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只听得馬蹄塔塔的聲音,兩人都不再說話。
「我想……」在我認為他無言以對的時候他再次開口「我想……您或許是誤會王爺了,王爺是知道二殿下的計劃,不過他並沒有參與其中,王爺絕不願你遭受危險。當他得知二殿下有那種計劃的時候,是極力反對的,我當時也在場,所以很清楚,最後二殿下妥協說會再想其他辦法。可後來二殿下還是單獨行動了,而王爺並不知情。」
方侍從,也就是方逸德,他像是緩緩向我講述剛剛才發生的時候,之間幾乎不會因想不起而停頓「當他得知你被儀妃抓走的時候,我從沒看他有過如此大的怒氣。王爺匆匆趕到宮里看到你渾身是血的您,整個人都……總之那天的王爺是我從未見過的,怒極,憤怒,狠厲。在我們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把劍頂在了二殿下的胸口,可二殿下畢竟是他最敬最愛的人,他那一臉扎的並不很深,也就是那時候他說的一句話,讓我知道了你就是唐宇。」
听到這里,縱然有再多的怨恨也該慢慢消去了,只是我們想到他竟刺了禹晨楓一劍,他是那些敬重禹晨楓啊,從他小時候就跟在禹晨楓身邊轉悠,我一點兒都不懷疑若是有一天有人把劍刺向禹晨楓,他會毫不猶豫地替禹晨楓當下,因為在他眼中,禹晨楓是他最親的二哥,是他的偶像,是他最珍惜的家人。如今別人的劍沒有刺向禹晨楓,他的劍卻指向了他,該是怎樣的憤怒讓他做出這樣的舉動啊。
阿德似有意停住,讓我自己好好想想這其中的深意,我留著淚問「他說了什麼?」
「王爺仍下劍帶著滿身是傷的您離開的時候,他說,你是唐宇,殿下不該這麼對你,從此後殿下將不再是他最敬最重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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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地坐在車里反復想阿德對我說的那些話,越想越後悔當時沒給禹司冥解釋的機會,才會把他惹怒。越想越懊惱自己不相信他。可是他為什麼就不再來跟我解釋呢?難道我對他的懷疑真的傷到了他,讓他寒心。要是他真對我寒心了會怎樣?不敢想下去。
強烈地不想讓他對我寒心,我想我必須道歉,可現在他恐怕是不會來我這兒,我該怎麼辦,急得我想跺腳,腳下一陣劇痛提醒了我。眼中一亮,掀開車簾,虛軟地對外面挨馬車最近的士兵說「快去找叡王,就說我腳骨折了,痛的厲害。」
說完我不忘痛苦地申吟幾聲,故意明顯地拭了拭可能因疼痛冒出來的冷汗,那士兵見我如此虛軟應了一聲,急急地朝隊前跑去。
我放下車簾,掀起裙擺,揭開襪子,還真不是我裝痛,是腳真的腫了很高,好像真的骨折了呢。
我心情復雜地等待著,在腦中設計著一會兒他來了我要說的台詞,想了好些話最後都感覺不是很合適,正當我絞盡腦汁的時候,外面有人道︰「王妃,人來了。」
我忙亂地整整自己的衣飾頭發,等著禹司冥進來,可良久面見車簾動一下,怎麼回事?最後耐不住,從車廂最里面挪到車廂最前面,掀開車簾,只看到剛才跑過去叫人的士兵,和一個提了一個藥箱低著頭等候吩咐的隨軍大夫,完全沒見禹司冥的人影兒,環顧四周「你們王爺人呢?」
那小兵道︰「王爺並沒有過來,只讓我叫了大夫過來給王妃瞧瞧腳傷。」
那大夫也抬頭說︰「不知王妃傷在那只腳傷,還請明示給在下,在下好給王妃你……」
我一听禹司冥沒來,臉立刻沉了下來,一甩手重新把車簾放下,我都已經讓人請他了,算是跟他服軟了,他竟然只派了個大夫打發我,簡直要氣死我了。
那外面的兩個人模不清我是什麼狀況,那個大夫在外面發問「王妃這是何意呀?是信不過在下的醫術,不敢讓我診治麼?王妃你請放心,在下行醫數十年,治過的內傷外傷無數,雖算不上是妙手回春,可也扶傷無數,區區腳傷在下還是有把握為王妃瞧好的。」
我懷疑外面的不是一位大夫而是夫子,簡直是話嘮一個,我在車廂里被讓嘮叨得心煩意亂,冷冷地對外面說「你可以回去復命了,告訴派你來的那個人,我什麼傷事兒都沒有,健康的很。啊……」
我痛苦的大叫出聲,外面急忙問怎麼回事,我痛苦的申吟著並不能回應他們。只听得外面緊張地問「王妃您到底怎麼了?大夫您快進去看看啊。」
「這,這,這不和禮法啊,王妃您到底怎麼了,出來讓在下給你瞧瞧啊」那大夫也跟著慌張起來,卻又迂腐地不敢進來。
我艱難地開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肚子很痛,像是舊傷未愈,今日……今日騎馬又發作了。啊……痛」
外面兩人嘴里一直哆嗦著「這,這,這到底要如何是好。」
「哎呀,大夫您就進去瞧一瞧吧」小兵在外面緊張地請求大夫進來給我瞧一瞧,可那大夫實在迂腐的可以,就是不肯逾矩「還是要請王爺過來一趟的好,快去請王爺過來,由他在我才好給王妃診治。快去。」
那小兵也意識到這個大夫是不會進來車廂的,不得不先去找禹司冥,而在車外的大夫行為雖是迂腐了點,到還真沒忘了自己的本行,不斷在外面問我一些痛疼的位置,最近可有吃什麼不好的東西,是不是時有發作,以判斷我現在的狀況,可我不能回答他,只能哎呀哎呀地呼痛,看著他在外面焦急的樣子還真有些好笑。
不一會兒的功夫,前面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著一聲嘶叫馬蹄聲停止,禹司冥的聲音暮然響起「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語氣還是著急的嘛,算他還有良心,我在屋里申吟聲更重,外面大夫聲音有些哆嗦「在下也不知道王妃到底怎麼了,只听她一直喊肚子痛,因不得近身也無法判斷王妃到底為何疼痛。」
「那就進去看啊」禹司冥不客氣地大喊。
「這……這……唉,王爺……」
那迂腐大夫估計還想說什麼不能逾矩什麼的話,直接被禹司冥不客氣地提上了車,大夫幾乎是用滾的出現在我面前,禹司冥隨後也跟著進來。
我捂著肚子靠在車壁上,眉頭緊皺,一副真的要痛的受不了的樣子。
禹司冥滿臉怒氣,眉頭緊鎖,大夫戰戰巍巍挪到我跟前,抹了一把汗「王妃,讓在下為你把脈。王爺,請您幫我付一下王妃的手。」
禹司冥略顯高大的身材一下子把車廂襯托地擁擠不堪,他挪過來,把靠在車廂中的我掰過來扶在胸前,拿起我的手臂給大夫診治並低下頭為我說「再忍忍,大夫把完脈吃了藥就沒事了。」
大夫捏著我手腕的手越來越抖還不時抬眼疑惑地看我,我的心也跟著越跳越快,他不會是發現我是裝肚子痛的了吧,不是這麼厲害吧?心里沒譜,緊張地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