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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外卷之諜殺6

第九章

一個特務大喊一聲在地上打了個滾,起來時已然是眉毛去了半邊。

其他幾名特務頓時慌成一團。

慌亂中一名特務對著門縫連開了數槍。門縫並不大,再加上因為燃燒,門邊已騰起淡淡的輕煙,廚房里的情形特務們基本看不清楚。不過,人有從眾心理,因此其他幾名特務也紛紛開槍射擊。

「混蛋。誰讓你們開槍的?」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葉承宗帶著大批特務沖進了茶館。他像一頭咆哮的獅子,抓著一個特務的領子不停的搖晃︰「我說了要活捉、活捉。你們听不懂我的話嗎?」

葉承宗雖然受李雲峰一力提拔,但是不服他的人大有人在,再加上他是共產黨叛逃自首的身份。中國人崇尚的是從一而忠,他這樣的出身在人品上不可避免的為人不齒,如果他是在中統,也許還好些,因為在中統中和他經歷相似的倒也不算少,可惜他是在軍統。如果不是李雲峰看中他,他的前途只能用「慘淡無光」來形容。

盡管李雲峰欣賞他,也並不是不求回報的,這一點他非常明白。他知道李雲峰之所以重用他那是因為他本人能力一般,在軍統內部又沒有什麼資歷,完全是靠著娘家的勢力才混了個主任。李雲峰欣賞他、提拔他、重用他,其目的就是為了能為李雲峰撈取一些功勞和升官的功勛及資本,最低限度能讓他安穩的在坐在這把交椅上。

可惜葉承宗上任這半年多來,雖然不能說一無建樹,但卻的的確確沒有偵破什麼像樣的大案。反倒是中共海城地下黨一天比一天壯大了。這樣下去,即便李雲峰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坐著,他葉承宗也會被一腳踢開,甚至被軍統掃地出門也未可知。

這半年多,他一直在忘我的工作,生活中基本上就是家、辦公室兩點一線。實在要出門,身邊也從來不會少過十個人。因為他深知,地下黨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這一點,任何一個中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因為在中國人傳統教育中,最不能容忍的人就是叛徒。

如果萬一被軍統開除他就完了,即使還能留在軍統,如果只是掛個閑差,那麼他的生命安全同樣堪憂。所以他憋足了勁要辦個轟動的大案子。而春來茶館這條魚他認為應該是可以救他于水火的稻草。

所以活捉是必須的,如果只拉了幾條尸體回去,功勞必定大打折扣。何況到現在還沒有直接的證據對方就是地下黨呢?

「可、可……」那名被他抓著衣領的特務被他嚇得半死,想要辯解,可惜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

好在葉承宗也並不需要從他這里得到什麼答案,他松開手,大聲命令道︰「撞開」

特務們愣了一會兒,很快就想出了主意,搬來了幾張桌子,使勁地開始撞門。而另有一些人則分別沖進茶館里的各個房間。

門很快被撞開了,可惜整個廚房里已然都是熊熊大火,伴著滾滾的濃煙,想要沖進去是不可能了。火勢反而沿著桌子向外撲。而且春來茶館除了最外面的幾道外牆外都是木制結構,廚房的四面木牆此時也已經被燒得 啪作響,火勢很有進一步蔓延之勢。

各個房間里都沒有人,讓葉承宗很是惱火。唯一讓他還放心的就是他知道春來茶館沒有後門。不過他還是命令,幾名特務分別前往春來茶館的左鄰右舍,防止地下黨來個撞牆而出。因為他可是知道茶館和左鄰右舍之間相隔的也都只是一道木牆。

一名特務從旁邊的店里提了一桶水來,奮力澆上,火勢頓時一滯,可惜不到兩秒鐘,那火燒得更厲害了,更要命的是那濃煙越發的嗆鼻,撲面而來。

「傻蛋」葉承宗罵了一聲︰「有油的火不能用水澆你不知道嗎?找被子、砂子把火蓋住。」

于是特務們紛紛出動。短時間內砂子自然是不可得。茶館里幾間房里的被子很快被搜了出來。一名特務更是靈機一動,帶著數人沖進對面街上的馬記布莊,扛了幾卷厚布就沖了回來。結果後面還跟來了愁眉苦臉的布店大掌櫃。

人多勢眾火焰低。

經過七、八分鐘的折騰,火勢終于撲滅了。

眾特務一涌而入。

廚房里依然是飄蕩著淡淡的煙,四處一片狼藉。可惜卻沒有發現一個人。

眾特務又「呼啦」一下子沖向通往柴房的門。

葉承宗的心不斷的下墜,他有一種大勢不妙的感覺。果然,柴房里除了沖進來的特務不見半個人影。

「人呢?難道飛了?」葉承宗咆哮一聲內,全身覺得陣陣無力。

眾特務低著頭,面面相覷。

「組長。血名特務忽然指著地上大聲喊道。

斷斷續續的一串血跡從廚房通到柴房,一直延續到了一個食槽邊。

葉承宗快步走過去,發現食槽上也有一抹血痕。

「原來如此,下、下去。」

一名特務搶功心切鑽進了食槽,他一跳下去,就大喊道︰「組、組長,這里有個洞。」

話音剛落,就听見「砰」的一聲,火光爆裂,血肉橫飛。半拉耳朵飛出了食槽,正落在葉承宗的臉上,嚇的他大喊了一聲,然後連連後退。

一陣慌亂後,一名特務哆哆嗦嗦的說道︰「手、手榴彈。」

葉承宗腦子飛轉。剛才滅火不,他們花了七、八分鐘。這麼長的時間,如果食槽下面的地洞可以通向外面,那麼足夠他們逃走了。對方沒有跑,而又發現了血跡,那麼有兩種可能一是下面是個死洞,二是下面至少有一個人傷的很重,所以他留了下來作掩護或者為了將他安全送走留了人下來作掩護。

同時,他又想到這畢竟是城市,想要不知不覺地挖一條太長的地道可能性不大,所以即使下面的地道通向外邊,多半也不太長。所以他趕緊下命令封鎖附近的幾條街道。當然想要封鎖成功,靠著三十多名特務還要應付下面顯然是不夠的,只能求援了。

于是,他一面交待手下迅速給李雲峰電話,另一面強逼著特務們再下去。

雖然誰也不願意,但是在葉承宗的槍口下,一名特務只能膽戰心驚的跳進了食槽。

風平浪靜。

特務在葉承宗的強逼下,鑽進了洞,不到三秒鐘,下面又是一陣爆炸。

特務的半邊身子在洞里,半邊身子還在食槽里,特務們只看見血慢慢的從洞里往外流淌。

特務們的臉一個個都白如紙,紛紛向著柴房的門移去。

葉承宗也嚇的不行。

食槽不淺,站在上面無法看見下面的洞口,但他可以想象得到那個洞口必然不寬,只怕一次也只能一個人往里爬。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洞里的人有武器,想要活捉,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老兄,你跑不了的。」葉承宗吸了口氣,大聲喊道︰「我是葉承宗,你想必听過我的名字。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呢?信仰不能當飯吃,英雄好听,可惜身後之名不過是鏡花水月。老兄,還是現實一點的好。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你的妻子兒女想想」

左玉明趴在洞中。

就在剛才他縱火之時,特務們亂槍四射,不巧的很一枚子彈擊中了他的右大腿,另有一枚子彈擊中了他的左膝蓋。

當他強忍著劇痛一步一挨的移到食槽邊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因疼痛而冒出來的虛汗完全浸濕了。

站在一旁的兒子左林完全嚇傻了。在他的記憶中,父親是全世界最和藹的人,父親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父親是全世界最忠厚的人,可是就在剛才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完全懵了,這還是他的父親嗎?

看到鮮血淋淋父親,他全身不停的哆嗦著,本能的想要上前攙扶,可是兩條腿完全不听使喚,一步也邁不動。

「林兒,快,跳下去。」左玉明的臉痛的有些變形,倚靠在食槽上,雖然痛感稍減,但是全身卻感到陣陣的發冷。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右手指著食槽。好在妻子和小龍走後,他沒有把食槽遮蓋起來。他就是擔心萬一到時候情況緊急,早幾秒鐘進入地道,就多一份安全的保障。

左林渾渾噩噩的按照父親的指示跳下食槽,很快就發現旁邊有個洞。洞口不大,但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

「趕快進洞」左玉明喊道,

左林雖然害怕,但是還是迅速進了洞。進洞之後才發現,洞里可比洞口大多了,雖然不能在洞里直立行走,但是他平坐在地上,頭離洞頂都還有蠻長的一段距離。他估計地洞估計有一米多高,前方黑乎乎的不知通向哪里?家里的柴房什麼時候有了一個這麼大的洞?

「撲通」一聲,左玉明也下了食槽。因為兩腿幾乎使不上力,所以他幾乎是滾入食槽的。

兩條腿撞在食槽邊,牽動了傷口,左玉明實在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這才說道︰「林兒,洞邊上有一個手電筒,你拿著它,趕快走吧順著洞你一直向前,走到頭你會發現頭上有塊木板,向左拉開它,你就可以出洞了。洞口是在後街一座小院的床下面。出了院子就是後街。你出洞之後記住了趕緊向南跑,去找羊水胡同的胡叔叔。就是那個賣糖人的胡叔叔,上個月我還帶你去過,他家你還記得吧?」

左林用力的點了點頭,手模到了手電筒。

打開。

一道光芒直指前方。

「爸,那你呢?」

「你人小腿短走的慢,我留下來阻擋特務一陣,然後就會跟上來。等會咱們在胡叔叔家見面,你可得跑快點」左玉明笑呵呵的模著兒子的頭。

「可是,爸、你、你有傷」八歲的左林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變故,雖然惶惶然不知所措,但是還是感覺到父親單獨留下來不妥。剛才他可是看見了爸爸連走路都困難。

「別擔心,爸爸可是大人,這點傷不礙事,包扎一下就沒事了。你趕緊走」左玉明寬慰道。

左林畢竟只是個八歲的未經風雨的小孩,他也沒有多想父親身邊哪里有包扎的藥品,而且這樣的槍傷是能包扎之後就無礙的嗎?

左林點了點頭,看了看悠長的洞,盡管有手電筒在手,洞里依舊黑乎乎的。小男孩轉過頭來,靠在父親身上︰「爸,我們一起走吧」

「怎麼?怕了。」左玉明刮了一下兒子的鼻子︰「男孩子可不能膽小哦」說著,伸出右手模向兒子的襠部︰「讓我看看,尿了沒有。」

林把身子向後挪了挪,一臉的難為情。

左玉明也只是說說,手伸到一半就停下了,最後落到了兒子的臉龐上︰「兒子,作男人要堅強。以後你可要好好學習,要听媽**話。」

「知道了。」不知為什麼听到這兩句普普通通的話,望著父親慈祥的臉,左林的鼻子一陣梗塞,眼淚也奪眶而出。

「男人要頂天立地,可不能哭鼻子。」左玉明笑眯眯的揚起手一巴掌落在了兒子的上︰「小兔崽子,走吧」

「啪」的一聲脆響,這一巴掌可不輕,左林只覺得半邊火辣辣的。自出生以來,父親不但從來沒有打過他,連斥責都沒有過。反倒是一向在人前慈眉善目的母親在他惹事犯錯後會訓斥他,嚴重時還會擰他幾下。只不過,每次母親要擰他時,如果他知道父親就在附近,那他必定會用最大的聲音哭喊,然後父親一到,他就能月兌離苦海,逃出生天了。

如果是往日,這重重的一巴掌下來,左林肯定是立刻嚎叫起來。可是這一次沒有,不僅僅因為出手的是父親,還有一種當時的他說不出的感覺。

「爸,我走了。」左林聳了聳鼻子,模了模火辣辣的,半躬著身子,鑽洞而去。

望著兒子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左玉明長吁了一口氣。他明白自己是走不了了。不過還好,結局不算太壞,兒子安全了。

他艱難的爬進了洞,掏出了兩顆手榴彈和懷中的手槍,然後靜靜的趴在離洞口不遠的洞里。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

…………

听到了葉承宗的喊話。左玉明估算了一下時間,兒子應該差不多跑出洞了吧?

手榴彈沒有了。手槍里只有四發子彈,如果特務們繼續沖,傷亡肯定會有,但是只怕自己多半也支持不了多長時間。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再有個兩、三分鐘,兒子就能跑出後街了。特務們順著地道追,也多半是追不上。

他長吸了口氣。結果因為洞里的空氣不是很好,惹來一陣咳嗽。

「喂,葉承宗是吧。我說,你應該清楚地很。在我們隊伍里,像你這樣軟骨頭的,絕對是出類拔萃,鳳毛麟角的。你還是少費些口水的好。」

「你?」葉承宗的臉變得有些猙獰,雖然他知道他的人品不管是在背叛的共產黨方面還是現在賣命的國民黨中,都不為人齒。但是被人當眾辱罵,而且是當著自己的一眾屬下,他的臉算是丟盡了。

「搬開」葉承宗指著食槽喊道︰「把它搬開。」

七手八腳之下,食槽很快就被搬開了,露出了下面的洞口。只是原本一名特務的尸體正卡在洞口,這樣一搬,尸體硬生生的斷成了兩截,上半身還留在洞口,下半身則留在了食槽里。鮮血流了一地,特務們看見同僚落的如此下場,心里皆惻然。

「老兄,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最後勸你一句,不要執迷不誤,最後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雖然明白勸降的可能性渺茫,但葉承宗還是耐著性子作了最後一次努力。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的一生如此短暫,如果只知趨利避害,那與牛馬何異?一個人如果沒有骨頭的話,那真是妄在人間走一遭」左玉明估計此刻兒子應該已經跑出後街了,所以也沒有什麼顧及了。剩下的能拖一刻是一刻,不能拖也盡力了。

「你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你也太小看我了。」葉承宗拉過兩名特務耳語了一陣。

兩名特務出去之後,很快重又進來。

一名特務拎過來兩床被子。而另一名特務則是帶來一堆花椒、胡椒、辣椒粉等食品調料。

接著特務們將兩床被子撕開,露出了里面的棉絮。按照葉承宗的吩咐,揪下一大塊棉絮然後包上一些調料,點燃,丟到了卡在洞口的半截特務的尸體上。最後用幾根木棍捅進洞里。

左玉明趕緊爬到洞口將丟進來的棉絮的火撲滅。

可惜特務人多。他這里撲滅一團,又有四、五團裹著調料的棉絮被捅進洞。只一會兒,洞口就彌漫著辛辣的黑煙。

左玉明眼看不能阻擋,只得轉頭向洞的深處爬去。可惜失血太多,全身無力,爬了一會兒就爬不動了。

在葉承宗的命令下,又分出了幾名特務拿著之前在滅火行動中立過功勛的厚布,在洞口上方拼命的扇。

雖然大多數的煙都被灌入洞里,但是還是有些煙竄向了洞外,離洞最近的幾名特務頓時被刺激得雙眼發紅,眼淚鼻涕齊下,咳嗽連連。不過,在葉承宗的監督下,他們不敢懈怠。

洞里傳來左玉明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

葉承宗算是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和顏悅色的說道︰「老弟,你也算一條硬漢。不過,人還是要面對現實的。你要明白,自己出來和我們進去的待遇可是完全不同的哦。」

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後,他本想再斥責叛徒兩句,可惜呼吸越發的困難起來。

左玉明知道最後的時刻來臨了。他舉起手槍,心中默默地祈禱︰兒子,祝你一路平安

……………………

大廳里燈光搖曳,影影綽綽。

海城最紅的歌星安娜小姐正在盡情的演唱︰「

玫瑰玫瑰我愛你

玫瑰玫瑰最嬌美

玫瑰玫瑰最艷麗

春夏開在枝頭上

玫瑰玫瑰我愛你

玫瑰玫瑰情意重

玫瑰玫瑰情意濃

春夏開在荊棘里

玫瑰玫瑰我愛你

RoseRoseILoveYou

……」

白小天挽著白露穿梭在大廳中。二人手中的紅酒已淨,那些重要人物也早已一一招呼過來,二人也樂得正好休息一陣。

「歌聲醇厚中帶著些許沙啞,唱得人心軟軟的猶如含了一塊棉花糖。怪不得人稱她小姚莉。」白小天側著頭支著下巴,望著舞池中間的安娜。

「怎麼,想討三房了?」白露穿著一身大紅的旗袍,又難得的全身上下金銀首飾披掛上陣,端的是珠光寶氣,嬌媚動人,像極了一朵嬌艷的紅玫瑰。

「姐姐,你饒了我吧。」白小天雙手作揖,一臉苦笑︰「這玩笑可開不得,如今已然是火燒赤壁了,我這都不知道該怎麼收拾——舊山河?」

白小天如今的苦惱,白露心知肚明。

從茶樓回家以後,趙湘琴生氣了。

老實人生氣,後果相當嚴重。

首先,分房睡了。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其次,分餐了。趙湘琴將她的用餐時間和白小天錯開了一個小時。對于一名職業的住家太太來說,她的時間總是充裕的。

最後,分言了。趙湘琴拒絕和白小天交流,四天來,有什麼事情她都通過佣人或者女兒來轉告。

白小天很苦惱,可是春來茶館被抄、左玉明自盡,他和白露又假結婚在即,紛繁的事情纏身,他也沒有心思和時間來處理這團家庭亂麻。

好在值得慶幸的是,昨日的婚禮和今晚的舞會,趙湘琴都參加了。雖然寒著一張臉,但畢竟參加了,這樣也省得他再次成為海城官宦們的茶余飯後的焦點人物。

「白先生,咱們再舞一曲?」白露微笑著伸出她的手。

「白女士,算了吧。沒有心情。」白小天搖了搖頭。

「真沒有風度,竟然拒絕一個女士的邀舞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白露堅決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來吧。咱們今晚只跳了一曲,這可是很不正常的哦,要知道今晚我們可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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