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應該是初入邪道吧?想必門中的許多規矩,你都不懂,做師兄的就教你一些,每個門中弟子的密室都是要自己爭取的,很不幸,現在洞窟內都住滿了人,師弟若是想要找個地方立足,就只好自己想辦法了…」孔明將名字登記在門中的名簿上,從管事弟子那領了一個象征枯木派弟子身份的令牌。隨即,還不等他抬腳離開,那管事就侃侃而談,看似好心的提醒著。
「哦?不知師兄有何注意?」孔明轉身看了他一眼,淡淡問著。
「我觀師弟身份行頭,想必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吧?」前者所問非所答,眯著眼楮笑道。
孔明聞聲,面色恍然,旋即從袖中掏出一大塊銀錠,這是他全部的身家了。枯木派雖然自稱是邪派,但其實只不過是一群初涉邪道沒多久的武者聚齊在一起罷了,除了枯木老祖尚有點名聲外,其他人都不值一提。
整個鐵雲國只有戰神宗一家,是周遭幾個王朝公認的宗門。
至于其他勢力,僅僅是自稱罷了。
一塊銀錠對于武者來說,雖然沒有多大的作用,但好在也能買些藥材,或上哪個高檔的酒樓吃喝一頓。
孔明深知,對方這些話,不是平白無故說的。
「墓穴最左側的那排洞窟,里面住的都是入門不到十年的新人。至于挑中哪個,就要看師弟你自己的運氣了。」伸手接過孔明拋來的銀子,管事露出了笑容,說道。
孔明眉頭一皺,沒有再理他,轉身走向前者所言的那片洞窟。千丈方圓的墓穴是在山體內開闢出的一片內室,而位于墓穴最左邊的幾個洞窟,都是位置極其不佳,不僅陰暗潮濕,更時常有老鼠或臭蟲等地下生物在那里作窩。
顯而易見,居住在里面的人,多半都是在門中地位最低等的弟子。
這麼一會兒功夫,孔明對于枯木派也算有了一個潛在的認識,整個枯木派上下加在一起,門下弟子不過二百多人。而作為門主的枯木老祖,身下的親傳弟子,只有十個,剩下的人都是真傳弟子,不分長幼。
而僅僅以二百多人就能在西北闖出偌大的威名,足以見枯木派的人,是何等的暴戾而心狠手辣。
身處邪派,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正道中那些條條道道。即便是在門中,一旦有人受到了致命的威脅,也可以出手殺死同門師兄弟,而不用遭受到師門的責罰。在枯木派甚至有一個潛在的真理,那就是每有新人加入門派,就必定表示將有人被取代,或是新人戰敗而亡。
只有這兩種結果。
枯木派也是通過優勝劣汰,來選擇門下弟子的,邪派修煉本來就極其不易,而一些邪修為了共享到門派的資源,就必須要有保命的本錢。不然早晚,都會被後輩殺死。
在墓室最頂端的石梯上,一身白衣的應無涯居高臨下的望著孔明一步步走向那陰暗潮濕的幾個洞窟,眼里迸發出有趣的光芒,手里把玩玉如意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師兄,這是在看什麼,這般有興致?」倏忽,一聲嬌滴滴的談吐從前者背後傳來,應無涯面色不變。但平靜的神情,卻微微一緊,「赤煉,你若是再在我面前賣弄你那處子功,我不介意殺了你。」說著,應無涯側目瞄眼一名渾身紅紗遮體的曼妙女子。
腐臭的空氣中,隨著女子的出現,忽然彌漫出一股淡淡的香氣。
「小妹才不信應師兄舍得對我下手…」赤煉媚眼如絲,目露春意的望向應無涯,似乎對前者毫無畏懼,但空氣中的香氣卻是頃刻間飄散不見。
應無涯似乎對此女十分厭惡,濃眉緊皺,沒有接話,而是轉身離開。
「哼,端什麼架子,不就是比我早幾天拜入枯木老鬼的身下嗎?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赤煉瞅著應無涯遠去的身影,口吐香舌,舌忝著嘴角,眸光迸發出強烈的春意,原本嫵媚的表情,則瞬間變得有些猙獰。
「嗯?!」
這時,她似乎發現了下方那個走動的身影,一聲輕咦。
門中什麼時候來了新人?…
……
孔明走到幾個洞窟前,這些洞窟都是連在一起,排列在石壁上的。他深知,現在枯木派的這二百多人,幾乎都是個中高手,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現在。而且與他不同,這些人有的是修煉了幾十年的老家伙,無論是對敵經驗還是手段,都超乎尋常的狠辣。
況且,邪派的功法最是詭異。
半晌,孔明在最中間的那個洞窟前停住了,潛意識的,他感覺住在這里面的人,實力最弱。
「竟然選中了我,有趣!」仿佛察覺到了孔明的氣息,片刻後,一名面色蒼白,頭發凌亂,狀若瘋癲的男人,從洞內走了出來。眼神陰冷的盯著孔明,孔明也毫不畏懼的凝視著他。而此時,前者的手里正提著一顆人頭,那人頭的皮面已經干涸,顯然死的有段時間了,血液都凝固了。
「此人是我七年前所殺,和你一樣,都是新入門的弟子。」男子冷聲笑著。
孔明臉色麻木,看其模樣,仿佛被對方驚嚇住了一般。
男子見狀,心中暗喜,他之所以說這一番話,就是為了震懾住孔明,好讓他產生懼怕的心理,現在看情況,似乎奏效了。
「放心,在擰下你的人頭後,我也會……」
男子面容猙獰,神情酷似鬼怪,額頭青筋暴起,若是一般人見此,即便有所準備,冷不防,也會心生畏懼。
然而…
話剛說到一般,赫然就見面前的孔明瞬間暴起。男子來不及反應,一道黑影就與他的身體交錯而過。旋即,一股溫熱的液體噴濺到了他的臉上,刺目的猩紅佔滿了整個視野。
這時,男子才看清楚,眼前,正站立著一具無頭人身,諷刺的是,那人就是他自己。
男子的人頭被孔明抓在手里。
剛剛的剎那間,孔明硬生生將前者的頭顱從脖頸上摘掉。
「枯木派的人都像你這樣,廢話這麼多嗎?」孔明淡漠的言語了一聲,隨即將頭顱扔在地上,踏步走進洞窟中。
而幾米外的地面上,男子的容貌還保持著目眥欲裂的表情,似乎無法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他甚至沒有看清楚孔明是如何出招的…
慢慢黑暗的視野,仿佛夜幕般在他無盡的不甘下,吞噬掉了他的意識。
石梯上的紅衣赤煉在見到這一幕後,目露興奮,口中竟然隱隱有強烈的喘息聲響起,隱隱哼吟著,整個人似乎達到了某種興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