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嚴嵐牽著馬回城里,在路經兵營時發現營里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雨,去看看發生何事。」她對身後的小廝雨說道。
雨接到命令急忙跑過去擠進人群一探究竟。沒一會兒他急急忙忙沖到嚴嵐面前,「主,主,主公……」
「什麼事,慢慢說。」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怕是被什麼嚇著了。
「女,女孩子!軍中發現個女孩子!」
「什麼!」嚴嵐大吃一驚,難道除了她以外還有女孩藏在軍中?
「趙將軍和姜校尉也在,他們,他們要讓那女孩離開,但她不肯,跪在地上不走……」
嚴嵐剛想沖進去看看,但她忍住了。這個時候她出現不大合適,「雨,你去告訴趙將軍和姜校尉,把那女孩帶到我那里。」說完跨上馬直奔自己的住處。
在屋里等待的嚴嵐內心煩躁不已,來回踱步。擔心著那個女孩的安危,同時也好奇她的身份。如果要調查,勢必很羅嗦。依照那兩人的性格一定是會把女孩趕出去,避免麻煩,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主公,趙將軍他們來了。」雨敲敲門說道,此時見她已經換上了一身輕裝。
「讓他們進來,……哎,算了,還是我出去吧。」這些古人就是麻煩,來了就進來嘛,還非要等通報的回稟了以後才進來,偏偏主屋到外屋又相隔一條長長的走廊,那非把她急死。
才穿過走廊來到院子,嚴嵐就听到了嚶嚶嗡嗡的抽泣。院子中央跪著一個女孩,年齡約十五六歲,頭發散亂臉上的炭灰被眼淚弄花了,長什麼樣都看不清楚。
「主公」見嚴嵐走出來,趙雲和姜維都很詫異。
「這是怎麼回事?」嚴嵐指著女孩問他們。
「稟主公,這女孩混入軍中已有數月,今日被同帳的士兵發現……」趙雲拱手說道。
「主公,求主公別趕我走,為奴為婢我心甘情願。」女孩急忙跪著磕頭。
「你別這樣,我不好這個。起來說話吧。」嚴嵐彎下腰扶著她的肩膀,可是怎麼也抬不起來。這女孩的力氣還挺大。
「小蘭不敢。求主公別趕我走。」她頭也不抬帶著哭腔說。
「小蘭?你叫小蘭嗎?」。嚴嵐雙手用盡了力氣也不能搬起她的肩膀,決定放棄,「你先起來吧。這個樣子怎麼和你說話呢?哭可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嚴嵐和女孩的頻繁「親密接觸」讓趙雲很介意,但是這女孩的哭聲讓他更心煩。
小蘭用手臂抹了抹眼淚,抬起頭來看著嚴嵐,「主公……」
臉都花了,活像個小乞丐。難怪在軍中這麼久也沒被發現,這樣子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你怎麼到軍中的?說說你的來歷。」看得出她不打算起來,嚴嵐只好蹲下來和她平視。
「我是叫小蘭,自我懂事起就和我娘住在新野。亂兵打來了,娘帶著我逃走。娘身體一直不好,路上還生了重病,什麼吃的都沒有就……後來我一個人到處要飯,還經常挨打。听說主公征鄉民入軍,為了活命,我就來了。」她說的樸實,目光一直看著嚴嵐。
新野……嚴嵐想起了當時的慘狀,老百姓害怕而且也不願意受曹操的管制,跟著劉備一路逃離家鄉。一個女孩子一個人無依無靠的生活這麼久,實在是為難她了。「你怎麼會想到入軍?這里可都是男人。」
「啊?我來時沒人說只征男的,牌子上只寫著‘招募’二字。」小蘭吸吸鼻子,「寫名字的那個大哥也沒說什麼就讓我進來了,我是後來才發現營里都是男人,但我害怕,不敢說……」
嚴嵐抬頭看前面站立著的兩個人,他們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虧你一直待了這麼長時間,怎麼被發現的?」
小蘭臉紅的低下頭,「我的……衣服從包裹里掉了出來,他們……他們看見了……」
嚴嵐拉過她的手,把手掌攤開,手心上厚厚的繭子讓人觸目驚心。為了不暴露身份,拼命的努力訓練,一定吃了很多苦。「看來你不能待在原來的地方。」嚴嵐站起來說道。
「主公,求主公不要趕我走,我什麼苦都能吃。」小蘭一听著急的抱住嚴嵐的腿。
嚴嵐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身體晃了晃,「我何時要趕你走了?我只是說你不合適待在原來那個地方,要給你換個地方。」
「主公?」趙雲和姜維吃驚和不解。
「你先洗漱一下,換件衣服。」嚴嵐轉過身,「雨,麻煩你了。」
「姑娘跟我來。」雨接到嚴嵐的指示,上前拉起一愣一愣的小蘭離開。
院子里只剩他們三人。「主公可是有收留那小姑娘之意?」姜維向她拱手問道。
「嗯……她已是只身一人,倘若就這樣將她送出軍營,豈不是太過殘酷?」要說服這兩個男人還是不容易的。
「只是這姑娘身份不明,雲恐怕其中有詐。」嚴嵐的經驗少,他不得不多設想一些。
嚴嵐點點頭,「子龍說得有理。但是,剛才我檢查過她的手,掌上的繭多為新生而且帶有血泡,想來她在這之前沒有從事強大的體力勞作。臉頰,手背和手臂有大大小小的黑色淤青和細細小小已經愈合的傷口,可見她說過去常常被打也是真的。她身上一定還有更多的傷痕,如果還有什麼疑慮可以再檢查一下。」
趙雲听得滿臉通紅,「主公怎麼看的如此仔細……」由于姜維知道嚴嵐也是女的,所以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哦了一聲。
「那是一定的。我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所以我也要有些自覺性。」嚴嵐背著手,「我們之所以組成義軍無非就是為了平息戰亂,讓百姓安定的生活。如果連一個小姑娘都安置不了,那何來天下呢?」
「主公有何打算?」既然她這麼說,那就是已經有想法了,姜維問道。
「暫時先留在我身邊,如果是可塑之才便可以委派任務。」還好趙雲沒有再軍中設立「女子不得入內」的規定,嚴嵐決定鑽個空子。
「主公想安設女兵?」兩人忍不住大喊。
「哇,我們好有默契。都想到一塊兒去了。」嚴嵐高興的拍拍手。
「……」兩人不由的皺起眉頭。她都說的那麼明顯了,還需要花心思去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