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閣里很吵很熱鬧,滿園的春色,滿樓的酒香,所有人的似乎為了一場盛宴而歡聚于此。
半冷半暖秋天,熨帖在你身邊,靜靜看著流光飛舞,那風中一片片紅葉,惹心中一片綿綿。半醉半醒之間,再忍笑千千,就讓我像雲中飄雪,用冰清輕輕吻人臉,帶出一波一浪的纏綿。留人間多少愛,迎浮生千重變,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像柳絲像春風,伴著你過春天,就讓你埋首煙波里,放出心中一片狂熱,抱一身春雨綿綿……
絲竹清音毫無預警的響了起來,主台上煙燻裊裊猶如仙境一般,而憑空出現的紅衣女子隨樂而舞,曼妙身姿,盈盈而握。女子折縴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抹胸長裙輕披著紅紗,露著單肩上妖冶的蝴蝶,更顯魅惑,如雪玉肌,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戴淡白桂花配玲瓏步搖,高挺小巧的鼻子薄薄亮粉的嘴唇隱在薄紗之下,多添了三分神秘。
沉醉,迷離,樓內上下一片寂靜。
隱藏的嘴角莞爾一笑,側目抬眸望向廂房內同樣痴迷的男子,眉眼含笑入戲,送來十足情誼。
慕容瑾、秦戊心中不禁咯 一下,幾乎被吸取了整個魂兒,感嘆人世間竟有這般尤物,秦戊握緊了拳頭,嘴角自然上揚,形成好看的弧度,炯炯有神的眼楮里亦閃著光彩,整個人似乎都驚艷起來。
慕容瑾摩挲著手中的酒杯,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秦戊,轉而低下頭來,又盯著杯中的酒水,愣了好一會兒,直到整座萬花閣傳來掌聲和叫喊聲,才仰頭飲盡。
旦听秦戊道,「我要定她了。」口氣竟是胸有成竹。
萬花閣的徐姑姑登台,本想還應承幾句,便被底下急不可耐的達官貴人們叫囂著趕緊喊價。
徐姑姑是個中行家,瞧著自家姑娘竟如此爭氣,不僅臉不紅氣不喘的伸出一根指頭來。
「好!兩千兩!」
酒桌上立刻有人開了價,一喊便是兩千兩,驚得周圍的人亦是惶恐,原本還想叫價二百年的人立馬放下手來。
可是,徐姑姑卻搖搖頭。
「李爺,奴家這可是一萬兩。」說著,還不忘看了看自己伸出的手指。
不僅是底下的看官們,連秦戊和慕容瑾也是一愣。不過一個清倌竟能一價一萬兩,這未免太夸張了,但是瞧這陣勢,徐姑姑不覺得自己叫價有何不妥,看著一個個的男人們,臉上各種色彩,有搖頭嘆氣,有猶豫不決,更有一臉的奸笑……
而女子站在徐姑姑身後亦是不動聲色,淡然的望著底下的人。
「徐姑姑,你這不是抬高身價嗎?不過就是個女人,還真以為爺們兒會有這般天價把她買回來過一夜?」
人們終于忍不住,有人帶頭嘲諷了幾句,跟著一幫人也都附和著點頭噓聲。
「再說了,這女人是美是丑可看不仔細,那塊紗就能充天下美人,你個老鴇是當我們是傻子吧……」
「就是啊……」
「看看啊。」
「咱們把她月兌光了看看吧……」
此起彼伏的叫囂聲越來越響亮,原本還一派淡然的徐姑姑,瞧著台下摩拳擦掌的人越來越多,心里不禁直冒冷汗。
「我說各位爺,奴家的萬花閣什麼時候送過次品在這兒台上了?這是整個楚殤最大的青樓,若是各位爺嫌奴家喊價太高,要不,就讓咱們悠悠姑娘自己說個價,可好?」
「也行……不會也是獅子大開口吧?」
「先看看……」
徐姑姑安撫的手段似乎鎮住了台下不甘心的有錢人,轉而所有人的目光便瞧向了方才驚艷四方的悠悠姑娘。
只是,悠悠往前走了一步後,就一直沒有說話,目光掃過台下的每一張臉,而那雙淡漠的眸子看得人發虛,似要將人看得愧疚卑微,不少人受不了這般眼神都撇開了臉、低下頭,或者干脆拿著酒杯與對桌的人干起杯來。
嘴角一絲冷笑。
徐姑姑悄悄的撞了撞悠悠的手肘,給她使了使眼色,只是悠悠還是不開口,將頭微微揚起,目光看向廂房內的慕容瑾,然後又轉到秦戊身上,久久不移,四目相對,不溫不火。
秦戊無奈的搖搖頭,伸出一只手指來,「一萬兩。」
徐姑姑顯然沒有意料到此刻還有人願意叫價一萬兩,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樓廂房內,似要將其看個明白,誰敢這麼撒銀子的。
「兩萬兩。」
又是一驚,連同悠悠也驚訝的轉向另一邊廂房,亦是一身的紅裝,錦黑的腰帶,長發披肩,身軀凜凜長身而立,搖著紙扇含笑望著悠悠,眾人細細看了下,終于明白所謂鼠目寸光的真實寫照。
皆是長嘆,一嘆貌有丑,未見如此之丑;二嘆老天不公,這般人竟如此富貴。
「三萬兩。」
「四萬兩。」
這個價碼加得眼都不眨,有人在慕容瑾耳邊細語幾句後便又退了回去,秦戊看到台下徐姑姑笑得幾乎暈厥的模樣,探出身子朝旁邊廂房看了又看,驚得他退了回來,直拍胸脯,安慰自己。
「你封地都被你老子抄了,你還有銀子跟本大爺斗。」秦戊毫不客氣的朝著對方大罵了過去。
「你不過也排行老二,連個王都不是,憑什麼在這兒叫囂!回家跟你大哥強家財吧。」對方亦是不客氣的回了過來。
這下氣得秦戊幾乎要爬過去,「大爺我至少是嫡子,你算那顆蔥!」
「就算是嫡子,那赤魏的王座也不是給你的。」
「季文旭你找死!」說著,秦戊月兌下長靴朝著雲隋四皇子季文旭的面門扔了過去。
一片嘩然。
眾人終于明白叫價的兩人到底是誰了,皆是來朝賀大婚的兩國皇子,也因這樣,秦戊的名聲也被廣泛傳揚,說是沖冠一怒為紅顏,扔鞋打架揍地痞。
亦不知道是誰將季文旭的名字從這場爭斗中抹去,至少百姓們是認識了這位的赤魏二皇子秦戊。
據說那日兩位皇子始終沒有鬧起來,又說是楚殤王再場,也有人覺得不合禮儀不信,說是慕容瑾一直派得人出面調解才化解了一場廝殺。而後,赤魏二皇子去領自己的標的清倌時,分文未拿,說是悠悠美人是無價的,所以不能用金錢衡量,于是將本樂得暈過去醒過來的徐姑姑又氣暈過去了,至于這位老鴇最終又醒來沒,就不是眾人關心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