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當蔣妃懷了皇上骨血的消息在皇上和太後的證實中很快傳遍了全京城,朝廷中,自然又是掀起軒然大波一場。

對于蔣妃懷上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皇上似乎很高興,連帶著的,朝中蔣家父子開始被委以重任。

蔣家與林家,此刻就像是站在了太平的兩端,當皇上因為自己的骨肉而興奮地為蔣家的一邊放下重重的砝碼時,蔣家與林家在朝中的勢力,終于趨于平衡了。于是原本就趨炎附會的蔣氏父子越發趾高氣昂起來。

適逢此時,宮中為林貴妃和蔣惠妃準備的兩座偏殿已經修葺一新。如今蔣妃有了身孕,住到舒服寬敞的新殿去好好養胎就顯得十分適宜又恰到好處了。

因由著蔣妃懷有身孕的契機,在挑選新殿時,皇上還特意先讓蔣妃選。對此思賢閣的丫鬟們忿忿不平,青荷倒是看得十分淡,畢竟她也無心去爭先後。

到了搬家的日子,思賢閣中大早便忙碌起來。

很多東西要收拾,然後搬去新殿。

青荷坐在桌邊,望著侍女們將東西輕輕打包並且一件件搬走,忽然想起了初次走進思賢閣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青荷初入宮門,望著侍女們來來回回將東西擺放進這個陌生的環境,想著以後將要面對的宮廷生活,隱隱的有不安和期待。

如今,就要離開這里了,心中竟有淡淡的不舍生了出來。

正回憶間,忽然听見小侍女稚女敕的聲音驚奇道︰「哎呀,這是什麼?」

青荷聞聲望去,是個七八歲的小侍女,站在一口瓖金邊嵌寶大楠木箱前,手中捧著一塊絲帕子,望著里面的東西發呆。

青荷便伸手喚那小侍女到跟前來。小侍女怯怯上前,雙手將將絲帕子奉上。

這一刻,青荷看見,那絲帕子里面,赫赫的便是兩瓣玉佩。

那玉佩看著有些眼熟,卻是許久不見。

她顫抖著手將那帕子接過,手中的分量很輕,可是此時青荷卻有些端不住。那些努力忘記的記憶碎片像箭雨一般襲來。

五歲那年,淚水與泥水和了一臉的青荷從有著春光一般和煦的微笑的白衣少年手中接過了那半塊玉佩,听他對自己說︰「等你長大了,就來青城山找我。」

九年後,她帶著那半塊摩挲得失去稜角變得圓潤的玉佩踏上了尋找青城山少年的路。那玉佩中,承載的是滿滿的承諾和濃的化不開的思念。

她是他心中最純真的天使,他一直在等待,假若有一天,她能尋到他身邊來。直到機緣巧合間他們相遇,在琴聲中找到了彼此的心。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訴她,其實他手中握著的,便是她在苦苦尋找的另半邊玉佩,可是,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躊躇間,誤會陡生,她絕望地靠向了一直等待的太子的懷抱,而他,則在百口莫辯間黯然神傷。

入宮前,女子遞來另半塊玉佩,將誤會化解,可是皇恩浩蕩家族榮辱間,她已無路可退。當入宮的轎子緩緩穿過街道,她听見了那一曲哀婉的高山流水,在為她送別。手中緊緊絞著的那兩半玉佩,已經被淚水沾濕……

……

「娘娘?娘娘?」稚女敕的聲音將青荷從回憶里喚醒,她抬頭對上了那雙天真的眼楮。

「娘娘,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呢?」

「我沒事,可能有灰塵進了眼楮。」青荷笑著輕輕拂去面上的淚水,「把這個包起來,放回到櫃子最底下去吧!」

望著小侍女走向那口大櫃子,將被絲帕重新包成的小包放進櫃中,青荷嘆了口氣,轉身走到窗前,輕輕拭了拭淚水,面上浮起淺淺的笑。

也許,就不會再想起了吧?

詠荷宮。

這座小小的宮殿位于坤寧宮一側,原本叫做「永和宮」,只因如今大殿的主人林貴妃閨名「青荷」而由皇上重新賜名為「詠荷宮」。

詠荷宮的環境十分清幽,位置上相對來說卻是真真的有些偏遠。

庭間有大片的空地,青荷琢磨著,來年春天一定要在那里種上各色的花草。青荷站在庭間,閉著眼微笑著深深地做了一次呼吸,想像著來年的那一份景致。

紫鳶望著青荷的模樣,心中卻是滿月復委屈。她看得出,皇上過去對主人是有情的。可是如今,懷了龍子的蔣惠妃住進了寬敞奢華的承乾殿,一日不歇地噓寒問暖賞了無數珍寶,主人卻備受冷落偏居在這偏僻得有如冷宮一般的鬼地方,許久了也無人來問候一聲,心中生氣了為主人的不平之氣。

青荷一回頭,望見紫鳶不高興地絞手帕的樣子,疑惑地皺一皺眉︰「怎麼了?」

紫鳶嘟著嘴道︰「奴才是真真的替娘娘不平,這地方,寬敞是寬敞,可是也要偏僻了,平日里去給太後娘娘請個安都得比過去早起半個時辰,皇上為什麼會找這個地方給娘娘住呢!」

青荷淡淡一笑︰「既來之,則安之吧!」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平淡地過著,很快便是新年了。在那之前,程皇後和蔣惠妃分別來過詠荷宮一次。

程皇後是來給青荷道喬遷之禧的,她知道青荷喜歡收藏金石,為青荷送來一枚極小的白玉印綬,上面細如蠅發卻無比清晰地刻著《詩經•蒹蕸》全首,據說那是出自百年前的大師之手。

程皇後生性淡泊,雖冰雪聰明卻對爭寵之事看得極淡,平日里只苦心鑽研琴棋書畫,因此對四道皆通的青荷甚是親切。兩人雖志趣相投卻因由著宮廷內的糾葛終是淡淡之交。

那蔣惠妃前來,口頭上說的自然也是來賀喬遷,但卻更像是來示威的。

來時前簇後擁高傲地揚著頭一手由小太監扶著一手輕輕捧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無時無刻都像是在提醒大家她的肚子所代表的她的身份。

蔣婷兒望著這冷風瑟瑟里有些荒涼的院子,不耐地皺著眉。

來了便是客,望著已反客為主在小太監的攙扶下自行端坐在上座的蔣婷兒,青荷有些無奈地微皺了一下眉,命紫鳶去泡來上好的茶,親自端到婷兒面前奉上。

婷兒不耐地接過茶碗,吹了吹熱氣輕啜了一口,立刻吐了出來。她皺著眉將茶碗甩在青荷腳邊,灼熱的茶水潑濕了青荷的繡鞋︰「難喝死了!林青荷,本宮好心來給你道喬遷之禧,你居然拿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茶葉渣子招待本宮,本宮月復中壞的可是龍子,要是喝壞了可怎麼辦!枉你號稱出自書香門第,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青荷驚訝地睜大了眼楮,怔怔地望著那個大發脾氣的女人,一時無聲。默默召來侍女打掃,卻也並無他言。

蔣婷兒本就是閑來無事過來示個威的,如若能挑釁成功讓青荷與她爭執一番,她便可以去皇上太後那里哭訴青荷把她好心當成驢肝肺還羞辱她了。

誰知這林青荷竟如此淡定,無論如何都不肯與她爭辯,只覺得心中無趣,便自顧自地瘋鬧了一陣,悻悻離去了。

望著蔣婷兒遠去的儀仗,青荷「突」地腳一軟,竟坐倒在地。

紫鳶驚訝地快步走向青荷,伸手想要將她扶起,青荷卻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一時煩悶,大聲喚來侍女將青荷攙扶到小塌上休息。

為青荷拖鞋之時卻見青荷皺了皺眉,口中微微溢出一聲申吟,于是紫鳶望向了青荷的雙腳。

這一望,紫鳶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剛才的潑在青荷腳上的茶水燙傷了青荷的雙腳,如今一月兌鞋,原本燙得與鞋襪粘連的傷口被扯裂,鮮血溢出,將白襪染出一片片的深紅。

望著青荷漠然空洞的眼神,紫鳶心疼地邊抹著淚,邊小心替她將襪套月兌下,敷藥纏上紗布。

紫鳶心里替青荷委屈︰皇上,難道您對娘娘的疼愛之心,真的變了嗎?

===================================

最近工作非常忙,有點凌亂了。沒有及時更新,向大家說聲抱歉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