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從鬧市事件後,我意識到一點︰既然暫時回不去,那麼就在在這里的時間里為自己好好地活著努力一下吧。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個「我」在這里到底有沒有人依靠,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啊,現在也只能靠自己了。而在這里我認識的人也只有這些乞丐了,沒必要得罪他們把關系搞僵。所以這些天我盡力討好以梁曉天為首的小叫花們,憑著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和我在孤兒院磨練出來的哄孩子的技巧,很快就把他們變敵為友。畢竟我可是而二十多歲的智商啊,搞不定他們這些小鬼,我豈不是白活了我。
遠遠地看見梁曉天那家伙,他正蹲在一睹牆邊嘴里叼著根草,在地上畫著什麼,察覺到我走進,趕緊一抹站起來,沖我憨憨一笑,黑炭似的臉趁得牙齒越發白了。
我撇了一眼地上,「干什麼呢?」
「沒什麼,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走我帶你看樣東西。」還沒等我說想不想看,他就拉著我跑了起來,我氣喘吁吁地想讓他停下,他卻還越跑越快。
看著面前的成衣店,我懷疑他帶我來錯了地方。
他卻走到我前面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我也只好跟著進去。
本來在櫃台前算賬的老板,看到我們兩個進去,趕緊走出櫃台厭惡道「去去去,小乞丐,今天大爺到現在還沒開張呢,沒錢施舍你們。真晦氣,今天一個客人都還沒進來過,就先來了你們這兩個乞丐,真是觸霉頭。」
小天不理會那店家的叫囂,徑直在人家店里轉悠了起來,最後指著掛在牆上的一件相當樸素的藍布衣服說「老板,這件衣服我要了」我吃驚地看著小天,他莫不是發燒了吧,他那兒來的錢。
店家輕笑了一聲「你這小乞丐,有錢嗎你?還想買我這里的衣服」
小天微微一笑,還真從口袋里模出了一把銅板攤到那老板面前,那店家見小天真的有錢,一個個把銅板從桌上收起,「奇了,今天居然是一個乞丐讓我開的張。也不知道是好運還是霉運,算了,看在錢的份上。你等著,我給你取下來」
從成衣店走出來,看著他拿著衣服,一副很高心的樣子,我問道「你那兒來的這麼多錢?你買這麼新的衣服干嗎?難道是想學我也想找份工作?這身衣服你穿得上嗎?」。
他停住腳,把衣服一把塞到我懷里「干嗎?」。
「給你的」
「給我的?為什麼給我?」
我一听給我的,心里早就樂開開了花,但還是要問個清楚,可不能讓他看到我迫不及待的樣子。
「你不是一直想找份工做嗎?」。
是啊,有了這件干淨完好的衣服,我找到活干的幾率不就大了嘛,不禁喜上眉梢,小心翼翼地撫模著這套衣服,仿佛它就是我的工作。
「看你那個痴樣,你知道哪里有要你這樣身材的活計嗎?」。
我一听剛才的欣喜霎時減了一半。耷拉下來肩膀不說話了。
「唉」他在我頭頂嘆了口氣,「別這幅可憐樣兒了,我到知道有份工作或許你可以去試試」
「什麼工作?」我一听這話又來了興致。他還故意賣起了關子,一副你求我,我就告訴你的幼稚樣,我含笑追上他,拽著他的胳膊,滿足他的英雄主義虛榮心……
站在大路對面看軒王府,還真是一派威嚴肅穆,光看門口那兩尊大張海口的雄獅,就能領略到這王府氣氛的一二。
這王府就是王府,一個小小的書童競爭都這麼激烈,這王府也真夠講究的,不就一個孩子受了點皮外傷嗎,用得著這麼特別看護嗎?再說,這偌大一個王府,隨便找個丫鬟婆子伺候著不就完了嘛,還非要小書童,還搞得跟超女海選似的。不過他們要不這樣,我上哪兒找活兒去啊?暫時就不多加批評了。看那旁門站著的人群,簡直是人才招聘市場嘛。這種情況我這一個現代人早見怪不怪了,想我們現代,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削尖了頭要往北京上海深圳這些大城市大地方鑽啊,別說能不能找到好工作,就是光進去過就自認為是件光榮的事了。可這次不是成年人間的競爭,而是孩子間的比賽,看他們個個都由父母帶著過來,只我一個孤零零地,還真有點羨慕嫉妒恨。看我不把你麼一個個擠走,看你們還敢在我面前炫耀母愛。
門「吱呀」一聲開啟,從門里走出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背看上去有點微駝,面相甚是和善,外面的人頭開始躁動,我也趕緊跑過去「用我吧,用我吧」,我左突右閃充分發揮我在超市大搶購中鍛煉出來的身手,終于給我擠到了前排。
那老人家抬手下按示意我們停下,待人群甚少有人出聲時,他高聲詢問「你們這些孩子當中,有誰知道怎麼照顧崴了腳的病人的?知道的站過來」
幾乎全部都站了過去,那人又補了一句「要是不懂裝懂的,伺候不好咱家主子,你們可掂量掂量後果」
「嘩」一大幫人又退了回去,我扭頭一看,得意地笑了。還好我這方面經驗豐富,擊敗這些小破孩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那人走到我們這些人中間來回看了幾遍,嘴里小聲嘟囔了「小爺說不要丑的」,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讓我听了個正著,我差點笑出聲來,心想這主還真刁,一個下人還撿撿美丑
「你,你,還有你不合適下去吧」
我朝那不幸被點下去的看了一眼,一個齙牙,一個斜眼,一個鼻子塌,還真是不可愛。
然後又讓我們伸出手來檢查手是否干淨,得,那孩子還是個愛干淨的主。毫無意外又有幾個被淘汰掉,
「好了,現在你們幾個都各自說說這腳崴了該怎麼處理吧」
我見沒人想先出聲應答,就上前一步,不亢不卑地道「如果是崴了腳的話,最好在一天內不要按撫以防嚴重時骨頭錯位,首先應該先冷敷少許,到第二天開始在熱敷,一天最好兩次,再配以大夫開的外敷藥。如果可以的話盡量減少活動,如果是年紀小的人的話,最好每天能喝一碗骨頭湯,這樣更有利于傷處的恢復。」說完我恭恭敬敬地退回去,我看到那人對我連連點頭。
他又接著問了其他的幾個,我都自己听著,大致都和我說的差不多,只是有的孩子說話吞吞吐吐,哼哼唧唧地,把一旁他們的爸媽急地不行。最後終于听到他在我面前說「就你了,你這孩子小小年紀倒是有條不紊,就看你能不能合了少爺的意了」我在心里暗暗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抬步跟在他身後進了王府。一邊走,一邊偷瞄這王府四周的一切,假山,復道,噴池,亭榭和我在旅游景點見過的唐朝建築並沒多大差異,看來這後禹國必然和唐有著什麼聯系。
「我是這里的管家,我叫江介。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里?」
听到問話我忙收住心神,我叫什麼呢,我叫,對了「回江管家話,我叫唐宇,我是從外郡投奔親戚才來到京都的,只是在路中母親染病不治離世,我只身一人按母親最後心願,好辛苦來到這里,才發現他們早在幾年前就搬離京都了,我不知他們去處,就暫且留在這里,剛巧听聞王府需要書童,就過來試試。希望給自己找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我可不敢告訴他我是和一群乞丐混的,要不然依他那小爺的干淨程度,我可沒把握能夠繼續留下來,誰知我一句不得已的謊言,竟換來這老人家的同情心大作,他停下腳步拍著我的肩膀,悲聲說到「可憐的孩子,難為你了,往後你就在這里好好做事吧,至少能保你活命」我點頭稱是。
他接著又說「你要記住這里不比外面,雖然咱王爺王妃心慈仁善,從不苛責下人,但在既然在這里做一天事,這規矩還是要守的,你現在年紀還小,多長個心學著點。能留多長就看你自己有多用心了。你目前的任務主要是伺候好小爺,讓你干什麼就干什麼,把小爺伺候好了,咱們大家就都好了」說完他又重復了一句最後一句,聲音低低的,輕不可聞,「唉,就都好了」。我不知道他為何會看上去那麼無奈,卻依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