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夏就跟著寒盛回家了,晚餐很豐盛,品種多樣,所以每種菜品的量不多,色彩搭配得正好,廚子的技藝好得沒話說!紅酒也斟上了,寒盛一般不讓陽光夏喝酒,不過今天例外。陽光夏輕晃著酒杯,紅色的液體妖嬈搖曳,在寒盛眼里卻不及透過酒杯的紅色櫻唇,不點即紅的唇微啟,「祝你生日快樂!」
「今天連個電話都沒打!」
「……我以為你另有安排。」去年,前年,大前年,資料顯示他的生日都是秘密度過的,媒體在猜測是哪位女伴,但當事人都沒有正面回答過。
寒盛的語氣明顯不滿,卻是帶笑的寵溺,「該罰。」
陽光夏很听話的自罰一口。因為是紅酒,又是生日,陽光夏其實喝了不少,臉上紅紅的,讓寒盛想起了一句唐詩——人面桃花相映紅。
剛吃完長壽面,公司的專車也到了,送來已經整理好的禮盒,這不她就坐在客廳里的地毯上幫著拆禮盒。劉叔對于此事已經熟練得不能再熟了,安排了一個人拆禮盒,一個人登記姓名和禮物清單。
寒盛好笑的把陽光夏拉起來,「這些都是不重要的禮物,重要的都放在樓上了。」
果然引起了陽光夏的興趣,興致盎然的跟著寒盛進了他的臥室,便看到桌上放著幾個禮盒。拿起其中一個,在寒盛的示意下打開來,「這是雲清送的。」
陽光夏拿出禮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寒盛從後面環住陽光夏,把下顎抵在她的肩上,瞥見陽光夏手里的東西,悶笑出聲,「雲清送的就是這個?」
陽光夏點點頭,「沒有想到卓總骨子里是這樣的人啊!」卓雲清送的是一座水晶雕像,只不過雕的是癩蛤蟆和天鵝,只不過癩蛤蟆的臉是按照寒盛的模樣雕刻的,而天鵝的臉是陽光夏的臉……雕刻的技術很棒,臉部表情栩栩如生,一個桃花眼帶笑,一個大眼半斂,只不過女圭女圭臉上的高傲神氣表情是現實中少見的。
溫潤如玉的卓雲清,真是人不可貌相,對不?
還有卡片,陽光夏拿起來讀著,「寒公子,我賭贏了,嘿嘿!老男人,生日快樂!——卓雲清蘇惜。」
「他比我大,還敢說我老!」
陽光夏的注意力卻在另一句話,「你們賭了什麼?」
寒盛低低的笑,「公司里那群八卦的人都在下注,賭是我贏,還是你贏。」工作之余的八卦無傷大雅,樂淘的高管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半晌,陽光夏才明白寒盛說的話,原來她早就處在八卦的中心了啊!那麼今天他們一起牽手離開一樓大廳,是不是那些八卦的人都快瘋了?!
陽光夏低眉嘟噥,「早知道我也下注。」這個小雁,平常叫囂得很,這件事竟然一點風聲都不透露!
聲音雖小卻都落入寒盛耳里,唇邊貼著她的耳際,「嗯?那你賭誰贏?」
「你。」毫不猶豫的語氣,卻是心中最本能的想法。估計公司里賭陽光夏贏的人少得可憐吧?不過卓雲清為何會下她的注?連她自己都沒有那樣的自信……
又是低低的笑聲從耳後傳來,伴隨著溫熱的氣息,「那你豈不是賭自己輸了?」
即便是輸,她也會下他的注。任何一個女子,都不敢在寒公子面前,說她自己會贏,更何況是陽光夏,縱然她有心請君入甕,但也會有那段折磨心身的煎熬,十幾天的魂不守舍,十幾天的否定再否定,十幾天的欲罷不能,那樣的經歷如切膚之痛,再也不想有下一次。
見懷中人兒不說話,寒盛又呵了一口氣,「我賭的你贏。」感覺到懷中身體驀然一怔,寒盛笑著繼續說道,「去日本之前,我以為我能像以前那樣控制自己,雖然我周六又到辦公室听你唱歌,雖然我去了滄海一粟看你演出,雖然我去了療養院陪你,雖然我安排了基金會給你爸爸轉院,但是段格非打來的電話讓我亂了陣腳,我跟雲清說——我好像失控了。回來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你在宸念那里犯病的那晚,你的身份不明確讓我很不安,我想把你藏在家里,不讓別的男人覬覦。」
你听過風流倜儻的寒公子對人表白嗎?你听過無情的寒公子這麼溫柔的訴說他的情真意切嗎?你听過女友無數的寒公子說要為某人駐足嗎?如果你听過,那麼你就是最幸福的人。幸福是什麼?此刻心房里滿溢的就是幸福,此刻濕潤的眼角便是幸福,此刻的堵在心窩里的無法言語便是幸福……
陽光夏還是不吭聲,挑起另一個盒子,還是國際快遞,寄件地是英國,寒盛斜眸一眼,說道,「這是爸媽和水水寄來的。」
陽光夏一邊打開一邊問道,「他們怎麼不回來啊?」生日和家人一起慶祝不是最好的嗎?
「爸媽想回來的,我讓他們等水水聖誕節放假了一起回來。」最主要的是他想和她一起過生日……這叫什麼,有了媳婦忘了娘?!
「嘿嘿,」陽光夏手舉起來,笑著說道,「若水送的是一個炮彈模型,好有趣!」軍綠色的炮彈打磨得很光滑,手感極好,仔細一看,炮身還寫著字——哥哥,你也有今天!陽光夏看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啊?」
寒盛嘴角的笑痕加深,「水水很討厭以前的我總是換女朋友,以前還送過一座大炮模型給我,」大炮有多個炮口,寓意他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大炮,寒盛拿過那顆炮彈在手中把玩,「如今,她是在說我也有一天會栽在女人手上。」當若水在電話里听到他說訂婚時,幸災樂禍的那模樣仿佛就在眼前,跳躍著耀眼的紅發哂笑——哥哥,你也會有今天!
今天又有什麼不好?!如果如今是為他以前的風流贖罪,那麼他甘之如飴。他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煩躁,而牽掛,而擔憂,恨不得為她排憂解難,恨不得把一切的美好都送給她,恨不得她只屬于他。
陽光夏臉微微一紅,低頭拿起了另一個物件,「這是什麼?」
放下若水送的炮彈,寒盛接過那一串手鏈,拇指與食指捏模著一顆一顆雕刻精細的橄欖核,細看才能發現每顆核雕的都是孩童的臉,或笑或惱,神色各異。寒盛嘴角的笑意顯得意味深長,「爸媽送的,子孫滿堂。」
陽光夏本來就酡紅的臉頰更似火燒,半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寒盛輕輕一笑,「你送的禮物呢?」
「在包里呢。」陽光夏掙開寒盛的懷抱,走到門邊的掛衣架,從包里掏出一個包裝好的禮盒,遞給寒盛。
寒盛玩味的掂量著盒子,會是什麼呢?故意慢條斯理地打開盒子,眼角余光卻一直瞥著陽光夏,她兩手交握著,眼楮一動不動的盯著他手上的動作,看來很緊張。
良久不見寒盛說話,陽光夏舌忝了舌忝唇,「不喜歡嗎?」。忐忑的心情溢于言表,生怕他不喜歡。
「自己織的?」寒盛從盒中抽出圍巾,仔細的揉模著。以前的女伴也有送過圍巾的,不過都是店里買的,他也只是通知秘書原封不動的退回。這條手織的圍巾,對于他來說是那樣的特別,雖然沒有名店里的高貴,雖然沒有名店里的氣質,而他確實那麼喜歡……
「嗯。」他這樣金貴的人,別人送的禮物都是不奢即貴,她能送的就是自己的心意。
「織了多久?」寒盛琢磨著差不多和臂長相當的圍巾,針形應該不算繁瑣卻也不是很簡單的那種。
「我手工活還不錯,織了兩個晚上。」密密麻麻織的是圍巾,更是她的心情,密密麻麻的幸福,充斥了當時她的心。
「給我戴上。」
陽光夏接過圍巾,即使寒盛彎了彎腰,她還要踮起腳跟給他圍了一圈,「溫暖牌圍巾。」駝色的圍巾清雅輕盈,適合他俊朗的笑容……
听到低聲呢喃,寒盛一把抓住了陽光夏的手,「知道圍巾的意義嗎?」。
陽光夏當然知道,她怕寒盛不知道,「纏纏繞繞,纏著你……一輩子!」最後的三個字不似前面的低聲細語,而是力道十足,像似咬牙切齒,卻又飽含情意。
從來都是寒盛說著諾言之類的話語,從來都是陽光夏不正面回應,更別說親口說出承諾的話語,寒盛不由心中微動,「你還可以更任性些。」不要那麼理智,不要那麼沉著,不要那麼冷靜,只要如今的任性……及可愛。
其實陽光夏第一次這樣任性,也是不好意思,眼瞼半闔不敢直視那動人心魄的眼楮,唇動了動才說道,「點蠟燭許願?」
對于這種轉移話題的伎倆,寒盛一笑了之,他的女人雖然情商頗高,可內心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動不動就臉紅,他實在不忍心再逗她,便點頭應允。
蛋糕放在冰箱里,這是劉叔告訴陽光夏的,她從冰箱里拿出蛋糕,會心一笑,這和上次寒盛送的抹茶蛋糕是同一家,說不定也是抹茶冰激凌味的?
打開來一看,果然猜得不錯,陽光夏淺然一笑,「听說其他口味的也不錯。」
「那你會送什麼口味的給我?」
「紅豆。」
「為什麼?」雖然猜到了原因,可是寒盛還是想讓她親口告訴他。
陽光夏嫣然淺笑,雖然還略微羞澀,「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話說陽光夏是廣播專業的,這朗誦更是拿手。沙啞的聲音,深情的眼眸,流轉的神采,帶笑的嘴角,生動傳送著心里的情意。
此生有此佳人作伴,夫復何求?
寒盛還沉浸在柔情中,便被陽光夏的壞笑聲打斷,「嘿嘿,這蠟燭好多!」
一向沉著冷靜的陽光夏想打什麼壞主意?寒盛饒有興味的看著她。只見陽光夏把蠟燭一根一根的插滿了整個蛋糕——xx蛋糕向來精巧嬌小,只有四寸大的蛋糕不到片刻就遍體鱗傷,陽光夏笑嘻嘻的說,「全部都插滿了。」
陽光夏劃燃火柴,用一根蠟燭引燃所有插著的蠟燭,寒盛覺得在燭光里搖曳的笑顏美麗動人,惡作劇的眼神瀲灩明亮,讓他心口春水蕩漾。第一次覺得生日歌是這麼的動听,還是因為她沙啞動情的聲音,還是因為唱歌的人是她,還是因為她流露出的濃情愛意?
「快許願!」那眼神太直勾勾了,陽光夏被盯得不自在,不由得嬌叱。
眉眼俱笑的桃花眼闔上,仿若蝶翼般輕盈縴長的眼睫,在燈光閃耀下層層陰影,讓俊朗的面容更為立體,幾秒之後再睜開,「你和我一起吹滅。」
「嗯。」只一個字里也足以讓人听得出回答之人的滿心歡喜。
陽光夏只輕輕吹了一口氣,對面寒盛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吹得她癢癢的感覺,心神蕩漾著如水般的漣漪,「哈哈,恭喜你29歲了!二字生日最後一次哦,明年就是三字開頭的生日啦!」
孩子氣般的快樂跳躍在女圭女圭臉上,明艷動人。寒盛痴痴的看著,接過陽光夏遞過來的勺子,看到被取下了蠟燭的蛋糕,失笑道,「真是滿目瘡痍……」好好的一個蛋糕,因為插滿了蠟燭,留下密密麻麻的小眼,坑坑窪窪,實在是好笑,怪不得她那麼開心!
陽光夏早已挑了一勺蛋糕喂到寒盛嘴邊,「壽星吃蛋糕!」
此刻再美麗的花朵也比不上這嬌艷的可人,再美味的食物也比不上這燦爛的笑靨,寒盛的心更為悸動,含笑咬下了蛋糕。陽光夏又挑了一勺,在寒盛眼前揚起,開心叫喚,「我也要吃。」
耀眼的童顏,閃亮的眼眸,緋紅的臉頰,以及那微張的嬌女敕櫻唇,寒盛低嘆一聲的同時已經搶過了她手中的勺子,把蛋糕含在口中,正懊惱被搶食的陽光夏還未來得及反應,唇舌已被侵入。碾磨相貼的唇與,一點一點地廝磨,好像要磨盡一切的溫軟與纏綿。含混著抹茶的清涼甜膩,不知是融化在誰的口中。舌尖盤旋著絲絲涼爽,可體溫卻直線上升,交錯不規律的呼吸,傳遞著彼此的熱度,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陽光夏已經顧不及這是抹茶的味道,還是他唇舌的味道,還是愛情的味道?只知道血液都快沸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寒盛離開陽光夏的唇,親昵的蹭著她的鼻尖,啞著的嗓音問她,「還要吃嗎?」。
p.s如果晚上我有時間再傳,只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