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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一曲愁緒,幾人悲歡

趙政一直都是排斥扶蘇,因為華陽,也因為莫言,可是回頭想想莫言沒有錯,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她只是個苦命的女人,她深愛著一個永遠不會望她的男人,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卻連好好抱一下的時間都不曾有過,她的一生太悲涼,趙政在她離開後想了很多,因為看見扶蘇他就會想起莫言,總是會覺得對不起她的事情還是有的,因為趙政沒有辦法回應她的愛情,甚至連她臨死前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趙政不該把自己的錯都推給莫言。

如今趙政能做也就是好好對待她和他的兒子,就好像阿房一樣,一個自己丈夫的兒子都能全心全意的對待,那麼作為父親又怎麼能殘忍的對待他。

趙政一直抱著扶蘇,不想阿房受累,似乎也是想好好親近扶蘇,阿房笑了他終于可以承認扶蘇是自己的兒子了。阿房讓若雪同趙高一起準備一些吃的東西,好讓騎了一天馬的趙政他們好好解解暑再行上路。

甘羅也不客氣直接坐在呂蓉身邊,蒙毅和王賁也習慣了和趙政通行,所以也沒什麼避諱,直接坐在一邊,可是還不習慣的蒙恬一直扶劍站在他們身側,好像是個很稱職的守衛,趙政嘆了一口氣,拉著蒙毅看看他哥哥,蒙毅看著哥哥不坐下,也是不自然的站起身來,畢竟自己從小什麼也不怕就是害怕這個好像天一樣的哥哥。

「蒙將軍,還是坐下吧!」

阿房看著氣氛緊張只好出言相勸,見識過蒙恬的君臣觀念的阿房,當然知道蒙恬在這方面有多麼的拘謹。趙政也點點頭,示意蒙恬坐下,蒙恬恭敬不容從命,只好在蒙毅身邊坐下。這時趙政才將扶蘇遞給女乃娘,讓他去一邊喝點女乃水,若雪和雪見也跟去一邊照看扶蘇。

席間蒙恬始終不敢看阿房一眼,只是偷偷注視著阿房和趙政一直緊緊牽著的手,心里說不出的酸甜苦辣一下子都涌上喉頭,竟然眼眶泛酸,回想之前阿房騎著自己馬返回咸陽就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當然蒙恬的心情誰也看不不出,甘羅也根本沒有在意蒙恬的反應。

「好久不見。」

突然有聲音從身後的林里傳出,王賁最先反應過來擋在趙政身邊,唯恐是刺客來襲,蒙恬也听到聲音,可是最先卻擋在阿房身邊,這個小細節竟然讓蒙毅看在眼中,當下不敢細想,只是心中暗暗驚訝,甘羅反倒沒什麼反應,知道來人武功很是高強,要是想要偷襲,早就出手了,根本沒必要出聲讓別人注意。只是拉著呂蓉的手,看著來人的方向。

只見一個身著藍衣的人遠遠走來,臉如桃杏,姿態閑雅,眼楮微睜,可是那如水晶珠一樣的眼楮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不敢忽視,他的藍袍一塵不染,好似連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樹影。薄薄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那人不是為國龍陽君是誰,除了他還能有誰能有這般風華絕代的姿色,可是他的眼神直接望向阿房,雖然好似什麼都不在意一般,可是阿房看得出來,他還有著一絲淡淡的歉意,阿房知道一定是為了上次那個反間計。

最先放松警惕的是蒙毅,和龍陽君比試過劍法的他,知道龍陽君的劍法絕對已經到達了一個出神入化的境地,要想行刺根本不用出聲,只要出手,就算自己加上哥哥和王賁也決計擋他不下,所以回過頭看著趙政,想听他指示。果然趙政讓他們收起武器,走上前去。

「原來是龍陽君,請過來一敘。」

「謝秦王。」

龍陽君听了趙政的話,才向他們走來,看來果真不是來行刺的。听到聲音趕過來的若雪和雪見看見龍陽也是一驚,站在阿房身邊,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在這里出現。

「君上請坐。」

上次的反間計,讓趙政打從心中佩服這個神機妙算的龍陽君,趙政身為君王自然知道各為其主的道理,所以心中並沒有過分生氣,反倒希望盡足禮數,也許日後能有機會收為己用。雖然知道機會微乎其微,可是趙政還是不願得罪龍陽君。龍陽沒想到趙政這般寬宏大量,大出意料之外,拱了拱手,在趙政身邊坐定。

「怎麼了?」

阿房猜不出他的來意,只能出言相問,龍陽君淒慘一笑,看了看趙政,

「雖然覺得有失禮儀,可是這些日子龍陽郁郁寡歡,心中苦悶無處可訴,只能來見見我的知己。」

阿房一驚,如今七國情勢何等嚴峻,龍陽只因心中煩悶就範險來到秦國,也真是夠任性的,就算阿房知道龍陽就是這等至情至聖的人物,也是不免一驚。趙政看了看阿房,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這等事件可能是盤古開天以來頭一遭的事情。

「難道君上此生值得寡人的阿房一個知己不成。」

趙政只是說笑,沒想到龍陽也是依然一笑,這一笑好似百媚生花,讓在場每個人都看得痴了。趙政心中想著這龍陽君看似風光無限,竟然也如此寂寞,想來自己心愛之人就在身邊觸手可得,可是他的心愛之人卻已經陰陽相隔,永遠無法見面,趙政雖然知道龍陽的畸形愛情是不容于世的,可是還是在心中佩服這龍陽的大膽,想到要是阿房也這般離開自己,那得到天下又能如何,沒有分享之人,世界又能有何樂趣。

「阿房,你和龍陽聊會天吧!」

趙政眉頭略現憂愁,阿房大概知道趙政的心思,點點頭,拉著若雪一同走了十步遠的地方,阿房和龍陽都是席地而坐,若雪站在身邊,好像根本不存在的看著別的方向。龍陽很久都不開口,突然拿出笛子輕吹起來。听著龍陽的笛聲,每個人心中都感到一陣淒涼。

且說若雪听了那憂愁的笛聲想起李斯的種種,覺得自己情根深種,可是李斯卻似懂非懂總是回避著自己,不禁悲從中來不自覺的流出了眼淚。

那甘羅和呂蓉听後,相視一望,好像無限愁苦不能訴,只能別開頭去不敢看對方。

那蒙毅听了笛聲更是緊鎖眉頭,悄悄地望了望趙政,覺得自己此生總不能與此人相守,自己的愛情更不容于世間禮法,那種苦悶更是深刻。

蒙恬更是偷偷滴下了男兒淚,看著阿房與趙政這般恩愛,自己的愛一無處可訴更無法訴說,心中煩亂,不知如何是好,想要見上一見已經是難上加難,只能暗自傷神。

趙政和阿房恩愛如初,沒有任何瑕疵,所以兩人更多的是體會龍陽曲中傷悲,不禁為他傷懷,那雪見和王賁更是奇妙,雖然听著笛聲悠揚,可是兩人對愛情似懂非懂,還遠不知情為何物,自然听不懂曲終悲苦,只是隨意听著也沒放在心中。

「人生在世沒有事事順心,你能和魏王相愛相守,有過那些美好回憶,已經比很多人幸福了。」

阿房不知道為何想起了蒙毅苦戀趙政的事情,不禁黯然說道,龍陽君听後好像知道其中端倪,微微一笑,阿房看他一臉了然,本還好奇,可想想這龍陽是何等人物,世間有幾件事情能瞞得住他,只是他生不逢時,沒有明主扶持,一身才華空空浪費掉了。如果他能輔佐趙政,一統天下又有何難,可是阿房素知龍陽是個情聖一般的人物,就算用什麼條件引誘于他,他也絕對不會離開魏國,也不願開口為難于他。

「你怎麼不嫉妒?」

龍陽的話讓若雪模不著頭腦,可是習慣了兩個人這般說只能他們能听得懂的話,也就不出奇了。阿房听後微微一笑,她和趙政都知道對方的心意,早已生死相許,當然相信對方絕對不會背叛自己,所以根本就不會對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剛剛開始知道時,很驚訝之外,如今已經全然不放在心上。

「這樣的感情好,真好!」

龍陽君不禁贊嘆,他們之間的那份信任。

「看來你心中的憂慮不單是因為思念吧!」

阿房看出龍陽還是眉頭緊鎖的樣子,不知道他還為了什麼事情難過,龍陽回想起魏增竟然借著醉酒強吻自己一事,雖然自己不能自稱是魏增的叔叔,可是他是魏增父親的情人,他這般對待自己龍陽真是心中苦悶。

這個魏增好像已經再無心與國事,心中所想的都是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看來魏國情勢堪憂,龍陽為此而心煩意亂,可是這話終究是說不出口的,心情低落,只有見見自己唯一的知己好友阿房,不知怎麼的,好像能懂得自己的人就只有阿房了。

「也不是什麼事情,不重要了。」

阿房搖搖頭,知道龍陽心中之苦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如果不是壓得喘不過來氣,龍陽絕對不會來到秦國找自己解憂,可是來了也不說原因,阿房猜想一定是極難啟齒的話,阿房左思右想,想到了魏增這個人,七國君主只有這個魏增她很不了解。

听尉繚說過此人,脾氣古怪,為人凶殘,喜怒不流于色,是個很可怕的人,可是好在他不喜國事,所以魏國這幾年來如果不是龍陽奮力支撐,早就被其他六國所滅,想來龍陽一定是為了這個扶不起的君主憂心。

「七國分裂,本來就不是一件好事情,七國各為其政想的不是如何自保就是如何侵略,是該有個統一的天下了,難道龍陽君真的這般看不開嗎?」。

龍陽驚訝于阿房竟然猜出自己的心思,好像很是感動,竟然眼眶泛紅,他是何等聰明的人物,說秦國的李斯尉繚是難得的謀略家,那阿房心知肚明,他們的才能不及蒙毅,可是蒙毅又怎能和龍陽君相比,無論是才學武略,龍陽比之蒙毅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說出謀劃策,就算是攻城略地龍陽也難逢敵手,龍陽的這番才華阿房早就是知道的。這樣的龍陽又怎麼會看不出秦國必將一統天下的事情,只是對魏王是情深意切,絕對不會舍棄魏國而去,可是魏增不爭氣,龍陽又何必這樣為難自己呢?

「龍陽君只需問心無愧就夠了,這多余的擔憂根本不需要,就算百年之後,在地下見了魏王,魏王也絕對不會責怪與你就是了。」

阿房的話點醒了龍陽,好像相通了什麼似的,站起身只是向眾人拱了拱手,就離開了,阿房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若有所失,要是趙政能有他的扶持,同一七國真是指日可待,可是要收服龍陽,卻好似比同一七國更加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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