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謙衛、文辛雨好奇地探頭出去,只見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幾人,但是,這些人竟然不是走過來,而是……跳過來!
三人都是臉色大變,反手拔出兵刃。里頭的一干鏢手不知何故,見三人如臨大敵,也吃了一驚,有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陳謙衛等三人都是集中精神看著前方,眼看耳听,只怕有高手伏擊,不敢說話。月穎站得靠前,外頭情景她都看見了,顫聲道︰「僵……僵尸……都是跳過來的……」說著往陳謙衛身上靠了靠,但是陳謙衛護體真氣早已發動,月穎一觸,立即渾身劇震,險些跌倒在地。
這時那些僵尸已跳到門口,外頭正是大雨,黑漆漆地看不清情況,陳謙衛低聲道︰「一共有三個,文辛雨你殺左邊的,我殺右邊的,中間那個是樂曉晨的。」文辛雨、樂曉晨都「嗯」了一聲,樂曉晨卻猶疑著問了一句︰「僵尸的要害在哪里?」
文辛雨低喝道︰「他女乃女乃的,什麼僵尸,這分明是人假扮的。」陳謙衛看三道人影一縱一躍,離自己已甚近,喝道︰「出手!」可才張口,樂曉晨早已按捺不住,挺劍刺去。
正在此刻,一個炸雷響起,正劈在外頭山坡上,「哄」一聲巨響,頓時亮如白晝。鏢頭看得清楚,外頭那三具「僵尸」,正是先前查探失蹤的三名趟子手,連忙大叫道︰「手下留情,是自己人!」
樂曉晨一劍已經刺出,怎麼能收得回來?他驟然听到鏢手那句「自己人」,心頭一驚,再看面前那僵尸確實有幾分面熟,慌忙收手,總算他純陽功內力精深,手臂一伸一縮,收放自如,此刻雖然全力出劍,竟還在剎那間收了七成力道,劍尖只在那人胸口一點,便停住。
只是兩人武功相差實在太遠,樂曉晨劍刃加身,連三成內力都沒使上,但那人竟抵受不住劍氣,鮮血激噴,直飛出去。
陳謙衛、文辛雨二人出手較晚,及時收了招。盡管認出所謂僵尸是自己人,但這幾人先前舉止古怪,陳謙衛、文辛雨都不敢少了警惕,兩人分別施展擒拿手,將那「僵尸」摁在地上。
三個僵尸一般的人被抬進了屋子里。只見這兩人目光呆滯,渾身肌肉僵直,看起來並無掙扎之意。第三人先前被樂曉晨重創,依然昏迷不醒。
陳謙衛替兩人把了脈,卻毫無異樣。這兩人仿佛被攝去了魂魄,無知無覺,更詭異的是全身肌肉竟然都緊緊繃直。文辛雨模了模兩人身上的肌肉,皺眉道︰「這像是抽筋了。奇怪,肌肉繃這麼緊,一定要拉傷的,應該很痛苦,這兩個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陳謙衛轉了身子,苦苦思索,可一無頭緒。文辛雨問道︰「樂曉晨,你听說過什麼法子能讓人這樣古怪嗎?」樂曉晨搖頭道︰「我武當派藏書倒說過以銀針刺穴改變經絡,可以讓人如同得失心瘋一般。但是這渾身肌肉都如此僵直,卻是不知方法。何況那用針改變經脈走向的法子很霸道,稍通醫術者,一把脈就能看出端倪。陳謙衛你把脈後毫無異狀,那就不是這法子了。」
月穎面如土色,瑟瑟發抖,她素來不多話,此刻更是嚇得話都說不出來。陳謙衛見她害怕,走過去安撫道︰「別擔心,我們都在這里。」月穎澀聲道︰「不……不是……」
被樂曉晨打傷的那人此刻也醒了過來。陳謙衛看他臉色驚恐,與另外兩人有所不同,趕忙走上前道︰「兄台,你可遇險了嗎?」忽然身旁僵尸也似的人厲聲叫道︰「鬼……鬼……」「騰」地一下跳起來。月穎嚇得花容失色,驚呼了一聲,向後跌坐兩步。
文辛雨將手搭到那人肩上,玄功發動,立刻將他摁倒在地。陳謙衛寒聲道︰「小心些,那天我們在嶺南遇到的老捕快,似乎便與這有幾分相近。」文辛雨不敢大意,將兩人四肢關節全部擰月兌,還用繩子捆起,這才舒了一口氣。
被樂曉晨傷了的鏢手睜開眼楮,萬分艱難道︰「不……不……是……真……是……真……不……是……是……鬼……是……鬼……是……真……」
陳謙衛皺眉道︰「什麼東西?含混不清,不知所雲啊。」那人張開了嘴,還想說話,但已說不出來。
文辛雨將手掌搭到他胸口羶中穴,渾厚內力涌入,只盼能為他提提神。不料真氣才輸入,那人渾身一震,就沒再動彈了。陳謙衛探他鼻息,竟已斷氣。
文辛雨大奇道︰「樂曉晨先前那一劍應該不致命的啊,何以……」陳謙衛、樂曉晨也都大惑不解。鏢頭解開那人衣服,只見胸口一片烏紫,倒似是內家掌力造成。樂曉晨怒道︰「文辛雨,你沒輕沒重,震死了人家。」文辛雨也覺奇怪︰「不可能,我只是將真氣輸進經脈,不會傷人的。」陳謙衛檢視那人奇經八脈,但並無受損之處,只得搖了搖頭。
樂曉晨道︰「不管怎麼說,我們一定要出去看看。」陳謙衛點點頭,對月穎道︰「你乖乖在這里等著,我們很快就回來。」月穎面如土色,身上衣服未干,不知是冷還是恐懼,渾身陣陣發抖︰「不,我要跟你一起。」陳謙衛見她如此驚恐,心中嘆道︰「月穎一個小女孩,要她隨我們千里迢迢到雲南來,受了不少磨難,萬一田海旺沒有親來,敵人傷了月穎,我于心何安?」便點頭道︰「好吧,我們一起出去。」
那廂,文辛雨囑咐眾人留守原地,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要失散。交代完畢,樂曉晨一馬當先,陳謙衛斷後,三人都抽出兵刃,一步一步萬分謹慎地出了去。
四人先向西走去。外頭依然大雨,天也早就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雷鳴電閃的時候才有片刻光亮。月穎緊緊扯著陳謙衛袖子,似乎極是害怕,每當雷鳴聲響時,她就忍不住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