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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待孟辭玲再次睜開眼楮時,一切都變了樣,衣服被換過,身上的傷口被重新處理過,就連蒙在眼上的紗布也清爽了許多。周圍的擺設透過紗布依稀可見,孟辭玲心里清楚︰現在回家了。

「辭玲,你終于醒過來了。」是梁舞傾溫柔的聲音,「這幾天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多虧有人給我們捎來口信,說是上山采藥時在溶洞里發現了你,不然我們真不知去哪兒找你才好,你不知道,這幾天君大哥……」

「舞傾……」君勿饒止住了她的話,「只要辭玲能平安回來,我就什麼都知足了。」他緊緊握住孟辭玲的手,眼楮紅紅的。

「辭玲,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會在山崖下的溶洞里呢?」

「是我不小心跌下去的,以後的事就記不太清了。」孟辭玲不想多說。

「童叔,辭瓏去哪兒了?剛才她不是還在這里的嗎?」。梁舞傾轉開話題。

「喔,二小姐可能去照顧寨主了,大小姐回來的事應該先告訴他的。」

「我爹怎麼了?」童叔的話讓孟辭玲有些擔心。

「孟伯伯听到你失蹤的消息,一著急,便病倒了。」君勿饒有些愧疚,孟成柯的身體每況愈下,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

「爹病了?」孟辭玲放心不下,「我現在要去看他!」她忙著起身,卻沒有力氣。

「辭玲,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怎麼去呢!」梁舞傾勸道,「等過兩天你的傷勢好一些了再去,這樣,孟寨主也能安心些。」

「爹他病了,我怎麼能不去看他。」孟辭玲堅持起身。

「好,我背你去。」君勿饒了解她現在的心情,于是輕輕地把她負在背上走出去。

孟辭玲靠在君勿饒寬厚的肩膀上,心里有說不清的滋味,因為不舍,此刻她很想把君勿饒摟得緊一些,再緊一些,就這樣摟著他一輩子,可現在看來,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勿饒,我與你的緣分該盡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嘆道。

「爹,我是辭玲,您的身體怎麼樣了?」孟辭玲趴在床邊,輕聲問道。

「辭玲,你終于回來了,我還擔心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爹,都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從聲音听得出來,孟成柯比她想象中的要憔悴許多,孟辭玲心里難受極了。

「能看到你回來,我就放心了。听說你受傷了,一定很痛吧。」孟成柯伸手輕撫著她的頭,問道,「眼楮上的紗布還要戴多久?」

「等我再適應一段時間就可以摘下來了,到時候就可以看清爹的臉。」

「辭玲,對不起,爹讓你受委屈了,我……」孟成柯欲言又止,孟辭瓏已經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了,她竟然做出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真的受了重重的一擊。

「爹,我沒事,我沒事……」孟辭玲明白他要說什麼,可又不想讓君勿饒知道,于是說道,「我都明白,既然我回來了,就不會再做讓大家擔心的事了,爹,您就放心吧。」

「我的好女兒,爹對不起你。」孟成柯長嘆了一口氣,心中有說不清的無奈。

好不容易適應了正常的光線,孟辭玲終于可以摘掉眼上的紗布,可她心里卻沒有欣喜的感覺。田園里的山茶花開得正艷,疏影橫斜,可在孟辭玲眼中卻是一派寂寞。

「姐。」聲音輕輕的,有些忐忑,還有些無助。孟辭瓏慢慢走近她,問道,「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孟辭玲本就不想見到她,此刻更沒有話想說。

「姐,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我一直很怕面對你,遲遲不敢來看你。我知道,我對你所做的事情很殘忍,我的確很卑鄙,你不顧自身安危救了我,可我卻為了得到勿饒哥哥,用盡一切手段,甚至連自己的姐姐都見死不救。自從你失蹤後,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沒有一天安穩過。姐,我承認我很壞,我已經沒有臉來求得你的原諒了,但是你得知道,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孟辭玲看到她傷心的樣子,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姐,即使到現在,我也還是沒有辦法接受你和勿饒哥哥在一起,看在我是你唯一的妹妹情分上,我拜托你離開他,成全我一次。」

「你來就是想和我說這些的嗎?」。孟辭玲徹底寒了心。

「姐,我真的怕,我喜歡勿饒哥哥,我怕他……」

「怕他知道了真相,怕他以後再也不理你,怕他更加堅定地選擇和我在一起?」孟辭玲站起身,冷冷地說,「你到現在還是那麼自私,就只會想到你自己!」

「姐,求你千萬不要告訴勿饒哥哥,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恨死我的,那我就真的沒有希望了,我不能讓他離開我!」孟辭瓏拉著她央求道。

「辭瓏,既然你那麼在乎他,為什麼還要做出讓他恨你的事呢?」

「我是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你得到他的心很容易,可我卻很難!」辭瓏跪在地上哭訴道,「姐,我真的不是存心要害你的,我只是一念之差,我很後悔,我知道我錯了,姐,對不起……」

「其實你說得對,你還年輕,沒有理由成為我們幸福的犧牲品。」孟辭玲別過臉,不忍再見,黯然說道,「辭瓏,我決定成全你。」

「姐?」孟辭瓏吃驚地抬起頭,沒想到她會作出這樣的決定。

「我會放棄和勿饒在一起,說到做到。剩下的事情就與我無關了,辭瓏,你好自為之吧。」

「姐……」孟辭瓏似乎見到了希望。

孟辭玲走出門去,心里空蕩蕩的。走了這麼多的路,到頭來,起點竟成了終點。

「其實我還是我,什麼也沒得到。」走到偏僻處,孟辭玲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難過,傷心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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