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5分鐘,相差13分,這差距,在準備卷土重來的陵南人眼里並不成問題,這份認知來源于仙道隨後給他們打的一劑強心針。
陵南進攻,仙道在外線傳球給魚住後,就空手拉低身子作勢往內跑,引得流川重心後移,剎那,魚住回傳球給他,他猛然後撤,舉球就要射,流川早防著他這一點,轉眼撲回來就想拍他手上的球,哪知仙道也早有後著,他極快收回球蹲子,好像下一秒就準備跳起射籃,但流川防了他這是假動作,沒移動重心也沒起跳,果然,仙道不射球,而是直接將球從流川雙腿間彈地傳給跑過來的魚住!
魚住接球就後轉頭,那是要投籃的下意識動作,緊跟著魚住的大猩猩連忙往右去,想堵死魚住的去路,卻不防魚住只是虛晃一槍,騙得大猩猩移動後,立即轉頭將球傳給了跑過來的仙道,還幫仙道做掩護,擋了流川的去路。
等大猩猩看明白兩人的配合,再撲過來補位,已經遲了,仙道拿了球從容上籃,而且還故意遲了幾秒引大猩猩犯規!
真,真是一波三折啊!我在場邊看得忘形,一直以為籃球比賽是粗獷簡單的,將球射進籃筐就好,卻原來不全對,籃賽某方面是粗獷的,如在籃下中鋒直接以身體對抗時,力量大者為王!但藍賽更多時候是細膩的,細膩在「騙」上,你騙我,我騙你,被騙倒者輸!所以,藍賽從某種程度上講比得不是別樣,是騙術!剛才仙道想騙流川,流川不上當,他就和魚住聯合起來,效果頓時翻倍,不禁成功騙倒流川,還捎帶上大猩猩!
在這次騙局當中,仙道顯示了他的可怕。對庸常的人來說,比賽場上危機重重,到處是阻攔,到處是對手,但對仙道來說,阻攔和對手的旁邊就是機會,更重要的是,他能捕捉到那些隨處可在的機會並加以利用,他在場上那些精妙的傳球就是最好的佐證,總而言之,在籃球場上隨心所欲的仙道簡直就跟風一樣,憑借了萬物卻又了無痕跡,這樣的人怎麼防?!可怕!
大猩猩被引誘犯規,木暮最是擔心,他當即就對大猩猩喊了,「赤木!小心別再犯規啊!3犯了!」喊得大猩猩有點郁悶。
「呀說起來,三井是否也3犯了?」木暮坐回來之後連帶想起其他人,這一想不要緊,又開始憂心忡忡,
「不止啊,還有良田和櫻木花道都已經3犯了,」彩子也開始坐立不安,她又一次看向我,
「沒事,不還有流川嘛,哦呵呵呵!」我明白她的擔憂,但不想多言,就裝瘋賣傻,結果惹來白眼,「白痴!」
有別于不忿陵南因這球突起的信心而直接上去叫人家別白日做夢的猴子,湘北犯規次數最少的那個人非常實在,「吵什麼!把失去的分數搶回來就行了!」
搶回失去的?說得容易!仙道的鋒芒哪有那麼好壓制,下一輪進攻,他簡單利落地擺月兌了流川,直沖前場。
眾人驚呆了,這還是開場至今第一次,仙道第一次輕易擺月兌流川,一下顯得之前仙道是故意藏拙似的,
猴子憤怒了,他迎著仙道跑,嘴里不閑著,「流川你這蠢材!別讓他跑掉啊!」
仙道並不避讓猴子,甚至主動朝著猴子跑過去,木暮看出其中的乾坤,急得大喊,「千萬不要犯規呀!櫻木!」
「放馬過來吧!」猴子面色猙獰,重心蹲得很低,勢在必得,「我要打倒仙道!」
仙道听到這句,眉眼一動,本來直迎著猴子跑的腳步錯開來,至猴子身邊時,單手撈球,去勢不減,行雲流水般錯身轉180度,從猴子身邊晃過至籃下,極其瀟灑地入樽,給了猴子一個結結實實的下馬威。
入球完畢,在驚天動地的歡呼聲中,他還故意晃回到那兩人面前,黠笑著說,「擺月兌了兩個人啊!」
接收到赤果果的挑釁,猴子恨得牙癢卻無可奈何,而一直沉默的家伙瞬間就爆了,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能嚇死人的氣勢。
惹完猴子和流川,仙道看了眼記分牌,回頭對隊友說,「還有四分半鐘,差8分,我們只要每分鐘射入一球便呢那個追成平手,接著再利用余下的30秒,反敗為勝。」
他說得理所當然,視湘北為無物,而其余四人竟然也听得理所當然,仿佛仙道說什麼都會實現的。
「有意思啊!」我忍不住贊嘆,
「什麼有意思?」彩子問,她也听到了仙道的「大言不慚」,並為此微怒,
「仙道這個人,」
「哦,說來听听!」彩子不太高興,因為我贊美敵人,
「嗨,別誤會!我不是說仙道無敵什麼的,我的意思是他不以勝利為第一目標,這種性格很有趣,」我趕緊申辯,並表明自己的立場,
「什麼?不以勝利為第一目標?那你以為他現在在做什麼?」彩子深刻地不以為然,
「如果他千方百計想勝利,剛才就不會放棄引誘猴子犯規的機會了!」他本來應該跟猴子短兵相接,創設各種機會來誘使猴子犯規,結果可能不會贏得那麼瀟灑,但只要誘引猴子犯了規,那他拿下湘北的勝率會大大提高,可是,他沒有!他選擇了瀟灑地擺月兌,選擇了給猴子更能立竿見影的打擊,這就不是為輸贏,而是為意趣了。
彩子噎了一下,好久才找到一個理由,「說不定他以為就算放棄這次機會,他照樣能拿下我們湘北,雖然這是在做夢!」
「也有可能,但這顯然不夠慎重,因為真正執著輸贏的人不會托大,更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真正執著輸贏的人就像機器,他們會精密計算輸贏幾率,會得到第一,會得到尊重,但得不到喜歡,「第一」能誘發人們的崇拜和尊重,但也只有崇拜和尊重了,有趣則不同,一個有趣的人能給出更多,特別是那種妥貼到心底的歡樂,千金難換啊!
彩子被我駁得無話可說,半天才瞪我,「他不執著輸贏,那他執著什麼?」
「取樂呀!」逗弄流川和猴子,讓他們做到最好,再狠狠打壓他們的氣焰,可比單純得分好玩多了!
彩子還是不能認同,「你只是猜測罷了,別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她順帶批評我,哪知我听得興奮異常,「咦,大姐頭你認為我也是這樣的人?真的?真的嗎?」。
彩子被我突然的熱烈嚇了一大跳,「有什麼好高興的呀!」
「大姐頭你不知道,做一個有趣的人比做一個成功的人難多了!成功有模式可套,付出努力就會有收獲,但有趣就沒地方可學」
「少廢話!」彩子睜大眼,似是第一次听到這種論調,然後便不耐煩跟我糾纏,轉而看場上,「你歪理倒多,不過我現在沒空听流川!」
嗯,他又怎麼了?我忙看過去,被刺激到的家伙運球對抗仙道,這次他不耍花招,猛然加速擺月兌仙道,直沖籃下,不管不顧籃下那麼多人,跳起振臂就射球,就算仙道和魚住緊跟著跳起阻攔,他也不收手!球月兌手而去,只差一點就被仙道打倒,幸好最終有驚無險入筐。
「呼!太亂來了!」彩子拍著胸口壓驚,一會兒想起了什麼又回頭問我,「流川很執著輸贏啊,而且又無趣,那你怎麼還喜歡他?」
呀?我被彩子直言不諱的「喜歡」說得紅了臉,「沒,沒啊,這家伙也有他有趣的地方,你看!」
場上,冷著臉的家伙指了指記分牌,面無表情地對仙道說,「怎辦?又拉開了!」
此舉引起一片嘩然,「啊啊啊啊啊啊!那個流川可真盛氣凌人啊!」
「一般人是不會這樣指著記分牌的吧!」
「他剛才還想引陵南的隊長犯規呢!這新人有點可怕!」
「看來他這個人相當好勝!」
這是回應仙道先前的挑釁,相當的,孩子氣,「流川也有好玩的地方」我有點羞澀,哪知彩子注意力根本不在我這,她一直在看場上「不要去!」她又一次大叫。
場上攻防已輪換,越野帶球,宮城防守,仙道主動跑過來協防宮城,流川連忙補位去防越野,彩子這一聲就是對他喊的,「流川,不要去!」
說時遲那時快,越野傳球給仙道,仙道帶球直奔前場,宮城奮起直追,在仙道直身射球時,跟著跳起去蓋帽,「休想射球呀!」
「良田!別硬來啊!仙道想引你犯規啊!再來就4犯了啊!」彩子警告宮城,但遲了一步,當球在籃筐上轉了兩圈,乖乖地入筐後,裁判也吹響了哨子,「紅色7號!」宮城第4犯了!
流川不好引誘,仙道就直接朝宮城下手,真是狡猾啊!
宮城現在很危險,只要再犯一次,就得下場,而宮城如果下場,湘北不亞于塌了半邊天,湘北的許多進攻都是靠這個速度奇快的小個子組織的!湘北不能沒有宮城!
所以,場上仙道自若地準備射罰球時,場下有人快瘋了,自宮城被判4犯開始他就站立不安,神色倉惶,不一會兒,他竟然自問自答上了,「該怎麼辦?怎麼辦?要換人嗎?」。
「不!等一下,時間已所剩無幾了!」
「但若5犯離場呢?怎辦?」
「老師不在這里,唯有由我來下指示!」
平日清朗的木暮這刻有如入魔,看傻了一干後備隊員,不知不覺,他們也被帶得緊張起來,整個湘北大本營漸生亂象。
彩子看不下去了,大喝一聲,「前輩,冷靜吧!」
「奧!」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木暮停下來了,但眼珠依然轉個不停,他對外界已失去關注力,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劇烈掙扎,看著實在滲人。見狀,其他隊員更擔心了!哎,關鍵時刻缺了老爹,果然還是不行啊!
忙亂關頭,彩子看我一眼,見我沒有任何表示,就直接問場上的宮城,「良田,不要緊吧?」
宮城臉色凝重,微微搖手,他自己亦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在下不下場的問題上,場上四個人比木暮更快做出決斷,赤木,「宮城,你可不能就此離場呀!」
三井,「我們要得到勝利啊!」
宮城肅然地說,「我明白的。」猴子也湊了過去,「喂,我們三個好像都已經3犯了!」話音一落,其余三人臉色俱是一凜。
流川在旁冷嗤一聲,「犯規軍團!」
「什麼?」眾人一怒,都不喜歡這新封號。
趁仙道罰籃還有點空余,流川冷著臉繼續教訓,「別失去進攻的意欲,要把被奪走的分數搶回來!」
幾乎是立刻,赤木黑了臉,身為隊長,卻被隊員指責,
宮城臉色一沉,他犯規最多,流川這句話很大一部分是在警醒他!
三井皺了眉,這傲慢小子一點都不留情面,可人家有立場,他偏偏就指出問題的關鍵!確實,已到拼盡全力的關鍵時候,若因怕被逐而縮起手腳,那不消片刻,湘北幾經辛苦得來的勝利果實將被陵南輕易地蠶食殆盡,尤其是在長了一口好牙的仙道面前。
大猩猩三人意識到了這點,所以無話可說,只能生悶氣了事,但不是每個人都能進行「思考」這一高級心理活動的,「唏呀呀呀!你少自以為是!」猴子怒不可遏,他不管流川是否有的放矢,純粹為反對而反對上了,「被你這麼一說,我反而喪失了進攻的意欲啊!」
流川扭頭就走,對付猴子,他向來不費吹灰之力,「反正我不是對你說啊!對沒有攻擊能力的人說有什麼用?」
「你!」猴子張口結舌,又一次自取其辱,嘿!
適時,仙道罰進球。輪到湘北進攻,宮城帶球,心平氣和地說,「好!我們慢慢攻上去吧!」
「噢!噢!」其余四人很快調整好心緒,投入到比賽當中。
這時,一直做著劇烈掙扎的木暮安靜下來,他轉頭叫,「安田。」
小眼楮安田「豁」地站起,「是!」
木暮呼出一口長氣,「為求謹慎,你先做熱身運動,準備隨時替代宮城出場吧!」
安田愣了一下,隨即拿起球到長凳後面去操練,我見他一臉苦色,便悄悄挨過去,「安田前輩!」
「呃,教練早陽飛!」他嚇一跳,認清是我後才苦笑,「什麼事?」
我為那一聲「教練」心花怒放,總算有人識貨啊!但面上盡力裝出不在意,「別擔心,小宮會撐到最後的,你上場機會不大!」
「你是猜的吧!?」安田還是無法放松,「在這種大型比賽中,要,要我替代良田,實在是!唉!」
「沒事的啦!管他大型小型,只要盡力就行,不過,小宮是不會給你機會的,真的!」
「呃,希望如此!」他還是心情沉重,無法釋懷,
突然,場上傳來大猩猩的吼叫,「別小看仙道啊!流川!」
又怎麼了?我倆忙探頭往外看,原來流川又一次想硬闖得分,不過這次運氣差了點,被仙道拍飛了球。他迅速搶回球,不做任何布置,又一次舉球就想射籃,看上去有點像被激得失了理智,不再管任何章法,只想硬踫硬。他的硬來惹來了自家人強烈的不滿,猴子氣得大叫,「混蛋!膿包!」連大猩猩也大叫,「別意氣用事啊!流川!」
唉,就這麼幾句話,皇牌層次就顯現出來了,仙道遠勝流川。陵南人無條件支持自家的皇牌仙道,無論仙道做什麼,他們都相信他可以,而湘北的皇牌流川呢,不得支持不說,還被自家人拆台!只能說,流川還未成氣候。
「川」字才落,流川突然拉低球,往地上一拍,矮身從被他假動作騙過的仙道旁邊沖過,不過眨眼之間,沖至籃下,飛身把球狠狠低砸進籃筐!
哦也!爽!我情不自禁地揮了下拳頭,就算氣候未成,也不能示弱!
「流川完全是意氣用事啊!」安田卻不甚贊同,
「嗯!這次射球是不夠沉穩,但是,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大家都被犯規問題壓得喘不過氣時,他需要入球才能振奮士氣,這是他身為皇牌的使命啊!」即使自家人不支持不相信也無所謂!
場上,他再一次指著記分牌,冷冷地,「又拉開了!」
被挑釁的仙道緩緩笑開,隨即轉頭對越野說,「越野,把球都交給我吧!」
附近的大猩猩听到這句話,臉色大變,安田也是,他們都應該想起了仙道的得分能力吧,仙道一年級時和現在的流川很像,不,或許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曾經一個人獨取47分,進攻能力超恐怖的!
越野全照仙道所說,一有機會就傳球給仙道。在左45度線,仙道接球,斜身擠著流川往內切時,突然右撤,流川跟著往右,哪知仙道突然後撤,跳起就射球,流川防著他這一招了,飛身就撲回去,但仙道繼續後仰,手臂一振,球朝籃筐飛去,那是花形擅長的「fadeaway射球」!仙道竟然也會!
球進了,自魚住回歸,少了防守的壓力,仙道已經連續得10分!那都是被流川逼的?
「安田,仙道升二年級之後,好像很少像今天這樣積極得分?」
「是的。更多時候他像陵南的守護者,創造機會讓陵南其他人發揮實力,他自己倒是較少直接得分。這次他這麼積極,可是是因為比賽太重要了吧!」
不是啊安田,他只是遇上了流川才想玩的,對他來說,有精彩的得分能力,且好勝心又強,意志又堅定,但偏偏就還差他那麼一點的流川很好玩,尤其是看流川輸後憋悶的樣子,肯定是大快人心,好吧,仙道也是惡劣的!
對于仙道的挑釁,流川很生氣呀,尤其是在猴子怒罵以後,「流川你這混蛋!老是只拼命進攻,只顧出風頭!在防守時卻放軟手腳!這算什麼意思!」這次猴子不是為反對而反對,他真急了!顯然,時刻盯著對頭的他也發現了流川的弱點,進攻沒問題,但是防守總是跟不上進攻,不過這不能怪流川,他還沒弄明白籃球中另一項重要的技巧。
流川急需進攻還擊的機會,但陵南人瘋了一樣,不顧體力消耗巨大,防得死緊。30秒過後,湘北還找不到射籃的機會,白白失了球權。流川根本連球都未踫到,被仙道嘲笑了一番。
剩2分16秒,比分為65︰58,因著仙道和陵南的精彩表演,聲勢浩大的支援聲飄蕩在體育館的上空。
在這如虹的聲援氣勢中,仙道帶球到三分線外,在眾人還未回魂時,驀地起跳,振臂,三分球,進!
「嗚哇哇哇哇!是3分球啊!」觀眾瘋了!其中夾雜著不少女生的尖叫,「了不起啊!7號!」
「加油啊!7號!」
「箭豬頭!」
「仙道!」
慢慢地,場內歡呼仙道的聲浪一道高過一道,「仙道!」「仙道!」整個場館內仿佛全都變成了仙道的擁戴者似的。在這種氛圍下,湘北的士氣受到嚴重打擊,木暮迫不得已叫了最後一次暫停。
五人氣喘吁吁地回來了,三井回頭看了眼鼓噪的觀眾說,「那些觀眾正在期待奇跡,正在期待一場反敗為勝的大話劇上演!」
「是呀!這是人之常情!」我遞給他水和毛巾。
「什麼?!陵南勝,湘北敗是人之常情?!」猴子瞬間就爆發!那眼楮瞪得有銅鈴般大!
呃,觸到逆鱗了!「不是!不是!」眼見眾人也面露不愉,我趕緊澄清,「我當然是希望我們湘北贏了!不過人們都會同情弱者的嘛,之前因為魚住4犯,陵南一直落後,而陵南也一直堅持沒有放棄,他們就同情上陵南了,再,再一個,仙道,」我支支吾吾地,這個關口,仙道並不是一個安全的話題。
「仙道怎麼樣?說!」猴子不耐煩地大喝一聲,
「仙道會攻會守,實力深不可測,簡直是十項全能,而人們大都數是喜歡,喜歡,這種的。」我把「強者」吞了回去,仙道在流川的映襯下,成了最強者,他那種幾乎是隨心所欲的進攻防守,令人不自覺心生傾慕,而流川還不能到那個境界,兩相比較,人們自然偏愛那個好的。再一個,問題本質從來沒有變過,陵南是神奈川縣排得上號的籃球強校,就跟貴公子一樣,而湘北是不名一文的破落戶,沒有人會樂意看到反派的破落戶騎在溫文爾雅的貴公子頭上!
我一說完,眾人安靜了一會兒,而後,木暮提出了大家心中共同的疑問,「該怎麼對付仙道?」
流川冷著臉,「我來對付他!」立即被猴子吐槽,「你是做不到的!」
三井,宮城,赤木也紛紛思索,但都找不到行之有效的策略,分人去防仙道?他會傳球!而福田,魚住也不是吃素的!再一個,陵南嚴密的防守要怎麼破解?
時間在眾人緊皺的眉鋒中悄無聲息地溜走,「暫停時間到!」裁判催了.
不會吧!時間過得這麼快!眾人大吃一驚,然後就無所適從了,對策還沒有想好啊!愣怔間,裁判又催了一次,大猩猩只得匆匆作上場鼓勵,「總而言之,對方只是靠仙道一個而已,根本不足為懼!大家提起精神來吧!絕對不可以把勝利拱手讓給陵南!」
猴子握了拳頭大叫,「一定要贏啊!」
我們又一次站在一起目送他們出征,彩子憂心忡忡,「到頭來也沒有任何具體的對策!早陽飛,你就沒有任何表示嗎?」。
嚇?!正盯著流川背影的我被彩子的埋怨嚇了一大跳,「我,啊,我是沒有,沒問題的!」我哪敢提任何想法,到目前為止,一切異變都沒有發生,實在是萬事大吉了,我謝天謝地都來不及,哪還敢造次啊!
一旁的木暮呼吸慢慢加重,下一秒,他朝著遠去的人影大喊,「要有斗志啊!來到這個地步,一切要看有沒有斗志啊!不要輸啊!」
「噢!噢!」眾人奮力回應,狀態可嘉。
暫停時間內,田岡那老頭子也作了布防。
湘北進攻,宮城甫拿球,池上和越野就齊上來緊逼盯人,這會給已犯規四次的宮城非常大的壓力!
越野和池上拼了全力,貼身近防,宮城被纏得無法推進,更不用說突破,剛想動作粗野點,就被木暮提醒已經4犯,進退兩難間,他已持球超過10秒,幸好猴子跑回來協助他運球。哪知猴子一得宮城傳球,池上就像鬼一樣纏上他,他一急,掄圓手臂,想將球拋傳給後場籃筐下的大猩猩,但用力過猛,球高高飛過大猩猩的頭頂,直接砸上籃板,反彈而出,被魚住搶到!
嘖!屋漏偏逢連綿雨,這錯誤真低級呀!專屬猴子的低級錯誤!陵南那邊人立即就嘲笑猴子,「做得好!剛才那一下算是射球嗎?」。
「謝謝啊!櫻木,你真客氣呀!」
得了這便宜機會,陵南進攻.仙道得球,又一次擺月兌流川,木暮忙叫離得最近的人,「補位!三井,快補位!」
他話一說完,三井才有所反應,然後跑了起來,動作遲緩,
三井跑得太慢了!我警惕地看向他,不好,他臉色發青,差不多到極限了!
「赤木!小心!」
「防守!防守!」
大家緊張地觀注著比賽的進行,都沒余力去發現三井的異常。他移動得越來越慢,腿開始打顫,我看得不忍,但到最後還是狠心移開了視線,大猩猩血淋淋的教訓時刻提醒著我,我只該是個旁觀者。
仙道攻到籃下,大猩猩避無可避,不能再讓仙道勢如破竹下去,否則最後幾分鐘都不好撐啊,他冒著犯規的危險,迎上去阻攔仙道!
身在半空,當大猩猩攔上來時,仙道稍微調整了下手勢及後仰身體,球依然離手而去,而大猩猩也打到了他的手!
眾目睽睽之下,仙道跌落在地板上,球進筐,而大猩猩被裁判吹4犯!但這一切都比不上裁判隨之而來的第二個哨聲來得觸目驚心,「比賽暫停。」
大家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四處環顧才發現裁判的腳下,三井倒地不起。
猴子最先跑過去扶起三井,饒是他力氣大,也不能順暢地扶起他。三井整個人完全月兌力,他被掛在猴子肩上,在其他人的幫扶下回到休息地。
彩子手腳麻利地檢查了一遍,說,「似乎是」
「陵南陵南努力!陵南陵南加油!」陵南擁戴者的歡呼聲如洶涌的海潮陡然而起,淹沒了彩子的聲音!他們真可惡!一點同情心都沒,三井都不省人事了,他們還只顧用紙筒敲擊欄桿為陵南鼓勁!更恐怖的是,敲擊聲及加油聲里摻雜了支持者激昂的情緒,越來越高亢,越來越猛烈,幾乎是鋪天蓋地而來,逼得我們不由自主地惶恐,仿佛我們不該存在這里!
彩子忿忿地回頭瞪了那些加油者一眼,努力拔高聲音,「似乎是腦部缺氧,及輕微月兌水,還有在倒下時咬破了嘴唇。」
「那比賽呢?」
「只要讓休息一下,補充水份便不會有大礙,但要再比賽是不行了!」
彩子說完,眾人心里一涼,然後現場一片寂靜。三井本人低垂著頭,臉色木然,沒有絲毫變化。
大猩猩率先打破僵局,快刀斬亂麻,「嗯,比賽余下時間不多,問題不大,三井,你先休息恢復體力再說。」
「三井,放心,我們沒問題的!」木暮跟著拍三井的肩,努力寬慰他,但成效不大,自摔倒後,三井整個人就沉靜下來,跟他之前在場上的積極熱情形成鮮明的反差。
不一會兒,三井抬起頭,眸光清冷,「你們別管我,快點抓緊時間好好休息,接下來的時間就靠你們了!」說完,他用力撐著凳子站起來,「這里太熱,我去外面休息一下,」
「三」猴子急惶地叫,被彩子打斷,「好的,外面比較涼快,早」她看向我,我連忙搖手拒絕,現下這一刻,三井需要獨處來舌忝舐自己的傷口。
彩子很快明了我的用意,叫了一年級的桑田去照顧三井。
一直到他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大家才收回目光。
我還在看,但感覺身後多了股熱量,便回轉身,是怒目而視的猴子,
「干什麼呀?」我退後一步,他氣勢洶洶地,我又哪里惹他了?
他氣哼哼地,非常不滿,「你不是和三井很要好嗎?現在怎麼不去陪他?」
「我陪他去做什麼?也像對你一樣,因為他倒下不能上場有負湘北,去打他一拳?」
我一句話就讓他瞠目結舌,「你!你!混蛋!三井跟我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我明知故問,
他有些煩躁,「本天才的事不用你管!」
「我才懶得管你,反正你做不好,就打你一頓,」
一听到威脅,他立刻齜牙咧嘴地湊近我,反過來威脅我,「你敢打我,找死!」
我輕描淡寫地推開他的臉,「剛才那個傳球已經夠我打你一頓了!我說,你沒忘與海南比賽時那個失誤吧?還想再來一次?」
賓果,對海南那場絕對是他的死穴!只一下,所有不滿的神情立刻從他臉上退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凜然和痛恨,
「爭氣點吧!蠢材!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偷偷躲角落里哭!丑斃了!」之前他被仙道凌辱時那凜冽的神情給了我靈感,他不是尋常人,尋常的激勵對他沒用,在這特殊時刻,他需要一劑猛藥才能集中注意力,那麼,對海南時他所犯的錯就是最好的藥引。
他一點都沒準備我會以他最不堪的來羞辱他,楞了一下後就氣得渾身發抖,瞪至最大的眼里射出的不只又羞恥,也有憤恨,恨不得撕了我的那種。
我心里有些發毛,但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瞪我有屁用!有本事你做好!」
狹長的眼楮中,戾氣一閃而過,下一秒,鐵拳揮上我的下巴,「混蛋!!」
呃!沒想到會挨拳頭,我被打得踉蹌後退,錯愕間,下排牙齒好死不死地磕上舌頭,立時,一股血腥的濕潤在嘴里蔓延開。
我們這麼一搞,全部人又看了過來,已經焦頭爛額的彩子立刻發飆,「櫻木花道!早陽飛!你們兩個找死啊!都什麼時候還!」
我不想讓別人看到嘴里的血,只得捂了嘴謙恭地後退,表示退讓。
猴子眼里的暴戾沒有退去分毫,冷哼一聲就扭身走開,手還握成拳頭不能松開,他是真被我氣到了!
生氣之余,快點爆發你的小宇宙吧!接下來,湘北全靠你了!死猴子!我再一次狼狽地將因挨打而覆蓋到前額的油膩膩的頭發抹回到腦後,並決定以後死都不用發油,麻煩死了!
正煩悶間,眼前突現閃光的的物體,那是剛挨打時被甩飛出去的眼鏡。誰這麼好心?我隨意地抬眼一看,然後驚到,居然是他!他都看到了?
對視一眼後,小小的驚訝便消散了,比賽的凝滯,口里的刺痛,令我失去了往日的輕快,我提不起心情來應付他,便默不作聲地接了眼鏡,無意識地放手里把玩,
「辛苦,教練。」極冷淡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我听得差點跳起來,下一秒,我不敢置信地瞪他,墨黑眼楮平靜無波,直直地注視著我,他是認真的,「辛苦」是肯定我激怒猴子的苦心?那「教練」是肯定我的扮相,還是為這次比賽的努力?他居然肯定我呢,不過也不奇怪,就算猴子有出色表演,他也不吝給與肯定,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他向來分得很清。
認識到這一點,眼眶不自禁地有點濕,我連忙錯開眼,咿咿呀呀地說了一句話。
他听不清楚,便俯身遷就我,「什麼?」
我慢慢貼近他的耳朵,「我嘴巴很痛,抱我一下吧!」
一听清我的話,他就如同被毒蛇咬到般迅猛地後縮,待看清我捂著嘴偷樂才知道被戲弄了,于是怒不可遏地推了我的頭一下,「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