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雜的事情太多,不過現在對雲洛來說最首要的卻是那持續了兩年之久的地下勢力的南北大戰,說到這場戰爭,雲揚可是很久沒有和雲洛取得聯系了。
雲洛正在猜疑是不是雲揚出了什麼事情或者是「歸雲」遇到了麻煩,所以雲揚才沒有時間來向自己講述最近的戰況呢?
其實雲洛完全可以自己動手進入「歸雲」的網絡系統,從而獲得詳細的戰況資料,可是她總是有意無意的逃避使用這樣主動的方法,仿佛只要自己主動去接近和那場戰爭有關的一切事物,就會讓她覺得自己是這場戰爭的導火索和罪魁禍首。所以這兩年來,都是雲揚向她講述了一些零星的和這次南北之戰有關的事情,雖然並不詳細,卻也讓雲洛得知了中國地下勢力格局的大致走向,只是最近卻已經好久沒有收到雲揚的電話了。
「雲洛,我們去賭場!」倪誠的聲音透過房門依然清晰的傳入雲洛的耳朵里。
雲洛拉開了門,就見到穿著一身機車服的倪誠依靠在門邊。
倪誠所說的「賭」是指地下飆車比賽,雲洛當初和倪誠相識就是因為紐約的一次機車械斗。
這樣的比賽什麼彩頭都有,金錢,地盤,女人甚至是性命都可以作為賭注。那時的雲洛剛剛接觸這樣瘋狂的飆車賽,所以每晚都跑到紐約最大的地下飆車場去溜達,感受著那些在燈紅酒綠中頹廢的人們所帶給她的一種生命的揮霍,拿著生命去玩車,難道不是一種揮霍嗎?剛剛病愈的雲洛仿佛只有在那喧鬧的地方才能更真切的感覺到自己健康的活著。
經常出現在場地卻不為任何一方加油也不下場比賽的東方美女很自然的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和那里的常勝將軍倪誠混熟了,而在那以後又一次的機緣巧合下居然被倪誠知道了落雨的身份,所以倪誠才死皮賴臉的貼著雲洛要拜師,想成為頂尖的黑客,不在為了尋求刺激而每天浪費在生命的賭注上。
自從倪誠成為雲洛的徒弟後也確實很少出現在飆車場上了,只是今天晚上倪誠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則是因為四年來第一次回國的他除了這件事實在找不出還有什麼事情是可以證明他曾經在國內生活過。
想起自己十八歲以前的日子,倪誠就覺得達奚家桎梏了他的童年和青年,而達奚朔這個父親卻是讓他下定決心離開達奚家的最主要的因素,那個受母親臨終囑托的哥哥達奚離墨則是倪誠在那個家唯一能找到親人的感覺的人,只可惜達奚離墨卻因為母親去世前的最後一句話而為達奚家付出一生。這些都是達奚家悲哀的地方,倪誠除了為達奚離墨而感到惋惜意外,什麼都做不了,所以他現在只能讓自己快活,飛翔。
「走吧,不要太無聊。」雲洛並沒有換衣服,還穿著白色半截袖和牛仔七分褲。要說飆車場上的女孩子還真就很少有是去賽車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混混們為了撐場面把的太妹,一個個性感妖嬈,艷麗無比,向雲洛這樣變裝上陣的可能一個都找不出來。
「中國的,我可不敢保證。」倪誠甩了甩頭,撇下了一句不負責任的話。
雲洛只是揚著大大的笑臉跟在倪誠的身後,中國式的飆車,她還真的沒見過,今天就跟著倪誠去見識見識好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也像國外那樣瘋狂。
兩人解決了車的問題,就奔著出門前已經調查好的杭州最火爆的飆車場揚長而去。
穿過一條五百米左右的小路,前方的嘈雜聲越來越大,肆意的叫喊聲,口哨聲以及機車啟動的聲音都一股腦的沖進了雲洛的耳朵里。
看來這里的飆車族也很瘋狂嘛。
倪誠看著馬上要開始的新一輪比賽,連聲招呼都沒有打的久直接沖入場地,搶佔了一個原本要比賽人得位置。
突然闖進的倪誠引起了一陣咒罵。
「小子,你懂不懂規矩!」一個聲音有些粗啞的男人拿著機車頭盔來到倪誠面前。
而倪誠回應這個男人的則是一陣陣的車尾氣。
「咳咳,咳。你他娘的欠揍是不?!」被噴了一臉機車尾氣的男人滿臉怒火,碩大的拳頭已經高高抬起。
「小齊,別鬧。」就在雲洛以為這個滿面怒火的男人會遭殃時,一個憨厚的聲音插了進來。倪誠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的格斗訓練,但是在紐約做了四年的飆車族老大,身手就算不強,也絕對不是這種人渣型的混混可以打到的。
「海哥。」男人听見這憨厚的聲音竟然忍著怒氣停了手,想必這位海哥應該是這里說的上話的人了。
海哥是個大約只有一米七的精悍男人,一身的肌肉讓雲洛懷疑是不是打了什麼激素才能彭炸到這種程度。
「這位小兄弟,這有這兒的規矩,如果你想比賽,請先到一旁下了注,拿了牌子再到這邊比賽。」海哥彪悍的臉上卻硬是裝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真真是別扭至極。
「我在哪,哪就要按照我的規矩走。」倪誠依舊一臉不屑的說道,他在紐約飆車道上可是橫著走都沒人敢放個屁的主,如今在這樣一個剛剛看的過去一點的場子就像讓他按規矩辦事?這簡直比笑話還要可笑。
坐在後座上的雲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場比賽才能開始,便把頭盔摘下了下來透透氣,那厚重的保護措施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長時間受得了的,怪不得現在有那麼多的人都將這頭盔當做擺設。
海哥听了倪誠的話臉色也是掛不住,再加上一旁的人們嬉笑叫囂著,更是想將倪誠狠狠地教訓一頓,可是當他看到雲洛摘下頭盔的容貌後,立馬改了主意。
「我說這位兄弟,別怪我之前沒有提醒你。你若想在美女面前耍威風我也不能不同意,誰沒有個年輕氣盛的時候,不過出風頭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你的賭注就是這坐在後面的妞了吧。」海哥說著就要將坐在車上的雲洛拉下車來。這樣絕色的女人在這賽場中還是第一次出現呢,到嘴的肉怎麼能讓她飛了?更何況這個張狂的小子看起來年紀輕輕,這機車技術好不好還真是不好說,不過就算他贏得了一場,還能贏得了所有人嗎?這個女人終究還是要留下的。
打著算盤的海哥完全沒注意雲洛眼中泛著好笑的光。
「哼,我把她做賭注,你們拿什麼?這里的女人可沒有一個瞧得上眼的。」倪誠幾乎是用鼻孔再說話了,在賽車上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輸,所以他的任何賭注都等于沒下注,更何況雲洛也不是第一次做彩頭了。
倪誠這一句話得罪了除了雲洛以外的所有女人,那些女人瞬間臉色由紅變白,再由白變黑,然後就拉扯著自己身邊的男人,要男人們好好地教訓一下倪誠。
海哥對倪誠的這句話到沒有什麼意見,因為倪誠說的確實是實話,周圍的女人和雲洛比簡直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這里最小的金錢賭注是一百元一場,最大的是十萬。」海哥這話的意思就是你最大也只能贏走一百萬元,因為每場比賽都只有十個下注者。
「十萬。」倪誠對金錢沒什麼太大概念,而雲洛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富婆,百萬千萬的不過是落雨的一個任務報酬而已,更何況兩個人都確信這是有贏無輸的賭局。
海哥面色一怔,這一次性拿出十萬元賭注的在這賽場上可沒有幾個,所以原本還站在起跑點位置的人都自主的退了下來,他們是幾百元的小打小鬧,可不是過來揮霍家底的。
只是,沒有幾個人並不代表沒有,不過半刻就已經湊足了另外九個下注的人,而這九個人無一不是杭州數得上號的賽車好手,就連海哥都親自上陣了。
「嗡嗡……嗡……」
十人的車子都啟動了,而雲洛依舊坐在倪誠的後面,這樣風刮著臉的感覺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了。
就在倪誠專心致志的準備比賽時,卻沒有注意到最初那個被海哥勸止的男人在一個誰都不會注意的角落里陰冷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