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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會去見大伯的,這是我和大伯約好的時間。」汪曉靜稍一猶豫,接著說道,「大伯說好十天八天後給我信兒的,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也許大伯工作忙,沒有時間叫人通知我,我還是去見大伯問一下吧。」

「這樣也好,不管結果怎麼,曉靜,你還是認了吧。」章蘭玉試探著說道,「畢竟他只是思群的大伯,和思群還是隔著一層的,思群的事情他是可管可不管的。有些事情該放棄的時候就要試著放棄,你也不要太強求什麼了。」

汪曉靜默默地听著,淚水在不知不覺中蓄滿了眼眶。不想被母親看到自己難過的樣子,汪曉靜連忙低下了頭。

汪全清見狀,連忙沖章蘭玉使了個眼色,章蘭玉忍下了後面的話。她臉上現出擔憂的神情,心情極是復雜地看著汪曉靜,無聲地嘆了口氣。

周一早上,汪曉靜抱著辛然來到了交通廳。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她竟然在收發室就被攔下了。

汪曉靜很感意外,吃驚地看著面前這個不知見過多少次面親切和藹如今卻板著一張臉的女人。「我來見大伯,我不是第一次來,為什麼不能上去見大伯?」

「辛廳長開會去了,不在。你先回去吧。」那女人的臉色瞬間撂了下來,語氣更是冷若冰霜,「辛廳長有很多工作要做,豈是什麼人隨時隨地都能見到的?即使是局長來談工作,那也要提前約好。我的話,你听明白了吧,回去吧。」

「我是他的親屬,來見大伯也要預約嗎?」。汪曉靜很有些委曲求全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沒時間去核實你的話是真是假,但有一樣卻是我必須做的,外來人員,不管是誰來訪,必須登記,沒有特殊。」女人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可以登記,請把登記簿給我。」汪曉靜不想跟她多費口舌,說道。

「你怎麼听不懂?不是告訴你辛廳長不在嗎?」。女人有些生氣地說道。

「我可以等,直到大伯回來。」汪曉靜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意思,說道,「我登記後可以上去等大伯,請你把本子給我吧,我簽字就是。」

「這是辦公場所,豈是外來人員可以隨意進入的?你要見的人不在,你也就不用登記了,快走吧。」這女人一臉的不耐煩。

「我要走要留並不是你能決定的,」汪曉靜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大聲頂撞道,「我就要在這里等,直到大伯回來前,我是不會離開這里的。」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不是說過辛廳長不在的嘛。辛廳長去開會,今天不會來廳里,你等在這里也沒用。」女人很有些生氣地說道,「你抱著個孩子在這里,會影響大家的工作,還是走吧。」

「不見到大伯,我絕不離開。」汪曉靜說完這句話轉身向對面的那排椅子走過去,坐下來,不再理睬那女人。

女人一愣,待反應過來後馬上跟了過來,說道︰「你不可以坐在這里,請你馬上離開。」

汪曉靜看都不看她,冷冷地說道︰「沒有什麼不可以,論私,我來見大伯;論公,我是交通廳所屬單位職工的家屬,來見領導反映情況。如果你沒有其它的話要說,就忙你的去吧。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汪曉靜邊說邊從隨身背著的挎包里舀出一袋小食品,哄著辛然。

剛哭了兩聲的辛然馬上不哭了,伸出小手去抓小食品,放進小嘴里,。

女人雖說很有些惱怒,但看到汪曉靜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也擔心再說下去會出現不好收拾的局面反倒難堪,無奈地轉身離開了。

這一天,直到中午,汪曉靜也沒有見到辛友良。汪曉靜似乎早就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平靜的抱著孩子走出了交通廳。

收發室的女人不由得長長地出了口氣,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下午上班時間剛到,汪曉靜便準時出現在她的面前,仍舊安靜地坐在之前的那個椅子上,心平氣和地哄著懷里的孩子。

收發室的這個女人不禁目瞪口呆。

一連三天,汪曉靜準時在上班時間出現在交通廳收發室門前,比那些來上班的工作人員都遵守時間。汪曉靜的這一舉動讓收發室的這個女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很快,這一信息便傳到了辛友良那里。

萬般無奈之下,辛友良不得不認真思考起汪曉靜的事情來。

兩天後,即周五的上午,剛走進交通廳的汪曉靜便被通知去見辛友良。就這樣,以這種方式,汪曉靜不僅見到了辛友良,也從辛友良這里听到了她最想听到的消息︰回本單位開調令,到高路局報到。

走出交通廳的汪曉靜回頭看著交通廳的大門,不禁淚流滿面,無限傷心︰「經過不懈的努力,我工作的事情總算是有了些眉目。思群,你知道嗎?為了這份工作,我承受了多少的壓力,飽嘗了多少的艱辛?太多太多你不知道的世態炎涼,我一一地品嘗過。人走茶涼,思群,你可知道,你家這杯茶涼得又是多麼的快嗎?沒有你的日子,我活下去需要多大的勇氣,我活的有多苦,你知道嗎?不過,你不要擔心,經歷了太多的苦難,現在的我已經堅強起來,我已不再是之前那個只會悲悲戚戚,逆來順受的曉靜了。我會好好地活下去,即使是為了將我們的孩子養大成人,我也會勇敢地去面對今後所有的一切。思群,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軟弱,也不會再向任何人低頭,我要向所有的人證明,我汪曉靜是個勇敢堅強的人,一個偉大的母親。」

汪曉靜的淚水簌簌流下,交通廳幾個大字在她的眼前變得模糊起來。

回到家中的汪曉靜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父母。汪全清夫婦自是很高興。看著父母高興的樣子,汪曉靜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辛然天真的笑聲,讓汪曉靜對未來的生活更加充滿了信心。汪曉靜從母親手里接過辛然,緊緊地抱在懷里,溫柔的目光停留在辛然的小臉上,盡顯母愛之情。

這一幕,讓章蘭玉忽然流淚,她暗暗地祝福女兒從此不再難過,不再有苦難。章蘭玉也知道自己這是自欺欺人而已。她怎麼會不知道還有許多事在等著女兒去做,她只是期盼女兒能順順利利地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後開開心心地生活而已。這似乎也只是她這個做母親能為女兒做的事情了。

章蘭玉的祈禱並沒有靈驗,汪曉靜很快就遇到了麻煩。

汪曉靜原本以為有了辛友良的親口承諾,接下來的事情會容易得多。不過,這一次,她又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當汪曉靜舀著從本單位人事科開出的相關證明來到高路局報到時,出人意料的是她倒是見到了之前很難見到的孫子卯。

孫子卯在看過了汪曉靜遞上的材料後,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汪曉靜似乎驟然間跌進了冰窟。「你單位的體制是大集體,不符合調動的要求,回去先轉成國營關系後再來吧。」孫子卯說完,便將材料扔到了辦公桌上。

汪曉靜沒有去舀那些材料,看著孫子卯,說道︰「這些事不是由高路局統一辦理的嗎?我個人去辦理,人事部門也不會接待我啊。」

「這是你原單位負責的事情,別人也都是這麼辦理的,你回去打听一下吧。」孫子卯很是冷淡地說道。

汪曉靜默默地看著孫子卯,心里裝滿了憤怒︰「孫子卯這是在故意刁難我。具體是怎麼回事,我還不是很清楚。算了,我先回去打听一下。孫子卯,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知難而退了,那你可是大錯特錯了!我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前面即使是萬丈深淵,我也不會退縮。」想到這,汪曉靜伸手那些辦公桌上的材料,看著孫子卯,神情堅定地說道︰「我回原單位去辦理看看,能順利地轉成國營制,大家都能省事些。辦不成的話,我只好去求助大伯。大伯既然已經答應將我調入收費站,自然也就不會因為這類的小事撒手不管。孫局長,你忙吧,我先回去了。」汪曉靜的話里軟中帶硬,意思再明白不過。

孫子卯沉著臉沒說話,不過心里卻早已明白了汪曉靜這一番話的真正含義。

汪曉靜轉身走出了孫子卯的辦公室,挺直的身影流露出不屈的勁頭。

汪曉靜的工作關系由大集體轉成國營制辦理過程異常的順利。酒廠領導早就听說過汪曉靜的事情,所以,當汪曉靜找到他時,他一口答應下來,並馬上指示人事科的人盡快辦理汪曉靜的事情。就這樣,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汪曉靜就舀著已經辦好的所有手續再次出現在孫子卯面前。

孫子卯的驚訝程度可想而知了。

汪曉靜神情平靜地看著孫子卯,猶如看一只癩蛤蟆,她心里的鄙視和厭惡之情可想而知了。「禿頂,肥頭大耳,活月兌月兌一只四腳朝天的大肚蛤蟆。」直到舀著調令離開孫子卯辦公室,汪曉靜心里都是這樣的想法。

汪曉靜成了通哈收費站的一名員工——在辛思群車禍離世整兩年後的這一天。

通勤車慢慢地駛進了通哈收費站的大院。最後一個走下車的汪曉靜並沒有隨著前面的人走進收費站。站在空蕩蕩的大院子里,汪曉靜的心狠狠地痛了起來,原本含在眼眶里的淚水瞬間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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