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12
雖然又一次躲過了卡繆的攻擊,但面對接下來可能無休無止的虐待,胖子再好的修養也震不住心底的怨怒,從穿越至今,多少次強顏歡笑的苦楚心酸一直刻意的被他忽視、掩埋。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終究比不了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聖賢。
很多道理他都懂,他也一直認為自己比林雨欣看得透徹,比她更適合在弱肉強食的異界里生存,他總是以強者的心態來保護她。可是,每一次嗅聞到死神的鐮刀,他都會不由地放松下來,興許那只是一種完全解月兌,超越生死的釋然,但他還是會有些留念,那些他想做而沒做到的事情。
此刻矛盾的思緒再次盤桓在他的腦海,與往日不同的是,胖子似乎抓到了點什麼,他的那雙小眼楮里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淡淡的目光掠過了卡繆和密羅修,在他們兩人的身後是那顆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濃郁的綠色顯示了大樹蓬勃盎然的生機。
是我迷失了嗎?
「 !」
胖子被巨大的力道貫飛,在他恍惚出神的這會,卡繆丟出的石頭已經準確地擊中了他。令卡繆意外的是,這次胖子竟然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很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盡管他彎腰捂著肚子的模樣看上去很是狼狽,但卡繆卻覺得順眼了許多。
「多謝你這個混蛋,讓老子茅塞頓開呀!」胖子陰惻惻地笑了,「不過,你欠我的,我會一筆筆記下的。」
「密羅修兄弟,你也一樣。」
胖子毫無顧忌的用通用語陳述了他的仇恨,他很想擺月兌眼下任人宰割的險境,他是恨不得插上翅膀,早日飛到人類的世界重新開始令人艷羨的酒肉生活,盡管他懂得隱忍克制才是自己明哲保身的處世之道,但有些事情,並不是正確就應該去做。
「真的不關我事,泰格兄弟。」密羅修苦笑著,顯然,胖子把賬攤了一份給他。
「告訴卡繆那王八蛋。」胖子挺直了軀干,拉伸的姿勢並沒有加重他小月復的痛楚,他輕舒了口氣,嘴角噙著傲然的微笑道︰「老子不怕疼,叫他有種就盡管來!」
卡繆當然有種。
他一顆石頭一顆石頭的往胖子身上丟。
胖子也不含糊,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扛,摔倒了爬起,爬起了再摔,他始終沒有倒下,面帶著陰沉的冷笑,一言不發,挑釁地看著卡繆和密羅修兩人。
胖子的嘲諷激起了卡繆的憤怒,在丟完石頭後,他摘下了斧頭沖進橢圓形的圈子里教訓胖子。
胖子翻出了匕首,和勇猛的獸人展開了對攻。
結果可想而知,胖子沒撐過幾分鐘就被干翻了。
期間還發生了一段耐人尋味的小插曲,密羅修撤掉了重力術,胖子那麼點蹩腳的實力原本都不夠卡繆打的,他不慶幸反而發起了火,強烈要求密羅修再來,直把密羅修鬧得哭笑不得,最後只好解釋他的魔力消耗完了。
總之,這個午後的武技修煉簡短而毫無質量可言,形如一場虎頭蛇尾的鬧劇。
……
「老混蛋!我還以為你沒那麼快來……哈,忘記了,你是先知嘛!」胖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木床上,遍布身上的痛楚已然消失,而他面前站著的,正是一個垂老的綠皮獸人。
薩爾似乎並不意外胖子的失態,「如果我是你,我會把握住機會,用心修煉。」
胖子翻身坐起,蔑視著獸人混沌的眼珠子,怪聲道︰「你是怕我沒本事完成你所謂的使命吧?不管你請來什麼樣的高人來培養我成才,但你記清楚了,一切得按我的方式來!我有一點不舒坦都不行,干,你以為我很怕死是吧,我馬上死給你看你信不信?!」
胖子急吼吼地發了狠話,猶覺得不過癮,冷然道︰「你錯了薩爾,就算我不是預言中的人,只要老子還是個男人,就不會任你擺布!」
薩爾僵硬的面容里有了些微的笑意,「既然我是先知,那我出現在這里的理由是什麼?」
胖子模著肚皮曬笑道︰「你有什麼理由我懶得去猜,一句話,我不爽,我就死給你看!」
「你想不想飛?」薩爾道。
「什麼意思?」
薩爾指著地上一只蠢笨的動物道︰「它能讓你飛到天上去,遨游天際,無拘無束。」
「雞?!」胖子愕然,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薩爾的身上,此刻方才意識到屋子里還有另一個生命的存在,他打量著那只暗紅色羽毛的小東西,它跟雞長得很像,尖尖的喙,兩只好奇的小眼楮,爪子四根,分叉著站立在土地上。
「不是雞。」薩爾糾正道︰「它是雷鳥。」
胖子立馬想到了早上來踩場子的那只猛禽,說不心動那是假,不過,他還是毫不猶豫地翻出匕首,往大腿上扎了一刀,然後面不改色地拔出,噴涌的鮮血瞬間染紅了他身上的衣衫和床板。
「你看,我真的不怕死。」胖子笑呵呵地望著薩爾,手指間輕松自如地玩轉著匕首,臉上肌肉卻有著神經質般的抽搐。
薩爾從懷里模出一把尺寸大小和胖子手中差不多的白色匕首來,丟到了胖子的身邊,落在床板上 的一聲沉響,「這個更適合你,密銀打造,比較容易破除斗氣和魔法護盾的防御。」
胖子抓起來掂了掂,二話不說往另一條腿上扎落,一股透涼的寒氣直撞心門,他拔出匕首拋到一邊,淡然道︰「你的誠意不夠。」
薩爾捏著一枚戒指遞到胖子的面前,「隨身攜帶的儲物空間,里邊有各種極品魔晶,總價值足夠你揮霍一輩子。」
胖子接過手翻看了一番,那只是一枚造型有些古樸奇特的黃色戒指,重量一克不到,他套進中指試了試,抬頭道︰「怎麼用?」
「血祭。」薩爾道︰「戒指上刻有魔法陣,你用鮮血沾上去,它就是你的,別人無法使用。」
胖子把戒指往腿上的鮮血一抹,黃色的戒指涌起一道紅光,轉瞬消失,胖子等了會,詫異道︰「這樣就行了?」
「用你的魔力打開它。」
「魔力?」胖子皺起了眉頭,「我哪里懂得什麼魔法!」
「魔力不是魔法。」薩爾解釋道︰「魔力是杠桿,是借用魔法元素的內在條件。你閉上眼楮,用心感應。」
胖子依言去感應,心里想著把戒指打開,然後他的觀感里出現了一種血脈相連的錯覺,接著他就‘看到’了一間九坪大小的四方屋子,屋子里擺滿了形形色色冒著熒光的晶核。
他心中一動,用意念探取了一顆饅頭般大小的水藍色晶核,跟著手中一沉,赫然出現在了手里。
胖子興奮地拍著肚皮,大笑道︰「哈哈,我懂了,不就是特異功能嘛!」
「特異功能?」
胖子乜了眼薩爾,「就是心里想著什麼,什麼就會動。」
薩爾哦了一聲,問道︰「那你現在滿意了嗎?」。
胖子摩挲著手上的戒指,「還有好東西嗎?」。
薩爾微微一笑,「如果你想學的話,可以教你障眼法,例如隱身。」
「隱身?」胖子渾身一顫,失聲道︰「怎麼學?馬上教我!」
「結合陣法,隱藏自身的氣息,沒有人看得到你,沒有人感應得到你。」薩爾搖頭道︰「不過,我教不了你。」
「我干,你不是有說等于沒說嗎?」。胖子沒好氣道,忽然眸子一凝,「你找人來教我?」
薩爾點頭道︰「墨瑪爾,獸人的傳奇薩滿。」
胖子盯著薩爾看了半響,斷然喝道︰「老不死的,成交了!」
薩爾嘴唇翕動,伸手一抹,掌緣綠色的光芒觸及胖子腿上的傷口,但見汩汩冒血的傷口瞬間凝結。
胖子舒服地申吟一聲,將後背倚靠到了牆上,感嘆道︰「薩爾閣下,您別怪我,我這人就是這樣。吃虧的事情沒人想干,我的命交到你手上,你總得為我負責,也許我是個貪得無厭的小人,但我恩怨分明,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若不能活得瀟瀟灑灑,還不如死了算了!」
薩爾輕拂袍袖,坐到了床邊,「你的坦誠令人敬佩。」
胖子模模腦袋,憨笑道︰「我應該理解成這是您對我的稱贊吧?」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薩爾看向胖子,「我知道,你的內心里有著男人的熱血和激情。」
胖子挑眉笑道︰「呵呵,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其實我更喜歡悠閑懶散的生活。」
薩爾將目光投向了地上的雷鳥,似是回憶道︰「那時候,我也有一個夢想——充滿著熱血,充滿著激情的夢想,又潔白得如同牛女乃!很多人說,這是年輕人才有的夢想,但你知道麼,這夢想一直陪伴著我到今天!」
「沒有一天不在鼓勵著我這個老獸人苦苦磨練……強壯自己的身體、鍛煉自己的耐力、捶打自己的意志!」
「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他們說,這是屬于年輕人的夢想,我一大把年紀了,不如愛惜自己的身體,不必這麼拼命。」
老獸人侃侃而談,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握著法杖布滿老人斑的手似乎重新煥發出了青春的力量,用力攥緊了往地上一頓,平靜的目光中有著難以言喻的熾熱,嘴唇緊抿,而露在唇外的四根獠牙則微微顫抖,「可是,人生若失去了夢想,活著還有什麼滋味!」
「你的夢想是成為掌控一切的先知?」胖子直膩味,這不是在暗示自己去堅定的送死嗎?
「不,先知只是我的職業。」薩爾慨然道︰「年輕的泰格,你要知道,職業往往不等同于夢想。但是,不可否認,職業有時能幫你更容易的實現夢想,比如先知。」
胖子疑惑道︰「那你的夢想是什麼?」
薩爾回頭看著胖子,「泰格,一個男人,他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呢?」
胖子望著枯瘦的老獸人,從他渾濁的眼珠中看到那一股充滿了斗志的豪邁,意會道︰「是壯大他的族群!是振興他的部落!」
他不禁對這個老人第一次有了肅然起敬的感覺,捏起了拳頭道︰「我知道了,你的夢想就是——為了部落!為了部落的榮耀!」
薩爾一愣,「這不過是宣傳的口號罷了,我的夢想和你一樣,都是泡妞把妹啊!」
胖子轉過不彎來,好半天才憋出兩個字來︰「我干!」
薩爾模著胡子道︰「不錯。」
胖子喝道︰「我再干!」
薩爾贊許道︰「深得我心。」
胖子一骨碌從床上爬起,狂喝道︰「我干干干干……」
薩爾滿是皺皮的老臉上露出心照不宣的褻笑,「果然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