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藍晨是誰?兄弟們認識嗎?」。
「不認識!」
刀疤男扯著不自然地干笑。
一切,了然于心。
「大哥,我們被包圍了!」帶人出去不久的矮壯男人臉上沾著紅色的血跡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什麼!是條子嗎?」。
「不是,是地底春天的黑幫,黑龍親自坐鎮!」
「黑龍?上次藍老大不是說他會擺平嗎?黑龍怎麼還會」刀疤男面色蒼白,不敢置信吼道。
矮壯男人雙腳抖個不停︰「還有赤炎幫的幫主也在外面」
刀疤男看看尹飛夢又看看夏母,拽起尹飛夢,指著夏母說︰「你,出去告訴他們,馬上給我備車子,我們要離開。立刻!」
夏母擔憂地看著毫無力氣的尹飛夢︰「你放了她,我願意作你們的人質。」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他們之所以這麼緊張都是因為這個女人,你毫無價值。去!馬上去!」
「到哪里去啊?」
「飛夢!」
「豆豆!」
「姐!」
一群持槍黑衣保鏢如兩條黑絲帶將屋內的人迅速包圍,黑龍面不改色地把玩著手里的左輪手槍,單天昊則一臉擔憂地望著刀疤男右手握著的搶,生怕一個不小心,子彈就會穿破尹飛夢的頭顱。
尹飛夢會心地朝眾人投去一個安心的微笑。
「馬上去給我備輛車,我們要離開,否則我就打爆她的頭!」刀疤男拿著手槍來回在尹飛夢的太陽穴走位游走。
「我們馬上備車。你別亂動!」陸小曼緊張的幾欲前往拉住刀疤男手上的槍︰「黑龍,快叫人備車呀。」
「嗖~」一顆子彈飛躍眾人頭頂,朝尹飛夢的腦袋筆直地呼嘯而去。
「不,不要!」
鮮血四處飛濺,女子如枯落的枝葉,旋轉,轟聲倒地。
「媽!!」尹飛夢不顧一切地推開困住自己的手,跪倒在血泊里撕心裂肺地呼喚︰「媽!」
刀疤男完全蒙住了,呆愣著被一擁而上的黑衣保鏢制服。
「快,送我媽到醫院,快送我媽到醫院!」
手上早已干涸的血液粘連這皮膚,急救室紅燈預警,晃花了眼眸。
「醫生,我媽媽她怎麼樣了?」
銀白的手術室大門被打開,額頭上的汗水還來不及擦去的醫生疲憊地取下口罩︰「對不起,我們盡力了。請尹飛夢和夏雪珂到里面,她有話對你們交待。」
夏母身上插滿了管子躺在手術台上,冰涼的手術室里除了機器的運作聲音再無其它。
「媽」
夏雪珂顫抖不停地雙手爬上白紙一樣蒼老的面容,哽咽在喉管里的話艱難出聲︰「媽媽」
「兩個小不點,都長這麼大了還哭鼻子,愛哭的女兒會變丑的喲。」夏母虛弱地笑著︰「乖啦,哭得媽媽心都碎了,都不哭了好嗎?」。
「媽,珂兒不哭,珂兒不哭。你讓醫生進來好不好。」
「我的珂兒和夢兒都是堅強的女孩子以後,媽媽不在了」
「媽!不許這樣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尹飛夢漲紅了一張臉蛋,握住夏母的手更加用力了。
「夢兒,媽媽知道你的心思,人活著有一天總會死去,我一個月前早被檢查出來是肝癌晚期了,現在能以這種方式離開,對媽媽來說也是一種解月兌你不要自責。媽媽有兩件事要對你說,你听好了。」
尹飛夢將夏母取下的氧氣罩帶回夏母臉上︰「不,媽你別說了,等你好了再對我說也不遲呀。」
「我如果現在不說,以後恐怕沒機會了。」夏母強行扯下氧氣罩︰「其實,我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當年,我和你夏爸爸到c市進貨的時候,恰巧遇到將你從你爸爸身邊擄走的那個人,他在听說你有一顆粉鑽時候,出于愧疚的心態,就將你的身世告知了我們。他說他被你的父親裁員,心里很氣憤,一怒之下就趁著你家的保姆不注意將你偷了出來輾轉丟在了a市的孤兒院門口。因為我和你夏爸爸實在是太喜歡你了,所以才沒把你送回親生父母身邊,對不起。」
「媽」
「听我說,你的親生父親叫尹世國,在c市開了一間很大的公司。媽媽死後,你就去找他吧。」
「媽,我不要,你不要說話了。」
「媽媽,珂兒不能離開你,媽媽。」夏雪珂趴在夏母身上幽幽哭泣起來,她畢竟還小,無法接受眼睜睜看著親人離開的事實。
夏母拍著夏雪珂啜泣而起伏的背,祈求地看向尹飛夢︰「我知道我和你夏爸爸隱瞞這麼多年是我們的不對,你要怪我怨我我也不會有意見,只是我放不下我的珂兒,她還這麼小。你能不能答應幫我好好照顧珂兒?」
「媽媽,我不怨你,我怎麼會怨你呀!」
「這是媽媽最後的願望,你能答應媽媽嗎?」。
脈搏機的聲音越來越緊密,在空蕩的房間瘋狂叫囂。
「嗯!」
夏母安詳地合上雙眼,嘴角噙著一抹舒心的笑容。
所有生命特征趨于直線,像是一條射線,無際無邊貫穿兩雙明亮的眼。
夏雪珂哇地一聲便哭了出來︰「媽,媽媽,珂兒會很乖,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媽,你再睜開眼楮看看我好不好,媽媽」
尹飛夢的整個世界在夏母的離去那刻便已經停止轉動,夏爸爸因為她而死去,這一次連夏媽媽也是因為她而死去,這教她情何以堪?是不是所有愛她的,她愛的都會一個個因為她而離去?尹飛夢一滴眼淚也沒掉下,默不作聲地一步步緩慢移動,往門外的地方挪動。
「飛夢,你怎麼了?」
陸小曼是第一個沖上前去的,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候的眾人听到了夏雪珂的哭聲,都十分擔心里面的情況。
尹飛夢忽略掉所有,瞳孔里只放得下一個人影。筆直地走向斜靠在牆邊的藍晨,烏紫的嘴唇微微扯動。
「為什麼?!」
藍晨錯愕地看著尹飛夢眼里的仇恨和絕望,心里震撼得不得了。
「pia!」尹飛夢用盡所有力氣,揮打在藍晨俊美的臉上。
「飛夢!」
「豆豆!」單天昊顧不得手上的傷倒在地上,讓尹飛夢安穩地摔在他的胸膛上。
尹飛夢淒然的合上雙眼,眼角,一滴眼淚無聲落下。
「快,快叫醫生!她的心髒病犯了,快啊!」
第二天,尹飛夢終于在所有人的殷切期盼中醒來,大家都怕她一直這樣睡下去
「豆豆,你終于醒了,擔心死我了。」單天昊在床邊一夜未合眼,只為等這一刻,他激動地將尹飛夢擁在懷里。
「我這是在哪里?」尹飛夢推開單天昊,張著一雙無辜地眼看著圍在床邊的人︰「你們是誰?我爸爸媽媽呢?」
這句話無疑就像是一顆炸彈,全場的人瞬間石化。
「飛夢,我是誰?」陸小曼死死拽著尹飛夢的雙肩,眼里充血的厲害。她希望這一切都是尹飛夢的一個惡作劇,惡作劇而已。
「你是混血兒啊,你的綠眼楮真漂亮,我喜歡。」
「我是混血兒,還是誰?」
尹飛夢有點不耐煩嚷嚷︰「你是誰關我什麼事!我爸爸媽媽呢?我今天還要去參加比賽呢,他們怎麼還不來接我!」
夏雪珂推開陸小曼湊到尹飛夢跟前「姐,那你認得我是誰嗎?」。
「你是?」
「我是珂兒,我是你的小珂兒呀!」
「珂兒?」尹飛夢拿過夏雪珂的手,月牙形狀的疤痕映入眼簾︰「是珂兒?咦。珂兒你怎麼一下變得這麼大了」
「姐!」
夏雪珂眼里噙著淚水,心疼的無法言語。僅僅兩天時間,她失去了媽媽,姐姐也變成這樣,心酸、委屈、恐懼壓得她喘不上氣。
「珂兒乖,珂兒不哭。等姐姐今天贏了比賽,姐姐請你吃糖糖。」尹飛夢愛憐地抱過夏雪珂,輕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