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祭逼近楊夏昭,把腳抬起來,放在椅子上,右手搭在腿上,支撐著自己的腦袋,對楊夏昭笑了笑,「老兄,你膽子真大,居然敢跟我老大對著干,嘖嘖嘖。」他的稱贊總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你老大是誰啊?我楊夏昭平日里可是很少得罪人。」楊夏昭一頭霧水,自己什麼時候跟能駕馭這般不良青年的那種人物對著干了,那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嗎?
「噢?看來我想的沒錯,也對,如果你知道他是誰,你還敢對著干,那我就叫你老大算了,因為那至少說明你膽子夠大。哈哈哈。不說廢話了,前天那個買走歙硯的人就是你吧。」黎祭目露凶光,一改之前的嘻哈模樣。
「是又怎樣?拍賣會場本來就是價高者得,怎麼,難道你們老大就是因為不願花高價買回去,現在就要來搶啊?!還老大,簡直就是強盜。」楊夏昭不切的「呸」了一聲。感情就是在拍賣會上那個獅子大開口亂加價的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真不是個男人,沒本事就要來搶。
「你敢侮辱我老大。」黎祭狠狠的揪住楊夏昭的衣領,將他一手掄了出去。楊夏昭重重的撞倒在牆角,痛得緊緊的咬著唇,皺著眉頭。看著楊夏昭那受苦的模樣,顧夕顏的眼淚都流了出來,趕忙跑了過去,抱住了楊夏昭的頭,抓著他的雙手,聲音顫抖,卻強裝鎮靜,「夏昭,老公,你怎麼樣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抬頭惡狠狠的瞪著那些肇事者,「你們是誰啊?怎麼,一個大男人就這麼的輸不起啊!真是笑話,那還是男人嗎?我呸。」顧夕顏是徹底被激怒了,這無妄之災毀了自己原本應該幸福甜蜜的一天,懷里的男人可是花了那麼多的心血啊,就這樣被毀了,他還被打傷了,這口氣,顧夕顏怎麼可能咽得下去。
「老婆我沒事,你別生氣了。」楊夏昭看形勢越來越不對,要是對方被激怒了,最後吃虧的還不是自己和老婆嗎,識時務者為俊杰。
「呵,你老婆可以不生氣,但是爺們現在很生氣,居然敢那般侮辱我老大,兄弟們可不會善罷甘休的噢~」黎祭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地上的顧夕顏和躺著的楊夏昭,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露出自己的牙齒,陰險的笑了幾聲,「就算你是女人,今天也照打不誤,給兄弟們上一堂課,看看什麼叫做禍從口出。」微微彎腰,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顧夕顏的臉上,她的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
顧夕顏並沒有因為恐懼而流出眼淚,也沒有因為臉上的痛而軟弱的低頭,則是側著頭,惡狠狠的盯著那個出手打自己的黎祭。從小到大,誰曾像這樣打過自己?這般待遇,讓她原本的傲氣全部激發出來,不低頭,不哭鬧,就算死,也要做著最後的掙扎。
「女人,你還敢這般看我,這個表情真不錯,希望你能保持到底。大爺我看著甚是歡喜。」黎祭的惡爪再次伸向了顧夕顏,懷里的楊夏昭怎麼可能看著自己的女人受這種苦,出手攔住了黎祭的手,不讓他踫顧夕顏。
「噢~我還以為你要繼續當縮頭烏龜,躲在女人背後哭泣呢,哈哈哈,原來你還是有點骨氣的啊!那大爺我就不客氣的再侍候你一下了。」黎祭起身,一抬腳,毫無征兆的狠狠踢在了楊夏昭身上,楊夏昭吐出了一口鮮血。顧夕顏怒了,真的盛怒了,紅了眼,拿起身邊的掃把,直接打在了黎祭的身上。
那一棒,打的可不輕,黎祭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手無縛雞之力的顧夕顏,沒有想通她到底是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可以讓自己吃痛,發出了聲響。
「黎大哥還真是憐香惜玉啊,多配合那位美女啊,你看,人家一打,咱大哥可就發出悶哼來,哈哈哈……」對于那些人的這般話,無形中讓黎祭覺得被扇了一巴掌。憤怒之下,直接把顧夕顏摔了出去,只是顧夕顏沒有楊夏昭幸運,頭部重重的撞擊在了桌角,流出了鮮紅的血。
「夕顏~~~~」楊夏昭爬了起來,步履蹣跚的走了過去,抱著奄奄一息的妻子,伸手撥了一下灑落在她額頭的亂發,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臉上,她顫顫的伸出雙手,幫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也許是太疼了,以至于現在的顧夕顏完全感受不到從後腦那傷處傳來的刺痛,只有麻痹感。
「傻瓜,大男人的哭啥?我沒事的。」聲音游離,那是迷惘之際,「夏昭,你說,你說,下輩子,下輩子我們還在,在一起,好,好嗎?」。顧夕顏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每一個字都像用盡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氣。
「嗯,好。下輩子,下下輩子,你我還在一起。」楊夏昭輕輕的撫過她的臉,20年了,你一直沒多少變化的容顏卻讓我一輩子也看不夠,顧夕顏微笑的閉上了眼,原幫楊夏昭擦拭眼淚的手也漸漸的滑落,楊夏昭抓住了她滑落的手,把它按在自己的臉上,「夕顏,不要害怕,乖乖等我,牽著你的手,我們一起過奈何橋,讓你喝下孟婆湯的那一刻,當你失去記憶的那一刻,睜眼看到的第一眼一定要是我,知道嗎?你這個大笨蛋。」楊夏昭緩緩的將顧夕顏平躺的放在地板上,站了起來,跟著那群混混廝打。
黎祭出手也比剛才狠了許多,本想過來教訓一下楊夏昭就好,沒打算要奪回什麼歙硯,只是稍稍恐嚇一下,也沒想過會要了人命,不趕緊處理這事的話,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反正已經要了一條人命,也就不在乎多一條了,對著楊夏昭,基本上是往死里打,最後,楊夏昭只能在地上默默的申吟著,艱難的呼吸。
黎祭吩咐手下把這里毀了,最好做的有點像搶劫,也帶走了那個歙硯,不過,這東西只能自己偷偷的將其賣掉,被葉文濤知道了,自己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原本還是人影密集的房子,瞬間空蕩了下來,寂靜的只能听到楊夏昭大口大口喘氣的聲音。楊夏昭望著離自己不遠的妻子,用盡了自己的所有力氣,一點一點的爬過去,躺在了顧夕顏的旁邊,十指相扣。
「來生,你還是我的妻,我還是你的夫,可好?」側身吻上了妻子冰冷的容顏,滿足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