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兩天頸椎出了點問題,動不動就頭暈惡心,昨天幾乎不能動。又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登陸不上QAQ今天更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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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晚了,夕陽西下的小鎮是很美的,余暉讓稍有些破舊的樓房、窗子、陽台,全都罩上了一層金光閃閃,顯出幾分昔時的輝煌來,這種美在極致的燦爛中帶著一絲蕭瑟和冷清,卻讓人更加唏噓。
宋清歌卻沒有心思再看如此美景,只有滿心的疑惑和憤怒,疑惑是葉聆溪到底從哪里得到的那東西,憤怒則是葉聆溪這樣的軟柿子居然都欺到她頭上了,這讓她一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可是那東西她還不想曝光,更不想讓林少宇知道這件事,她現在只能忍住,砸碎一屋子家具之後才冷靜下來,給林少宇打了個電話。
「我想再緩幾天跟他簽合約。」宋清歌不耐煩的抽著煙,對電話說。
「還緩幾天?」林少宇的聲音有點不高興,「你知道葉聆溪從我這里拿了不少錢過去,現在他家老太太已經不需要醫藥費了,我唯一能要挾耿听泉的就是離婚這件事了。」
「那就別要挾他!」宋清歌忍不住聲音大了一些,然後發現自己情緒不對,連忙狠狠抽了一口煙,放緩了聲音說,「我是說,畢竟他也是個有潛力的作者,要挾他的話,會不會將來不肯給我出好作品?」
「不肯出好作品給你,他也不能給別人出好作品。這筆生意不虧。」林少宇聲音里似乎帶著一絲笑意,「倒是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菩薩心腸了?」
一句話噎的宋清歌臉都綠了,半天才啞著嗓子說︰「什麼菩薩心腸,我不喜歡你總跟葉聆溪家里的人有往來,我會吃醋。我這幾天想了很久,寧願用我的前途當交換,也不願意你再和她有什麼往來了。」
林少宇頓時被感動了,半天才低聲說︰「你為了我放棄那麼多,我又怎麼舍得虧待你?你放心好了,這幾天我也在找別的門路,編劇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不找他也就罷了,我也是不願意跟她有任何糾纏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她離婚?」宋清歌低聲問,將手里的煙蒂戳在沙發上,燙出一個黑洞,才笑著松開手。
「葉家現在不肯松口,我的父母也舍不得陽陽,不肯讓葉聆溪拿著陽陽的監護權。」林少宇捏了捏眉頭,嘆了一口氣,「我原本的計劃是過兩年一切都平順了再提,誰知道她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光是不像之前那樣听話,反而對他處處防範,讓他很多計劃沒有辦法順利進行下去。
「要不這樣。」宋清歌小聲對林少宇建議,「咱們也抓她一個小辮子,好讓她不得不妥協?她不是在小鎮上的客棧嗎,那里來來往往人多是非也多,她出來進去的,不也接觸了不少男人?」
「她?」林少宇嗤笑著,「她平時就是個悶葫蘆性格,現在還能變成風騷老板娘了?」
不是林少宇瞧不起葉聆溪,而是他太了解葉聆溪,她從來都是個低調的人,就算現在異常堅定的要跟他離婚,內心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在林少宇看來,就算宋清歌能倚門賣笑,葉聆溪也未必能豁出這張臉去。
但是男人就是這麼奇怪,偏偏就是宋清歌這樣的女人,才讓他們覺得更誘人,更媚惑,更難以自拔,反倒是葉聆溪這樣傳統意義上的好女人,讓他覺得索然無味。
「你倒是信她。」宋清歌語氣雖然平靜,臉上卻大怒,想撕什麼東西泄憤,又怕傷了修理好的指甲,只得憤然作罷,冷笑著說,「就算她不搞出事來,你就不能栽贓嗎?林總裁是那麼輕易就被難倒的嗎?」。
「我的姑女乃女乃,你這是要我自己給自己做一頂綠帽子戴啊?」林少宇失笑。
「那你戴還是不戴呢?」宋清歌對著電話吹著氣說,眯起了眼。
聲音撩撥在林少宇心上,讓他不由得伸手松了一下領帶。
「戴。」林少宇意有所指的笑著回答,「你讓我戴什麼,我都得戴。」
宋清歌臉色一變,旋即對著電話撒起嬌來,一直哄得林少宇終于松了口,順了氣,才安心掛了電話,對著一地凌亂,疲倦的躺在沙發上,再也不想動了。
葉聆溪送走宋清歌臉色就變得不大好,客棧里的人終于良心發現的放她回房里休息,就連小陽陽都被阿青抓去跟狗狗玩,阿青拽著葉聆溪的袖子求了半天,把陽陽抱去她屋里睡了。
莊欣臨走時還逼著葉聆溪喝了一杯熱牛女乃,讓她好好睡一覺。
她們雖然在宋清歌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表示,還毒舌加貶損,看她精神不好卻又那麼關心她,讓葉聆溪感動極了,想張口感謝,卻讓幾個女孩子堵了回來,嘻嘻哈哈的把她塞進臥室里。
客棧早早就關了門,冷清下來。
葉聆溪躺在床上,腦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想白天發生的事情,宋清歌的輕蔑和嘲諷,以及後來的憤怒和陰冷,她都看在眼里,這會兒全都翻涌出來,堵在她眼前不願意散去。
宋清歌說要考慮,卻並沒有給一句準話。
看得出宋清歌對結婚證的事情又憤怒又害怕,甚至還帶著一絲狂躁,讓葉聆溪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這一次會不會給唐墨謙帶來麻煩呢?從宋清歌的語氣里可以感覺到,她認為葉聆溪是絕對不可能拿得到這東西,而是從別人手里拿到的。
那個藏東西的地方,到底是宋清歌還是唐墨謙所有?他們兩個之間又曾經發生過什麼?
一想到唐墨謙,葉聆溪才突然反應過來,似乎從那天之後,她就沒再見過唐墨謙了,之前他每天會來客棧吃一頓飯,有時候店里忙起來,還會主動跟著幫忙,甚至會隔幾天就去看看耿母,現在卻似乎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這讓葉聆溪頓時不安起來,她的確是沒有想過會和任何男人有什麼進一步的接觸,可唐墨謙卻讓她感覺不同,他和林少宇那樣強勢的男人是不一樣的,林少宇是帶著優越感的強勢,唐墨謙卻是溫和而謙遜的,讓人不由自主就感覺到如沐春風,讓葉聆溪對唐墨謙總留了幾分心軟。
更何況唐墨謙對她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她,關照她,甚至非親非故的還陪她去了一趟他原本不願意去的地方,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還一直護著她。
相比起來,林少宇身為她的丈夫,卻什麼都沒做過。
葉聆溪苦笑著,想起自己青春年少時的暗生情愫,迷亂在林少宇的翩翩風姿之下,他稍微對她勾勾手,自己就迫不及待的上鉤了。
這只能說她少不經事,那時候滿腦子都是風花雪月,哪里想過共度一生不僅僅是一句浪漫的情話,更是一生的承諾和負擔。
林少宇是明知道是什麼後果,卻還是對她伸出了手,她則是完全沒有考慮過就咽下了苦果。
現在想想也只能怪自己活該,若是當時能夠有此刻的半分清醒,或者遇到的人不是林少宇……
葉聆溪不斷對比著唐墨謙和林少宇的不同,心中突然生出一絲警醒,她最近似乎想到唐墨謙的次數有點太多了,而且他跟林少宇本來就是不同的人,這樣放在一起比較,實在是沒什麼意義。
葉聆溪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在自己控制之內,便沉下心來,不再亂想,拉開燈,抱著陽陽從小到大的照片翻看。
只有陽陽能夠有這樣的溫暖,讓她在任何時候都能鎮定下來,一心一意的只想著她的陽陽,她一輩子要呵護照料的寶貝。
可這個夜晚未免太安靜了些,看著這些照片,就好像那些畫面都活過來,電影一樣從眼前閃過,有陽陽,自然就有其他的人,曾經發生的和現在發生的交織在一起,讓她一會兒痛苦一會兒快樂,一會兒害怕一會兒欣慰,情緒不斷的變化刺激之下,葉聆溪再也睡不著了,索性掀開被子,披上衣服起床。
屋子里的空氣幾乎凝結在一起,讓她透不過起來,深呼吸數次,只覺得缺氧窒息,葉聆溪來回踱步,猶豫了一下,還是套上外套,走出房門。
現在是旅游淡季,小鎮上的游客不多,晚上的大街很安靜,昏黃的路燈沿著河蜿蜒而下一直到這條街的盡頭。
葉聆溪走在大街上,呼出一口濁氣,總算覺得腦袋疼的輕了一點,耳邊的轟鳴聲也漸漸變弱,整個人似乎都被小鎮的氣息感染著,沉靜下來。
路燈下有一個阿婆在賣餛飩,看到葉聆溪走過來,對她笑眯眯的招手。
葉聆溪連忙走過去,認出這是臨街住著的一位阿婆,連忙打了一聲招呼。
「你是耿媽媽家的小溪啊。」阿婆眯著眼看葉聆溪,笑著轉身取出一只白瓷大碗,用一個大勺舀了一勺餛飩在碗里,放在桌上,對她笑嘻嘻的說,「快來嘗嘗婆婆的手藝。」
「謝謝阿婆。」葉聆溪心里也暖暖的,坐了下來,抽出筷子。
之前因為心事太多沒有吃晚飯,這會兒聞到餛飩的香氣,看著清亮的湯,圓滾滾的餛飩,翠綠的香菜,細碎的紫菜,不由得食指大動。
葉聆溪吃完了一碗餛飩,收拾了碗筷,才緩緩沿著河堤繼續走。
下午下了一會兒雨,地面上還是濕漉漉的,青石板的地面,閃爍著燈光的影子,淡淡的寒氣慢慢的浸入人的肌膚里,讓葉聆溪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才走了沒兩步,就看到橋邊站著一個人,默默地看著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是唐墨謙。
葉聆溪的腳步頓住了,也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後退。
唐墨謙看著葉聆溪,似乎嘆了一口氣,對她勉強笑了一笑,轉過身,低頭看橋下的流水。
葉聆溪看著他這個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心里一軟,腳下居然不受控制的朝著他的方向走過去。
一直走到唐墨謙身邊,他才轉過身,對著葉聆溪微微一笑。
「嗨。」葉聆溪打了聲招呼。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家?」唐墨謙想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晚上太安靜,反而有點睡不著。」葉聆溪笑了笑,搖著頭,也跟著他的目光,落在河面上。
河面倒映著月亮的影子,因為一直在晃動,顯出幾分纏綿的意味,河里的水流淌的很慢,緩緩滑過,發出泠泠的水聲,听著這水聲,反而感覺夜晚更加安靜。
唐墨謙看她這樣,也沒說話,轉了個方向,站在葉聆溪的另一邊。
葉聆溪頓時覺得旁邊吹來的風小了,這才發覺唐墨謙是站在風口上替她擋風,不由得臉上有點發燒,垂下了頭,裝作看河面的樣子。
總是不說話好像也有點尷尬。
「這幾天沒見你去客棧吃飯。」葉聆溪低聲說。
「這幾天,在家里畫畫。」唐墨謙輕聲解釋,「今天晚上才畫好,也不知怎麼,就想出來走走。」
他從來都安靜的在家里呆著,從來沒有今天這樣躁郁難耐過,居然大晚上想出來听流水的聲音,更沒想到的是,出來隨便走走,竟遇到了她。
唐墨謙心里嘆息,表情卻什麼都沒顯露。
「哦。」葉聆溪听了唐墨謙的話,心里稍安,又忍不住問,「畫的什麼?」
「想看嗎?」。唐墨謙覺得腦子里一片混亂,也不知怎麼回事這句話就溜出口。
葉聆溪略一猶豫,又看到唐墨謙帶著一絲期盼的眼,不由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