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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你不是我

然而直到我再醒過來,我們這一行人都沒有月兌離這個疑似不是二十年前的二十年前的情境。

我揉了揉眼楮,拍了拍瞿冕的肩膀,不好意思的說道︰「放我下來吧,怎麼還沒有走出去呢?還在這條十字路口轉圈呢?」

瞿冕听到我說話便輕輕地把我放了下來,看著我整理皺掉的衣服,說道︰「我們雖然可以看到這些人,但他們看不到我們,自然也就沒辦法問路或者和他們交談以獲得一些這個空間的訊息。我們本來回去找了年幼的你,但你卻已經不見了,我們也不知道你在哪兒……」

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說道︰「那是我耽誤了大家呢。」我雖然有些自責,但劉碧也好,沈京也好,姚卓也好,都笑了笑,恐怕雖然心急但他們也並不在意我如今的狀況。這讓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說道︰「我五歲呢,能上哪兒去,姥姥家吧。」瞿冕笑著模了模我的腦袋,于是我帶著他們又往姥姥家走去。姥姥家距離這里並不算很遠,區區十幾分鐘的路程而已,然而到了門口,我卻有點感慨,說道︰「這個院子,我直到幾年前還來過,和親戚們吃烤肉。」

大門開著,二十年前民風淳樸,但凡家里有人,大門一般都不關,故而我們進來的十分順利。我看了看左右兩邊,指著正房說道︰「太太住這里,」又指著西廂房說道︰「姥姥住這里。正房的偏房住著最小的舅舅,時年也不過二十歲出頭。」

瞿冕問道︰「這時候的你在哪兒呢?」

我想了想,說道︰「我也不記得了,大約在正房里看電視吧?」

我們走了過去,果然看見兩個小孩兒正乖乖的坐在電視機前面,目不轉楮的看著葫蘆娃,不消說,那個模樣袖珍一點的女孩子就是我了。劉碧戳了戳我,笑嘻嘻的說道︰「你小時候怎麼頭發這麼短,跟個男孩子似的。」我白了她一眼,說道︰「這不算短了,都能扎上小辮了。旁邊是我舅舅家的弟弟,你看,那樣的才叫男孩子好麼?」我指著那個頭發大概只有五毫米的男孩兒說道。

許是我們的聲音大了一些,五歲的我注意到了我們一行人,扭頭對我笑了笑,說道︰「大姐姐,你找到他們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指路呀!」

‘我’又說道︰「我也沒怎麼指路呀,我們村很大的,姐姐一下就能找到人,很了不起呢,你們去哪兒了?」

我說道︰「去桑樹林了,你也去過吧?」

她高興的點了點頭,我還沒再繼續說什麼,我那同樣只有五歲的表弟便虎著聲音說道︰「邱鵲!你跟誰說話呢?」

只見小時候的我撅了撅嘴,說道︰「你叫誰邱鵲呢,叫姐姐。」

我表弟嘿嘿笑了一聲,又說道︰「姐姐,你跟誰說話呢?」

五歲的我扭頭看了我一眼,故作深沉的對表弟說道︰「你也不認識,我告訴你又有什麼用?」

表弟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塊隻果,一邊啃一邊看電視一邊又說道︰「不說就算了,誰稀罕。」

我听著二十年前的姐弟兩個斗嘴,很是不好意思。難得瞿冕他們也沒有嘲笑,我連忙揮了揮手,說道︰「邱鵲,你跟我們過來一下可好?姐姐有問題問你呢。」

然而五歲的我十分有王八之氣的揮了揮手,說道︰「就在這兒說吧!」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你過來呀,就這樣說的話一會兒簡斌又說你見鬼,你樂意他這麼說你?」

五歲的我果然十分好騙,听我這麼說之後轉了轉眼楮便認可了我的說法,跳下凳子拍了拍就走到了門口,先是看著我們,數到︰「一,二,三,四,五,六——你們一共六個人呢,可真不少。」我笑了笑,還沒等說話,她就又說道︰「你們這麼多人要是把我拐走了,我怎麼辦?」

我簡直覺得一陣一陣的暈眩,劉碧已經捂了嘴巴,渾身一顫一顫的,還時不時的戳我一下。這讓我簡直要崩潰了。這跟小孩子交流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這個小孩子就是曾經的你。怪不得好多人都說回顧一下十年前寫的東西都想毀尸滅跡呢,正經的代溝啊。

我正一籌莫展的時候,瞿冕蹲了下來,模了模五歲的我的頭,說道︰「雖然哥哥不敢說自己一定不會做壞事,但哥哥卻保證一定不會傷害邱鵲,不會把你拐走,不會把你賣掉,也不會嚇唬你或者打你。哥哥和姐姐迷路了,這里只有你能夠看到我們,你能不能幫幫我們?」

小時候的我問道︰「為什麼只有我能看到你們?這個大姐姐——」她指著我,說道︰「是個鬼,你們也是麼?」

瞿冕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說道︰「你知道什麼是鬼麼?」

五歲的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我爺爺給我講過《烏盆記》,鬼就是有怨氣的人,是嗎?」。

瞿冕十分溫柔地笑了笑,捏了捏五歲我的臉,說道︰「差不多吧。你能幫幫我們嗎?」。

‘我’十分有巾幗氣概得拍了拍一馬平川的胸脯,說道︰「那你們說吧!我得怎麼幫你們?」

瞿冕轉身跟姚卓說了幾句話,又對五歲的我說道︰「你找個不會有人打擾的地方,回答我幾個問題,然後幫我找來一小碗醋,一根筷子,行嗎?」。

‘我’點了點頭,飛快的跑了出去,在姥姥的屋子門口揮舞著小手,說道︰「你們過來,過來吧,我姥姥不在家,這兒沒人!」

我們浩浩蕩蕩的過去,安頓好了韓水笙,讓他在土炕上躺著,其他人圍坐了一圈。五歲的我又十分快速的準備齊了瞿冕要的醋和筷子,然後便乖乖的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我們旁邊,看著姚卓用筷子沾了醋在不知道哪兒模出來的一張紙上寫些什麼東西,歪著頭,十分——自夸我也得說,真是十分可愛啊!

見年幼的我這麼乖,我也有點小開心,湊到瞿冕面前說道︰「可真看不出來,你對小孩子還真有一套。」

瞿冕抬頭看了看我,說道︰「其實不是對小孩子,我只當是你……」

「啊?」我愣了愣,隨即生起氣來,對瞿冕說道︰「你把我當五歲小孩而啊你?!」

瞿冕笑著模了模我的腦袋,說道︰「不敢,不敢,但對你們都要和氣,這是不會有錯的。」

我撅著嘴不搭理他,瞿冕似乎也對我沒了辦法,只好轉頭又對五歲的我說道︰「小邱鵲今天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歪著頭想了想,說道︰「怎麼樣算是奇怪?」

瞿冕十分耐心地解釋說道︰「就是不正常的事情。比如說啊,你中午應該吃一碗飯,結果吃了兩碗,或者你媽媽應該七點去上班,結果今天八點才去之類的?」

小時候的我還是十分聰敏的,很快便舉一反三的說了一大串‘不正常’的事情。然而這些事情進過瞿冕等人稍作分析,便都得出了和我們的事情沒有關系的結論。我皺了皺眉,問‘我’說道︰「就在我出現之前,你看到我之前,有沒有覺得有什麼預兆或者哪兒不對?」

眾人听我這樣一問,反而都安靜了起來。他們不知道‘我’曾經見過我,方才進門听她和我打招呼已經都有疑問了,于是我便趕忙把自己來到這里那一刻的情況跟他們說了說,甚至包括我是怎麼發現我到的地方就是我家老宅的。至于我怎麼來的,對于這個世界是否有所影響,此時答案正要揭曉,而且看起來這個答案應該和我們之所以進來和能不能出去的關系十分深刻,故而又全都目不轉楮的看著五歲的我。

二十年前的我也是個大膽的小丫頭,只見她打量了個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個完全,笑著說道︰「是有一些預兆吧。」

我們幾人有些高興,二十年前的我卻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而是問我們說道︰「你們都是迷路要回家的對不對?」

我們如今的狀況和迷路要回家本質上沒什麼區別,故而我們都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五歲的我點了點頭,然後小大人一樣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但我並不知道你們的家在哪兒呢。只不過這位姐姐來到我這里的時候,我正在念故事書,可是看到一半就覺得不舒服,全身上下都在顫動呢,然後我站在門口,就看到姐姐了。」

我的到來,讓五歲的我覺得不舒服?我愣了愣,說道︰「之前你怎麼不說?」

五歲的我眨了眨大眼楮,說道︰「也沒有人問起呢。」說著,她眯著眼楮看了看姚卓寫的東西,雖然不易察覺,但我似乎還是看到了她眼楮里微微一閃……

這一閃是什麼意思?我愣愣的看著她,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注視,于是抬頭對我甜甜一笑。這一笑竟然讓我覺得有些膽戰心驚……到底是為什麼?這種奇妙的奇怪的感覺,簡直就是……

「你……不是我?」我不自覺地說出了聲。

【日程稍微被打亂了,27號應該還有兩更,但更新時間不太確定t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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