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瞿冕之間的那一點小小尷尬似乎因為這兩條短信而煙消雲散了。我們一起回到公司,跟著樂總又進了會議室。這一次的工作任務分配就不比之前那似乎很輕松的樣子了。樂總要求我們三個人,在一個月的時間之內磨合出一個比較完善的故事梗概。
說是要寫故事梗概,其實主要是要架構一個完整的獨特的世界觀。這方面的話,白總說過,如果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把這個世界觀先以小說或者動漫的形式推廣出來,然後在進行電影改編就比較有利了。畢竟電影長也不過兩個半小時到三個小時,即使什麼都設定好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展示給觀眾看,而這就有點白做工了,除非繼續拍第二部第三部,否則就是浪費時間。然而利用小說和動漫進行世界觀的推廣,卻需要少則一年多則數年的時間,這就是我們可能承受不起的了。所以在討論過後,最終我們也只能就以電影作為展示平台來描繪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只能先用一些重點來涵蓋細節,先讓故事能夠‘說得通’了。
其實按照量來說,區區數千字的背景設定和故事梗概,且是有著張導已經完成的故事作為模板,實在不算是多。然而另一方面,如果以質來說的話,擔負著我們這家公司成王敗寇的一部電影劇本,當然是應該讓我們努力去用心完成好的。
我們沒有好萊塢或者王家衛那樣可以十年磨一劍的時間,所以我們的單位工作強度,又其實遠遠大于一般的電影劇本寫作。當然,一般的電影劇本寫作通常在兩三個月之內就能夠完工,在完工之前拿著故事梗概就可審批,所以一寫好馬上就可以建組開拍,甚至有一些劇組只有一個梗概就直接建組了,邊拍邊寫劇本,將一部電影本應該有的3-4個月策劃、2-3個月拍攝、2個月後期制作、2個月以上宣傳發行的時間直接壓縮到了五個月出成品。這樣的作品,當然不能一竿子打死說都不好,但急匆匆出來的東西,又能有多少真心在里面呢?
別人我是不敢保證的,但我感覺,即使是一段感情,除了一見鐘情的那一種,通常五個月也還沒有多深刻呢。難道還真能有一個故事讓全部的主創人員乃至一般工作人員都一見鐘情?不太可能吧。
我們最終敲定了從明天開始進行一個劇本寫作的拉鋸戰,而這個一個月梗概就是第一個要奪取的戰壕。對于這樣的安排我們都沒有意義,張導和瞿冕要在最近幾天便搬進編劇工作室生活、工作,而我則在每天早晨九點之前到那里,晚飯之後再回家。這樣的工作時間其實是相當寬裕的,以樂總的話來說,我們雖然需要做出一個東西,但是為了做出來的是個好東西,這一點的時間該投入的他不會吝嗇。而且他需要我們以最好的精神狀態面對這一項工作,所以特意沒有把工作時間控制地比較壓榨人。
樂總這麼坦率的說法讓我嘴角一抽,這讓人連吐槽都不能吐啊。當然,接合起他的真實身份,我就更不想吐槽了。雖然他是表現的比較親和,但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倒也說不上是懼怕或是什麼,但總之沒辦法形容。
時間定好了之後,張導便表示他明天會過去。鑰匙已經給了他一把,另外還有三把鑰匙,樂總那里有一把,我這里有兩把,給瞿冕一把便是剛剛好。據我所知,瞿冕應該是還沒有去過那個工作室,故而我征得了樂總的同意之後,便和瞿冕約定晚飯之後我便先把他帶過去。到晚飯之間還有一段時間,他應該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我也應該回去看看韓水笙的情況——我不在的時候,靈氣濃度是比較低的,不知道韓水笙能不能順利淨化自己的身體。
我開了門,那孩子還在蒲團上打坐,並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有絲毫反應。這麼認真的態度,讓人很是感慨——現在這麼有定力的孩子真心不多。不過考慮到他其實是個一百來歲的老鬼,我收回前言。
我四周隨便轉了轉,手里拿著瞿冕給的不會說話的符咒,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沒看到有什麼異常,這才放了心。我看著手里的這小小符咒,才想起來這應該是姚夢婕做的,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劉碧那邊說要拜師學藝,到底學成什麼樣了我也沒問,雖然這麼幾天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成果……我搖了搖頭,這幾天的事情太多,我竟然有了一點恍如隔世的感覺,換句話說也可能是度日如年,兩個形容詞的心情不一樣,這點得各人自己體會了。
我放下了包包,進衛生間洗臉漱口完畢,捧了本書就坐到了沙發上。韓水笙說我距離他近對他有好處,我又沒什麼損失,何樂而不為呢?主要是這樣的,一般要讓我呆在一個特帥的帥哥旁邊,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然而韓水笙外貌只有十六七歲,我又有啥可胡思亂想的呢?木有,完全木有,這就是個小弟弟。
我喝了口水,開始自顧自的看書。對于明天以及之後的一些安排,我並不擔心。實際上,編劇工作室的位置和生活條件可說是比我住的這個地方更優渥一些,何況還定時有小時工來打掃衛生,吃飯方面嘛,我們既然已經開始寫劇本了,樂總的意思就是已經算作是項目開啟狀態了,已經可以使用劇組規定的餐飲標準了,一人一天四十。
這個數目其實已經不算少,三個人,一天的餐費也有一百二十塊錢。對于出去吃飯店那的確是少了一些,但實際上我們只是要一些家常便飯的話,或者蓋飯之類,也是綽綽有余了,甚至可以吃個不錯的一葷兩素。飲用水和張導的煙,樂總讓他的司機明天給送過來,也是絲毫不需要擔心的。
這一次的編劇工作其實應該算是我第一次做這樣的工作,前面寫故事,多多少少也還有著一絲玩鬧的意思在里面,而這次,已經是一個團隊了,就必須得認真起來了。我所負責的工作也不再是協助某個人進行工作——雖然,按照白總的意思是建議我們以瞿冕當做主筆,我和張導協作負責完善故事,但實際上對于世界觀的設定我們肯定還是一人有一個想法,匯總記錄還可以,一定要以一個人為主,反而會在連貫性上有所欠缺。故而樂總只讓我們自己寫自己的,實在不行了再去互相交流。
這樣的工作模式我很是喜歡,之前我和瞿冕也是這樣做的。好處就是能把個人的思想最大限度的發揮,壞處當然也是有一些的,個人作品難免有所缺漏,就是這樣的了,不過沒關系,我們可以交流修改。
我心情不錯,翻著手里的電影書,體味著黃金年代的輝煌,有些魂飛天外。不過很快的就又回復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上次听說我這個房間里有聚斂靈氣的陣法之後,我就覺得這個陣法似乎也可以聚焦我的精神力,說白了就是不容易走神了。當然,我強大的走神能力有時候也不是區區一個陣法可以扛過的……咳。
總之我認真地看著書,翻了一段時間,突然手機鈴聲響了。我給嚇了一大跳,看了一眼韓水笙——這孩子還是沒有被影響,真是羨慕他啊……
我跑過去把手機翻出來,接了,原來是瞿冕。
「我這邊都收拾好了,你那邊怎麼樣?」
我答道︰「我這邊不用收拾,就跟上班一樣帶著電腦就行了……」
瞿冕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帶我過去?」
我想了想,其實我現在就很有時間……不過看這個點兒,似乎快吃飯了,于是說道︰「現在過去的話,等收拾好了就過了飯點了。要不然咱們先去吃飯?然後再過去?」
瞿冕稍微有點沉默,過了一會兒又說道︰「你不方便的話,告訴我在哪里也可以……」
呃,他有點誤會我的意思。我搖了搖頭,然後發現他也看不見,于是說道︰「不是不方便,我是覺得快到吃飯的時間了,你要是不著急搬過去的話,咱們先吃個飯啊?是吧,重點是咱們去吃個飯,水笙這還在努力呢,我都不知道他吃飯沒有,但他一直不睜眼,也不動,我不好意思問。」
瞿冕似乎想了想,說道︰「那好,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去工作室。我一會兒去找你。」
我答應了等著他就把電話掛了,然後才覺得有點奇怪。話說他們不都是來去如風的嘛?為啥還要顧慮我?按說要是有人的話也就罷了,他們得小心不暴露。然而我這麼一個什麼都知道的家伙,還要這樣完全按照人類的步調走的話……好吧我是比較習慣這樣,可始終覺得不太對呢。
我嘆了口氣,盤腿坐在韓水笙面前,托著腮幫子看著他,自言自語道︰「……真是看不透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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