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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歌舞作罷,諸國的使臣紛紛上前送上自己的賀禮了。定王府屬下的賀禮自然都是中規中矩一些寓意著平安喜樂的寶物,其中也不乏一些有趣的玩意兒。但是各國使節的禮物卻是各不相同,不僅有炫耀自己國家的寶物,更隱隱有與別國爭鋒之意。

北戎剛剛跟定王府打得驚天動地,死傷慘重。卻也是最急于和定王府修復關系的國家,所以北戎是第一個送上禮物的國家,送上的禮物更不是凡品。一揭開北戎使者端上了的兩個盒子,里面的東西確實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左邊一個籠子里關著一只全身雪白的沒有絲毫雜毛,模樣玲瓏可愛的碧眼狐狸。另一邊的一個盒子里,裝著的確實一朵碩大的青色蓮花。這蓮花雖然已經被摘了下來,但是裝在一個寒玉雕琢的盒子里,卻依然盛開,仿佛剛剛從池塘里采摘下來的一般。蓮花旁邊還放著一個碧綠的蓮蓬。

別人還好,坐在下方的沈揚和林大夫看到這玉盒中的東西,眼楮卻頓時都亮了起來。

只听耶律泓笑道︰「此乃我北戎至寶,碧眼雪狐和烈火蓮。謹以此恭祝小世子和小公主生辰。」眾人嘩然,烈火蓮不用說,與定王府還真是頗有些淵源。甚至曾經有一度,墨修堯的性命就寄托在這一朵蓮花上。只是後來葉璃找到了能夠替代的碧落花之後,摘取困難重重的烈火蓮就沒有再提了。但是烈火蓮的作用可不僅僅是作為寒毒的解藥這麼簡單。若是到了沈揚這樣的神醫手中,效用絕不會比碧落花差太多。

至于碧眼雪狐更是號稱北戎至寶。即使是北戎國內自己也是極少見到的,據說與烈火蓮一樣生活在北戎極西之地的雪山之巔。尋常人只是看一眼就已經是三生有幸了。而碧眼雪狐的皮毛,在西域更是萬金難換,有市無價。碧眼雪狐不僅聰明可愛,而且毛皮,骨肉甚至鮮血渾身都是寶。身在中原的眾人還好,許多西域使臣對著那白玉籠子里關著的小狐狸紛紛露出羨慕之色。

葉璃微微一笑,點頭道︰「多謝耶律太子費心了,心兒一定會喜歡太子殿下所送的禮物的。」心兒雖然如今年紀還小不宜靠近寵物,但是這碧眼雪狐年紀也還小。等再過幾年心兒長大一些了也正好做個伴。

耶律泓笑道︰「怎麼會?小王代表父王向定王和王妃賀喜,同時也希望貴我兩國從此國泰民安,和平共處。」墨修堯淡然一笑道︰「本王敬太子一杯。」

耶律泓點頭,舉起酒杯笑道︰「應該小王敬王爺才對,請。」

在場的都知道定王府和北戎已經簽下了和平約定,如今耶律泓這一番表態也不過是做個在場的這些使臣看的罷了。表示從此和定王府的爭端到此為止。畢竟,如今北戎被定王府削弱國力,而西邊卻還有許多小國虎視眈眈呢。這個世道,誰都別想輕而易舉的安心過日子。

隨後,雷騰風和墨景瑜也上前送上了自己的賀禮。同樣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珍品,安溪公主和普阿二人,雖然小王子下落還沒有蹤跡,卻也十分合宜的送上了自己的賀禮。只是以安溪公主和定王府與徐家的交情,送的禮物自然就不像別人那樣充滿了算計和心機了。只是送了幾樣南詔珍貴的特產。

等到後面,西域諸國的使者送上的禮物就更是千奇百怪了,許多東西都是中原人連見都沒有見過的,自是讓許多人大開眼界。定王雖然至今還沒有登基稱帝的意思,但是卻已經隱隱有四海來賀的盛況了。

就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下方的賓客中突然有人苦痛的捂住月復部申吟起來,很快,仿佛瘟疫一般的一個傳一個整個大殿上的人就已經倒了一大半。又過了一會兒,剩下的一半人也倒了下去,所有人仿佛被抽了骨頭一般,軟綿綿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在場的也只有功力最高深的墨修堯還穩穩地坐著,但是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定王,這是怎麼回事?!」西域諸國的使者顯然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警惕的望向坐在殿上的墨修堯,以為是中原人有什麼詭計,但是看到殿上徐家和定王府的親信也都倒下來,不由得更加疑惑茫然起來。

墨修堯坐在寬大的椅子里,一手扶著倚在他身上的葉璃,一邊淡然道︰「本王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墨景黎,你還不出來麼?」

「哈哈哈!墨修堯,你終于還是栽在朕的手里了!」大殿門口,一個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男人垮了進來,面帶得意之色望著滿殿倒得七零八落的賓客。墨景黎一揮手,許多穿著黑色夜行衣手持刀劍的男子涌了進來,將整個大殿團團圍住。

墨景黎得意的走到大殿中間,抬眼看向墨修堯,一身明皇龍袍在燭火下熠熠生輝,除了臉色過于蒼白,墨景黎看上去到真是有一代帝王的氣勢,「墨修堯,你沒想到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後,贏得還是朕。」

墨修堯神色淡然的看著他得意的嘴臉,淡淡道︰「本王沒看出來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墨景黎冷笑,「墨修堯,你不用裝腔作勢的嚇唬朕。你現在還動得了麼?朕的沉香醉可是功力越高的人中毒越深,你若是還能動,還會坐在那里跟朕說話麼?」

墨修堯垂眸一笑,「既然如此,你何不上來試試?」

墨景黎眼神一縮,警惕的盯著墨修堯半晌,方才笑了出來道︰「你說的沒錯,朕不敢上來。所以你也不用激朕了。朕不用上來,就能殺了你!」墨修堯點點頭道︰「原來,所謂的楚皇就是一個連內力全失的人都害怕的廢物麼?難怪大楚的太皇太後和臣子要廢了你。如果是本王的話,本王早八百年就廢了你了。跟墨景祈比起來,你還差得遠。」

墨景黎眼神閃過一絲怒意,如果說他平生最討厭的是墨修堯的話,他最恨的就是有人說他不如墨景祈。他可以承認自己不如墨修堯,但是卻從來不認為自己比不過墨景祈,「什麼?可惜他死了,很快你也會死。成王敗寇是世間至理,百年之後世上的人不會覺得正不如你們,他們只會知道朕打敗了墨景祈也打敗了你墨修堯。朕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

說道得意之處,墨景黎還不忘看向墨修堯身邊的葉璃,笑道︰「葉璃,你說是不是?」

葉璃平靜的看著他,淡淡的道︰「你如果覺得是,就當是吧。」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墨景黎臉上的神色一瞬間變了三變。因為葉璃的話和語氣,就像是在對一個瘋子說你說的都對一樣。

「葉璃,你下來,朕可以饒你一命。別刷花樣,你的內力並不強,就算費力些也不是動彈不得。」墨景黎盯著葉璃,沉聲道。

墨修堯攬著葉璃的腰,看向墨景黎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寒芒,道︰「阿璃的性命不用你操心,有這個空閑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還是……本王給你的教訓不夠?」

墨景黎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古怪的扭曲起來,許久才終于放聲大笑起來,一指墨修堯厲聲道︰「墨修堯,你果然還是這麼狂妄,到了現在,你連自己的命都救不了,你還能救得了葉璃麼?本王今天一定要你死得難看!葉璃,你過來……以前的所有事情朕都可以既往不咎。」

葉璃抬眼,看著他淡淡道︰「本妃怎麼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是需要閣下既往不咎的?」

墨景黎眼中閃過一絲戾色,「你以為,墨修堯現在還能保得住你麼?」

葉璃淡笑不語,平靜的靠在墨修堯的肩膀上不再理會墨景黎。

墨修堯一手扶著葉璃的腰,一手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看著墨景黎道︰「本王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下的毒。」在定王府里,要下毒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否則定王府的人早就被人毒死幾百次了,「酒里?不對……沒喝酒的人一樣中毒了。是……蠟燭里。」

墨景黎眼光一閃,笑道︰「定王果然才思敏捷,也不枉費朕辛苦尋得的這無色無味的沉香醉。只可惜……定王現在才不知道,難道不覺得太晚了麼?」

墨修堯搖搖頭道︰「即使如此,單憑你的人也做不到。還有誰……自己站出來吧。讓本王看看,到底是些什麼人物,敢在本王的背後下黑手。」

大殿里寂然無聲,沒有一個人站起來。這樣的情景讓墨景黎倍感顏面盡失。這些人暗地里幫他的忙,但是現在墨修堯眼看著已經不行了,這些人卻依然不敢站出來,光明正大的站到他身後。墨景黎不知道,在這些人眼里,除非親眼看到定王身首分離,否則還正沒有幾個有勇氣站出來光明正大的背叛定王府。

「墨修堯都已經中毒了,你們還怕什麼?」墨景黎冷聲道,目光中帶著威脅的望向在座的眾人。不一會兒,一個人站了起來,又一個……一會兒工夫,站起身來的竟然有十幾個。這其中,有不得重用的名門大家的家主,也有任職的官員身子還有一個歸降墨家軍的原大楚將領。顯然方才這些人都在假裝中毒。

墨修堯目光淡淡的從這些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到了依然趴在一邊的墨景瑜身上,淡然道︰「瑜王,你也起來吧。」墨景瑜一怔,終于還是微微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墨景黎得意非凡的看著他,笑道︰「墨修堯,你看到了麼?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對你忠心耿耿,所有人都怕你?現在還不是有這麼多人背叛你?」

墨修堯神色平淡的道︰「背叛?本王從來沒打算用他們,算什麼背叛?一群廢物,你喜歡就拿去好了。不然你可以問問看,他們知不知道定王府的什麼秘密,或者是墨家軍的什麼軍情?或者……就算本王現在就死了,他們有沒有法子把你活著送出璃城。」听了墨修堯的話,站起身來的眾人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堪起來。

墨景黎臉色變了變,冷笑道︰「朕敢進定王府,就沒打算活著出去。但是能拉上你墨修堯還有在場這麼多的人陪葬,朕死了也值了吧。」

「那恭喜你。」墨修堯沒什麼誠意的道。

墨景黎有些煩躁的盯著上面端坐著的墨修堯,一種讓他厭煩的無力感油然而生。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好像他在墨修堯面前永遠都佔不了上方。無論墨修堯的處境再怎麼糟糕,在這麼危險,好像輸的那個永遠都是他。如果他有凌鐵寒即使是沐擎蒼的實力,他都可以趁現在沖上前去給墨修堯一劍。但是即使現在這個局面,他依然不敢靠近墨修堯。他怕墨修堯,墨景黎不得不在心中承認,而這一直都是他羞于承認的事實。

「給朕殺了他!」看著墨修堯淡定從容的模樣,越看越心煩,墨景黎突然失去耐心的道。

一個黑衣男子上前,有些警惕的往殿上走去。卻見墨修堯並沒有反應,心中對墨修堯中毒的事情更多了幾分信心,壯著膽子上前幾步。男子激動的眼角抽搐了幾下,要親手殺了定王,無論是誰都不會心平氣和的,終于拔出劍朝著墨修堯一劍劈了過去。並沒有人看到墨修堯出手,卻听見那黑衣人慘叫一聲,從殿上被甩了下來,倒在地上吐血不止。顯然是被內力極高的人以內勁給震了下來。

在場的眾人紛紛吐了口氣,看到墨修堯安然無事心中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遺憾。

墨景黎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你沒有中毒?」

墨修堯並不理會墨景黎的質問,淡然道︰「你殺不了本王,現在,你想怎麼辦?」墨景黎臉色難看之極,好半晌才冷笑道︰「殺不了又怎麼樣?朕就不信他們跟你一樣都沒有中毒!全部殺了!」

跟著墨景黎來的黑衣人都是一些明知必死的亡命之徒,听到墨景黎的命令也不管在場的賓客都是些什麼身份,直接拔刀便砍。

「嗖嗖嗖!」無數的羽箭破空而來,同時,在場的賓客們紛紛站起身來。會武功的起身反擊,不會武功的都紛紛躲開了。不過片刻間,墨景黎帶來的黑衣人都倒地不起。並不是被在場的賓客制服的,而是跟之前這些賓客一樣渾身發軟倒地不起。

「這……這是怎麼回事?」墨景黎怒道,他雖然並沒有中毒到底,但是他身邊的人包括墨景瑜卻是無一幸免。

「沉香醉這種雕蟲小技也好意思拿出來獻丑!」大殿的一角沈揚的聲音淡淡的傳來,「沉香醉確實是很不錯的迷藥,無色無味,可入水,可焚燒。只可惜解藥也很好找。而且……最常見的以冰玉蘭就能解毒。但是……如果事先服過以沉香果制成的解藥,再聞了冰玉蘭,就會變成另外一種毒。」

眾人這才發現,今晚大殿周圍用來妝點的花卉竟然全都是蘭花,而其中又以一半以上是冰玉蘭。只是冰玉蘭是一種花朵很小的蘭花,雜放在許多名貴蘭花之中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到。

墨景黎臉色發黑,咬牙道︰「沈揚!果然又是你壞了朕的好事!」

沈揚笑眯眯道︰「黎王過獎了,踫巧而已。」

踫巧個屁!世上哪兒有那麼巧的事情?墨修堯分明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計劃,甚至連他打算用什麼毒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定王真是好手段,為了抓住朕,竟然不惜拿這麼多賓客的生命冒險。」墨景黎咬牙道。如果他剛剛進來什麼都不管的直接一通亂砍的話,就算墨修堯暗中有人保護也絕對不可能每一個都護的周全。果然這話一出,在場的賓客們的臉色都有些難看起來。定王要抓墨景黎他們管不著,但是如果拿他們的生命來當誘餌就太過分了。

「定王,你這是什麼意思?」西域使臣對墨修堯的了解最少,率先質問起來。

墨修堯淡然一笑,道︰「讓諸位受驚了,不過是……歌舞無趣,請諸位看一場好戲而已。本王保證絕對不會傷到任何一人。」

「定王憑什麼保證?!」有人尖聲問道。

「就憑現在確實沒有人受傷。鎮南王,耶律太子,南詔女王,赫蘭公主,你們覺得如何?」墨修堯笑問道。雷騰風嘆了口氣道︰「願賭服輸,定王高明本王服了。」

耶律泓更直接,「小王認輸,再多加一千匹駿馬給定王。」既然馬已經給了,一萬匹還是一萬一千匹差別也就不大了。耶律泓自認還輸得起。

安溪公主憂心孩子,微微點頭道︰「本王也服了。」

赫蘭公主眨眨眼楮,咯咯的笑出聲來。頓時眾人只覺眼前一亮,艷光四射,「都說中原人聰明得很,定王又是這其中最聰明的,本公主也服了。兩年之內,我北戎交易給定王府的皮毛和藥材本公主少收你兩成的價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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