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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死而復生

呂蓉來到了齊國,然而被稱為最為富有的齊國,似乎並沒有別人想象中那樣,並沒有特別的氣派,呂蓉所在的宮殿只是一個府邸大小的地方,住慣了咸陽宮的呂蓉,似乎覺得這里有些寒酸。不但如此,呂蓉到了齊國後,就被接迎到了這里,身邊的陪嫁宮人也突然間不知所終,呂蓉雖然覺得蹊蹺,可是她也沒有力氣去探究,齊國是秦國的邦國,她以公主的身份來到這里,就算齊王不喜歡她,也絕對不敢怎麼樣她,就好象齊國的公主,即使害死了阿房的孩子,秦王仍然沒有殺她,讓她在宮中頤養天年。所以呂蓉並不擔心自己在齊國的日子,強悍的齊夫人亦然能在秦國生活,她有何不能,想了想呂蓉也就安下心呆在一個內堂里面。

不知不覺天色變得灰暗,呂蓉覺得月復中饑餓難忍,所以站起身,走到大堂,可是大堂仍然空蕩蕩的,

「有人嗎?」。

呂蓉叫了一聲,沒有人回答,就好像這偌大的宮殿只有她一個人一樣,安靜的嚇人,呂蓉此刻又變得不安起來,這不像是宮殿,宮中怎會無宮人走動。呂蓉只能一個人往里面走,走到院子里的時候,呂蓉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里的布置和咸陽的呂府幾乎一模一樣,就連門口種的茶花都是同一種顏色,呂蓉走到茶花前,她回想起小時候,因為看見有人家里面養這種花,她覺得很好看,回到府里他就求呂不韋也給她栽,誰知這種茶花極難照料,呂蓉總是養不好,最後還是甘羅幫她打理,甘羅的手就好像有法術一樣,不但種的好,花開起來的也比人種的美,呂蓉想起這些往事。心陣陣的抽痛起來,眼淚也不禁流了出來,一滴滴的落在茶花樹上。

「蓉兒!」

呂蓉听到這聲呼喚,好像有那麼一瞬間四周的一切的定格了,這聲呼喚太熟悉了,她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這聲呼喚她只能在夢里面听到了。她慢慢回過頭,呂蓉看見的竟然是自己朝思夜想的人,那個明明已經死去的甘羅,呂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可是那個人真的就站在她面前,像以前一樣對她微笑。

「是你嗎?是你,對不對?」

呂蓉一步一步走到那個人身前,慢慢的抬起手,好想模模他的臉,可是手卻停在了半空中,她沒有那個勇氣,她害怕,非常害怕,怕踫到他的臉的那一刻,這個夢就會醒過來,多少個夜晚她都是這樣醒來,醒來後只有無盡的空虛陪伴著她,那種可怕的空虛讓呂蓉怯懦,甚至不敢靠近他。

「是我啊!甘羅!我沒有死!」

知道呂蓉此刻的恐懼的甘羅,連忙拉住呂蓉的手,觸踫自己的臉頰,呂蓉被那算溫暖的手拉住後,好像這麼對年來的恐懼都消失了,她原來並不孤單,那個愛她的人一直都在。

為了等待這一天甘羅做出了無數的努力,多少次甘羅都想要放棄了,可是此刻看見呂蓉能站在自己面前,好像這些年來所有的努力都變得值得了。此刻他說難過的只是看到呂蓉臉上悲痛的神情,他有了一絲的後悔,當初他也許該告訴呂蓉自己的計劃,不該走的這樣決絕。這些年來他多麼難過,也比不上呂蓉的萬分之一啊!呂蓉是沒有目的的活著,而他卻抱著能再次相遇的美夢所努力著,呂蓉受的苦絕對比自己多得多。

「為什麼你會在這里?」

呂蓉問道,真的好像是夢,明明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竟然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是幸福,是驚訝,是折磨,呂蓉說不出來,甘羅不該出現的,因為此刻的呂蓉已經是齊王的妃子,在這種折磨人的時候出現,呂蓉的心只能再次從天堂墜落到地獄中。

「走!我們去拜天地!」

呂蓉對于甘羅的話,完全不能理解,可是甘羅只是微笑的拉著呂蓉來另一端的大廳里,里面裝飾的就好像是喜堂,紅色的桌布,紅色的蠟燭,一切都是紅色的,呂蓉呆住了,因為站在喜堂的人正是護送使者姚賈,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恭喜蓉公主,恭喜君上!」

「姚大人?甘羅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蓉拉著甘羅的手臂,完全弄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姚賈听到呂蓉叫後勝為甘羅也是驚訝不已,在齊國權傾朝野的後勝君竟然就是秦國的甘羅,這倒是是怎麼回事?可是姚賈不敢多事,因為沒有人比姚賈更加懂得活命之道,想要活著,就是知道如果弱小,對強者搖尾乞憐,對于秘密絕對不要抱有好奇心,只有這樣他才能活著。

「來人!」

後勝突然叫道,听到後勝的呼喚,有幾個黑衣人走了進來,說是走進來,卻又好像不是,他們就好象一陣風一樣悄悄的飄了進來,完全如影子一般可怕!

「把他下去!」

那幾個黑衣人听令,拉著姚賈離開了喜堂,甘羅知道現在已經不能留著姚賈了,他必須得死,如今知道公主沒有入齊宮的人就只有姚賈,如果姚賈死了,那個代替來呂蓉進宮的人才能不暴露身份,只有這樣呂蓉才是安全的。甘羅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可是為了保護呂蓉,他必須這樣做。

「我們拜堂吧!」

甘羅在姚賈離開後,拉著呂蓉走到堂前,呂蓉還是卻怯懦了,她想嫁給甘羅,做夢都想著,可是如今的呂蓉不能這樣只想著自己的心,她是背負著整個秦國子民的期望才來到齊國的。可是呂蓉入齊國連齊王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卻被明明已經死去的甘羅拉來拜天地,呂蓉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拜完天地在告訴你好嗎?」。

甘羅拉著呂蓉的手,呂蓉還是很猶豫,她想嫁給甘羅,做夢都想,可是她卻不敢這樣做,如今她是背負著所有秦國子民的未來而來到齊國的,她不能只在意自己的心。

「長大後嫁給我!這不是你的願望嗎?」。

甘羅淡淡的說著,呂蓉當然不會忘記,小時候她拉著甘羅的手,肯定的說著要嫁給甘羅的話,想起那段往事呂蓉臉紅紅的,甘羅知道這個時候的呂蓉動搖了,馬上牽著呂蓉的手,和她拜了天地,也許是個沒有人祝福的婚禮,沒有高堂,沒有親友,只是天地,可是對于相愛的人來說這樣就夠了。拜完天地,甘羅牽著呂蓉的手來到花廳的涼亭里坐下,看著天上的月亮,有自己心愛的人陪伴,即使是晚上的涼風徐徐也不會覺得冷。

「當年我只是需要甘羅這個身份死去,為了逼真這件事情只有幾個人知道,秦王找了死囚代替我死掉,而我則帶著秦王給我的黃金離開了咸陽,我來到齊國,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這里,早晚有一天你會來這里。」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呂蓉顯得有些激動,甘羅嘆了一口氣,看著呂蓉,

「為了能讓計劃成功,我必須對你保密。如果告訴你我的死只是我的計劃,你就不會那樣傷心,這樣就會引起宮人的猜忌,那我的計劃就會失敗。」

甘羅似乎充滿了抱歉,他輕輕的親了親呂蓉的額頭,呂蓉雖然很生氣,可是甘羅現在能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似乎一切都不重要。呂蓉嘆了一口氣,卻突然想起自己應該進齊宮的事情,又變得不安起來。

「誰替我進了宮?」

呂蓉不是笨蛋,此刻兩個人可以這樣安穩的在一起,一定是有人代替自己進了宮,那會是誰呢?

「听我慢慢講。」

甘羅模了模呂蓉的頭,繼續說了起來。

「來到齊國,我用盡一切手段接近齊國真正的主人君王後,這個為了權力和財富可以付出一切的寂寞女人。為了得到她的信任,我幫助她平定了齊王的政變,讓她成功的扳倒了她的兒子,也因為這樣她開始信任我,自打那以後我開始了齊國的政治活動。君王後不能相信那個曾經叛變她的兒子,開始處處依賴我,因為這份信賴,我成為了齊國背後的主人。為了這份權利得到這份權利我幾乎放棄了一切尊嚴和道德……」

甘羅說道這里突然停下來,他會想起自己坐到今天的這個位置而死去的人,還有他處處對君王後的搖尾乞憐,都讓他不寒而栗。呂蓉拉起了甘羅的手,甘羅才緩緩從那段回憶里清醒過來,他把呂蓉抱在懷中。

「可是只有這樣,才能在你來到的時候齊國的時候將你換出來。只有只有這樣才能這樣堂堂正正的抱著你。蓉兒……」

甘羅呼喚著呂蓉的名字,覺得無比幸福。呂蓉眼楮含著淚水,雖然對什麼都漠不甘心的甘羅,卻有著一顆善良的心,正因為這顆善良的心,他當初選擇了守護呂蓉而放棄了政治,呂蓉一直都是知道的。

「代替你進宮的女人,只是一個欠了我恩情的人,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她的安全,只要她安全你就不用擔心你的身份會被識破。」

呂蓉看著甘羅,他為了她真的付出了太多,為了她甘羅竟然周旋在他厭惡政治當中。可是呂蓉最後在呂不韋和他之間,卻還是選擇了呂不韋。明明是呂蓉背叛了甘羅,可是甘羅還是為了她來到齊國受盡磨難,呂蓉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的拉住甘羅的手。

「今日的甘羅已經不是甘羅,而是後勝,君王後的弟弟。對不起,蓉兒,現在只能這樣,你不能出去,更不能見到外人,只能在這里生活,直到秦王的來到。」

「能待在你的身邊,一切都不重要。」

呂蓉倒在甘羅的懷中,能有甘羅的陪伴,其他的她什麼都不在意。可是想想眼下的戰爭,想想趙政來到齊國是將尸橫遍野的景象,呂蓉心里涼涼的,

「甘羅,你說這場戰爭真的對嗎?踐踏著無數的尸體,換來的和平,真的值得嗎?」。

听了呂蓉的話,甘羅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可是跟分裂比起來,統一的國家也許真的會得到和平,為了和平的到來也許真的需要犧牲,可能現在看起來是不值得的,可是在未來的人看來,會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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