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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輔國擅政非輔國

整個甘泉宮焚著大把寧神的香,白煙如雲霧般飄渺,一宮的悄靜無聲,只可聞得水波晃動的柔軟聲音,白玉水池雕琢滿富麗華美的花紋圖案,池水清澈碧綠可見底,燭光明亮如白晝,閃爍不定的七色光芒,璀璨晶瑩。天際奪目的彩虹,映著池水中幾株碧葉連天的百合,亭亭如蓋,水溫溫軟舒適,似一雙溫柔的手安撫著她孤寂的心境,熱氣蒸騰地涌上臉頰,似又裹住心靈。讓人暫時忘了身在何處,韋太後閉目泡在池水中,享受著這份舒適與安靜。

她好久沒有這麼放松過了,悲傷哀楚的日子,終于從她心底移開了,她應該面對現實,珍惜眼前所擁有的幸福與快樂,兒女繞膝,子孫滿堂,終日在這甘泉宮中享受平靜。多年的夢靨魂驚,茶飯不思,擔憂牽掛,而今應該好好地放開心懷。含飴弄孫、享天倫之樂了。

宮女小惜的聲音把她從遐思中喚回來︰「太後娘娘,皇上駕到!」

韋太後甚為欣喜,豫兒終于平安回來了,他剛剛回宮就來看娘,的確孝順,小宮女取過素錦羅衣,披在太後身上。

走出浴池,走過長廊,進了甘泉宮正殿寧靜殿。

江楓在殿內等候多時,見太後進來,忙撩衣下拜︰「兒臣叩見母後,數月不見,母後可安好?」

「哀家很好,豫兒不要擔心,你這是剛剛回宮吧?」韋太後詫異的問︰「豫兒,怎麼不站起身來和娘說話?」

「母後,兒臣對不起你,佳佳皇妹她」江楓沒有勇氣說出來。

「佳佳怎麼了?」韋太後大急,神色慌亂。

「佳佳她被許清河擄走了!」

韋太後面容失色,怒不可竭︰「上次這個混蛋擄走佳佳,你就該殺了他,顧慮友誼,給了他再來傷害佳佳的機會。皇上不是執法如山嗎?不是不徇私情嗎?皇親國戚,甚至自己的親外公,都能夠說殺就殺,為什麼就治不了許清河?」

江楓垂頭道︰「母後請息怒,兒臣看許清河對佳佳確實一往情深,不如就成全他,他會好好待皇妹的!」

韋太後勃然大怒︰「身為一國之君的你居然被逆賊脅迫,把佳佳嫁給他了嗎?天下人都知道許清河逼迫皇上把妹妹駕于他,皇家的威嚴何存?」

「如果母後不同意這樁婚事,兒臣一定會想辦法把皇妹救回來!」

韋太後一雙美麗的鳳目被淚水充塞︰「我的女兒貴為公主,卻是如此的命苦,先是被迫嫁給安慶緒,後又被迫與張應龍成親,前兩次你都可以就她,為什麼你做了皇帝反而沒有辦法了?還是說許清河對你來說,比你的皇祖父、皇考都重要?」

江楓垂首未語。韋太後又說話了︰「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只要佳佳安然無恙的回來,還有,抓到許清河,把他交給我,皇上舍不得用重律,讓哀家替你處置他!」

「是,母後!」江楓急忙答應。

江楓心神不寧的走在御花園中,滿園花開如海,湖水清澈,假山奇特,奇花異草不勝枚舉,然而他無心觀賞,一為郭芙得死,年輕的生命瞬間消失,二為佳佳的幸福,我也不甘心把佳佳讓給許清河,不,我要把佳佳搶回來,為了我們永生的幸福,我要第三次搶親。

回到御書房時,雍王李適早就等在書房外,在父皇的禁苑內,李適從來都是很謹守禮儀,不敢在外面任意走動只是靜靜的站在階沿上,屏息等著父皇回來。

漢白玉階下盛開著無數蘭花,有白色和紫色兩種,在殿前的宮燈下光彩奪目,白的像鴿子的翅膀,紫的猶如一色紫煙,鋪陳在樹葉之巔。

遠遠地,李適看到父皇的鑾駕燈火耀眼,轉過長廊,忙跪在地上,大聲說︰「兒臣李適恭迎父皇聖駕!」

御車已經停下,江楓下了車,款步走上玉階︰「是適兒嗎?」。他似乎剛剛從遙遠的天際回來,待得走上白玉台階說︰「適兒,隨朕進來!」

李適跟著父皇走進御書房,這里他不知來過多少次,可從來沒像今天這麼細心的去觀察過腳下,他低頭跟著父皇緩緩行走,一色的金磚鋪地,極細極軟的質地,非常密實,一絲磚縫也看不見,雙足落地的感覺是綿柔而漂浮,平滑如鏡,邁進門檻,往里走著,遠遠聞見一股檀木香氣,原來這里燃著檀香,香氣酥鼻,讓人有一種平和、寧靜的舒適之感。

李適從衣袖中取出傳國玉璽,又從腰間取下尚方寶劍,雙手呈上︰「父皇回朝,兒臣責任已了,特將金印寶劍歸還父皇。」

江楓接過來,命宮女送到御案上,扶起李適︰「你這幾個月還應付得過來嗎?」。

「父皇,兒臣有要事奏報,請屏退侍從!」

江楓望望兒子凝重的面容,揮手命宮女、太監退出。

「兒臣接到父皇諭旨,已嚴令天下御史加緊清查地方官的賬目,以及他們為官一方的表現,半個月前,得到結果,數千州郡,九成以上都還好,官吏廉潔自律,並無一絲不法行為,只有少數官員,有違律劣跡,兒臣遵照父皇律法條例,予以批示處置,」李適把幾個月來京中大小事務接受,處理結果一一稟明。

江楓滿足的笑意漾滿臉頰︰「誰說朕的兒子年幼,不能治國?很多事比為父辦的都好!」

「父皇,兒臣有件事不知道怎樣向您稟報,此事有關大唐社稷興亡!」李適遲疑不決。

「你是說李輔國吧?朕知道!」江楓漫不經心地說。

「啊」李適吃驚「父皇知道李輔國拉攏朝臣,安插親信,排擠兒臣?」

江楓凝重得神情,黯然的點點頭。

「他仗著擁立有功,飛揚跋扈,好幾次在殿上當著大臣們叱責兒臣小孩子家知道什麼?,不如由他來替皇上處理國事妥當,有好幾件事兒臣本欲去做,他一力攔阻,最後只好作罷。」李適那雙俊美的眼神含著無數一觸即發的憤概。

江楓從御案後起身,緩緩走下玉階,忽然開口︰「他終于忍不住要跳出來了,他又想恢復先帝時的樣子了,適兒,你沒有與他正面沖突吧?」

「兒臣怕給父皇弄出大亂子,所以一直忍著!」

「你做的很好!」江楓很滿意的樣子,忽然喃喃低語︰「是時候了。」

「父皇,這是」

「朕恨他,與恨張皇後一樣重。」江楓低聲說。

李適驚訝的說︰「兒臣不明白父皇的計策。」

「兒子過來!」江楓瀟灑的笑笑,湊到兒子耳邊說了一陣。

院子里開著旺盛的丹桂花,香氣隨風散落空中,令人身心俱爽。

辛素妍的府邸,是當年皇上所賜,那一年,皇上下詔天下尋訪,終于在盧龍城郊,找到她,派專人前去迎接,賜了一座寬廣輝煌的大宅子給辛氏居住,這座宅子光芒閃耀,雄偉寬闊,花草樹木郁郁青青。然而無論如何的富貴都難以彌合心靈的創傷,那家破人亡的慘痛遭遇無數次使她從噩夢中驚醒。沈皇後只要一看到辛氏那滿臉的風霜憔悴之色,心里就很難過。史家可謂家破人亡,滿門滅絕,這一切都與皇室有莫大的關聯。

剛剛回來,沈皇後就迫不急等的前來看望辛氏,門房恭迎皇後,並說安娜小姐也在這里做客。

這兩個女人,她們的家人曾經是一條船上的朋友,後來反目成仇,到最後兩個家族都土崩瓦解了,只剩下她們兩個孤魂野鬼,安娜無奈的嘆息,這就是父兄制造戰亂,不肯安分的結果。

人只要有吃有穿,生活的下去就行,何必不知足?把一生的時光都用在了爭斗上,從來就沒有好好的享受過生活,不知道生命的價值,不知道人若無,就會感覺世間的一切都那樣美好,做那損人不利己的事,這又是何苦啊?

兩個飽經苦難的女人,煙塵已散,傷痕宛如刀刻,永難磨滅。

沈皇後靜立門邊,無比歉然的望著這兩個孤寂的女人。

許久之後,兩人才發現她,惶恐的跪迎皇後娘娘。

「姐姐,我們姐妹患難之交,不必多禮。」沈皇後伸手扶住兩人。

「君臣之禮不可廢!」辛氏垂首道︰「皇恩浩蕩,素妍才得以存活至今,若是我家老爺听我勸,也不會落得偌大的史家只剩我一人了。」辛氏的聲音悲戚慘然。

辛氏的話令沈皇後與安娜都不禁落淚,安娜與辛素妍同病相憐,都為家族最後一人,無限淒涼,愈言愈悲。

沈皇後本是來安慰看望她的,反使她難過,「姐姐,你和安小姐心情都不好,妹妹改日再來看你吧!」

「皇後娘娘,臣妾今日失態,多有怠慢,娘娘恕罪!」辛氏黯然道。

回宮的鳳輦晃晃悠悠,沈皇後被顛簸的五髒俱裂,心事重重的,自己與辛姐姐這幾年明顯疏遠了,她並不是恨大唐滅了史家,逼迫史朝義自盡身亡,史家絕嗣。但是她的哀傷卻是因為大唐李家而起啊。沈皇後五味俱存,萬般難受。

澄溪望了望沈皇後的黯淡神情,低低的聲音︰「奴婢覺得,今後,娘娘還是盡量與史夫人見面為好。」

「澄溪,你也看出來了嗎?本宮正有這種想法呢,」沈後輕輕嘆氣︰「看來,本宮與辛姐姐再也不能夠像當年那般親密無間了。」

「其實,史夫人並非怨恨娘娘,」澄溪接著說︰「就如皇上與太後,太後並不恨皇上,卻整整一年不肯相見,無論如何,史夫人與太後的親人之死與皇家有直接的因果,雖說死者過錯在先,但內心深處始終積有疙瘩。」

「你說得對,以後就由你替本宮來照顧辛姐姐吧!」

「奴婢遵命!」

離京數月,回返長安後的第一個早朝,群臣照例山呼萬歲,參拜聖駕。

江南水患造成的災害基本控制群臣並沒有絲毫的歡顏,反顯得憂心忡忡,皇上當然很明白大臣們為何而憂了。

皇子雍王李適向父皇奏報近月監國期間國事的處理結果。雖然沒有直接申斥李輔國,但也把李輔國阻撓他行事的事情委婉講明了。

李軒越听越氣,跨出朝班,拱手說︰「父皇,李輔國不過一個閹奴,他有何資格對二弟監國事務指手畫腳?宦官不得干政。這個閹奴仗著擁立父皇有功,這樣欺凌二弟,兒臣請求父皇對其施以嚴懲。」

「大膽!」江楓喝叱一聲︰「李軒,朕命你向李公公跪下賠罪!」

李軒被此言震得愣在原地,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父皇,您讓兒臣給這個雁奴下跪賠罪?兒臣沒有听錯吧?」

「沒有,朕是要你給李公公下跪賠罪!」

「父皇,你,你這是怎麼啦?」李軒還是有點不相信,父皇為何突然對李輔國這樣器重,不但不責其干預政務,反而呵斥兒子。

江楓輕輕地掃掃群臣,說出一番令所有人吃驚的話來,「各位愛卿,當年李公公潛伏于張後身邊,一直隱忍,他是對朕最為忠心之人,取得張氏信任後,對她反戈一擊,助朕粉碎奸後篡位陰謀,乃是朕登基第一功臣,今日冊封他為順國公,以前擁有的酈國公爵祿不變,並特允其參與朝事政務,群臣可直接向李公公奏報事務,有李公公轉奏朕!」

最吃驚地要數韋見素,他愣愣的望著皇上,皇上像變了一個人,于登基之初,當殿怒叱李輔國之事有著完全相反的結果,為何短短幾年,突然間給了他這樣的大權?以後,群臣都要看他臉色行事,國家大事不能直接上達天听,連自己這個一國宰相都不得不听他的,這像話嗎?還像個朝堂嗎?

滿朝文武個個憤憤不平,又發作不得,皇長子的忠諫皇上尚且喝叱,自己終究是個外臣,能算得了什麼?

郭子儀、李光弼、崔光遠、嚴運城等一干對朝廷忠心耿耿的大臣不住的搖頭嘆氣,他們原本有著熱血沸騰的義勇忠貞,被皇上一番話澆滅了熱情,看來皇上將越來越糊涂,連肅宗皇帝都不如,大唐社稷危矣!

李輔國都大大的吃驚,原以為自己在京中處處排斥雍王,皇上回京後,定然大加申斥,李泌與許清河一再向他保證,定叫皇上有去無回,大唐的政權就有自己掌握,李泌那個無知愚昧的王爺,他真的當了皇帝,也不敢和自己玩花樣,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皇帝還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李輔國在一番恐懼之後很快做好準備,一旦皇上翻臉,自己就鼓動忠于自己的勢力,再由莊捷發動御林軍,廢掉他改立皇上幼子嘉王為帝,不曾料到他不但不生氣,反而給我這般特權與尊榮。就是再聰明的李輔國也猜不透皇上的用意。慌忙跪下︰「皇上,老奴無才無德,豈敢當此殊榮?請皇上收回成命!」

江楓居然走下龍椅,伸手去扶,語氣無比的恭順,縱然對皇太後也沒有這樣過︰「從今日起,朕尊李公公為尚父,擁立之功,救駕之恩,當之無愧。」江楓語音洪亮︰「今後,皇子女尊奉尚父為公爺,無論殿上還是**,都免其行君臣之禮。」

李輔國心里狂喜,原來皇上一直以為我在張皇後身邊是在做他的內應,太好了,今後成了天子的尚父,公開參與朝政,節制百官,這是何等的尊榮?好吧!既然李豫如此識時務,就繼續讓他坐龍椅吧!也許李豫已經看出長安京城和皇宮都被我掌控,怕我對他不利吧!嗯,李豫的確是個聰明人,尚父,尚父,等同于皇上的父親啊!李輔國美滋滋的,李軒卻是快要氣炸了肺。

「父皇,李輔國附逆張後,禍國殃民,不過就是會順風轉舵而已,今番受此殊榮,兒臣絕對不會稱呼一個閹奴為公爺。」

李軒文武兼備,但是性子急躁,老實誠懇,哪里看得出現今的局勢?皇上數月不在,李輔國已經控制了御林軍和六軍的軍權。

江楓心里也有些後悔,當初就應該听從郭子儀勸告,不離開京城,再說自己本來就很是了解這段史實,為何還要給他制造機會?只是,輔國擅權,這是必然的,就算自己不走,也不可能防止此事的發生,事到如今,只有與奸賊斗智慧了。「李軒,朕的尚父你也膽敢辱罵?眼里可還有朕這個君父?還不快跪下賠罪!」

李適急忙低聲說︰「大哥,快尊父皇旨意跪下!」

「兒臣無罪,絕不向閹奴屈膝。」李軒義正詞嚴。

「大膽李軒!再不遵旨賠罪,朕將以犯上之罪處置你!」

李輔國那份得意啊,面上卻很恭敬︰「皇上,楚王乃堂堂皇長子,豈可向老奴屈膝?還是不要勉強吧!」

江楓萬分嚴厲的口氣︰「大唐第一功臣,不敬者視為欺君,傳朕旨意,當殿責打李軒五十廷杖。」

群臣又驚又怒,皇上登基八年,從來沒有在朝堂上杖責過大臣,今日竟然為了一個閹奴要對皇長子施用杖責之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看見幾名御林軍把李軒按倒在殿上,手舉黃金御棍,一棍接一棍地打在李軒身上,大臣們盡皆嘆息,看來這個閹奴真的控制住了皇帝,以及整個朝野,比先皇時更甚。

沒有人出面為李軒求情,因為他們知道,皇上為了迎合李賊,听不進任何勸諫。楚王的廷杖之刑是避免不了的。

李軒飽含委屈的淚花,鋼牙緊咬,雙目似要噴出火來,父皇本來是雄才大略敢于創新,仁愛慈善的明君,為何會將一個內臣捧上了天?

五十廷杖已畢,李軒只微微受了一點輕傷,倔強的站起來,憤憤的瞪著皇上,忽然轉身,一把奪過一個御林軍的佩刀。順勢抹向了脖子,悲愴地說︰「兒臣今日用生命相抗,絕不為閹奴貶低自己的身份,父皇保重,兒臣來生再報養育之恩。」

近在身側的李適嚇出了一身汗,急速的出手本能的攥住了刀柄,李適雖然比李軒小幾歲,他的輕功內力絕不比皇兄弱,他用了全力這麼一攥,李軒的刀就不能往前送了。

李輔國顏面夠足了,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忙說︰「皇上,老奴請求你不要再逼迫楚王殿下了!」

大臣們趁機都跪下︰「皇上,不要再逼楚王啊!」

江楓好像才略微消氣,叱喝︰「逆子,滾出去,以後不準再上朝議政了,再敢不敬尚父,朕將更加嚴懲。滾!」

李軒拋下鋼刀,掩面痛哭,縱身奔出了金鑾殿,

李軒一路痛哭,悲嘆父皇懦弱,傷懷自己早逝慈母,無人憐惜。興盛繁華的京城街道,含苞待放的路邊野花,喜笑開顏的行人百姓,匆匆來去的馬車商販,這一切都讓李軒大感淒然,又痛又恨。

他一口氣大馬飛馳回到楚王府,直奔書房,趴在書桌上失聲痛哭,「父皇變得如此不堪,大唐完了,大唐的錦繡河山將遭受閹奴控制踐踏了!」

王妃佟氏嚇了一跳,從來沒看到過自己的楚王夫君這樣傷心的哭過,成親六年,他給自己的印象是最最堅強的,不知他在說什麼?想勸又不知從何去勸,只好呆呆的陪在身邊默默的陪著他掉淚。

不大一會兒,李適也來到王府,進了書房,向佟妃施禮︰「小弟見過皇嫂!」

「二弟請坐,妾身命人獻茶。」佟妃轉身出去了。

李軒還是哭的淚如泉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李適哈哈大笑︰「大皇兄,不過被父皇打了一頓罷了,父打子不憂,至于嗎?像個三歲小孩子似地。」

「我不甘心,父皇因為這個閹奴,這般不顧兒子的尊嚴,」李軒憤憤的擦干眼淚。

「消消氣吧!我親愛的大皇兄,」李適笑的依然很開心︰「李輔國那個奸賊,他狂妄不了幾天了」

「二弟,什麼意思?」李軒呆愣住了︰「他成了皇上的尚父,你我兄弟的公爺,還不狂妄跋扈一輩子啊!」

李適神秘地含笑湊到耳邊說了一陣。

「原來是這麼回事!」李軒終于破涕為笑︰‘我說呢,這才像我認識的父皇,既然如此,父皇再加五十廷杖我也不冤。「

李適爽聲長笑︰」本來嘛,那五十廷杖應該由我來受的誰料到大跟你先跳了出來,謝謝啦!我的患難大哥!「」只是,我不明白,父皇乃是至高無上的天子,難道還治不了李輔國麼?︰李軒疑惑的問。

李適低低地說︰「大哥,以你的智謀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這幾個月,父皇不在京城,李輔國那廝已經掌握了朝中大權,一旦激怒了他,父皇的帝位都將難以保全,為了長遠打算,父皇只能向賊子示怯。」

「有這麼嚴重嗎?」。李軒雖然吃驚,還是有些不信。

「大哥,如今宮中的御林軍都被閹賊掌控,京中六軍更為其心月復佔據,父皇的安全時時受到威脅,不得不任他驕橫,忍辱才可負重啊!」李適神色隨即轉暗︰「這都怨我,父皇不在,我沒能管理好國事,使奸人趁機侵奪了大權。」

李軒半晌無語,心里充滿著擔憂,生恐長此以往,大唐江山徹底被這個賊子把持,父皇隨時都可能被他加害,甚至廢黜啊!

李適安慰他說︰「咱們的父皇魄力非凡,自有辦法應付,李輔國一時還不敢公然廢黜皇帝,當年父皇對楊國忠、張皇後都沒有懼怕過,何況而今是天子,還有我們這麼多兒女做後盾,不過暫時讓那家伙逍遙幾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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