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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青色彩燈

紀梓笙覺得,長安已經是個足夠熱鬧的地方了,沒想到京城集市上更是人山人海,想與身邊的人說句話,也非得放大了聲音不可(煙影闌珊第三章青色彩燈內容)。也不知璃佐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麼,這麼炎熱的天氣,坐馬車不好,偏偏要在城外停下,讓莫衷坐在里面。馬車跟在兩人身後緩慢行使著,擋住了許多人的去路,但這京城的百姓似乎都認識璃佐,個個都恭恭敬敬地向一邊讓路,就像在長安的那次比武招親一樣,紀梓笙搖搖頭,果然皇子是與眾不同的麼。

兩人就這麼在集市上走著,時而璃佐會問問他︰「想要什麼?我送給你。」紀梓笙也不介意他紈褲的性子,心知他從小衣食無憂,過慣了揮霍的日子,每次都擺擺手,直說︰「不必了,我不缺什麼。」不過即使紀梓笙這樣說了,璃佐還是把他目光停留得久了些的東西全部買了下來,還一臉笑意的說︰「我送給莫衷的,他一定喜歡。」

直到天黑時,才終于滿載而歸,馬車里滿得坐不下多余的人,璃佐對此甚是滿意,連忙讓侍衛先將莫衷送回宮里,吩咐說明日來城門出接他們。紀梓笙一連問了好幾遍︰「莫衷一個人沒關系嗎?」。早听說深宮中比這塵世還要混亂,便遲遲放不下心來。璃佐點點頭,一臉認真的說︰「相信我就好。」紀梓笙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下來,隨著璃佐一起散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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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京城也同樣熱鬧非凡,紀梓笙有些疑惑,今早百姓對璃佐還是畢恭畢敬的樣子,為何到了夜里,見著了也全無反應呢(煙影闌珊第三章青色彩燈內容)。璃佐轉眼看看紀梓笙,像是料到了他在想什麼,便說道︰「我常來這里看彩燈會,百姓們早已知曉了。」不等紀梓笙回答,璃佐突然牽起他的手向前方跑去,說了一聲︰「今日也有彩燈會,一同去看看如何。」

紀梓笙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一直想要甩開,畢竟,和一個男人這樣,他實在覺得尷尬。可璃佐力氣倒一點也不小,任憑紀梓笙在身後如何掙扎也無動于衷,紀梓笙又用力甩動幾下,看著璃佐依舊沒有想要放手的跡象,只好作罷,嘆口氣隨他去了。

紀梓笙對彩燈會甚是陌生,印象中唯一一次看彩燈會還是在童年,也忘記了是在哪看的和誰看的。記憶太遙遠,連感覺也記不住。璃佐停下步伐的時候,已經拉著紀梓笙站在了人群的最前方。眼前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湖中飄著各式各樣的彩燈,抬頭向上看看,漆黑的夜空中滿是星星點點的天燈,他們站在湖邊,各懷心事的看著。

人群中滿是議論聲,無數的目光持續停留在兩人身上。「快看吶,殿下又來了。」「是阿是阿,身邊還帶著一位俊朗的公子。」「莫非」後來的話被賣燈的小販給打斷︰「殿下今日是想放許願放天燈呢,還是定緣放彩燈?」璃佐微微一笑,說道︰「二者都要。」說完又轉眼看看紀梓笙,問道︰「梓笙,我們一起放,可好?」紀梓笙看著這些花花綠綠的燈,突然間很想嘗試看看,躊躇了半天,終是點了點頭,他不會知道,只是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卻讓璃佐欣喜不已。

璃佐拿著一只較大的天燈,遞給紀梓笙一支筆,說道︰「許願吧,百姓信這個,說是很靈呢。」說完便自顧自地寫起來,彎彎的眼中滿是笑意。紀梓笙握緊手中的筆,不知該寫些什麼,他並沒有什麼特別想要得到的事物,如果說是莫衷,眼前的人已經答應自己會把莫衷治好了,還有什麼願望可寫呢。

兩人一起伸手,將天燈舉起,讓它隨風上升著。璃佐幾次想看看紀梓笙願望,都被他攔了下來,璃佐大笑一聲,說道︰「梓笙寫的可是璃佐二字?」紀梓笙無奈地盯著他看,看了許久璃佐也還是笑著的,他放下筆,重重搖頭(煙影闌珊第三章青色彩燈內容)。璃佐收斂了些,彎起的雙眸望著已經飛遠的天燈,說道︰「還有彩燈呢,梓笙,你定是很少放彩燈,今日都將未試過的東西一並嘗試了吧,免得日後你我分離,多了這不必要的遺憾。」紀梓笙還是不回答,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壇,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京城的百姓都愛放燈,說是在這天燈上寫下自己的願望,天燈帶著願望飛去玉皇大帝那兒,願望就能實現了。又說這彩燈,是姻緣信物,兩人拿著自己做的彩燈,一個站在此岸,一個站在彼岸,將彩燈放入湖里,若是這燈不懼波瀾,踫在一起了,那麼這兩人,便是上天注定的有情人。誰也不知道這傳說是否屬實,不過,百姓既然願意相信,那便是值得一試的。

璃佐從商販那兒拿了兩張青色的燈紙,笑著遞給紀梓笙一張,紀梓笙接下之後,他就笑不出來了,平常只看燈會,這次自己動手,他還真是做不來,看著手中青色的燈紙在燈光下襯得微微泛光,卻不知從何下手,轉頭看看紀梓笙,他也是一臉茫然的表情,不由得笑出聲來,對他說道︰「梓笙,這下可如何是好?」

紀梓笙指了指一邊的人群,說道︰「看,學著他們的做法便是了。」璃佐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遠處是一對年輕的男女,正在熟練的折彩燈,璃佐驚呼一聲,拉著紀梓笙跑去兩人身後坐下,連忙學著他們的動作折起來。

紀梓笙似乎對此頗有天賦,看了幾眼便自己琢磨會了,而一旁的璃佐,卻還是一頭霧水,看看前面的兩人,又看看身邊的紀梓笙,始終不知如何做這彩燈。紀梓笙又盯著他看了許久,無奈道︰「堂堂二皇子的學習能力莫非比不過我一個常人麼?」璃佐尷尬的笑笑,說道︰「那梓笙你再教我。」紀梓笙搖搖頭,說道︰「看仔細了。」心里卻想著,果然朽木。

璃佐跟著紀梓笙的動作慢慢折著,時而對邊不齊,時而弄錯方位,紀梓笙第一次覺得眼前這人竟無知到如此地步,差些給他急得撒手回長安。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人群漸漸散去,漫天天燈的夜空下,獨留他們二人,連賣燈的小販都禁不住困意回家了去(煙影闌珊第三章青色彩燈內容)。空氣中彌漫著溫暖的氣息,四周被燈火染得橙黃,寂靜的湖邊,僅剩兩人的爭執聲。

「錯了,停下。」毫無情緒的聲音。

「梓笙別只說阿,我听不明白。」滿是委屈的聲音。

「錯了,停下。」「是這樣沒錯阿。」「錯了,停下。」「阿我不做了!」「也好。」「」

最後,還是以紀梓笙握著璃佐的手一步一步折好來結尾。

璃佐看了看自己手中不知像什麼的彩燈,又看看紀梓笙手中如蓮花盛放般的彩燈,低聲呢喃著︰「這折的到底是什麼」紀梓笙也學著他的樣子,看看自己手中的彩燈,又看看他手中的,結果差點笑出聲來,看他一臉難看的樣子,只好將自己與他交換,說道︰「這個給你,是你帶我來的,就當作謝禮。」璃佐接過他手里的彩燈,狹長的雙眼又彎成了月牙的形狀,心說︰這紀梓笙,對自己必然也是有心的。

璃佐讓紀梓笙站在湖邊,自己過橋去了對面。雖說兩岸不過十步的距離,但這湖水波瀾泛濫,若要讓兩只彩燈踫撞在一起,卻實在是難事。璃佐朝紀梓笙揮了揮手,紀梓笙點點頭,與他一齊將彩燈放入湖中。燈還未飄動,璃佐就匆匆跑回了紀梓笙身邊,似乎是想要與他一同看這彩燈踫撞的場景。

璃佐看著湖面上纏繞不移的彩燈,甚是滿意,對紀梓笙問道︰「梓笙,你可知道這彩燈的含義?」

紀梓笙搖搖頭︰「我如何會知道這些,你自小在京城長大,必是知道的吧,這究竟,是什麼含義?」

璃佐莞爾一笑,輕聲說︰「不,我不知道。」

已是深夜的湖邊,安靜得仿佛能听清兩人的呼吸聲,和兩只青色彩燈靜靜相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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