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21
胖子對大多數新鮮的事物都充滿了異常的好奇心,特別是在听到那一聲明顯有些不同的預警,是怕了嗎?
胖子幸災樂禍的往屋外跑,他很想看看是不是那些‘烏龜殼’的仇家找上門了,如果能夠讓他們狗咬狗的互相火拼,說不定現在完全一邊倒的形勢就會有所改觀。
站在寬闊的河灘上,胖子很快尋到了聲音的源頭,西南方的天際正有一個飛速掠來的光影,如雷般的聲浪滾滾鋪開,其聲沉悶而悠長,隨著它的接近,無數的林鳥倉惶飛起,四處亂竄。胖子也被那聲音震得心煩氣躁,頭皮血管突突直跳。
「討厭!」隨後跟來的索菲婭站到了胖子身旁,不滿地皺起了眉頭,「吵死人了!」
胖子微微眯起眼楮,搭起涼棚,漸漸看清了光影的實體,那是一只通體映耀著金色光芒的巨型猛禽,長喙如勾,爪鋒如刀。
待得猛禽飛至頭頂上方,它的那一聲長鳴也到了尾聲,令胖子歡喜的是,那只足有小型飛機大小的巨鳥不往它處飛了,而是在附近的低空盤旋。
「這世界太瘋狂了,一只鳥都能長這麼大,嘿,咱們可真夠走運的!」胖子朝著走來的林雨欣擠眉弄眼,「你說這鳥吃什麼長的?拉一坨得多少斤啊?」
林雨欣不理胖子,揚起了下巴,抬頭仰望著頭頂上的巨鳥。
索菲婭見胖子只對著林雨欣熱情,小嘴巴翹了起來,「大叔∼別講你們的家鄉話,我听不懂。」
胖子胡嚕幾下小女孩的頭發,騷騷笑道︰「你還小,嘿嘿,等你長大了我再說給你听。」
最後出來的莉娜發出一聲驚呼,指著側旋而回的猛禽,「快看,上邊有人!」
話音剛落,猛禽以一個俯沖的姿勢疾掠而下,這次胖子也發現了猛禽背上確實站著一個人。
「是薩滿!」得益于埃雷斯泰的博學,索菲婭一眼就認出了獸人的來歷,和普通凶悍的獸人不同,手拿法杖的只有薩滿,而通靈的巫祭借用的是其它法器。
「薩滿?」胖子干澀地念著新學的詞匯,他可不管那個穿著花花綠綠服飾,相貌奇丑,還拿著根棍子當武器的獸人是什麼貨色,他只知道那鳥是沖著遠處河面上停泊的大船去的,把一夾,興沖沖喊著,「那邊!那邊!」兩腿撒歡兒的往下游跑了。
胖子沒跑多遠就一臉頹色地倒往回跑,因為那只鳥忽然停了下來,在低空盤桓了一圈,然後他看見那個什麼薩滿往他這個方向丟了什麼東西,到底有沒有丟東西他不敢肯定,但薩滿的動作卻像是丟了,胖子本能的預感到不妙。
胖子跑沒兩步,他身後的半空中忽然亮起了一個幽藍的光暈,滑行的軌跡像是拖出了一道美麗的藍色焰尾,光暈眨眼變大,成了一團燃燒的火球,幻化出瑰麗的七色彩焰。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一道無形的振蕩波席卷四方,奔跑中的胖子哇的一聲慘叫,踉蹌了幾步,醉酒般搖晃著摔到了地上。
不只是倒霉的胖子,幾乎爆炸點之外的所有東西都移了位,憑地掀起了一股風暴,一時間砂石蔽日亂舞,河水激蕩飛濺,兩岸樹木東搖西晃,異響連連。
「元素亂流!」
塞特衣不蔽體的走出船艙,恰好迎面撞上了振蕩波,他飛快地祭起了半弧水牆,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長袍依舊被狂風卷得獵獵飛舞,露出吻痕密布的精壯上身。
他是在睡夢中被雷鳥的鳴叫吵醒的,不像甲不離身、枕戈待旦的守護者,塞特的私人生活閑散而又充滿情趣,當他姍姍出現的時候,早已在甲板上凝神戒備的法恩發出了一聲駭然的驚呼。
在不遠處的河灘上方,塞特感應到了空間激蕩動亂的魔法元素,一道撕破的黑色裂縫正在慢慢的合攏,一些肉眼看得見的細碎石子、木枝、水汽甚至還有一只拼命掙扎的飛蟲被卷入了虛空,轉眼消失不見。
裂縫存在的時間不長,卻足夠讓任何見到這一幕的人震撼,作為一名博聞強識的魔法師,塞特可以輕易地回憶起十年前看到的一副圖畫,他自然記得關于元素亂流的知識。事實上,元素亂流是一種違背常理的現象,好比磁鐵的排斥性,當不同的魔法元素被糅合在一起的時候,元素之間產生的排斥將形成巨大的破壞力。
人類的魔法歷史,是一部和魔法元素打交道的歷史。作為媒介,魔法元素是每一名魔法師最信賴的伙伴,他們畢生都在研究如何更便捷的使用魔法元素,優秀的魔法師不只擁有強大的魔力,換言之,他們更善于借用魔法元素。
當然,那些能夠利用兩種魔法元素的雙系魔法師乃至三系、四系魔法師不一定就能制造出元素亂流,只能說那是他們擁有的天賦讓他們比其他人更親近魔法元素罷了。
稍微有點魔法常識的人都知道,想要把不同的魔法元素糅合在一起有多難,且不說利用元素之間天然的排斥性形成恐怖破壞力的元素亂流,單只如何制造出魔法卷軸存儲那些不穩定的元素就是一個難以克服的問題。
塞特心里的震撼不下于法恩,他比其他人更懂得元素亂流的含義,並不是實力高人一等就能控制元素亂流,即便他將來有幸成為了聖域的強者,他也沒有把握做到這一點。
那麼,剛才是誰主導了這一切,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元素亂流是你們人類的叫法。」當七色氣焰打著卷兒消弭,河灘重歸平靜的時候,一個蒼老陰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喜歡把它稱為‘淨化’,讓一切骯髒隨著黑暗消失。」說的竟是洛丹倫大陸的通用語。
「尊敬的墨瑪爾薩滿。」塞特好整以暇的系好長袍,對著天空上的雷鳥深施一禮,高聲道︰「您的偉大事跡將如天上的星辰般永恆,您的強大就像科里亞克的戰錘,任何敵人都無法阻擋您的意志,當然,您擁有毫無爭議的冠名權。」
「呸!」胖子在地上趴了半天,等周圍的動靜小了,方才灰頭土臉的爬起,忿忿地吐了口唾沫,他大致听懂了塞特的吹捧,別人都吃果果的來家門前示威了,那老不要臉的還好意思去拍人家馬屁?
本想奚落他幾句的,但那個突然出現的埃雷斯泰卻讓他頗為顧忌。
就在剛才,胖子親眼目睹了埃雷斯泰的神威,一個人擋在了林雨欣她們三人的前邊,身上翻滾著湛藍的氣焰,那些肆虐的狂風恁是沒動得了他分毫,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砸上去,像砸到了一堵鋼水澆鑄的牆,居然砰的一聲碎了一地。
胖子看熱鬧的興趣並沒有被嚇到,反而愈發濃厚了,正考慮著要不要犧牲點面子,躲在那個貌似很強大的‘烏龜殼’後面,雷鳥上的墨瑪爾薩滿陡然爆發出了一連串‘桀桀桀’的怪笑聲。
胖子唬了臉,「嘖,這笑聲,真他瑪惡心!……」罵咧咧地往埃雷斯泰身後走去,那副同仇敵愾的樣子十分自然。
只有林雨欣投來會心一瞥,其他三人俱都神色凝重的望著飄浮在大船上空的雷鳥,就連古靈精怪的索菲婭亦是一言不發,若有所思地站在一邊。
這時,那個蒼老陰沉的聲音再度響起,「人類,既然你知道我是墨瑪爾,我想問你……」
「是誰,盜竊了貝貝托的祝福!?」
炸雷般的咆哮震蕩四野。
顯然,墨瑪爾薩滿郁積的憤怒徹底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