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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不受歡迎的人

艾力一早已訂了一晚酒店房間留宿,他的家在這邊,但有家歸不得,因為一年前,被自己的父親趕了出來,那天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滾!艾力的父親激動地站起來,指著房門命令艾力離開。

在旁的妻子捉著丈夫的手,勸解道︰不要這樣,有事慢慢說嘛!

艾力不忿地盯著父親,父親更忿怒地喝道︰我不要你這個兒子沒關系!你給我滾!

艾力一句話也沒說,便離開了這個家。之後只有跟母親,還有比他少五歲的妹妹聯絡,兩父子同樣都那麼固執,好像互不認識的從不跟第三者提起對方。

艾力到步後,沒有到酒店,他第一時間來到一間他很喜歡的法國餐廳,因為他約了在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就是他母親和妹妺,從餐廳入口已看見她們,但想不到,還有那個永遠沒有笑容的父親。

做父親的,看了兒子一眼後,便板著臉繼續喝著咖啡。背坐著的妹妹看到父親的異樣,也知道是哥哥來到。和以前一樣活潑的妹妹,很高興地走到艾力身邊,她拉著艾力走到他們那邊。雖然是感到艾力不太願意,但很辛苦才叫父親過來,為了他們可以和好,艾力不願意也要迫他走這一步。

兩父子相對而坐,卻一眼也沒接觸,二人還對當年的事未能釋懷。母親當然是關心子女的身體,她看到艾力比以前瘦了很多,想到他一定是工作很辛苦了。

剛剛下機嗎?母親關心道。艾力看到母親,心情也好多了,他點頭回答。那先叫點喝的,你想喝什麼?

熱咖啡吧!妹妹替哥哥叫餐廳的侍應生來。

艾力的父親卻在一旁很蔑視道︰這里的咖啡簡直是九流!他是真心說的,因為他點的就是咖啡。艾力的父親是咖啡專家,他說是九流的,就真的不會好喝,但艾力就是要跟父親作對,他還是跟侍應生要了一杯熱咖啡。

氣氛蠻尷尬,兩父子對坐著,一句話也不說。艾力的妹妹為了緩和氣氛,便找些話題來︰哥哥,你很利害!這次演唱會,我們可以去看嗎?

當然可以!艾力從外套拿出兩張演唱會門票,交到妹妹手上。妹妹不知要興奮,還是失望,因為只有兩張門票,那是沒有預父親的了。

艾力的父親不屑看那門票一眼,他狠狠地盯著艾力,用他最常同的嚴父口吻命令道︰玩夠了!我要你回來!今年我需要退休,生意就交給你了!

其實艾力的父親是一間連鎖咖啡店的老板,店舖開遍於紐約市,共有二十多間店舖。他一直是要艾力接管咖啡店的生意,但艾力就是常常不設實際,只懂跟那些游手好閑的街童去跳舞,自己是一個這麼拼命工作的人,為什麼自己的兒子就這麼沒出息!

一年前的回答,跟今天一樣,我不會接管你的生意!艾力也不退避地看著父親。

荒謬!你不接,那我的生意怎樣?你知道我是很辛苦才做到今天的成績!因為他們是在公眾地方,艾力的父親也不會太大聲地罵艾力,但他的樣子和沉實的聲音,也嚇了剛放下咖啡的侍應生一下。

艾力的母親和妹妹也覺得有點尷尬,但她們都不敢逆父親的旨意,所以也只能在旁听著。過了好一會兒,艾力才不情不願地問道︰你當初為什麼會開咖啡店?

艾力的父親雖然覺得這問題有點不合時,但這問題真的令他想起當年創業的雄心︰啍!我比任何人都喜歡喝咖啡,更了解享受咖啡的真正方法!我開咖啡店,就是因為我熱愛它,我要其他人都愛上咖啡。艾力的父親感到非常自豪,因為他開的咖啡店真的得到很多認同。

我不懂喝咖啡。艾力沒有看著父親,因為他知道這麼說會很傷父親的自專心,他不想看到父親失望的樣子,但他更不願屈服父親自私的安排︰雖然我是你的兒子,但我不是你的延續,我也有自己喜歡的事

拍!艾力的父親不理場合,震怒地拍案並喝道︰你所謂喜歡的事,簡直是荒謬!其他食客也好奇地看著他們,艾力的母親拉著丈夫的手臂欲制止他,但艾力的父親還是很激動地說著︰你告訴我,跳舞可以跳多久?一年?五年?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賣藝,可以做什麼大事出來?

艾力又是氣憤,又是失望,因為父親從來都只從自己的角度去解決這件事,一年前不明白自己兒子的夢,到現在還是不了解!

就算我只可以跳一秒鐘,我也會堅持跳下去!艾力很堅定地看著父親,他放下一疊現鈔,跟母親點頭道︰我先走。艾力不理母親和妹妹的勸阻,憤然離開。

艾力截了的士回酒店。他拿出外套內的一張演唱會票,他是預備了三張演唱會票的,他也很想父親欣賞他的表演,他也很想跟父親分享自己的夢,但他怕,父親那嚴肅的表情,是他最怕的。

或許艾力也不明白父親的想法,因為艾力從來也沒做過人家的父親,但父親他曾年輕過啊!為何父親卻不明白做兒子的想法。

其實二人也是為著夢想而活,只是二人的夢不同。做父親的堅守他的咖啡店,做兒子的,一樣懷著同著的堅持,走他夢想的演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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