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慢慢的駛上高速,加油,往開往宜春的方向駛去。
陸果瑤哭的無力虛月兌,一陣冷意襲來,雙手環抱雙肩,顫顫巍巍的往那間充滿甜蜜回憶的房間里走去,大白兔安靜的躺在大床上,回想起鄭楠跟自己爭搶大白兔小玉時的嬉笑聲,仿佛就發生在剛才一樣。無力的坐在床沿上,看到了鄭楠留下的那件小禮物。
是一塊精美的玉,通體綠色,上面刻著一男一女,很甜蜜幸福,可以清洗的看到男孩的右小腿女孩的左小腿上那道傷痕,中間一跳微紅的細線把兩人連起來,陸果瑤的眼淚再一次的流下,也許這上面刻的意思別人不懂,但陸果瑤懂得鄭楠想要表達的意思。但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蒼白的躺在床上,鄭重的小心翼翼的把那塊只有她和鄭楠兩人才能看得懂意義的玉掛在脖子上,既然已經有了選擇,那還為什麼要留著他送的禮物呢?還是舍不得嗎?打開手機,心如刀絞的打下「我們分手吧」五個字,是那樣的血淋淋。即便知道結局了,還是懷著忐忑的心情靜靜的等待發呆。
隔天收拾東西,回家過年。這個房間她一刻也不想多呆,再這樣下去她會瘋掉的。
整整十個多小時車子才慢慢的駛進宜春市。懷著沉重的心情顫抖的給妹妹打電話,得知在那個醫院後馬上趕去。小美也顧不得休息開著車子往鄭楠指的地方開去。一下車鄭楠就猶豫了,他怕,怕母親真的很危險很嚴重,即便在路上不停的幻想各種各樣最糟糕的情況,快要到母親的病房的時候腳步沉重的如千斤重一樣。
小美則是緊緊的抓著鄭楠的手,以此來安慰鄭楠。鄭楠感激的朝小美勉強笑笑,深吸口氣,緩緩的打開病房。房中,並不是只有鄭母一人在住院,還有一個中年人安詳的躺在病床上,周圍好像都是他的家屬。鄭楠顧不得其他,此時他眼中只看到了鄭母頭包裹著紗布吸著氧氣罩閉上眼楮睡去。鄭芯和鄭父都在空缺的病床上睡去,可能是鄭楠開門的聲音把房中的人吵醒了。
「你是老鄭的兒子?」一個中年婦女輕聲的問道。鄭楠點點頭,快步的走到鄭母身邊,把鄭母的手握住,哽咽。鄭芯醒了,驚喜的叫︰「哥哥你可回來了。嗚嗚媽媽媽媽以後再也看不到我們了!」
「哄!」
如晴天霹靂一樣在鄭楠心中炸響,鄭父此時也被鄭芯的哭聲吵醒,一拍鄭芯的腦袋罵道︰「怎麼說話呢?這麼大人了,連句話都還不會說!」
責罵完鄭芯之後鄭父看著越見成熟穩重的鄭楠點點頭,一切,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行了,鄭楠沉重焦急的問道︰「媽媽到底怎麼了?」
鄭父搖頭嘆息。緩緩的道︰「恐怕以後是看拿不到東西了。」說完臉上的皺紋好像增多了,整個人也變得蒼老無比。雖然鄭母每天抱怨鄭父無能,整天吵架,但鄭父心里明白,這只是鄭母跟他感情的一種另類的傳遞。
鄭楠緊緊的握住拳頭,眼楮早已模糊了視線。看著鄭母頭上繃著的紗布,心疼無比。靠床坐下,靜靜的看著從來沒有認真仔細看的母親的臉龐,頭發已經泛白,眼角的皺紋是那麼的深。
小時候的一幕幕慢慢的在眼底回放。別人欺負了,媽媽就拉著鄭楠的手去跟別人家理論。每次闖禍都只用責怪的目光看著鄭楠。到處借錢只為給鄭楠上學,忍受別人的白眼和阻勸。每天天沒亮就到工地上挑磚掙錢,頭痛也不願意到醫院去治,只為剩下那一百多塊錢來存著。
一切的一切,太多的太多,不知不覺間,那堅強的身子已經佝僂,她只是一個農村婦女,但身上背的擔子卻是那麼的重,當城市里的婦女每天討論著到哪里美容養顏的時候,她卻默默早起貪黑的養家糊口,黝黑的臉龐,起繭的手。鄭楠默默的感受著母親的一切,現在他長大了,也是該給父母做堅強的依靠了。
楚小美看著鄭楠黯然傷神的樣子,忍不住心痛,再看看躺在床上那渾身上下充滿了生活悲苦氣味的鄭母,小美也忍不住的流淚起來。多麼偉大的母親啊。
起身,把鄭芯拉出去找到主治醫生。小美也靜靜的跟在鄭楠身後。「醫生,我媽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情況很眼中,腦袋被重擊,里面的淤血往眼部聚集,壓迫眼神經,就算淤血消掉以後也看不到東西了。」主治醫生推了推眼鏡看著鄭母的片子淡淡的說道。
「怎麼能夠治好我母親的眼楮?」鄭楠忍不住握緊拳頭沉重說道。
「這個還很難說,病人現在情況還沒有確定。只能住院觀察了,有進展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家人的。」
鄭楠看著小美雙眼的血絲,歉意的笑笑︰「鄭芯,把我朋友帶到家中休息一下吧,媽媽我來照顧,你也累了。」
鄭芯好奇的看著如此漂亮美麗的女孩,還是鄭楠帶過來的,神秘的看著楚小美又看看鄭楠,此時也沒有調笑的心情,乖乖的點頭答應便拉著小美的手往醫院門口走。看到小美開著車來更加詫異了,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指著路往家里趕。
鄭楠靜靜的看著母親,用毛巾給她擦臉,點滴完了急忙叫護士。整日整夜的陪伴在鄭母身邊,幾天下來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鄭母面帶微笑的听著鄭楠訴說在外兩年的經歷,笑呵呵的稱鄭楠長大了。看著母親臉上的笑容,鄭楠的心都揪了起來。
鄭楠也知道了母親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原來是鄭母在外擺攤,不知道那個位置被人佔了,對方不分青紅皂白的把鄭母的東西掀翻在地。鄭母人雖然老實,但也明白講理,可對方兩三句沒說就扇了鄭母一巴掌,鄭母因為年紀打了,不敵被人推倒在地,滾下階梯,腦袋才被撞的。
鄭楠听完後臉漲得紫紅,忍住心中的仇恨,無論什麼事情,等母親好點再說。
在鄭楠上廁所的時候,鄭母偷偷的詢問鄭父這幾天的開銷。一問嚇一跳,就這麼幾天就花了差不多一萬塊錢。直嚷嚷著要出院。
鄭楠上廁所的時候受到一條短信,是陸果瑤發來的。「我們分手吧!」冷笑一聲,回復了過去。遠在a市的陸果瑤顫抖的看著那幾個血淋淋的字「那好,永遠不見!」猶豫了很久把卡拔掉扔出窗外,事到如今,也只能選擇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