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遮掩身份,只因為是為了想要更好的接近你而已【不如不見君傾心章節】。
「易姑娘……」
守門小斯循著她回來的方向恭敬的低眉道了一聲。
慕一心一怔,轉而一笑:「這位大哥可是找我有事?」
她眉間帶著淡淡的笑意,周身充滿了平易近人。
小斯臉微紅,想好的話在腦間盤旋,卻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沒什麼事嗎?」。慕一心疑聲出口。眼里布滿不解。
「公子,公子說看見易姑娘回來了就告訴姑娘聲,公子請易姑娘到書房一敘。」
「有勞了!」慕一心點頭微笑,邁著步子就跨進了門檻。
「天色已晚,大門也該關了。」她突然轉身一笑,小斯一怔,愣愣的沒反應過來。
慕一心心里一樂,撇下怔愣間的小斯,微笑起來提步往書房方向走去。
天色不早了。
「父親!您不能這樣做!」
「傅兒,爹這麼做全是為了你的未來和國家的未來!」
「我已向聖上告假,聖上又不知我的病情好壞,為何到京聖旨卻下來了!父親,傅兒只想多留家中孝敬您和母親而已。您為何就不能懂兒子的心意,為何要接下聖旨!這樣豈不是承認了我病已好的事情了嗎!!」
「住口!你以為爹會不知道你的心思?哼!爹是過來人,你不就是因為那個女人在府中才不想走的?你以為爹讓她住進府中就因為她治好了你才答應的?哼,爹是看她長了一副狐媚樣,整天故作柔弱的招人。我們府中鎮妖的麒麟可不是吃素的,她在府中,我就能鎮住她!我倒要看她怎麼再去媚惑人心!」
爭執的聲音從書房里傳了出來。慕一心站在門外,她只是來了一會而已,卻听到這樣一番對話。
她無聲的自嘲起來,原來所有,不過是她心懷于己而已。他們是這樣看待她的。
他們,把她當做媚惑人心的狐媚子。他們,拿她當妖!
誰可以告訴她,她的心懷天下,她的救濟蒼生,能否得到認可?
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誤會她!
「父親!我不允許您這樣說她!她心懷天下,她想要救濟病人于病痛之中!她一直都為之努力,何來媚惑人心之說!那是人們感激她而已!她拯救我于水火之中,若不是她,世間焉無此我!我怎麼還能如此般站在父親面前?」「真是這樣嗎?」。慕一心低語【不如不見君傾心9章節】。眼里的淚意漸漸隱藏。
真的是這樣的嗎?那為什麼你們要這樣說我?為什麼不信任我?為什麼對我就像是在施舍一樣?為什麼就不能認可我?「救濟蒼生?在哪里?如今天杭的瘟疫蔓延之快,現毫無解決之法。她不是救濟蒼生嗎?那為什麼瘟疫還在?哼,空口說大話!傅兒,爹是在為你著想啊!你說說,從小到大,爹什麼都順著你,這次你為什麼就不能順著爹呢?聖上對你厚愛有加,你的前途一片光明,爹娘老了,不重用了!管不著你了。孩啊!那女子真不適合你,趁著現在年輕有為,為國家多立功勞,那時,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父親,您就是這樣教育孩兒的嗎?您和娘親,可不是就那樣?」
「放肆!你……你要上哪里去……你給我回來你……」
書房的門被打開,張旬急著跑出來。
慕一心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里的驚訝很快隱了下去。
「易……」張旬張了張嘴發出了一個單音節,他看了眼她,「跟我走!」他拉著她毅然向外面跑去。門還未合,慕一心安靜的被他拉著,她沒說話,安靜的跟著他跑。
天黑了,真的黑了。街道的燈光稀稀索索。她被他拉著穿過了那青石路,她被他拉著又看見了那些人和物。
她被他拉著向前跑,他們沒有開心的笑著奔跑,就像小時候,一家人拉著手在海邊放聲的奔跑,你追我趕。她突然很想念那樣的日子。
可是現在,沉默代替了所有。
她穿著白布靴子,他穿著藍不靴子。他和她的頭發在風中彼此觸模,他們像極了私奔的戀人,不顧及所有,像著前跑,朝著沒有人的地方,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尋找著,一直到找到才能停止為止。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他們站在停在了青石路的盡頭。
跑了那麼久,原來只有一條青石路的時間而已。
「易慕!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喜歡不是愛情。」
「……」
「司徒將軍,對嗎。」慕一心看著他的眼楮,望到深處。
張旬呼吸一滯,不可信的看著她,「易慕,你在說什麼?」可是為什麼,心會跳的那麼厲害?
「你還要裝下去嗎?司、徒、傅、將、軍。」她笑著問她,眼角卻濕潤了一片,「我也希望我是在亂說,因為我不願相信你是在騙我,可是事情就是如此,你的確騙了我。你們都騙我。你們都不信任我。」她彎抽泣起來,她是這麼的脆弱,她的堅強,是騙人的。
「你不是張旬,你是司徒傅!你是珠鄴的戰神司徒傅!你是當今天子最得意的將軍!你一直都易容著在騙我!」她保持著冷靜,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抽泣!
「我……」司徒傅艱難的張嘴卻發現很難解釋什麼。他閉眼,原來她剛才已經知道了,她听到了父親對他的稱呼,她這麼聰明的女子,又怎會不知道?
「我並不想騙你。我只是在想,等你學會接受我了,我在想慢慢的告訴你,我並沒有想要欺騙你,一心!」
他撕下了面具露出原出原來的容貌。
他蹲身輕輕抱住了她,「一心。」他輕聲叫了出來。「我沒有不信任你,我只是想更好的接近你,想更好的與你在一起。」
慕一心身子顫抖起來,她一把推開他:「你不要踫我!」
司徒傅摔倒在地,他望著她,臉上布滿了哀傷。
有沒有那樣一個人,一個拒絕的動作,會讓你感到心痛?
司徒傅不語。
「你一開始就在騙我!什麼染了瘟疫,什麼小官員,什麼普通人!」她哭了,衣襟接下了她的幾滴淚水,迅速透開。「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誰!你想要接近我,是因為你一開始就在設法欺騙我!」
原來所有人接近她,對她好,都只是為了欺騙她!
那麼誰可以回答,她還可以去相信誰?誰還能被她相信?
「一心,我沒有!相信我!我沒有!」司徒傅抓住她的肩。他雙眼通紅的看著她,他一遍又一遍的澄清他沒有欺騙她。他沒有!他沒有!
「司徒將軍,請你放開我。」慕一心已經平復了情緒。是了,她現在,誰都不想去相信,能夠被她相信的人不在她身邊。
她現在,只想讓自己靜下來。
她不想做什麼有教養,有內涵的女子。
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便是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離開這條青石路,通向外街。
她想好好的,只想好好的,安靜一下而已。
「一心……」司徒傅放開她,「如果愛情,真的會讓你一時做不了選擇。我可不可以告訴你,我會等你……你可不可以回答我,行還是不行。」
「我要去找祈祀,我要去找祈祀!你放開我!」她紅著眼掙月兌他的禁錮。對,她要去找祈祀呀,她可什麼都想起來了【不如不見君傾心章節】。祈祀,她要去找祈祀。他當初說好的,會一直等她的呀!
她的心里不還住著一個神話嗎?她的心里不是還有份愛情嗎?
一心,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你!
一心,我會一直等你的。
一心,你回家之後可千萬不要忘記我呀!我叫祈祀,祈祀哦!
一心,等你長大了,我就打個一模一樣的給你。
一心,你可一定要來找我。我是祈祀。
一心,一心,一心,一心……
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你不能忘記祈祀,你不能忘記這樣一個人。
「孩子她爸,咱家一心到底是怎麼了啊!」醫院病房內,年輕少婦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的少女趴在中年男子肩上痛哭起來。
床上的少女安靜的躺著,少婦的哭聲似乎並不能打擾到她。
你瞧她睡的多麼安詳!額頭纏著的白色布繃微微滲出一絲粉紅出來。
少婦哭的更加傷心起來。
「不哭不哭!」男子安慰著少婦,可看著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的少女也有了哭意,「咱家一心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孩子她爸,都怪我!都怪我!」少婦露出哭紅的雙眼,她不安的握住少女的手:「一心,要不是媽媽貪玩,要不是媽媽帶你們坐那什麼破時光機,好好的,時光機又怎麼會出現逆潮,咱家一心就不會害怕,不會害怕就不會想要抓住媽媽的手,媽媽也不會因為不小心就丟下你啊!一心,你醒醒,看看媽媽啊!」
「慕先生,慕夫人。」病房門被穿著白大褂的人打開。
「醫生,我女兒這到底是怎麼了?」還是慕爸爸反應快,恢復了情緒,沖著醫生握了握手。
白大褂溫和一笑:「慕先生,您女兒並無生命危險!」
「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少婦停止了哭泣轉頭懷疑的問。
「慕夫人,您的女兒並無生命危險!不過……」他語氣一轉,「剛剛做替她做了全面透析,據初步診斷,小女可能會忘記之前的所有事。這樣說吧,小女將會在醒來後重新開始另一種生活,這幾年的記憶將會成為一片空白。科學診斷,小女癥狀不在腦震蕩範圍內,也就是說,她可能會在某一天,也許是一年,也可能是幾十年,她又將會想起一切!」
醫生的話充滿了整個房間,有人歡喜,有人更歡喜。
怎麼辦!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來了!
祈祀,我想起來了,你在哪里!
「祈…祀…」司徒傅雙眼不再泛紅。他望著此刻的慕一心。
你猜他剛剛听到了她叫誰的名字?
那個名字,他注定爭不到她!
他注定,只能默默守候她!
他注定,就算費勁千辛萬苦,他注定,就算隱忍再久,也還是注定,她不屬于他。
「對不起……」我就要放開了你。「我的確是在欺騙你!」他從她身旁就那麼走過。沒有停留,就連多余的保重也沒能說出口。
我注定不會擁有你!這份愛來的如此之快,注定了我們在流光中沒有交集。
一心,不是我要放開你。不是我在欺騙你。
我只是發現,我夠不到你。你我距離如此之遠。
我注定要放開了你。就像當初一樣,我對你御書房一見傾心,再見,卻是已經死心。
我明明可以說出口的請求,就被一道聖旨沒了所有。
就因為我不夠好,沒有足夠的權利。這樣,我就可以告訴皇上,我願用戰功一切,只為換來你而已。
可是權利,位置。將你帶上了行軍的路途。
一心,如今,你叫著祈祀。如今,我又不能換來你了。
祝你,幸福!
我依然會默默守候你。只要你回頭,我怕我依然在。
司徒傅消失在了青石路上。
「唔……」慕一心再次將自己抱住哭了起來。
她是真的哭了,從開始的抽泣,到現在的痛哭。
原來真的是在騙她而已,她還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謊言,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我?
的確,有時候給自己一個謊言,會比真話更能保護自己。
這樣,就會讓自己于不悲,于不喜,于不怒,于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