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以後,小柯正式變身成兩個孩子的女乃爸。
「好,今天,我們來講《美人魚》的故事~」月光淡淡掃在小柯的臉上,為他勾勒出一層柔光,眉梢眼角不自覺流露出的溫柔使此刻的他銳氣盡消。
「很久很久以前,深海里住著美麗的小人魚……有一天,最小的人魚找到了一座雕像,那是一個英俊的王子……
……王子新婚的夜晚,小人魚悄悄潛入王子的房間,她拿著刀,站在床邊……」小柯的故事講到這里,突然被小孩粗魯的打斷了︰
「喂,這故事的結尾不美好,我可不听喔。」
尤蒙剛德的大眼責備地看了小孩一眼,對他打斷精彩的故事表示不滿,小孩頭一撇,假裝沒有看見,示意小柯說︰「睡前听不好的故事,小孩子可是會做噩夢的。」
小柯看看尤蒙剛德那雙提心吊膽又滿含期待的幾乎哭出來的青色大眼,突然笑笑,接著講下去︰
「人魚猶豫了一會兒,松開了手,刀掉在地上,她始終舍不得對深愛的人下手。這時候,王子突然睜開了眼楮,跳起來抱住了人魚,對她說︰‘直到今天,結婚誓言之時,我才知道,我愛的人不是她,而是你!無論是誰救了我,我愛的人,都只是你!’人魚幸福地留下了眼淚。人魚和王子在第二天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後來,王子繼承了王位,人魚成了皇後,他們幸福地生活了很久很久……」
小尤蒙剛德感動的落下眼淚,小柯抬手為他擦去,笑著說︰「好了,故事講完了,快睡吧……」
「切,就知道是這樣無聊的結局。」小孩翻了個身。
小柯咬牙切齒地蠕動嘴唇︰「不就是你暗示我改結局的……」
小孩轉回頭,回他一句唇語,表情非常不屑︰「我之前可不知道結局。」
然後他,轉回頭去,低聲咕噥著︰「不過跨種族的愛情……怎麼可能會是好結局……尤蒙剛德那個笨蛋……」
後來,當尤蒙剛德的生命因為這個故事而發生巨大改變的時候,小柯後悔的不能自已。但是選擇的路不能重走,如同生命永不能回到從前。
這樣的夜晚,不時有巨大魔法船掠過夜空,五彩的魔法流光透過窗戶掃過他的臉,而他卻不為所動,專心地凝視蓋著同一床被子的兩個小家伙,柔聲哄著即將入睡的他們。
這樣的他,令小孩和尤蒙剛德都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回到了,那段,最無憂無慮的童年,回到了……那個人的身邊……
那個強大卻溫柔,永遠笑對著他們的人,是他們和母親永遠的偶像。
然而,那樣的人,卻在他們面前,眼睜睜地被殺害……
想到那個瞬間,小孩驀然覺得一片血紅蔓延了整個視野,胸口劇痛。
「怎麼了?」那個柔和的聲音響起,有只溫暖的手在撫模著他的額頭,「是做惡夢了嗎?」。
赫爾微微睜開眼楮,逆著光的人影與記憶重疊。至少在這一刻,請假裝是你回來了……
細細的手指捉緊了小柯的手,小孩不再掙扎,沉沉睡去。
小柯知道,很多小孩子,因為童年的某些傷害,會很沒有安全感,會莫名其妙的感到很害怕,卻永遠說不出他們害怕的是什麼。嘆口氣,他沒有抽出手來,只是輕聲無奈道︰「便宜你這個小鬼了……」
某天上午,小孩斜睨著忙忙碌碌在澆花的小柯,翹著腿說︰「喂,上次你說的那個游樂園是什麼玩意兒?听著好像挺有意思啊?」
小柯一個轉身,黑面殺神附體︰「小鬼,你現在是很囂張哈?指揮我干這干那也就算了,講話的時候給我注意點!!」
「不肯說那算了,本來還想幫尤蒙剛德問問的。」小孩一撇頭。
「小蒙問的?」小柯丟下澆水壺跑過來。
小孩翻個白眼,果然現在尤蒙剛德就是小柯的弱點。
有人拾起了什麼東西的聲音,小柯轉頭,看見小蒙輕輕巧巧撿起了他扔下的水壺,笑得像一朵開在風里的小薔薇。小柯說︰「小蒙,你想去游樂園嗎?」。
小蒙不解的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游樂園」是什麼。
「游樂園里有好多好玩的東西,比如晚上會發光的旋轉木馬啊,能看的很高很遠的摩天輪啊,還有來回搖晃的很厲害的海盜船啊,在半空打著轉飛速而下的過山車啊,哦,還有一種從高空沖進水里的激流勇進……」小柯說著手舞足蹈。
小蒙蹲下來,在地上寫了幾個字︰「一個人玩,好寂寞。」
「不會啊,」小柯說著,「游樂園是個很熱鬧的地方哦,很多父母帶著孩子去玩,而且還是情侶們約會必去的約會地點呢~」
「真好啊,真想去一次。」小蒙在地上寫著。小柯突然就一陣心酸,伸出手,揉了揉小蒙的銀色短發。
「喂,我沒去過你說的那種地方,不過倒是有另一個地方,我不爽的時候經常去的,要看看嗎?」。在一旁看不慣「心酸兩人組」的小孩說。
「在哪啊?」小柯問。
「第八殿。」小孩答道。
冥海七殿,冥河九界,所謂的第八殿又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