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已經開始了……」綾汐望著這漆黑空間的上方,些許憂傷流出出來,那笑容,有剎那,灼傷了明雅的眼。
「什麼?」明雅疑惑,盯著綾汐,心里的疑惑也更濃烈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人嗎?
真的有嗎?
靈魂的、新領導絕對純粹無暇、干淨透明,清澈如溪……
「我,存在這地上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什麼意思?!」明雅驚愕,略帶激動地問著。
「阿呀呀,真是意外!明雅,你竟然關心起我來了,我很高興哦!」喜悅自眼底一閃即逝,綾汐嘴角上翹,愉悅的說道。
不自在的扭動起,明雅下意識豎起眉毛,高昂起頭,藐視般的望著綾汐,傲慢的說;「關心?怎麼可能!我對于只有厭惡、敵視而已。其他的,你還是別痴心妄想,胡亂猜測!」
「呵呵……這樣啊……」望著一臉傲慢不屑的明雅,綾汐開心笑起,微微有些羨慕;「真羨慕你呢,明雅……」
羨慕?!明雅錯愕,震驚似的望著她,隨即一想,眼神暗沉下來。羨慕嗎……
如果,她是她的話,應該不只是羨慕才對……
這就是,宿命啊……
「吶,綾汐,倒計時,是什麼意思?」明雅眼神黯淡無光,低低的問。
「和你們無關的。」綾汐笑起,恍惚的望向前方,眼神卻沒有焦距;「塔里希哥哥早就在我不在神殿之時就隱隱約約知道我離開了安瀾。所以,為了將我安全的帶回安瀾,他一定會親自出馬。我原以為,會很快的,誰知道……」
「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明雅打斷她的話,仔細回想。一年前!一年前,天降那場冰藍色的雨之後不就,一名叫做流夏的男子到來,說了話。
塔里希殿下不知被什麼人,用什麼結界似的困住……
「塔里希,要來了?」試探性的說話,綾汐一愣,讓明雅了然。
果然,如此嗎……
「原來,你還記得一年前的事情啊!」微微一思索,綾汐就明白過來,淡漠的笑,把玩著自己的頭發,淡漠的口氣陳述地說;「對。哥哥就要來了!我感應得到,他的氣息……」「一點一點,慢慢地靠近……我,所能留在這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所以,必須快一點!在哥哥到來之前,我必須將母親就出,送回本家去。」我所剩余的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最後,回到原點……我的宿命之途里!
「時間,對我而言,已經,進入倒計時了……」那語氣,簡直是在說著他人的事情,而不是自己一樣。這般的,漠不關心!
嘆息般的話語,像一把刀,深深扎進明雅心中。不知為什麼,心開始疼,疼得厲害!
就像撕裂了一般,回不到完整、最初的時候……
綾汐,你真的……
「沒有任何的,任何的幻想嗎?」。明雅問,雙手不自然的緊握,心里詭異的緊張起來。拜托,拜托!請你說……有!
「當然有啊!」一瞬的驚訝過後,綾汐吃吃笑著,理所當然的回答;「我有一般的血液是人類的,當然有屬于人類的過……」
「是什麼?」迫切想要知道,你的心里,究竟純粹到什麼地步!
「之前的那個我,唯一的願望是煉——想要和煉在一起。因為‘共享’,因為……」那水月鏡花,虛假而夢幻的,不屬于一閃即逝的溫柔……
綾汐出神地想著,稍微,還是有那麼一點……羨慕之前那失去記憶的自己呢……
因為失去記憶,不知道過去,未來姿態的自己……、
因為不知道、不了解,所以才能夠不像她這樣,壓抑、束縛自己,連違抗的勇氣,都沒有……
只是,一點點,一點點羨慕而以!
我,不能成為之前的那個人我!絕對不能!
綾汐搖著頭,在明雅疑惑的注視下,繼續說;「而若說我現在的願望是什麼的話……」
我想要……
「我想要看看這個世界的全貌!」眼中,小小的期盼之火開始閃爍著,將她整個人都點亮,鮮活起來。仿佛從一朵死氣沉沉的花苞,終于迎來了它一瞬間的綻放!
「我想要看看。」期盼逐漸燃起,明雅站在一旁,錯愕望著她;「看看這個世界!」唯一,僅有的一次!
我想看看這個世界,這個腐朽了的時代整個面貌……
我所存在的世界,它——究竟是怎樣的樣子?!
我,想要了解、想要知道……
很想,很想!
我現在,唯一的願望。
「很難做到的吧……」期盼的火焰漸漸熄滅,綾汐沮喪的喃喃;「果然,幻想終究是幻想……」
明雅嚅嚅干澀的嘴唇,艱難地想說著什麼……
綾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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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個空間走出以後,明雅煩躁的從屋內走出,來到這院子中央的小池塘,望著月光下,水中,那朦朧的自己,想起綾汐那微不足道的願望。
心,又開始了疼痛……
為什麼會疼,她卻無法理解。
她只知道,心好疼!
在疼痛里,摻雜的是悲傷,是憤怒,是無措……這些情緒,仿佛是另一個自己
它從古老的時代,久遠的時光里,因為綾汐,而漸漸蘇醒過來……
「對我而言吶,明雅——你所說的愛情,對我而言,就等同于是絕望!」
「我是不能愛上任何一個人!為了那不必要的傷害、仇恨……負面的黑暗。我要,更是必須!一直像現在這般,沒有感情,才是最好的!」
「絕望的愛情,一如被斷開的河流。一半是直流快要溢出心髒的痛苦,另一半,是隨著歲月前行,條條干枯、猙獰的傷痕……」
「所以,以後,不要再問我這樣的事了……」
絕望的愛情……嗎?
綾汐,這個世間最美的愛情,對于你而言,就是絕望嗎?
不會有任何改變?
你的存在,你的意義,就只是誕下你們一族未來的繼承者,成為傳承神諭的祭品嗎?
什麼公主殿下!什麼神的代言人!這些都是虛假的!
這些榮耀,這些力量,這些美好,統統都與你無關,不是嗎?!
你存在于世,唯有這份的悲哀,才是真實的!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你嗎?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還能如此純淨?!
你不怨恨嗎?不痛恨嗎?不絕望嗎?不覺得,這也是一種背叛嗎?
眼中,有一滴淚落下,滴落在水面,蕩起一串的漣漪,將明雅自回憶里拉回過來,愕然的撫模眼角。
「我,在哭嗎?」。將雙手攤平,放在眼前,不敢置信的看著手指尖處,那一片濕漉漉的痕跡。雙手,顫抖劇烈起來。
「綾汐,你還真有本事啊……」即使再不願相信這事實,也不能逃避的。
明雅苦笑,如此想著,告誡著自己。
你可真有本事,將我也打動了!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連煉……你都能一並打動吧!
「沒有,時間了嗎……」
是呢,她的時間,不多了!
而聖焰堂的結業賽,也馬上就要,開始了……
「好吧,好吧……」我也來,幫你一把吧!
誰讓你有本事,將我也一並打動了呢……
「綾汐,你的願望……讓我也幫你實現吧……」
我來幫你一把。這,不是同情哦!而是以我自己的意識,選擇的!
我竟然無力改變你那悲哀的結局,起碼,我能改變一下這份宿命里,悲哀的小小部分。
在你還在這里,存在于此,在那份悲哀還沒來臨之前,讓你……
快樂一些,幸福一點點……
稍縱即逝也好!
起碼,這樣,你也是曾幸福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