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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邂逅(3)

原來,在晚上,上自習課的時候,小陽又猖狂的,大聲的和周圍每一個人說話。班長衛明春一向是個原則性很高的人,對小陽的無組織,無紀律很看不慣,經常大聲斥責小陽的冒進行為。今天也不例外,他的不講情面,小陽要恨死了,

「官僚,還是官僚!」

今天,小陽就要像哪吒那樣的降龍伏虎了!于是小陽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大火,瞬間站起來,踏著七彩祥雲,揮舞著乾坤圈,朝著衛明春大喝道︰

「你是哪根蔥啊?敢管我!」

「看我不用乾坤圈打暈了你的狗頭!叫你倚強凌弱,叫你欺負小孩!我的力氣小,可是我的乾坤圈和風火輪的手段可是高得很呢!」後面幾句是小陽自己在心里想的,不過作用是一樣的,氣場很大。

同學們轟然爆笑,衛明春的中規中矩,同學們早膩煩透了,他對班主任的死忠,簡直到了不合情理的地步,經常在大家聊得很開懷的時候,澆上一盆冷水。可也沒辦法,人家是照章辦事,你能咋整?可是他的態度實在是太生硬了,真讓人下不來台,有種犯了罪的感覺,手腳像戴了鐐銬般的僵硬,動彈不得,很過分。只有一個人,衛明春的態度上很溫和,是東華。小陽想,那可能是因為東華經常幫助班長收各項活動的經費,他們之間有默契。

偶爾「紅軍女戰士」東華也會悄悄的咬著嘴唇,和大家熱議一下當前的熱門話題,回頭看見衛明春面帶不悅,一股子泰山壓頂的莊嚴,趕緊就低下頭,嘴巴閉得很嚴。衛明春的面色稍稍的有了點緩和,那也是不著痕跡的嚴肅。一到這個時候,小陽就朝著他眨眼,嘴里只有一個聲音發出來︰「嘁……」。

今天,小陽如此的正義凜然,大聲批駁班長的不近人情,真是大快人心啊!同學們都用奚落的眼光望著他,衛明春只好板著大白板一樣的面孔,皮笑肉不笑的坐回到座位上了。

此後,也不知從哪天起,小陽見到他只叫他「媽媽」,因為覺著他的心態和街道大媽差不多,事兒事兒的。很不可思議的是衛明春卻樂呵呵的接受了。反而對小陽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以後也沒再嚴厲管教過小陽,就是說她,也是和風細雨般的,跟個老媽媽似的溫柔。對其他人也和氣起來,偶爾也能開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他那麼面無表情跟個面板似的臉上能有些皺紋,不也很親切嗎?良心發現了吧,還是群眾的力量在起作用,兩者都有吧?被人孤立的感覺可是不好,太淒涼了。

要是哪天小陽沒叫他,他反而會問小陽,今天怎麼沒叫他媽媽了。他也學著大家開起了玩笑,雖然不是很自然,也算是有進步。所以說人不是不能改變的,成長的道路上,總會有些事或人悄悄地影響著你的態度和方向。這樣,人才會成熟的快一點,感謝生活中的那些人和事,要學會適應和改變。

世界上的事,都是一樣的,永遠也不要站在優越者的位置,輕視弱者的地位和聲音。你永遠都需要其他人的尊重和愛,誰都逃不掉。你無論遇見誰,就會和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做人還是要淡定和開心一點比較好吧。

以後,又有過幾次推心置月復的對話,小陽感覺林梅是個懂事的女孩。可是有時候,小陽還是覺著林梅不經意間,會哀怨的望著誰。

夏小陽不忍心打擾他們,她忽然就懂了很多東西︰有些秘密還是放在心里比較好,她不想知道他們的事了,她很害怕會有什麼奇怪的事情要發生,所以默默的繞到花壇的後面跑了過去。

跑到食堂的門口,夏小陽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看見夏石汐穿著一件暗紅色的夾克,沒有拉上拉鏈,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跨欄背心;穿條土黃色的速干褲,慢悠悠,軟綿綿的走過來,好似是一輩子都沒有吃過幾碗飯。他躲躲閃閃的目光,藏在近視眼鏡背後,假裝沒有看到夏小陽,左搖右擺,遮遮掩掩的,還真像個大姑娘。稍顯扁平的面頰倒是老笑意吟吟的,把他的嘴角拉的更加細長,簡直就像一張a4復印紙底部撕開的一道長口子。他不是個帥哥,卻自成一派,品味不錯,舉手投足自是一副十分有教養的樣子。

夏小陽知道他是個極其挑剔的人,卻總是給人平裝版小說的意味,他的華麗要到書中去找。

夏小陽暗自好笑,「你內心的外衣都被我剝去了,還敢赤果果的在我面前擺架子!」

小陽很想要作弄他,就把自己變成了一只善良可愛的小花,張著笑臉,開放在他的必經之路上,主動和他打招呼︰「hello啊!您把自己打扮成閑雲野‘鵝’是要去哪啊?」

夏石汐的耐性是最好的,像位受過嚴格訓導的貴公子,心里就算有了慍怒,面子上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夏小陽有些贊賞他的氣度,像是個做大事的人,就是嚴謹的過頭,太固執啊,害人害己,和李英俊這點又是何其的相象啊!

夏石汐只是苦笑著說︰「什麼‘閑雲野鵝’,你是哪個冒牌學校畢業的?是‘閑雲野鶴’好不好?那‘鵝’和‘鶴’能一樣嗎?說句話能氣死個人,正常的人類都沒法跟你交流。正要出去吃飯,想吃煎餅了,怎麼樣,一起吧?我請!」

小陽還沒說話,心語和東華正從食堂里跑出來。東華滿臉的紅光,心語的嘴角還有沒擦干淨的肉包子里的碎末,一看就是吃飽了。

東華一看見小陽就說︰「你瞧你,一大早上就知道涂脂抹粉,那些個兒能當飯吃嗎?」。

小陽一本正經的答道︰「黃歷上說,今天諸事不宜,不能吃早飯,阿彌托佛!」

夏石汐抽動著嘴角,薄薄的嘴唇慢慢的一張一合,馬上接口說︰「那這麼說,夏小陽還是個會看風水的專業人才了?」說完了,他扭過身就想走,卻發現心語兩只圓溜溜的眼楮直在他身上打轉。

他的心念一動,就對著心語和東華說︰「我正想出去買個煎餅,你們倆個誰去?」

東華揚起臉剛要接話,心語翹著紅紅的小嘴馬上答應︰「我去!我去!好久沒吃怪想的。」

東華奇怪的看著心語,她本來想說,她們已經吃過了。

等他們倆個走遠了,夏小陽拉著東華的手說︰「東華,我們跑著去教室吧?就跑200下!」

東華看著小陽,然後搖著齊耳的短發,不住聲的嘿嘿嘿嘿的傻樂︰小陽總是那麼奇怪的可愛。食堂門口一個穿著寬松長衫的男孩子正在看著東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急急的朝著她跑過來——是衛明春。東華看見班長的白板一樣的面孔和搖晃的齊齊的板寸頭已經從台階上下來了,就緊緊的抓緊了夏小陽的手臂,忽然就沖出去了。弄的小陽著急的直喊︰

「說是跑會兒步,你倒是比我還用功,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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