那一剎那,他已不再無情。

……

將大概都告訴了風淺和承,連續三天的趕路,並沒有令沉夜感到放松,卻越來越擔憂,這三天以來,鼎崖閣竟然沒有絲毫動靜,沒有人攔截沒有人追蹤,一切平靜的令人恐懼,不過……

「我來給你們猜謎吧。」風淺興致勃勃。

「……」

「恩,听好了哦,你們知道‘晚晴樓’的中間是什麼嗎?」。

承繼續無視某樹,沉夜皺了皺眉頭,自打他三天前再見到他們兩個時他就覺得氣氛很怪異,但問他們卻又都說沒有什麼,此刻知道風淺也只是想擺月兌逃亡的悲愴,拼命的制造點快樂,不好拂了她的意的回答︰「‘琴’吧?」

「呀呀呀,這你怎麼都能知道!」風淺悲憤,這不是現代腦筋急轉彎嗎,不要逼我啊!!

「你們是沒有仔細看過晚晴樓吧,它的正中間就擺著一架全玉制造的琴啊。」

「……」風淺極度無語,這運氣……人神共憤啊!

不得不說,事實證明,古時候的自然環境就是好啊,不管是那個時空的,樹林就是多,鳥獸就是全乎!等等,鳥獸?這里,似乎太過于寂靜了。

幾乎同時發現了這一點的三人停下,全體戒備。

「多情,我給了你兩次機會,很多人可是連一次機會都沒有的,可見,我是多麼看重你啊。」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傳出,緊接著,四周圍了一圈黑衣人,頗有蒼蠅覆蓋豬肉的趨勢。

「可是,你實在是太不令我滿意了,竟然兩次都拒絕了。真是讓我傷心呢。」

嘔,風淺捂嘴,這聲音怎麼就令人寒毛直豎雞皮疙瘩四溢呢,再一看說話的人,年紀大了有皺紋了就算了你還裝什麼女敕啊,還給我化妝打白面,你要是技術好一點讓人看不出來嘛也就算了,愣是涂那麼厚實做什麼,怪不得沉夜不想回去啊,說他人妖都是抬舉,是個人看多了就會餐食不濟的啊,沒有胃口就等于慢性自殺啊!!怪不得,沉夜打不過他,簡直是殺人不用武器,這境界,太高深!!

「我不會再回去。」沉夜冷聲。

「唉,真是不听話呢,枉我苦心栽培了你一場,你生是鼎崖閣的人,這做了鬼麼,也就留下吧。」

妖人話音剛落,四周便竄出九個黑影,形同鬼魅般的向沉夜襲來。

「十二暗衛!」沉夜驚道,鼎崖閣其實除了四位樓主以外,閣主還設了十二暗衛,分別隸屬于四樓,雖是隸屬,但樓主並沒有實權命令他們做什麼,十二人只听從閣主號令,其實不過是監視他們樓主的幌子罷了,十二個人由閣主親自挑選,每日必有四人跟著閣主進行保衛,各個武功高超,更重要的是,絕對忠心。

「是呢,為了多情你,我可是煞費苦心呢,一下就出動了九個,你就別打了,大家都省些力氣。」

沉夜已然進入戰斗,十二暗衛不主殺卻防御力驚人,畢竟是起保衛作用,武功並不如沉夜,但也令沉夜無法擊破。

又有兩個人動了,竟是三日前分別攔住他們的其中兩個,那個刀疤臉卻不見。

承亦抵擋,和沉夜兩人卻是不離風淺太遠,護住中間的她,而妖人竟也動了,不是向著沉夜,直沖風淺而來。

其實一開始,風淺就料到了,他們只有三個人,更何況還有她這麼個拖油瓶,而對方人手眾多,還個頂個的厲害,這本就是一場結果注定的仗,但是他們從未想過要放棄,沉夜沒有說過要離開,他們也沒有說過要各走各的,之前說過的朋友,她知道,他們都未只當是嘴上說說的,既然有難同當,就一起上路,沒有什麼連累不連累,因為是朋友,不用多說其他。

看著鼎崖閣閣主向她抓來,那一爪直刺咽喉,風淺卻並未害怕,他們三個是並肩作戰的,大家都在努力,她又怎麼能袖手旁觀,還未竭盡全力怎麼可以輕言放棄?風淺調動全身上下的所有力量,努力回憶沉夜交給他的所有劍術,他們已經給了她足夠的勇氣,左肩的傷承已經治好,而她,也是可以保護大家的,保護對自己重要的人。

風淺提起路邊隨意買的劍,準備拼勁全力,然而一把劍卻先于她擲向了鼎崖閣閣主,那把劍,她認得的,曾經是她很想得到的,它的主人,正沖著她微笑,他的眼神沒有最先相遇時的冰冷,帶著溫暖,如同是此生中最為幸福的時刻,那樣光亮,十二暗衛向他刺來,他不管,沒有武器防身了,他不管,他只是沖到風淺面前,擋住她。

風淺看著沉夜就這樣笑著,臉上滿是動人的神采,周圍的兵器撕磨聲她都听不見了,她張嘴,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那嘴型無聲的比劃著︰沉夜。

風淺看著,只能看著,沉夜身上的黑衣依舊是黑的濃烈,看不到其他顏色,只是因為掩蓋,只是因為空氣中飄散著的血腥味,風淺突然就明白了,這便是沉夜一早就預備好了的,他早就這樣決定了的,他不會回去,亦不會允許自己和承收到絲毫傷害。

沉夜倒下去的時候,笑容仍是掛在嘴角的,他說︰「風淺,這個和那把劍就送給你了,那把劍,以後就叫沉夜。」他塞給風淺一本冊子,手上滾燙的液體深深刺激著風淺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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