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才知道想當年紅軍爬雪山的那種痛苦,這種滋味實在是不怎麼好受,就這,我們的裝備也不知道要比那時候的紅軍要先進多少倍,真不敢想那時候他們是怎麼翻過了那座夾金山的。
老劉在前邊不斷的為我們打氣,連嗓子都喊啞了,積雪卻越來越厚,我們行走的更加艱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們舉步艱難,快被凍僵的時候,腳下的山路終于開始向下邊延伸開來,看來是真的開始下山了。
我們卻並沒有按照那下山的路線向前走,而是向著這座山的背陰面走去,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再加上到處都是厚實的積雪,更是極為的困難,因為你不知道一腳下去的深淺,每一步都是異常的小心,虧了我們腳下的這座山頭不是十分陡峭,算是極為的平坦了,要不然在這種情況下下山,那絕對是一個瘋狂的舉動。
我們近乎是連走帶滑的下了山坡,終于轉向了背陰處,並不是說我們翻過了這座山之後就是平坦的大道了,藏地是一座山連一座山,山跟山之間絕對不會平坦下來,仍舊是坑坑窪窪的山路,只不過論地勢和天氣而言,那就要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其實我們此時的地方也不過是山和山之間,這里的風雪果然小了很多,但是看老劉的意思仍然並沒有停下腳步來。想來他可能是對這個地方還不是很滿意。
我感到膝蓋腿彎處有些發僵,剛才下山的時候精神過于集中,把勁兒全使在了腿上,這會腳下的雪雖然沒有那麼厚了,但是腿關節就好似針扎一般有些刺痛。
我看了看其他幾個人,老牛也是步伐緩慢,踢著腳下的積雪,忍著疲倦緊緊的跟上前邊的隊伍,老牛一直喜歡運動,體質各方面都比我強了很多,我不禁有些自嘲,那時候還說人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可是現在,我才覺得一個強健的體魄真的是很重要的。
我看阿卉和小玲兩個女孩子,也走不動了,阿卉露在雨帽外邊的頭發落滿了白花花的雪片,被動的硬的根冰棍一樣,小玲喘息的非常厲害,看來一切高原反應在這個時候一股腦的襲來了。
此刻風聲帶著哨子,在兩座山之間的山坳里,吹得嗚嗚咽咽,聲音很大,我們為了保存體力不能大聲呼喊,我只好艱難的移到道老牛身邊,一拍他,隨後一指一邊的阿卉和小玲兩人,阿牛頓時會意,向最近處的小玲走了過去,他本來就生的人高馬大,此刻擋在了小玲的身前為他遮擋了一些風雪,隨後伸出胳膊攙扶起她,艱難的走著。
我強自振作起來,模到阿卉的身邊,一拍她的肩膀,把她的手臂夾在胳肢窩下,盡量不讓她受到風雪。
我們全部貼著山壁,這樣可以把大風降到最低。
這時候,前邊的老劉忽然發了聲喊︰「大家在堅持一下,前邊有個埡口,那里有塊巨大的山岩,能夠遮風,都跟上不要掉隊!」
我們是呈一線行走的,我和老牛都發揚風格,為了照顧女性,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邊,根本看不到老劉所說的那個巨岩,但是既然他都已經看到了,我想應該也不會遠了。
過了走了大概半頓飯的工夫,前方忽然在頭頂上橫出來一塊巨岩,我們不得已走貓下了腰,弓起了身子,要不然就會踫頭,一走進這巨岩之下,頓時感到風小了很多,簡直就好像到了天堂一般。
只見這塊從山壁上突起的岩石形狀如同一把大傘,將周圍二十多平方米的距離遮擋的不見天日,終于沒有了積雪我們都感到腳下一陣輕松,前邊忽然停了下來,卻是攙扶著阿卉跟了上去,卻見到老劉和狗熊他們都停在了山壁前,這巨岩和地面的高度只有一米七多一點,我們根本不能直立,兩個女孩還好一點,她們身材瘦小,勉強剛頂到岩石上。
這里雖然沒有積雪,可是由于常年背陰,似乎極為的潮濕,此刻周圍溫度驟降,地面十分的滑,我攙扶著阿卉一步三滑的走到山壁前,摔下沉重的背包,一坐了上去,大口的喘著粗氣。只覺得頭昏昏沉沉,耳朵里邊嗡嗡直響,我知道這是因為海拔很高的高原反應。
老牛也坐了下來從背包里掏出了隨身吸氧器分給了大家,自己拿起了一個把喇叭嘴,把自己的下巴都埋了進去,大口的喘著粗氣。
大家喘了好一陣子,老牛首先把吸氧器拿了下來,感覺到舒服了一些,隨即咒罵起天氣來。
我也將手中的吸氧器離開了嘴巴,說道︰「我說你就省點力氣吧!抓緊時間休息!你再罵有個屁用!」
阿卉把雨帽摘了下來,那帽子把她的臉頰勒的難受,她使勁的甩了甩硬邦邦的頭發,道︰「這里雖然背風,可是溫度卻很低,畢竟是個背陰的地方,要是沒有什麼東西取暖的話,我估計咱們這一晚上,撐不過去。」
我忙問她時間,阿卉掏出了懷表,按亮了表燈看了看道︰「現在是三點五十八分了,還有兩個多小時天才能亮!」
我們都很吃驚,這一走竟然就是兩個多小時,竟是渾然不覺。
不過我把所以的寄托都放在了明天,希望明天的風雪能夠小一點,最起碼讓我們可以繼續前進,只要找到那些散居的藏民,那事情就好辦了的多了。
我坐了一會,就覺得卻是如阿卉所說,這地方雖然沒有大風,可是溫度卻是出奇的底,恐怕沒有取暖的工具,我們肯定連著幾個小時都熬不過去。
可是用什麼取暖卻成了一個難題,現在到處都是大雪,卻要上哪里去尋找取暖的東西呢?
西藏這地方沒有什麼木材,只生長著高山松、喬松,多種冷杉和雲杉等,雖然知道有這些東西,但是也沒辦去尋找,說實在的我還真的不想走出這塊巨岩庇護的地方。
老劉也凍得直哆嗦,向我們說道︰「我說咱們真要想想辦法不然真的會被凍死在這里,咱們現在來分一下工,兩個女孩子就不要亂跑了,留著原地扎帳棚,秀才你也留下,狗熊你留下幫忙搬運帳篷!」老劉說著看向我和老牛道︰「小魏,文昊!你麼兩個跟我一起找找附近看有沒有運氣能夠找到木材,不然咱們留在這里遲早會吃不住凍的!」
我看了老牛一眼,老牛雖然也不想再頂著那大風雪去趟積雪了,可是他想了想卻道︰「您這麼大歲數的人都不怕,我還怕什麼!咱們現在就走!」我們三個人隨即重新整理好衣服御寒,準備再次出去尋找木材。
就在這時侯,一聲淒厲的狼嚎聲就在我們的不遠處長鳴了起來,每個人一听,臉色大變,都撂下了手中的活,心中猛的一沉。
不知道是誰用顫抖的聲音叫了一聲︰「不好!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