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key-x—file5!changebonegame
(未知鍵5—換骨游戲)
黑發少年在紅色的門前展開了手中的信紙,所見內容如下︰
★換骨游戲流程︰
1︰在對應顏色的門內兌換人偶部件
2︰根據兌換處的提示解開謎題
3︰與其他人員交換部件
4︰……
5︰到達終點將人偶拼合成功。
★禁止事項︰無。
「祝彼此幸運吧。」帶著蝶形面具的男人低聲笑過,走向黃色的門。
少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收回視線,將信紙折起,深吸口氣,手伸向門把。
——【第二視角︰萊因.伊爾】
「 當!」門在背後閉合,眼前是昏暗的通路。
信紙上所記的規則跟當時主持人說的一樣簡單。
看起來是以解謎為主的游戲……雖然那串省略號和「無」字多少顯得有點礙眼……
危險是絕對有的,不過首先……
我將旗袍領口處的扣子解開,把披肩扯下來系在腰上,解下手腕上的環狀物,抽出細鋼絲綁住頭發——為了美觀,這次只能選了暗殺用的手鐲型鋼絲索。
「呼……憋死我了。」
這下終于舒服點了,那副端著架子的打扮實在太難受……不過還好堅定否決了高跟鞋的提議,避免現在要光腳走路的可能。
「明思,準備前進,地圖調出來了嗎?」。
我邊走邊沖耳機那邊的人問。
沒反應,一陣嘶啦啦的噪聲。
我又叫了兩遍,這次倒是順利接通了,但背景有點怪異,好像誰在敲鑼打鼓似的…
「明思,你那邊很吵,怎麼了嗎?」。
「…博尼那家伙在看深夜節目…小子,真絕情啊,有了新歡就沒舊愛了是吧?不要我這個全美第一n.k的支援了?」
呃…怎麼是那個笨蛋的聲音,我以為他得鬧好一陣別扭的。
話說……深夜節目?任務當中嗎?
「你剛才干嘛去了?我要向v叔告狀,你擅離職守。」
「不用了,我會跟他說的。這次出公差水土不服,包子吃多了鬧肚子,帥哥看多了眼楮痛……唉,一定得算工傷。」
「……把你殺了算殉職如何?」
什麼嘛……他倒挺瀟灑的啊!好了,算我自作多情!
……切西又恢復成平時的樣子了,這其實是好事,起碼不會影響任務。
但卻讓我產生了疑問……他真的恨亞拉嗎?
根據日記中的內容,亞拉把切西作為清除對象,卻沒有記載任何理由,反之,也沒記載切西討厭亞拉的理由……應該不會僅是吃醋這麼簡單吧!
看來他所謂的醋勁,也不過如此而已…
……怎麼變成我不爽了!嘁!
「寶貝貓,出發吧,尖叫鬼城的地圖我已經全部拿到了。」
「尖叫鬼城?」
「看來九十九夫人包了整個游樂設施的夜場給你們幾個玩,真是豪華的vip待遇。」
「尖叫鬼城」……中華街區那個據說超恐怖的地下迷宮型鬼屋?
……還好我對那種假貨拼湊的東西沒什麼太大的感覺,要是剛才那個小男孩——我想起了那個綠色牌子的應拍者,會不會夸張到立刻暈倒……
「就這樣前進,親愛的,你應該很快就能看見兌換點。」
通道狹窄,牆是作古的紅磚砌造而成,間隔幾米有一盞昏暗的油燈,經過時火光微微晃動,周圍寂靜無聲。
這里看來還沒有進入鬼城的範圍,可能是專為拍賣會的應拍者準備的連接通路。
壓抑的空間讓我很想打破沉寂。
「切西……」
「嗯,我在,怎麼?」
「你覺得……兌換點兌換的東西會是什麼。」
「不是人偶部件嗎?」。
「……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話說你干嘛要說一句話關一下麥克風,不能一直開著嗎?」。
「……哦?害怕了,想一直听見我的聲音,哪怕是呼吸聲?」
「少惡心人,我只是覺得電波很討厭,誰害怕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呵……」
那邊看來笑得很開心,我干脆閉嘴,本來是想跟他討論一下的,結果又被他消遣了。
「兌換點」是一個長方形的台子,台面厚重,四腳短粗,宛如一口小型棺材。
將手牌在提示點刷過,牆上的磚石八方向撤開,類似保險箱大小的空間中出現了一個藍色的面具。
眼部和嘴部鏤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面具。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去拿下它。
「呃!」
雖然並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但偏紫光照射下突然顯現的慘白,還是讓我本能的一抖。
因為作為面具的支點在它背後出現的,是一個骷髏頭骨。
「你的預感成真了,寶貝貓。」
「比想象中好點……總比抱著個長發人偶的假頭在滿是偽鬼的迷宮里跑來跑去的好……」我閉了閉眼,深吸口氣,仔細觀察手中的面具。
「背面有字嗎?寫的什麼?」
「你自己不會看啊,fbi特供超級屏幕的星級影院,還用解說員?」
「親愛的,別鬧了,你知道我眼楮不好……」
又拿眼楮來說事……哼!
「好像是一串編碼……不可能是k.d碼吧…我看不懂,報給你听?」
我依序將排列的英文和數字念出來︰sd1uiir6igdiv7ervg0bh…
耳機那邊的切西好像倒吸了一口氣,然後沉默了。
「需要提醒你一下嗎?第一n.k大人,信息要跟同伴共享,集體觀淡漠的家伙!」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現在也開始有壞的預感了……」
「什麼意思?」
「這是當年‘七蛇’間互通信息用的編碼方式。」
「啊?」
「內容的意思是︰誰殺了九十九貝勒,這次就要交出命來。」
——【第三視角︰考倫.弗蘭茲】
九十九已經死了?怎麼可能?!
那麼那個九十九夫人是誰?現在這個怪異的游戲莫非是……?!
不……不會的,那個變態家伙,怎麼可能死在我之外的人手上!
兌換處的盒子中鎖著的是一根人的大腿骨,盒子中還有一個綠色的面具,放在同樣形狀的的凹槽里,它的背面用特殊編碼寫著一句話︰
{殺了九十九貝勒的是w嗎?交出你的命來。}
左拳重重的捶在厚實的台面上,震得盒子 響。
這套編碼是我們f-e時代彼此競爭成績時的產物,經常僅用于挑釁……難道這次的游戲本身就是針對當年的「七蛇」而設的局?
「你怎麼想,騎士君?」
「無聊的玩笑或者…幼稚的復仇。」耳機那邊冷漠的態度依舊。
「我說……反正在現場的是我不是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
輕松玩笑的說詞引來的是完全的無視。
唉…多少年了還是這個樣子,真不明白這樣的個性怎麼坐到那麼高的位子……算了,誰讓我選了他當我的支援者呢?
「這個腿骨拿不出來,看來是有什麼機關沒有解開。」
我拉了拉那根骨頭,紋絲不動,似乎是被底盤上的什麼東西吸住了。
要換骨的話,怎麼也得有換的東西吧……骨頭拿不動怎麼辦?
等等……換的東西?我看了眼手中的面具——綠色的鏤空面具,在白色牌子的應拍者這里會不會太不合適了?
「考拉,找到綠色牌子的應拍者,出發!」
「是…是,長官。」
人家我也想到了,只是比你慢千分之一秒沒說出來而已。
我將面具揣在身上,邊無奈的舉雙手投降狀,邊由一旁的通路進入鬼城的範圍。
「呼哇……」
剛一進入就突然有什麼東西閃了過去,周圍開始放起陰森恐怖的音樂。
「幽靈谷…?…真沒新意。」
我戳戳帽子,眼楮隨著七扭八歪的鬼影晃了晃,沒看到什麼值得繼續看的東西,鬼城的這個部分看來是主要利用聲光電的產物。
「喂,騎士,我現在的目標是那個綠色手牌的小孩?他在哪?」
「還要轉過兩個大彎…加快速度!」
「是是…我就是苦命的車夫……」
我回想了一下那孩子的樣子,畏畏縮縮,沒完全發育的被害妄想型小動物,他難道也是「七蛇」之一嗎?莫非他就是面具後面寫的那句話中的……「w」?
那個被傳的最神秘的w,會是那種毛都沒長全的小p孩?
說實話,雖然七蛇之間存在彼此相敬相惜的關系,但到底都是f-eve,我們只在k.a網站有所交流,私下本來都應該是不認識的,因為f-eve之間有不成文的規則,彼此都不會特意去探究網絡下的真實人生,也就因為這樣,大家才能共存……我會知道「剪刀手」和「白銀騎士」的身份,純粹只是因為一次任務的意外。
可是現在……
組織這次游戲的「九十九夫人」,明顯就是要打破這個規則!
把九十九的命拿來做謎題,只是惡劣的玩笑,還是單純因為要……復仇?
誰殺了九十九貝勒?我也很想知道啊!
九十九那個家伙,可是我的仇人,我的獵物!到底是誰先一步……
「砰!」
唉?剛才那是什麼?槍聲?
鬼城里怎麼會有槍響?
「喂,騎士……听見沒?」
「……我不是聾子。」
「我是問你誰跟誰的接觸了?或者誰的生命體征減弱或消失了?你要是說不清楚,就發到我的隱形鏡片上。」
話音未落,就有數據涌過來,我從口袋中掏出個單片顯屏的鏡框,夾在耳朵上。
「看也沒用,很可惜,沒有兩個人是重合在一起的,嚴格的來說,也沒有人消失……因為有個應拍者的生命體征從剛開始就沒有。」
「什麼?怎麼回事?是誰沒有?」邊質問著耳機那邊的人,邊在顯屏上放大地圖拖拽,紅色65號…綠色78號…白色34號…黃色13號…藍色99號……
99號……沒有生命體征!
九十九夫人……不是人類?
等等……怎麼有種奇怪的感覺…
「騎士,我要單看生命體征的部分!」
「……可以,雖然我不推薦你看。」
號牌的部分很快被去掉,剩下的,就只有驚詫了。
鬼城的地圖中,星星點點的分布著不定數的生命體征,多數集中在前方叫做「萬象地獄」的範圍內。
——【第二視角︰萊因.伊爾】
藍色的面具……
上來就是跟九十九夫人正面交鋒嗎?
「萊因……你小心點,那家伙……」
「不是人類?」
「你發現了?」
「我眼神可比你好,半只傻兔子,那家伙應該是個被遠程操控的人偶。」
沒錯,從她跟我接觸的方式,以及安排這個游戲會場乃至設下怪異謎題的一系列的行為舉動,都在彰顯著這個信號……背後的陰謀家另有其人。
「對了,關于九十九貝勒,你這個原七蛇之一有什麼該說的,早點交代。」
「不敢隱瞞……我跟他不熟。」
「啊?」
「唉……其實七蛇這個稱號不過來自eve們之間的戲言,我們都是f-e,當年也都是各玩各的,只是我們七個在排行榜上待的時間長了點罷了,所以常呼喚我們為7-eve,eve有蛇之意……所以很自然的演變成了七蛇……」
「那他的去向至少應該知道吧?」
「考倫說過九十九被舊金山市政府收去作網監……網監就是監視n.k的一般政府職員,你應該明白的,這種工作不允許他們重拾eve的身份,所以之後他就從網上銷聲匿跡了。」
所以……之後就轉為地下拍賣場的活動了?
其實……到底九十九貝勒死了沒有,並不是我關心的事。
我只關心把原來七蛇的成員召集起來,又以九十九貝勒之死做幌子,進行這種變態游戲的那個背後陰謀家,究竟想要干什麼?
那個人……會是亞拉嗎?
戴著金色蝶形面具的男人……
「信息量還不太夠,先找到九十九夫人再說吧。」
「嗯,你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岩漿甬道,分叉路向右盤旋穿過萬象地獄,就能到達藍色99號牌的……等等,她進入萬象地獄了。」
那「女人」,穿成那樣還跑得挺快嘛!不愧是沒生命的「托」,根本不用像我們這樣小心謹慎……
我按照切西的提示開始移動。
岩漿甬道整體的基調就是紅色,在相隔較遠的岩石間穿插著多組高低不一致的吊橋,下面流動著實際是水的「岩漿」,有仿聲和加溫作勢,偶爾伸出個鬼手從吊橋旁邊劃過,還挺有那麼點危機感的……不過假的就是假的,再仿真也是騙孩子的把戲。
「寶貝貓,你能不能走穩點,晃得我心神蕩漾了……」
「我走的是吊橋!你沒學過物理學嗎?!」
這個白痴,他以為我想晃嗎!
「寶貝……」
「我已經盡量穩了…你煩不煩…別老叫了!」
「不是,我想問…你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阿?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身體了?
「除了昨天被某人暴力對待過的某部位,其它很好!」
「……好吧,當我沒問。」
那個笨蛋又不說話了。
嘁!是你自己要挑起這方面的話題的!
我也是的…都說不要影響任務了還…
大概是因為比較熱,空調加溫的關系吧……還在這種想走也走不快滿眼是紅色的地方前進,感覺越來越煩躁……
怎麼回事,剛才還沒事的,他剛問了一句就開始?
……心髒跳得好快。
長發緊貼的背後慢慢的滲出了汗,旗袍的料子比較緊實不透風,粘在身上很不舒服,有好幾次都想扯下來不要了,但又拉不下臉做果奔狂…而且弄丟了衣服,琳達要生氣的…
我這種時候居然還在考慮雜七雜八的問題……腦子混亂了嗎……
混亂……
頭很痛…
視野蒙上了一層霧氣……慢慢傾斜……
「萊因?怎麼了?!」
「嗚……」
我掙扎著想從橋上爬起來,奈何吊橋晃的幅度很大,一時很難做到。
「沒事…沒站穩……」
「小子,別逞強啊!」
耳機里切西的聲音嘮叨個沒完,我使勁撐住身體踉蹌著移到吊橋邊。
好不容易從吊橋上下來,結果到了岩壁的對岸就又摔倒了。
奇怪……腿軟無力…這感覺好像…被人下了藥?
……是剛才的酒有問題?怪了……日記中明明記載著我對一般的媚藥和催眠成分的藥劑有很強的抵抗力…怎麼會喝了那麼一點就…
「萊因,你先歇一下不要走了。」
「什麼?」
「把隱形鏡片取下來,那個受加溫加壓的影響已經沒有用了。」
「嘖!」我賭氣地把鏡片弄出來,使勁扔到一邊的「岩漿」里,把身體撐起來靠在旁邊的假石上。
「小子…你的搭檔不只是想利用的時候才能利用的,痛得時候要說痛,難過得時候要會撒嬌,這樣才可愛。」
這個笨蛋,誰要你判定我可不可愛了!
反正你根本不喜歡現在的我吧!
「真不好意思啊,這麼不可愛!…嘖!」
想站起來卻辦不到。
「萊因,听話!」
「我說了沒事阿…少看扁人了!」
面對我的怒吼,切西又沉默了。
剛才一直開著的麥克風也關掉了
……他大概是不想和我吵吧。
以前的我是怎麼和他相處的?雖然他有說過不要太在意以前的事,可是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吧?
可是就算我像他說的一樣,向他撒嬌,跟他說我需要他,他也不可能一直在我身邊…示弱只會顯得自己更可憐而已。
就像現在……就算我說好想見他……他也不可能……
糟了…意識越來越朦朧……
怎麼好像真的看見了那笨蛋的臉…
弧度優美的唇……慢慢接近。
還有氣息…觸感……
別亂模啊…混賬…我在發春夢嗎?
手從腿側延伸到腰間,把什麼東西抽走了。
從眼前一晃而過。
……藍色面具?
切西你個笨蛋…要干嗎…
不對…!
我腦中猛地警醒了一下,努力把搖晃的焦點對清。
不是切西……
那個戴著金色蝶形面具的人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