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蹲在地上,身旁地上落著一團淡淡的青灰,不遠處還有一團一模一樣的痕跡。李佳臉色沉靜的手指捻起一絲,輕輕搓動,青灰瞬間化作更加細小的顆粒,消弭于無形。
話說人的骨灰跟草木留下的灰燼也沒什麼多大的區別。
別問為什麼李佳就知道地上這團屬于人類,這或者可以歸咎于感覺吧!而讓李佳更加在意的,是零所收集到的信息。
天子機甲的一切行動皆離不開能量,升級進化需要能量,飛行戰斗也需要能量。在天子的體內,有一套遠遠超過人類現有科技水平的能量吸取與轉化裝置。
因此天子的光腦零對周圍能量反應極度敏感,稍有變化便能夠察覺。
在零的情報中,就清晰記錄著近三個小時此處能量的聚散狀況。因此也知道,就在半個小時之前身前這塊地面發生了一次極端凝聚的能量爆發現象。
這種能量極強,已經被零列為危險等級!對此李佳毫不意外,對目前的天子來說威力較大的槍炮都有威脅,更不用說那些欠打的異能者。強大的異能者所發的能量球非是一般槍炮可比。總的來說,達到中級以後的異能者皆可以稱作為人形炮台。往上級別的威力更加強大!
眼前這塊地方,很可能是之前發生了一場異能者間的戰斗,也許,沐寶兒就在這兩方人手里!
可惜!李佳惋惜的揮了揮手。當零偵查到這邊異樣後就急趕慢趕的過來,卻還是晚來了一步!
起身拍了拍手上沾惹的灰塵,細細觀察了番地面的痕跡,李佳臉色一喜,身形一動,天子機甲依附于身,腰後渦流飛行噴射器疾噴,機甲貼著地面迅速沿著高速公路向回城方向趕去。
沒過一會兒,在另一路段李佳停下,臉色陰沉的看著地面混亂的一堆血肉。依稀分辨出是幾具人體,但是此時都已經如同被坦克壓榨過一般變作爛肉一團,面目是別想分辨清楚了。
查看零的偵查情報,周圍並沒有能量反應。地上血跡還是新鮮,說明時間不久,這戰場卻是毫無能量反應,李佳估計可能對方屬于增強型的因能者。當然這里不可能全都是異能者,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從周圍毫無反抗痕跡的場景來看,這個滅口的型異能者異常強大,強大到地上這幾個死人毫無反手之力。
仔細搜索了一番,沒有發現沐寶兒的痕跡,李佳再度順著公路向城里方向趕。
一路上,高速公路路段附近幾處地方頻頻發現劇烈的能量反應,但是原地只有幾具尸體,有許多損毀的車輛,或者殘破的建築渣滓,始終不見沐寶兒的痕跡。最終到了高速公路入口處,不遠的地方已經能看到警察的封鎖,還出現幾輛似乎已經得到上面的提示,過來打掃痕跡的車輛,其中有收尸者也有武警。
李佳迅速一個轉向,往丹湖方向飛去。
沒發現沐寶兒的痕跡也好,至少說明她還安全。只是爭奪狀況這麼激烈,沐寶兒應該被嚇壞了吧?
想到現在沐寶兒可能如受驚小鹿般的眼神,李佳心頭一狠,冷如寒潭的雙眼放出淡淡的冷光,異能者都該死!還有國安那個設局之人……
城里國安處,四樓辦公室內正合衣休息的年輕長官睡夢中身軀微微一顫,隨後發出沉重的鼾聲。
已經有些秋涼的夜,在太陽升起一刻結束,肆意揮灑著熱度,讓人感受到什麼叫做秋老虎。
昨晚後半夜丹城下了場小雨,地上牆上薄薄的雨水濕痕,反射著陽光格外的刺眼。
炫目的光線中,行人道上留下串串自行車的鈴聲,不時也有汽車的鳴笛。
常人的世界依舊平凡而忙碌。
靠在沙發上睡去的沐劍文夫婦,偶然被透過窗戶的街頭鳴笛雙雙驚醒,李音頓時撲向沙發旁的電話座機。隨後臉色難過,依舊是沒有電話過來。
沐劍文嘆了口氣,拍拍李音的肩膀,「去洗洗回屋再睡會,我在這里看著……」
「不!」
「快去,這樣下去等寶兒回來了,你身體也垮了!」
或許沐劍文提到寶兒又讓李音想到此時生死未知的寶貝女兒,眼圈漸漸紅了,「老公,你說寶寶現在在做什麼?不知道有沒有吃早餐吃,早餐合不合胃口,她最喜歡皮蛋瘦肉粥加肉包子,不喜歡喝牛女乃……」
沐劍文趕忙打斷,推著她進了衛生間,給她放好熱水,「好了好了,你快洗洗去休息!那沒心沒肺的丫頭沒有你逼她喝牛女乃不知道有多開心……」
「哦……」
丹城某座酒店一間豪華的套房里,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幾件精致的家具,牆頭掛著幾幅色彩歡快的抽象派畫作,淡粉的厚厚窗簾,一絲陽光從縫隙間透進來,照在房間中央軟軟的大床上。
白色的羽絨被微動,一只縴白的小手從下面伸出來,輕輕一撥,露出一張細致的小臉。
小臉的主人還處于半夢半醒間,微微迷糊的眯著眼,腦袋微微撇向一旁,躲開射來的陽光。
然後才哼哼著醒來,迷茫的望著頂上精雅的水晶吊燈,陷入晨起時的迷茫。
好一會兒,女孩口中發出輕輕「啊」的一聲,轉頭四顧,發現周圍陌生的環境,目中流露出一絲驚恐。
突然揭開被子,低頭看身上嶄新的白色睡袍,臉上頓時煞白。
正這時,房門被輕輕敲響。
女孩驚恐的回過頭望向門外,揭開被子跳下床,隨後在房間四處看著,翻找,最終將實木的椅子費力的托在手中。
外面的敲門聲歇一會兒又規律的響起。
女孩頹然的放下沉重的椅子,看看床周圍,沒有看到自己的衣服,憋著嘴扯扯身上寬大的睡袍,將身上所有地方都遮住。走到門邊,深呼吸一口氣這才將門打開。
門外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凶神惡煞的人,只是站著一個身著女僕裝的外國年輕女人,恭敬的端著一個托盤低頭站在門旁,托盤上面放著一套嶄新的少女裝束。
見並沒有想象中那種情景,女孩微微松了口氣。望著女人手上托盤中的衣服,不由問道,「這是給我的嗎?」
似乎是明白了女孩的意思,女人笑了笑走進房間,將托盤放在幾上,將著衣服放在床上,隨後站在旁邊望著女孩。
女孩走過去,女人示意女孩站好,伸手就要拉開女孩睡袍腰間的帶子,女孩趕忙側身避過,然後紅著臉捧起衣服在女人詫異的目光中一溜煙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女孩一邊整理著身上純白衣裳一邊走了出來。
站在床邊的女人示意女孩坐下來,女孩乖乖坐在鏡子前。女人從旁邊取過木梳,給女孩梳起了頭發。
「這是哪里?」
「我怎麼到這里來的?」
「綁架我的那些壞人呢?」
一邊任憑女人幫自己整理儀容,女孩一邊問道。但是始終沒有答案,女人只是笑著。
等給女孩收拾好,女人將睡袍放在托盤上,開門離去。
女孩追出門,「那你知不知道是誰給我換的衣服?」
女人回過頭來,想了想,伸手指著自己。
女孩輕輕松一口氣。
見女人轉角消失,女孩眼楮轉了轉,望望左右無人,臉上一喜,抬腳跟了上去。然而就在轉角處,一個身著黑西裝的黑人大漢從轉角後走了出來。也不說話,靜靜看著她,用幾乎佔去廊道二分之一寬的身體擋在廊道前方。
抬頭看看黑人壯漢比自己腰還粗的胳膊,女孩眼神畏懼的縮了縮,隨後鼓著嘴嘟囔著走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