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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狼狽劉勛

更新時間︰2013-02-28

只有見識了戰場的殘酷,才能磨練出堅韌的意志。曹操能成就大事,無疑是秉著「寧我負人,勿人負我」的心理。劉備能開拓蜀地重興漢室,靠的多是鳩佔鵲巢的根基。

戰爭不同情弱者,歷史只是勝利者書寫。來到了這個兵荒馬亂,戰事頻繁的年代,孫翊終于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如草芥,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曹操在殺遍友人全家後還那麼心安理得。

殺伐果斷才是戰爭,心狠手辣才是戰爭中的政治。

彭澤令曹凱跟孫翊無冤無仇,但是很可惜,你怯戰;更可惜的是,你踫到了一個雄心壯志的孫翊。

太史慈沒有那種婦人之仁,了解戰爭的殘酷,別說是殺一個曹凱,就算是十個八個曹凱,只要能夠拖住劉勛,贏得戰機,那也在所不惜。

而且他此時已經深深的被孫翊的這種很辣的手段折服,親自操刀,曹凱甚至連大叫求饒的機會都沒有,手起刀落,腦袋便像皮球一樣的滾落在地。

頓時全軍四千將士啞然失聲。看著那血淋淋的人頭,只听太史慈高喝道︰「敵軍來犯,我等當奮勇殺敵,報效主公!誰敢怯戰不前,曹凱就是下場!」

傳說兵聖孫武訓練女兵,為了嚴明軍紀,怒斬吳王闔閭的寵妃,已達到威懾人心的作用。同樣道理,此番殺掉曹凱,大小也算個縣令,頓時讓眾軍士個個神情堅毅,不敢怠慢。

看到眾將士群情激蕩的場面,陸遜輕聲道︰「叔弼,此時兵鋒正盛,正是交戰的最好時機。敵方距我已不如二里,當拈弓搭箭,整軍備戰才是。」

孫翊淡淡的點了點,眼楮卻飄了遠方,那是廬江皖縣的方向。

陸遜、徐盛等人都是有著很強的攻擊,而且年紀尚輕,作戰經驗不多,對于防守一道當真不如守衛海昏已久的太史慈。所以孫翊把這次防御任務完全交給了太史慈去安排。

然而既然是打仗,有守就必有攻,以攻代守,才是最上等的防御。兵法有雲︰「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動于九天之上。」讓太史慈帶隊藏于九地,讓徐盛、朱然帶隊動于九天!

劉勛救援大本營皖縣心切,所以告誡全軍,全速航行。很快艦隊就進入到了孫翊安排的埋伏圈。

「放箭!」這一聲大喝聲勢十足,甚至響徹長江兩岸。太史慈的發力一吼,當真是有著萬馬奔騰的氣勢。

「嗖嗖嗖!」箭矢如雨,密密麻麻的落在了齊頭並進的戰船上。

因為對方戰船很多,尤其艨艟這類戰船本是水戰中撞擊類的戰船,防御能力很強,而且己方人少,箭矢不多,所以孫翊早早就已經下令︰所有的剪枝瞄準載兵樓船射出,力求給對方造成最大的騷亂。

此時廬江太守劉勛正在船艙中與弟弟劉偕飲酒消愁,此次海昏一行一無所獲,本來就讓劉勛心中窩火,再加上听說大本營皖縣竟然被孫策為攻,便更是怒上心頭,此刻飲酒之時,神色也是難看的出奇。

忽然這巨大的樓船竟然猛地一陣晃動,隨之就听到外面的士兵大呼小叫的喊了起來。本來心情就極度惡劣的劉勛一下子把酒杯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怒吼道︰「何事如此喧嘩?」

就在這時,一個慌慌張張的士兵喘著大氣來到了艙內,急切道︰「大人,敵襲!有敵襲!」

劉勛怒不可揭的大喝道︰「放屁!來時安然無憂,那彭澤令曹鎧乃一鼠輩,如何敢犯我?定是伙水澤而已。你這廝謊報軍情,亂我軍心,看老子不宰了你!」

劉勛的脾氣出奇的臭,而且說到做到,站起身來就猛地拔出了佩劍,作勢就要向那個傳令兵刺去。

劉勛的弟弟劉偕趕緊站起身來拉住他,謹慎的道︰「兄長,外面鑼鼓喧天,殺聲震震,當不是普通水賊那麼簡單!」

「恩?」劉勛惡狠狠的瞪了劉偕一眼,陰冷道︰「你也阻我?」

劉偕被劉勛這森然的眼神嚇得身子一顫,陪著笑臉道︰「兄長,要不這樣。咱們先出去看看倒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如果是敵襲,則要趕快做出對策。如果真是一伙水賊,再把這亂我軍心的夯貨斬了不遲!」

劉勛沉吟片刻,也不說話,只是冷哼一聲,當頭向艙外而去。

來到了艙門口,打開艙門,一股寒風穿堂而過,甚是嚴寒酷冷,吹的劉勛眼楮都睜不開。只听耳邊又傳來了一個士兵的聲音︰「將軍快快入內,我等中江東軍的埋伏了!此時飛箭無數,各處都是,這里太危險了!」

劉勛破口大罵道︰「放屁!那孫策如今還在攻打我廬江,如何會在這彭澤設伏?江東兵馬總共也不過五六萬而已,除去柴桑數萬與江夏黃祖對峙,再除去數萬攻我皖城,又何來士卒伏擊我等?」

劉勛根本就不信,一個大步就跨出船艙。

「嗖!」恰好一支箭矢向著這邊飛來。

說時遲那時快,劉偕像個青蛙一樣瞬間撲在了劉勛的背上,一下子就把他按倒在了地上。「呲」的一聲,那箭矢就像是精確制導導彈一樣,剛剛好好扎進了劉偕的里。

「啊!」頓時就傳來了劉偕的一聲慘叫。

劉勛早已經被那支流箭嚇的魂不附體,在傳來了一聲慘叫之後,漸漸的睜開眼楮,沒有感受到自己身上有所疼痛,才放下心來。

看見俯倒在自己身邊痛苦申吟的弟弟,頓時一種兄弟情義襲上心頭,很關切的問道︰「吾弟,怎麼樣,受傷不重吧?」

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讓劉偕冷汗直流,咬緊牙關,顫聲道︰「兄長勿憂,皮外傷,養些時日便好。」隨即又是長長的喘了幾口氣,有些急切的道︰「兄長趕快號令全軍,應付來敵才是!」

見自己的弟弟受傷了還這樣識大體,劉勛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感動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高喊一聲︰「趕快去調查一下,對方來敵究竟是誰!」

「啟稟將軍,剛才岸上傳過話來,說是東萊太史慈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一個士兵彎著腰,借助船臂躲避箭矢,回話道。

「東萊太史慈?」听到這個名號,劉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因為他知道,這太史慈就是把手海昏、上繚一帶的建昌都尉!

劉勛恨的壓根都發癢,怒吼一聲︰「下令全軍,備足箭矢,全力還擊!」

「將軍,不行啊……」

「怎麼不行?你是將軍,還是老子是將軍?」劉勛氣得吹胡子瞪眼,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那士兵被劉勛這句話嚇得聲音一下子弱了下去,小聲嘀咕道︰「對方壘砌這數丈高擼,居高臨下,我等如何還擊?」

「什麼,數丈高擼?」劉勛張開大嘴,詫異不已。

剛剛在船艙中猛然一出來,被寒風一吹,眼楮有些睜不開,再加上被一支流箭差點射中,以至于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查看一下敵方的陣勢,此時听到這士兵說對方竟然在江邊壘砌高擼,驚奇不已,舉目望去,才知道果然如此。

高擼之上只能偶爾看到對方士兵的頭顱,也難怪手下說要射箭還擊根本不可能。這就好比拿著弓箭去攻城,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只有一桿大旗高高豎起,迎風擺動,上面一個「孫」字,更是讓劉勛恨的咬牙切齒。

劉勛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打起仗來卻能算上是個好手。見對方箭矢如雨,傾瀉而至,劉勛深知難擋其鋒芒。既然不能抵擋,又何須在此戀戰?而且廬江老家還在發生戰事,趕緊回去救援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劉勛大聲喊道︰「對方不過是些宵小鼠輩,我等不必在意!加速航行,過了這段水路,便是一片通途!」

劉勛這一嗓子喊出,聲音不比太史慈小上多少,兩萬將士卯足勁,加速搖櫓,全力向前駛去。

劉勛作為堂堂廬江太守,當然不可能像個死人似得趴在地上,一點架子都沒有。在士兵的掩護下找了一塊船板遮擋,才勉強能站起身來。見全軍得令,戰艦加速航行起來,他的心情也漸漸有些好轉。

「姓孫的小兒,還想半路攔截我劉勛?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就在劉勛得意洋洋訕笑之時,不知何故,只听「  」的數聲巨響,船只頓時停了下來。而劉勛因為慣性的緣故,上身一下子向前摘倒,頓時出現了一副狗啃屎的畫面。

在全無防備之下跌倒,劉勛的鼻子被摔的酸痛不已,忽然感覺有一種熱流從鼻孔中傳來,用手一抹,卻是鮮紅一片。竟被撞出了鼻血!

好在此刻已經度過了箭枝最密集的那一段地帶,劉勛一個高就站了起來,捂著酸痛難忍,還在鮮血直流的鼻子,含糊不清的咆哮道︰「他娘的怎麼回事?誰下令停船的?老子宰了你!」

此時船上卻沒有一人敢作答,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將士們明明是在用力搖櫓,但是船只就是不前分毫。

過了好半響,忽然從艙中傳來了一聲像失了魂似的喊聲︰「將軍,不好了,不好了!船底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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