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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什麼都沒問,白術怎麼看起來什麼都知道?

見青鳶一臉疑惑,白術接著說道︰「看你的樣子就不像沒事人。快說!若是能幫我可以盡力幫你。」

青鳶模不透白術的想法,她自覺著和白術不是很熟,貿然向她提出請求,她自認她的臉皮還沒有那麼厚,還是先套套近乎吧。她知道白術對于自己往日那位搭檔戀戀不忘,聯系到現在跟在她身邊的常右,青鳶覺得那常右或許就是當年那位老人。還是從這方面下手比較好吧,畢竟白術也曾在她面前提及過這位搭檔,這也算是她們之間的共同話題。

青鳶找到話題定了定心,隨即開口︰「白術,常右是當年那位——」

「如果你的問題只是這些!」白術的臉色忽然一變,「那麼我就走了,我很忙。」顯然是不想再提到這個話題。

白術打斷青鳶的話讓她一時不知所措,她愕然發現她觸及了白術最敏感的地點。白術會不會因此厭煩她,她不清楚,也不敢抬頭看白術。她天生就是這樣,一旦覺得自己對不起被人就會很內疚。

這種軟性子也讓她在過去吃了很多苦,妖族中的朋友見她如此,根本不像一只鳶妖,才會鼓勵她到人類社會觀摩學習。起初那兩年她的確學到了很多東西,直到她遇上了道塵。是這男人改變了她人生軌跡,讓她愛到難以自發,也體會到她不曾想象的切膚之痛。

這些經歷讓她的性格變得更加謹慎,讓她做事瞻前顧後反而沒有了剛開始來人類社會的率真。

她現在了解了白術的一些性格,也知道該如何應對,只是不知道現在是否已經為時已晚。青鳶甩甩頭將那些雜念拋到一邊,決定這一次直截了當地開口︰「我,想再要一些上次常右給的藥水。」

青鳶雖然沒有抬頭,卻依舊感覺到白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實質般陰冷沉重。很快她得到了她並不想得到的答案。

「那東西喝多了沒好處。」

意料之中的回答還是讓青鳶的心情一陣小失落,她怎麼可以夠奢求太多。白術又有什麼理由幫助她,她和她相識的時間不長,而就在前一刻她還不小心得罪了她,白術就是為此拒絕她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當黝黑的小瓶掉落在她腳邊時,她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顫,竟然忘記馬上拾起它。

「怎麼,不想要了?」白術的話讓青鳶猛然清醒,她彎下腰拾起小瓶,將其緊緊地攥在手心里。仿佛生怕別人奪了去。

「謝,謝謝。」她從未覺得這兩個字如此的難以說出口。

對于白術和常右她有著本能的抗拒,她害怕他們的同時,又不得不為了生存而接近他們。即害怕他們有一天會將她強行帶回冥界,又害怕不接近他們得不到他們的幫助。白術的性格又是如此難以捉模,再加上白術對她的態度又是那麼的奇怪,這些使青鳶很難捉模白術的想法。

青鳶沒有忘記在安白病重的那個夜里,她和白術重逢的那次,白術對著常右說悄悄話的情景,正是由于那番她不知道內容的交談,才使常右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質變化。要不是她確定自己已經沒有可利用的價值,她還真要以為白術和常右對她如此是為了在她身上圖謀什麼。

白術沒有離開,她看著青鳶最終長嘆了一口氣︰「青鳶,你!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青鳶心中一動,她看著白術,在白術稚女敕的臉上看得出認真之色。她的心中的確有太多不解,然而更多時候她更希望自己心中的這些不解永遠不要解開。例如白術對自己的態度,她很怕解開了這個謎題,白術便不會對現在的自己如此優待。所以更多的時候她會選擇忽視她心中的那些疑問。

但是她想要忽視卻並不表示她真的可以做得到,就像現在她只是走了一小會兒神,白術便敏感的發現這一點。

青鳶坐到在木屋前的台階上,拍了拍身旁的位子對著白術說道︰「能陪我說說話嗎?」。

她沒有別的朋友,至少身邊沒有可以吐了心聲的朋友。如今她已經不是一只妖,曾經的那些朋友都還不知道她的狀況,她也不想讓那些朋友知道。所以在個世界上知道她的身份的人不多,說得上話的更少。白術或許還談不上是她的朋友,但是現在她再也找不到比白術更適合傾听她的話的人。

白術來到青鳶身邊和她坐到一起,托著腮幫子什麼話也沒有說。她在等,像一個老友等她的好友向她訴說,而在這之前她只是一個傾听者。

青鳶道︰「白術,你覺得我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你指什麼?」白術反問。

「自然!」青鳶略微一頓,「自然是指我和道塵之間,我的選擇。」

「青鳶,你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是什麼讓你這麼猶豫不前?」白術看著青鳶繼續,「既是做了選擇就不要猶豫,若是猶豫不如趁早放棄。」

青鳶心里一慌,見白術沒有抓她回去的意思才接著說道︰「我不是後悔做了這個選擇,只是,只是我不明白那個孩子究竟在想什麼,明明是同一個人,然而他卻和道塵完全不同。道塵從來不會隱瞞他心中所想,而他什麼都不說,我真不明白。我不是人類,人類的心思我真的無法理解。」

「他不是道塵。」白術的聲音像刀子一樣一刀扎進青鳶的心窩,「他若還是他,那麼輪回轉世還有何意義。」

「不,他是他,他怎麼不是道塵。」青鳶覺得她心中築起的那座高牆正在被白術無情的推倒,她怎麼可以看著白術這麼做,她不允許,決定不允許,「他是道塵,絕對、一定是。」

「你這麼大喊大叫,又是想證明給誰看。」白術冷笑,她握著青鳶不讓她逃走,「其實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只是比任何人都不願意承認這一點罷了。」

「不!」青鳶拼命的掰開白術的手,她想後退,想逃跑。她不願意再和白術討論這個問題。

然後拉扯之中,青鳶卻無意中發看到白術那柔女敕的手指忽而變得透明,這種現象就如同那日她被陽光烘烤過長時間以後產生的不良反應,只是白無常乃是冥界使者,白術身上怎麼會出現和她一樣的情況,白術可是一點也不害怕陽光啊?

白術也發現了青鳶注意到她的手指,她猛地抽回手藏到身後,在她臉上青鳶第一次發現了慌亂以及焦急。

無常使的臉色永遠都是毫無血色的,正因為如此白術身上那異常堅強的面具破碎時,她的蒼白的臉色竟是讓她看起來無比的憔悴,她略微鎮定了心神,用著顫顫巍巍地聲音說道︰「不要告訴常右。」

「你!」青鳶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忽而覺得手中的那瓶藥水變得異常沉重,她將那藥水遞還給白術,「這個,我不能收,你還是——」

「你不必在意。」白術沒有收回藥水,而是打斷青鳶的話接著說道,「這東西對我已經沒有太多作用。」

「可是——」雖然白術這麼說,但是青鳶還是不能釋懷。

白術見此反而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不是,又不是……」白術的微笑開始崩塌,她自覺偽裝不下去,只能感嘆道,「青鳶,萬物有盡頭,即使是冥界的使者也逃不月兌輪回宿命。不過你放心。我真的不會有事,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像常右一樣放一個長假,一切都會好起來。」

長假?青鳶明白白術所謂的長假究竟是意味著什麼。聯系到白術和常右現在的關系,青鳶不免有些擔心,「白術,到時你還會記得他嗎?」。

「記得,一輩子都會記得。」

白術的話充滿了堅定。只是青鳶卻在她堅定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哀傷。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為難白術,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苦。別人的苦只有他自己可以吞下,其他人幫不了,也無法幫。

兩人之間一下子沒了話題陷入沉默。白術見此勉強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那個孩子在想什麼嗎?其實這很簡單。」

青鳶還未問,白術便牽著她的手走進安白的房間。她蹲子伸出食指在付安白的額頭上輕輕畫了一連串青鳶看不懂得符號,淺白色的光暈隨著她的手指動作的停止而消失。緊接著她又拉起付安白的手,將他的手心與青鳶的疊在一起,對著青鳶說道︰「看著我的眼楮。」

青鳶下意識照著白術的話做,而這樣做的後果卻使她精神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白術,白術!」青鳶喊了兩聲卻沒有人回答。一個人處在黑暗之中,青鳶有些慌了神。

她四下走走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人,問問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然而她的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便什麼也沒有。又走了一陣她終于發現前方有女人。

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由于善于保養,歲月並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這人梳著**頭,一身衣著不甚華麗,卻也看得是出自富貴人家。青鳶走了很久這才遇到一個人自然激動。她跑到人家跟前,客客氣氣的問道︰「夫人,不知這里是何地?」

那婦人面含微笑,神情說不出的溫和,卻沒有正眼看青鳶一眼。青鳶又喚了她兩聲。可是那婦人卻還是對她視而不見。青鳶試著用手在那婦人眼前揮了兩下。那人卻對此毫無反應,青鳶這才確定那人根本看不到她。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雖然不知道為何如此,但青鳶也不願意就此放棄。

「安兒,慢些。」婦人安詳的神情忽而有人一絲波動,精致的五官也因此產生了一絲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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