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告訴我上面這些事時,我雖是極認真在听,也听得出這草草概括的話中不知隱藏了多少陰謀詭計和驚濤駭浪,可听到最後我發現,我還是對那場煙花凌亂的事最感興趣。到底是腫麼個凌亂法?是掙女人還是被人家捉奸在床?嗯……真是個值得探討下的問題。
「唉,如霜,你說那個事兒到底是怎麼個凌亂法?」我躺在床上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著。
「哪件事啊小姐?」如霜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道。
「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個小子因為那事被他們的皇帝給下派過來的那件事?」我腿一蹬做了起來。
「哎呀我的小祖宗,這怎麼能打听地清楚,這怎麼說也有礙皇室尊嚴的好不好。你以為這就是這麼好打听的?您知不知道我跟你說的那麼點事花了咱們多少銀子?這要是讓族長知道我把拿咱的銀子這麼糟踐非打得我開花不行。」她不自覺地撫了撫自己的臀部。
「嘿嘿!這銀子不都是你拿著嗎?!你不說我不說老爺子怎麼會知道?放心了,出了事我頂著。」我拍拍胸口豪氣萬丈。
如霜還是霜打了一樣蔫兒白了我一眼嗤了一下鼻表示不屑「你頂著?你可別忘了你現在還被族長罰著禁足呢?」
老爺子現在真的是越來越頑固,听不進我講話,無論我怎麼解釋他就一口認定又是我在惹是生非,把我給禁足了。想想就氣,明明說讓我好好瘋一下的,卻還強令我不讓我出門。這叫什麼事啊。不提這事還罷,一提我更來氣。
「啊……沒天理啊……」我郁悶地仰頭大叫。
恰在此時房門響了如霜懶洋洋地去開門。估模著剛走到門口的功夫就听她一聲大叫「小姐,有人往門里塞了封信?」
「給誰的?」我忙問。
她搖搖頭。我忙走過去拆開,上面卻只有短短六個字︰午時掬雲樓見
「誰送過來的?」我問。
「沒看到,我打開門時外面就沒人。」
這封信來得奇怪,既不說是給誰也沒留寫信人的名字。我一拍桌子道︰「走!看看去!」
「不行,少主你不能出去!今天族長不在他讓我看好你。」如霜機警地伸開手臂攔我。
我笑眯眯道︰「如霜啊,這信是給咱倆中的一個人的,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還有听說掬雲樓是這豐城最有名的酒樓,里面的酒菜可真是……」我砸了咂嘴接著說︰「而且老爺子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不是。」
去掬雲樓的路上,如霜不停猜測著是誰要和我們見面竟真的是有些小興奮。
掬雲樓不愧是遠近聞名的大酒樓,真兒真兒的是座無虛席,掬賢引朋的好地方。如霜迫不及待地拉著我進去,我頗淡定地道︰「如霜啊,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不知道這里面要見咱們的是敵是友,萬一是上次在街上的那個潑辣貨設的陷阱想甕中捉鱉呢。咱豈能在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輕易赴約呢?」
如霜那不甚好用的腦袋認真地听完又認真地想了想頗以為然,「那小姐,咱現在要怎麼做?」
「什麼小姐,現在我這幅風流倜儻迷倒萬千思春少女的模樣分明是個翩翩佳公子,而你是我的書童,記住了!再叫錯看我收拾你。」我唰一下展開折扇做了個自認為很風流倜儻的爺們動作。
如霜很配合的作揖道︰「是,公子。」
我又唰一下合上扇子,用扇身挑了挑如霜的小下巴夸道︰「好童兒!」轉手指了指對面那家寫著「八方客來」的酒樓「听說這里面的顧客多是些異番的人,爺帶你去見識見識。」
「可是……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知道她的心思拉著她往里走︰「既然都下決心偷跑出來了,就安安心心吃喝玩樂吧。」
最後看了一眼掬雲樓,嘴角上揚︰「讓你故作神秘,管你是誰等去吧你就。」
好酒好菜好風景,這個地方來得還真不錯。臨窗而坐我和如霜毫無顧忌大快朵頤,雖說剛開始因著見對近桌的幾個長的頗俱異國風情的俊俏男子多少顧忌了些,但到後來就完全顧不上了。
此時的我和如霜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大片烏雲籠了過來,待我抿口茶的當兒不經意抬頭看見那滿臉不屑的臉出現在視野里時,一下子岔了氣嗆得我咳得茶水淚水滿面直流。
又是那妞兒,她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出現在我面前後面還找了兩個壯到不行的大手,咋一看那模樣我著實有點消化不了。
「可讓我找到你了,竟敢罵我是母狗,還害我被我爹罵,今天看我怎麼收拾你。大壯二壯上!」
那兩個一看就是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貨摩拳擦掌擄袖子地就朝我們過來,我拉了一邊腦子還沒有轉過來的如霜就跑,剛剛要到門口從外面蜂擁著過來一群人,听得後面的潑辣貨大叫著︰「小五給我攔住她。」
我一看那陣架,乖乖這到底是帶了多少人哪,也太看得起我了。
又轉到後門的方向跑去,這「八方來客」後門不是大街,竟是一處四方八圓圍的筒子似構造的房間,貌似不是包間就是客房,我在里面轉得氣踹噓噓不知道東南西北,耳朵里全是那潑辣妞和她那些手下嘈嘈的聲音。
「如霜啊,實在不行咱就跟他們拼了。」我氣喘吁吁地對如霜說。
半響沒听到回應,回頭一看,如霜呢?我心里一驚,壓低聲音喊了幾聲沒人應,大概是跑散了。
「跑哪兒去了?給我搜,我就不會她還能飛了不成。」是那個潑妞氣惱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好像是從兩邊過來的,我眼見著跑也沒處跑了,索性推開一間門躲了進去。
關上門插上栓,趴在門上還沒喘口氣,脖子上一涼,往下一看從後面伸過來的一把匕首明晃晃地架在我脖子上。
「別動!」後面一個低沉的聲音道。
那聲音冷得我心拔涼拔涼的,不是這麼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