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key-c-file1!——betrayer
(轉換鍵1—「背叛者」)
icc-m第7研究所被授權接收網絡協查任務的相關物品,其中從警視廳法醫科轉來的內容主要是人員或動物的遺體、髒器或血樣細胞等。
由于其是直屬警視廳的保密單位,性質比較特殊,因此凡是進入的人必須要經過所長的批準,由所長親自接收並辦理相關手續。所長不在的情況下,則會直接聯系該機構的n.k或k.d……從機構的設置上本該是這樣。
——【第二視角︰伊爾。萊因】
「那麼……現在,木下老師,能請您動一下麼?」
沒反應。
「我說……木下k.d大人……」
眼珠移動了一點,又回去了。
「法醫科的人在外面等人接收,怎麼辦?你倒是說句話啊!」
一直拂在鍵盤上的手指動了兩下,打出兩個字加一個標點︰你去!
……
我真的很想回他兩個字……去死!
「沒辦法,老師懶得動啦,」瓊把手交叉在頭後面,仰著脖子邊高聲說著,邊往外走,「所以說,還是讓我去……」
「……你給我回來!」我一把拎住他的領子——這個臭小孩能別添亂麼?
啊啊……真服了,看來我來這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打雜,伺候這一老一小。
「行了我去!只要把東西接收到預備實驗室就行了是吧?你給我乖乖待在這,有問題我會聯系這里的ci。」
瓊不服氣的「嘁」了一聲,別過頭去,臨出門前听他喊了一句︰「別把我當小孩子啦!」
呵,別把我當小孩子嗎……這句話還真耳熟…好像我對切西也說過不少次……說實話,他之所以一直對我這麼寬容,也有年齡差距的因素在里面吧…
其實我真的希望能跟他平起平坐,看來就連最基本的都不行呢…我們間的「鴻溝」太深了。
「額……」頭好痛,嘖……昨晚又沒睡好,讓人抓狂的不停呼喚的聲音,差不多要想起來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的記憶……夢魘般的折磨,讓原本清晰的記憶都變得有點模糊了。
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夢境,什麼是被現實影響,什麼是被強制灌輸的記憶……
我之所以要查植入記憶的事情,就是因為總是朦朧中感覺有什麼人要我記住什麼重要事情,可諷刺的事,那件事我想不起來。
……為什麼我會忘記了呢?要怎麼樣才能想起來呢……
那會是跟以前在e-s和「黑瞳」有關的事嗎?
「生……先生?」
「唉?」
在我面前說話的是個身穿防護服戴著醫用眼鏡遮去半邊臉的男人,剛才他跟另一個同樣打扮包得嚴嚴實實的人將裝在袋里的遺體從運輸車上搬到擔架上,一路推到預備實驗室,我則拿著他們給的一個箱子,據說是資料……滿滿的一箱嗎?真夠沉的。
……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先把法醫科的這兩個「太空人」應付回去再說。話說有這麼夸張嗎?又不是空氣傳染的疾病,弄得自己像個真空木乃伊一樣。
「在這里按指紋確認。」
指紋……確認?怎麼可能確認的了!貝魯怎麼回事?沒跟法醫科的人打好招呼嗎?
「……我不是所長,需要讓這邊的n.k確認嗎?」。我轉身準備去按旁邊的ci。
這時我的胳膊被抓住了。
冰冷的觸感,來自于一只手。
這只手,不……這只爪子來自于……那個本來應該裹著尸體的袋子。
我先是愣住了,接著大腦中類似記憶的畫面即刻醒,猛地甩開向後退去,因為動作太突然,手臂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呀……真是的,這孩子怎麼這麼沒耐心……」剛才跟我說話的男人慢慢悠悠的走到袋子旁邊,抓住那只手,一直向上提,直到把里面的「人」提了出來。
……一樣的,跟怪物游戲時那種病態的體征一模一樣的人!誰?這人不是那個叫約翰的n.k吧?!至少他的頭和脖子還好好的連接著,看起來是個歲數偏大的男人,他像被刺激的野獸般掙扎著,眼楮暴突的朝向我的方向使勁探著身子。
「……你們怎麼回事?不是法醫科的人嗎?!」我直覺非常不好,偷偷抓向口袋中的便攜通訊器,按下快速鏈接鍵。
「當然是了,我隆重介紹,這位就是法醫科的科長威爾。賴安……」男人將尸袋中的「人」拖了出來,幾乎是用扔的甩在了我面前的地上。
被扔過來的威爾科長……恐怕只能說是前科長了,毫不在意疼痛的,只是四肢著地,向我的方位緩慢的移動,充血的眼楮燃燒著饑渴的欲念。
傻子都知道他要干什麼!我的背後是牆,門在對面,但對面是兩個穿著防護服,底細不明的男人。
我的腰上別著槍,靴子側面有匕首,要解決掉這個家伙其實是很容易的,但……真的要這麼做麼?這個人雖然是感染了病毒,但不一定治不好,我在這里把他殺了,不就相當于殺了一位在職政府官員嗎?
「還在猶豫什麼?他可是要吃掉你了哦?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在乎被做……」
「住嘴!」我向那男人的方向猛地甩出了鋼絲鎖。
「哎呦,你在打哪里呀?」男人偏偏頭躲過了襲擊,「太可惜了,沒命中呢。」
「不,命中了。」我嘴角上揚,沖著那個在醫用防護鏡背後的男人發出了冷笑。
「鈴!!!!」警鈴大作,幾乎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屋內的電源就被切斷了。
很好,木下老師雖然表面比較尸人,但畢竟是前k.d,對防衛策略是了如執掌呢!
「……黑暗作戰嗎?」。男人依舊不動聲色,老神在在的樣子,「我們的科長可是擁有野獸的狼眼哦,我想應該沒什麼用……」
話沒說完他就被拽了個跟頭,被鋼絲鎖拖出了門口一直到樓道里,面朝下防護鏡重重的砸在地上,碎裂了。
「沒錯……對他而言,不過,我的目標是你!」這時,我已經利用鋼絲鎖的反向拉伸作用跳到他的身後,站定,「想看好戲還不以真面目示人,興趣也太惡劣了吧!」
「哼,真有意思,你這麼想看的話,就讓你看清楚吧……」男人從地上緩緩的爬起來,月光透過玻璃映照在他的臉上。
……我真的不敢相信,大腦一時間短路了……
「……你…是…」
「怎麼才幾個月就不認識我了麼,我親愛的萊茵……」男人站起身來,把垂落的頭發捋到後面,這使他的輪廓更加清晰起來,「還是該叫你……背叛者比較好?」
「……亞拉?!」
——【第四視角︰貝魯納。肯達】
這幾天cnsd的人員都處于一種高度神經緊張的狀態,國土安全部一直在催問n.k被殺事件的進展,所有有關系的人員資料、經辦事件、財務狀況等都通過n.k、監視官匯集到了我這里,如果用的不是電子文檔,恐怕紙張數量多的要把我淹沒了。
警視廳的所有部門都上報了情況,只有一個部門例外……
「麗斯,法醫科的報告在哪?」我按通了ci,對外面的秘書問話。
「抱歉,長官,威爾.賴安科長不在辦公室,他的手機接不通,我已經催了他的秘書很多遍……」
「再催…不,我親自去!」
法醫科這班笨蛋!仗著自己在編制上屬于司法部的fbi,總是以聯邦高管的嘴臉自居,不把州一級的警視廳放在眼里!在整個警視廳中,只有他們的安全維護是由自己進行的,對于直屬于國土安全部的cnsd,跟他們一點關系也沒有,所以就更沒必要听話了是吧?!
我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正想按開門的按鈕,卻透過百葉窗看到外面警員的情況有些奇怪。
cnsd的人員大部分都是一方面承擔維護警視廳網絡安全的職責(地位相當于警視廳的n.k團),一方面做著監視整個州域n.k的任務,如果有什麼能引起騷動,那麼一定是這兩個其中之一出了問題。
不出所料的,我還沒走出門去,ci就響了。
「015號監視官,有什麼問題?」我回到座位接起來,邊在電腦中的列表找出這個人負責維護和監察的對象——法醫科及相關部門的嗎……
「是,長官,我將有問題的資料轉給您了,希望您能夠盡快做出指示。」
「我知道了。」
什麼這麼嚴重?我掛掉ci,打開內部郵件系統。
看起來015號轉來的是他收到的一封匿名信,附件包括一段視頻,還有一個文本。
文本是用代碼書寫的,這個匿名的舉報人還真夠謹慎的。
「這是什麼組合……人體器官名稱?對象…價格…?」當我明白文本大致的意思,即刻不寒而栗,這使我在打開那段視頻前就有了最壞的心里準備。
一段非法交易的證據!
原來如此……吃里扒外的叛徒,不只一個,都形成流水線作業了!
……很好,你不是不報告嗎?那就別怪我來硬的了!
我按下了ci,模式改為通知,線路轉向全科室收听,接著宣布一個重要的決定。
「所有監視官注意,十分鐘內拿下法醫科的信息庫,凡是跟科長威爾.賴安有關的,全部都不放過!責任我負,現在開工!」
管他法醫科還是fbi,司法部追究也好,想來的沖我來吧!
——【第一視角︰切西諾。哈達爾】
收到萊茵的呼叫時,我正在學院長辦公室那個地下倉庫里進行調查,這里原先應該存放著大量的毒品,但是基本已經被搬空了,少數幾個瓶瓶罐罐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只有一個顯著的位置規規矩矩的放著小支架——應該就是後來萊茵拿到的那個小瓶所處,而似乎也就是這里設置了觸發牆上機關的牽引器。
當我接通通訊,再次听到從萊茵口里喊出「亞拉」的名字,我感到背脊發涼。
幾乎同時收到貝魯轉發來的匿名信,法醫科長牽扯當中可能造成的變數讓我產生了巨大的恐懼。
這是我的失策。
我曾在假設幕後黑手就是「亞拉」的情況下考慮了無數的可能性,其中最具說服力的就是他們一定基于某種目的要從這里獲取某種東西…才會讓人來接近我,第一個是尼威魯…
萊茵則很有可能是第二個。
不管他自己有沒有這個自覺,至少他接近我的目的達成了…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看出他要從我這里得到什麼,他似乎一直執著于追尋自己的記憶,實行著他的等價交換原則。
那位黑手卻沒閑著,頻頻進行活動。
被殺的戈爾是pnn制藥的榮譽顧問,據傳pnn制藥曾是「黑瞳」在洛杉磯市區最大的倉庫據點——從這個學院長室地下搬走的毒品很有可能就去向了那;
被殺的約翰是b區國家銀行分行的n.k,經過徹查發現他是上次怪物游戲3億元賭注金的經手人(怪物游戲下注時評估價值上億元的賭注必須先繳納等值的金錢作為擔保,而後由k.a聯系下注者用真正的賭注換回擔保金。)
再加上一個現任的洛杉磯警視廳法醫科的科長……原本理清的關系就變得復雜了,也超出我的預期,畢竟fbi對cnsd的限制一向很大,沒有協查的權限不能深入早成慣例…可惡!…我早應該在不讓我看毒品死亡人員的遺體這一點時就黑掉法醫科的信息庫的……
全部的關系才剛剛串聯在了一起,這位黑手就玩起了過河拆橋嗎?為什麼那麼著急肅清關系人士…?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不對,我一直在注意著所有可疑人員,至少在icc,他不可能拿走什麼的……
而且……雖然也是貝魯的命令,我還怕萊茵卷進來…半威脅式的把他推去了icc-m,不可能跟他有關系…
…等等…!!
…該不會是我推動了陰謀的發展吧?
他要得到的東西…莫非就是…萊茵本人麼?
難道我從一開始的推斷方向就……錯了?或者說…被誤導了…?
藍牙耳機里傳來的聲音,讓我的不安加劇了。
而更加具有現實威脅性的,是緊接著指在我頭後的一把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