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潯兒是你抓走的吧。」是肯定而非疑問。「你的目的不外乎是把我們引出來各個擊破,父王那里你也用了心吧?只是理想很美好,現實不知道會如你願嗎?」。唉!跟著某女混了幾天,連說話都開始有她的調調了。
盯著他許久,北綾笙才緩緩開口道︰「你很聰明。」
「並不是我聰明。」北綾清宸嘆口氣,道︰「我們都是嘗過艱辛的人,你有如此心機,難道我又真的會那麼單純?」
「把潯兒交出來吧!你的詭計已被我們識破,他還是個孩子,何必為難他。」月夕顏望著北綾笙,神色復雜地說道。
北綾笙冷哼一聲,嗤笑道︰「淺兒當年懷著孩子的時候,那老鬼不是也沒放過嗎?」。
「你若是傷害了他,日後定會後悔的。」月夕顏的聲音已開始變冷。
「爺早就不知道後悔是什麼滋味了。」一瞬間,空氣中殺氣彌漫。
短暫的沉寂後,一白一金兩道光纏斗在一起打得難解難分。北綾笙畢竟是王族,自身的修為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幾十回合後,月夕顏漸漸吃力起來。
「月姐姐,回來吧。」下一秒,月夕顏已站在北綾清宸的身後,臉上的紅暈和喘息聲證明了剛才真的是有打斗過。
「若是我對你,你覺得誰的勝算比較大?」北綾清宸微眯著眼,挑起一縷發絲,動作慵懶隨意。
北綾笙沉默不語,若是之前,他一定會自信滿滿的認為這小子不足為懼,修行時日短再加上剛耗去不少的靈力,饒你再是紫狐又能怎樣。可現在他竟覺得對面的少年是那麼的深不可測,至少他目前似乎還不是他的對手。
「你走吧!不管你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小透是因為你才及時得救的,我欠你一個人情。」北綾清宸笑了,潔白的梨花帶點淺紫的誘惑,雙眼如同星空璀璨而神秘。
北綾笙本計劃著重創北綾清宸,此刻卻是真的有些忌憚了。「好吧,我領情。不過在走之前我想和你打個賭。」
「賭什麼?」
「賭你父王十天的安危,如何?」
「如果我說不賭,你會停手嗎?」。北綾清宸反問。
「當然不會。」
「那又何必多此一問。」
北綾笙的身影剛一消失,某狐狸一下子垮了下來,娘親噯!這扮豬吃老虎真的不容易呀!「還是小透聰明,說什麼偶爾裝一下深沉,玩一下神秘,唬不死人也能震暈他。想不到第一次用到他身上了。」
「您剛剛都是裝的?」月夕顏問道。
「怎麼樣,是不是把你也唬住了?」北綾清宸一臉的得意。月夕顏掩唇一笑,真是個孩子。「我們得馬上回去了,北綾笙那家伙狡猾的很,對王上的恨只怕已入骨了。若他真的攻進了王宮,後果不堪設想。」月夕顏柳眉輕顰。
事實證明月夕顏白擔心了,北綾笙這頭老虎這回真的是被北綾清宸這頭新鮮出爐的豬給吃了。一個即將到來的危機被化解了,又或者推後了。
北綾澈和北綾湮很晚才回來,兩人神色都疲憊不堪,尤其是北綾湮,緊鎖著眉頭,面色蒼白。
北綾清宸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菜,滿臉的心不在焉,搞的某女連最後一絲對于品嘗美食的美好心情也沒了。放下碗筷,很自然地牽起他的手「小潯兒被抓,你覺得很自責。如果不是你教他怎麼溜出去,這件事就不會發生是不是?」
北綾清宸點點頭,面上盡是後悔之色。
「無心之錯能叫錯嗎?再說事已至此,後悔也是沒用的。我要是你,就吃的飽飽的睡的好好的,攢足了精神明天好繼續找啊。」
北綾清宸會心一笑「好,我听你的。」
皇甫羽透忙不迭地把好吃的盡往他碗里夾,直到堆成小山才放下筷子,雙手支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某狐狸萬分優雅地吃著她夾的菜。一瞬間有種幸福的感覺在胸腔蔓延。
一旁的小夢卻是感覺有根刺扎進了心里,明明她也喜歡殿下的,可是她只是個小宮女,他們的身份太懸殊了;明明她也想安慰他來著,可是她笨笨的講不出那麼好听的話;明明是她很用心地做出來的飯菜,可陪他吃飯,給他夾菜的那個人卻不是她。
在終年玉蘭花飄的小路上,月夕顏安靜地走著,美麗的臉上仍舊恬然溫和,只有在這里她的心才能得到短暫的平靜。
「累了一天,不回去休息嗎?」。北綾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第一次放任自己沒有禮數不向他請安。「二殿下很可憐。」她的目光飄忽沒有焦距。
北綾澈沒有說話,陪著她靜靜地站著,那畫面很美,卻美得不真實
北綾湮坐在潯兒的床邊,手中拿著一支發簪,那是一支女人用的綠玉發簪,簪子上簡單地雕了一朵小花。這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禮物,後來她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他曾送她的所有東西她都還給了他,惟獨這個做工粗糙的簪子她一直留著。那時的他曾恨極了她,和她有關的所有都被他一把火燒了。當他接過這支簪子看著她含笑在自己的懷里永遠地閉上眼楮的時候,他的心連一絲的恨甚至怨都沒有,他愛她,與她已為人妻無關,與她已不再這世上無關,與她愛不愛他無關
北綾潯因著北綾笙保證一定會跟他爹爹講清楚而歡天喜地地留在小院里,白天纏著藍雨珊又是講故事又是玩游戲,樂不思蜀哇!到了晚上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逆轉,為毛?想他的親親老爹了唄。那哭的叫一個稀里嘩啦,北綾笙听著心里煩,干脆躲到外面喝花酒去了,反正這小院有暗衛守著。藍雨珊耐心地听他從大暴雨到中雨再到小雨,再耐心地听他細數爹爹的好,再溫柔地哄他睡覺。
看著熟睡中的小家伙,她不禁笑著搖搖頭,看來妖精的孩子跟人類的孩子是一樣的,嘴角不由得又彎了起來,看向北綾潯的眼里充滿了類似母親的慈愛。
皇甫羽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穿起衣服坐在院子里賞月亮。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腦海中那些一閃而過的疑惑也沒來的及分析一下。趁著今天花好月園呃!不對,反正也睡不著就想想拉。
首先肯定是關于記憶的疑惑,她的記憶並不完整,好像一頁紙被人撕去了一部分。剛穿來御龍皇朝時的記憶只有一個多月,與被死水仙惡整之間有近兩個月的空白期;那次她英勇逃婚記憶只停留在那個蒙面黑衣人一刀招呼過來就沒了,後來是誰救了她呢?她的記憶又是被誰抹去了呢?不會是絕,他雖然曾經抹去過她的記憶,後來再見到小舞兒和龍景沐時不是又莫名其妙地回來了嗎?可是這記憶回來的也不完整,是在絕之前就有人抹去的嗎?那會是誰呢?這身體的本尊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可是接連發生的事可沒有一件是平凡的。想她一弱小女子先穿越後莫明其妙的一覺醒來就在死水仙的床上,再被帶去神隱族的革命根據地,然後又跑到了妖界,現在看來已知的地域中只有神族是她從未去過的了。
「做為區區一人類,我可真是萬分榮幸拉!」自嘲一下先。再次是關與皇甫羽若的事,她都明明講了不會嫁給龍景沐了,而且也在努力的做他的思想工作,她為什麼還是不相信自己,甚至于拿刀捅自己。現在她好歹活過來了,倒不怎麼恨她,氣還是有一些的,畢竟是親姐妹,她竟也下的了手。不知她現在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龍景沐必定恨死了她,會不會休了她?她那麼愛龍景沐又是那麼的驕傲,不會做傻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