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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逆天而行激天怨

叛將嚴莊、安志忠、張孝忠、崔乾佑等人在次日天明後帶兵進了長安城。叛軍一入城,全城百姓都遭了秧,到處燒殺搶掠,擄人妻女,搶劫財寶。

昨日還是清秋爽月,碧波浩淼,國泰民安的長安城,轉眼之間就成了人間地獄。處處是葬身叛軍倒下的亡者尸骨。大街上殘破不堪,店鋪、商家招牌掉落,門窗碎裂,一片狼藉。如被大水沖刷一樣,蕭條、荒涼,令人望之沉悶、窒息、油然涌出哀思。

清泠的陽光從高空傾下,或濃或淡的投射在地面的殘污碎物上,顯得更為孤寂。好似大地震留下的滿目瘡痍,驟然從繁華熱鬧、喧囂太平的盛世過渡到這般頹廢的亂世之中,讓人如做一場噩夢般,心酸,抑苦。全城的百姓都一臉悲苦,滿含哀怨。心里痛罵叛軍千遍萬遍。

嚴莊要帶人去毀掉李唐宗廟,掘刨歷代唐帝陵寢。

田承嗣忙阻擋︰「嚴大人,萬萬不可!」

「為何?」崔乾佑問。

「大燕初建,應當以籠絡人心為重,我們應約束士兵,不得傷害無辜百姓,我主原是李唐臣子,今日舉義為子復仇,或許可以說服人們,然則大肆殘害百姓,毀壞李唐宗廟和陵寢,必遭天下唾棄,又怎樣讓萬民擁戴承認呢?」

崔乾佑想了想︰「田將軍言之有理,此時待回洛陽請示皇上再定。但是有件事必須馬上去做,把城里李唐的皇親貴冑全數捕獲,當眾挖心剖肺,為大皇子復仇。另外,田將軍你最先佔領王府,有沒有抓到廣平王李豫和王妃?」

「李豫已隨唐帝逃亡蜀川,王妃沈珍珠已禁押王府。」

安志忠婬笑著說︰「我要去與王妃娘娘歡喜歡喜。」

「安將軍且慢!」田承嗣喚道,「崔大人,末將以為,皇上指名要活著帶回沈王妃,聞听此女異常剛烈,一旦侮辱了她,她自盡全節,到時如何交待?」

嚴莊想了想,頗有同感︰「田將軍顧忌不錯,王府的事由將軍全權做主,誰都不準動沈珍珠一根頭發。大家分頭去抓人。齊集校場,通知百姓來觀看李唐子孫是如何滅絕的?」

田承嗣一再懇請他們不要做得太絕,激怒善良百姓,影響大燕形象。然而,這群莽夫只想一時快意,根本就不肯听他勸告。田承嗣又冷靜的分析眼前形式︰「崔大人,嚴大人,目前我們要做的不是屠城,而當直出西城延秋門,派幾萬鐵騎,末將願去追殺大唐皇帝及一干親眷。只有抓到了李唐皇帝,才能算是奪下江山社稷。」

崔乾佑駁斥︰「李隆基父子已成喪家之犬,掀不起大風浪。等我們休整之後,再進軍西川,收復全國。倒是為大皇子報仇是要緊事。」

田承嗣一再陳明厲害,嚴莊崔乾佑二人不予理會。

田承嗣輕輕地嘆息,這是一群目光短淺的山野莽夫見識,只要皇帝、太子仍在,大唐就不算亡,他們振臂一呼,四海定將響應,大唐有一百五十年皇圖,世人心中,只有李唐才是正統,所謂大燕不過一幫亂臣賊子而已。只有消除後患,生擒皇帝與太子,一統天下,才能為蒼生百姓接受。可惜自己不是主帥,眼看此天賜良機坐失,他也無可奈何罷了。

叛軍十幾萬兵馬沒有去追擊大唐皇帝,反而在城中大肆搜捕皇親國戚。一時間,全城一片哭泣嚎叫之聲,人心惶惶,四處雞飛狗跳的場景。京城上空,陰雲密布,黑風一陣一陣的猛刮著。大街上幾乎無人行走,眼波觸及都是叛軍在抓人,他們不時從一些達官貴人,皇親貴屬家中鎖出男女老少。皇室宗親,皇子皇孫,公主,郡主,駙馬,郡馬,有數十家一萬余人被押到校場。

崔乾佑在校場點將台上擺下安慶宗靈位,把這萬余人押到台前,排了數十列。一聲令下,劊子手手持閃亮的鬼頭大刀,一排排的手起刀落,砍下頭顱,百十名劊子手整整用了一個時辰才砍完最後一顆人頭。

善良的百姓看到場上尸骨堆成了山,鮮血如溪水般四外流淌,怵目驚心,他們心膽俱裂,怒罵著叛軍太殘忍,婦孺老幼都不肯放過,「安祿山濫殺無辜,必遭天譴。」的呼聲震天動地。

嚴莊下令殺了幾個領頭的百姓,不但沒有嚇住人群,反而更為清晰,呼聲越發高昂了︰「安賊難成氣候,不得好死!」人們又加了一句口號。嚴莊只好叫人把百姓們全部轟出校場。人們不肯散去,又在校場門口怒罵安祿山。聲音悲壯,哀吼之聲此起彼伏。

崔乾佑命聚眾尸體,挖出他們的心祭奠大皇子。正待動手挖心,突然,天昏地暗,風起雲涌,校場周圍的參天大樹被  啪啪的刮斷無數,接著雷聲轟隆,電光閃爍。劊子手手中的鋼刀都被這一陣狂風刮走,一個不剩的擺在校場上,如城牆上的堡壘。又一陣雷電霹靂,把安慶宗的靈位擊得粉碎,五彩錦帳系數被電光火球燒毀。

崔乾佑明知這是觸怒上天,不敢再挖心了,忙忙的跪下叩頭請罪,祈求蒼天寬恕自己。命將尸首埋葬,後人有詩句批判這一殘暴行為︰興旺更替是天意,凶殘大拂上蒼心,只遣雷霆警示爾,屠戮生靈萬勿行。

這些被殺的大都是唐室皇親,其中尚有玄宗九子儀王李璲,十四子盛王李琦,二十二子汴哀王李儆。五女靈昌公主,六女常山公主,九女懷思公主,十一,十二,十三女及其全府上下。以及太子李亨五個女兒,兩個兒子。他們,平日身份尊貴,萬人膜拜,錦衣玉食,深居簡出。只因當日不削去看太子與廣平王認親,龜縮府中,此番落得淒慘下場。在行刑之前和行刑之中,場內哭爹喊娘,一片嗚咽泣哭慘叫之聲,令人為之心顫。

安祿山殘暴胡為,大失人心,這就注定他將以慘敗收場。不然,憑叛軍實力,若得民眾擁戴,三年五載就可一統天下。

玄宗出奔之時,原是要與眾皇室宗親同行的,因楊國忠諫阻而止,今日萬人盡遭殘害,都是楊國忠所誤也。此萬惡國賊,比安祿山更可恨,萬死難恕。

嚴莊、崔乾佑二人下令。凡在京官吏,不立刻來降者,系數滅族。生死攸關,保命要緊,京兆尹崔光遠,前相陳希烈,刑部尚書王允,太常寺卿姜中,大理寺情劉瑾,還有已故燕國公張銳之子張均、張泊等三十多大臣俱降于偽燕。張泊娶玄宗三皇女壽昌公主,身為國戚,世受皇恩,名臣子孫,不意貪生至此。

太尉張仲義,拒不出降。全家俱遭殺害。管家張成義烈忠貞,代主而死。張仲義在地道中藏了數日,得以逃月兌。家貧出孝子國亂顯忠臣,忠奸善惡只有到危難之際方可顯現。

崔乾佑嚴莊以陳希列,張泊為相,仍以崔光遠為京兆尹。其與降吏皆授以偽官。儼然另一個朝廷編制。叛將俱都粗魯荒謬,毫無遠見,即刻長安,志得意滿,縱酒聲色,大肆斂財,橫行街頭,並無乘勝追擊之意。雖有田承嗣的深謀遠慮,然不能實現爾。

安祿山又令崔乾佑將長安宮中宮女、嬪妃送到洛陽,金銀珠寶,玉器首飾運送範陽老巢,令玄宗的梨園弟子去東都彈箏品調,載歌載舞。此人只配做個亂臣而已,並無經略之才。一心只戀範陽故土,以為奪了大唐兩京,還有東北大片國土,可以高枕無憂了。

崔乾佑等將領留兵駐守長安後,班師回洛陽。並將安祿山渴望得到的廣平王妃沈珍珠也帶走。一路當成寶貝精心照料著。

馬嵬驛,一個小小的亭驛。有房屋數十間,荒草曼曼,蒼涼淒清。這是當地官員為聖駕準備的歇息之所。驛館四周,有無數的銀杏樹。靠近驛館大門,那棵樹尤為巨大,高聳入雲,枝繁葉茂,樹上懸掛累累的果實,銀灰略透粉白的果實迎風搖曳著。建築頗有幾分雄偉,雖無皇宮寬廣豪華,也算可以棲身了。

然而,養尊處優的楊貴妃一進來就不停的抱怨房屋簡陋,陳設破舊不堪,哪是人住的地方?這位享盡榮華的禍水,可曾看到而今平民百姓的淒寒日子?

是滿山的蒼翠帶來了春的氣息,茫茫山川,悠悠大地是報春的使者。可惜不是春季,看不到‘春色無邊景如畫,湖光山色添清幽’的美景。

皇上在此住宿,驛站門外數千御林軍巡守防護。眾護衛將領也在周圍設了營帳,玄宗任命江楓擔當了統領大軍護駕的主帥之責。古代皇子親王是不能統領禁軍的,玄宗一則寵愛這個孫兒,二則恐怕也只有他聰穎的豫兒才有這個能力擔此重任。

叛軍屠戮大唐皇室萬余人,消息傳至,玄宗大慟,遭受殘害的有他好幾個兒子女兒的家族,其與兄弟姐妹,叔伯兄弟姐妹更是無數。心中非常後悔,當日應當通知他們一起出京,此番就不會有此殘事發生。

楊貴妃百般寬解,言皇上兒女很多,身邊尚有十余位親骨肉,也可享天倫之樂。將來收復兩京,盡滅叛賊為亡者報仇雪恨。她說的輕描淡寫,死去的不是她的親人。

江楓與許清河並肩站在驛館外,一棵枝繁葉盛的杏樹下,二人心中充滿感慨,為長安萬人遭受殘害而黯然神傷。許久都沒有說話。兩人早已不再似從前那般親密。或多或少有了隔閡。雖然江楓並沒記恨他,許清河的神情很復雜,有羞慚、更含有幾分怨憤。

一棵杏子悄然落下,砸在江楓頭頂上,他伸手取下順手擺弄著,說話了︰「清河,你也知道楊國忠一家將在此遭滅門之災,怎地還和他走那麼近?到時局勢混亂,你也會受牽連。」

「你廣平王爺手擁重兵,由你保護,清河有何可懼?」許清河說。

「清河,一旦將士嘩變,皇上都難以操控局面,何況于我?」江楓急道︰「從現在起,不要再與楊國忠住在一起,過我這邊來。」

許清河仍然無事般毫不在意。「就你多疑,我什麼都不怕。」

江楓大急,這個大意的清河,他還不知道動亂的可怕,不能由著他。

晚上,闖進一隊官兵,聲稱︰「廣平王爺有令,請許公子過營問話。」

「我沒有時間去陪他。」許清河冷漠地說。

官兵頭目說道︰「王爺軍令,誰敢違抗?把他帶走!」

官兵硬把他拉走了,有人把他的房中物具盡數打劫抱走。

楊國忠心里奇怪,李豫為何突然派人抓走許清河?難道是報復其出賣他?這也不對,李豫肯在殿上為許清河求情,不會如此小心眼。楊國忠根本就不可能想到他楊家一門即將被滅族。他一生弄權,陰謀詭計無數,何曾會料到居然有人對他用了計謀。還是讓他永不翻身的計策。

官兵把許清河帶進了江楓的大帳︰「稟王爺,許清河帶到。」

「你們下去!」

「奴才遵命!」幾個官兵答應著離開大帳。

許清河冷然問︰「在下犯了何罪?廣平王為什麼抓我?」

「清河,你不明白,我是在救你嗎?」。

「多謝王爺,清河並不領情。」

「清河,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你若住在楊家,會受牽連,難道你想為楊國忠陪葬?」

許清河忽然抬頭雙目滿含憂怒︰「坦白告訴你,我不想和你有絲毫瓜葛,我恨你,討厭你,是你破壞我的愛情,我寧死也不想再欠你一絲人情。」說完,許清河轉身就往外走。

「清河,你太固執,眼下不是賭氣的時候,生死攸關啦!」江楓急叫。

許清河冷哼一聲,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江楓急忙喝道︰「來人!」

官兵應聲而入,

「把許清河拿下,關押本王偏帳,嚴加看守,沒有本王允許,誰都不準帶走他。」

官兵捉住許清河雙手。

「江楓,你是個陰險的偽君子。」許清河大聲吼道。

江楓未語,任其怒吼,我和他是千年之前的同事,不能讓他遇害。只許他無義,我不能無情。如果發生變亂,軍心失控,什麼事都可能出現。

晚風徐徐吹過,枝葉下落的聲音很響亮。樹枝單調的搖晃著,不時有銀杏果實掉下來。

陳玄禮悄然進了江楓營帳,拱手一禮,低聲說︰「王爺,前日與太子殿下分開,殿下有密旨命末將為國除奸。」

江楓一震「太子要將軍做什麼?」

「殿下要末將侍機除掉楊國忠」陳玄禮聲音更加微弱,江楓只能勉強听到。

江楓暗暗點頭,記得當初大學還沒畢業時,系主任提出一個未能解決的歷史之謎︰就是馬嵬驛之變到底是誰策劃的?同學們提出很多種猜想,有說是高力士,有人說是陳玄禮,還有人說是李亨。陳玄禮不可能,他與楊國忠沒有直接的矛盾,當時江楓就說是李亨,現在終于得到證實,他的觀點是對的。只有李亨與楊國忠幾乎是水火不容。

「王爺」陳玄禮喚了一聲。

「啊!」江楓回過神來「陳將軍只管遵照太子旨意去做吧!本王既不會參與行動,也不會去阻止。我就是一個見證者,旁觀者。」

「殿下知道王爺耿直,擔心王爺阻撓。你不插手就是對末將最大的幫助。」陳玄禮一副信心十足的神情。

雖是在逃難中,皇家儀仗仍然不少。玄宗日日在驛館大廳,召見群臣。商談西去打算。一路上,有地方官吏供給飲食起居,倒不必為生活擔憂。只是玄宗與眾人議論的事,除了西行路線,吃穿用度,幾乎沒有提及將來反攻復國之舉。楊貴妃仍是時時與皇上欣賞歌舞娛樂。

江楓大感失望,腐朽安逸的生活已經把這位當年志向高遠,熱血澎湃的唐明皇消磨的只沉溺于聲色犬馬之中了。

楊國忠忽然道︰「皇上,西行之事自有地方官吏為之安排妥當,而今有一件大事有待聖裁。」

「什麼大事?」不但玄宗奇怪,大臣們都不解。

「臣聞得各地傳言,太子殿下有篡位之意。」

江楓一股怒火直沖,斥道︰「楊國忠,你已成了喪家之犬,也沒忘誹謗太子,你安得什麼心?」

玄宗擺擺手︰「豫兒,不要打岔,等他把話說完。」

「啟奏皇上,太子殿下行至靈武,本該立刻召集西北兵馬,反撲長安,早日克復,迎駕還京。然而太子卻與一眾朝臣朝夕商討君臣典制,還有人公然奉勸太子正位為君,若果如此,將皇上置于何地?」

玄宗並沒在意,他已經習慣了楊國忠無中生有︰「太子仁孝,天下皆知,不會听從蠱惑吧!」

「皇上,太子雖孝,也難以抵擋群臣挑唆。臣建議皇上把廣平王,順儀公主扣押。這樣太子縱然有心篡位,也不敢妄為。」楊國忠說。

江楓忍無可忍,幾步射至,一把提住楊國忠衣領,‘啪啪’就扇了幾巴掌︰「你這萬惡佞臣,無時不在挑撥皇上、太子的父子關系。真是十惡不赦!」

楊國忠被他灌注內力的幾掌打得口鼻留流血,驚惶的叫道︰「皇上救命!廣平王要殺臣滅口啊!」

玄宗急忙喝道︰「豫兒,住手!在朕的面前,你怎敢毆打大臣?」

「皇上,楊國忠禍國殃民,豈止該打,簡直應該千刀萬剮。」江楓大聲吼道。

「放肆!」玄宗怒喝︰「如何處置大臣?難道由你來決定嗎?還不快放手!」

江楓想,不能激怒皇上,否則這個奸賊的詭計就會得逞,他忙松開手,撩衣跪下,拱手說︰「豫兒沖動,望皇上恕罪!太子多年來,盡忠侍奉皇上,克勤克儉,仁孝溫良。一再被這個奸佞污蔑,孫兒一時失控,請皇上寬恕孫兒魯莽!」

玄宗不悅,良久才問︰「當初兩軍分手,太子如何交代你?他要你掌控護駕兵馬,為他正位做前導嗎?」。

江楓大驚,急忙叩頭回答︰「父王一再叮囑孫兒好生護駕,盡心侍奉皇上,余外再無其他逆反言語,請皇上明察!」

楊國忠看到皇上生氣,趁機又說︰「皇上縱然不將廣平王拘押,也當撤去他的統兵大權。交予戶部侍郎楊喧執掌。否則,將來廣平王與太子串謀,皇上不利。」

江楓更加怒不可竭,他拼力忍住,楊國忠分明是在激我觸怒皇上,得到目的。我不能上當。他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的誹毀太子。這樣也好,楊家滅門之時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歉疚。他只是萬般忠誠的跪在地上,也不爭辯,一副任憑處置的態度。

陳玄禮說話了︰「皇上切不可如此。廣平王乃是皇上親孫,尚不可信,難道這個外人反而可靠嗎?」。

楊琦道︰「廣平王與太子乃是父子,父子關系一定比祖孫要近得多,何況關乎江山大業。而我楊家是臣子外人,皇上龍位並無威脅。聞知太子與郭子儀、李光弼二人共謀篡位,西北二鎮兵強馬壯,皇上難以控制,臣以為皇上還是該把廣平王監押,並讓太子知道,如果有不軌之為,他的寶貝兒子就會沒命。這樣,太子絕不敢有異心。」

楊喧附和︰「皇上,叔叔言之有理,廣平王是太子最器重的嫡長子,唯有以他才可牽制太子。我楊家皇上忠心不二,真心保護皇上安危。」

無論他們說什麼,江楓都忍住不接言。玄宗的火氣就慢慢冰消了。畢竟危難之境還是親骨肉要可信些。

李義山冷冷地說︰「臣子對皇權無礙,那麼安祿山為何反叛自立?我看楊家也想抓住兵權,效仿安祿山吧?」

江楓暗暗欣慰,這句話才最值錢,皇上也不算很昏庸,應該對楊家有顧忌了。

郭源惱恨楊琦公然污蔑父親,喝道︰「楊琦,家父堂堂正正,多年來為國爭戰,忠心天日可鑒。你們楊家心懷異志,上欺天子,下壓群臣,壞事做絕,天理難容。」

那些楊家死黨看得很清楚,皇上還是偏重廣平王,如今他又掌握兵權,惹到他恐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沒有一個人站在楊國忠這一邊。

李義山步步緊逼︰「倒是那些處處誹毀他人有反意的人最可疑。廣平王身為皇孫,孫兒保護皇爺爺尚有二心,難道要把兵權交給楊家之人,讓你們趁虛而入,挾天子以令諸侯嗎?」。

楊國忠氣極,那幫大臣不開口,楊家被李豫的心月復連番攻擊,這個李豫真聰明,不肯上套。

陳玄禮說出一句更加令楊國忠心驚膽寒的話︰「皇上,臣有一件大密。二十四皇子並非皇上骨肉,乃是楊國忠孫子,貴妃從來就沒有懷過龍種。」

江楓驚得猛然一震,終于明白楊國忠為何處心積慮迫切的要扳倒太子,是要趁亂達到立這個所謂的二十四皇子為儲,他們這是機關算盡啊!太子李亨既密令陳玄禮除楊國忠,此事定是李亨授意,他為何不把這麼大事告訴我?他不認定我是他的大兒子嗎?是不相信我還是另有他意?

楊國忠眼見自己不但不能抓到兵馬,反而被李亨父子的人扯到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上來。惱羞成怒︰「陳玄禮膽敢羞辱貴妃,欺君罔上,真是膽大包天,請皇上為貴妃做主!」

江楓心中一動,有了計策。玄宗對楊貴妃還是很重視的,如果楊貴妃反咬一口,對陳玄禮很不利。古人不是崇尚滴血認親嗎?我不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皇上,孫兒也有耳聞,對二十四皇子的身份有疑問,為了弄清真相,還貴妃清白,不妨也做滴血認親的檢測。誰撒謊誰欺君一試便知。」

他算準楊家心里有鬼,不敢滴血,這種方式雖然不科學,但是若非親生父子關系,彼此的血液定會凝固排斥。

果然,楊貴妃怒目以待︰「廣平王,本宮與皇上十幾年恩愛,本宮皇上忠貞不二,你這是在侮辱我!」

「貴妃娘娘,我是否污辱你,驗血之後便可明白,如果小皇子與皇上確乃父子關系。李豫願領誣告之罪,任憑娘娘處置。」江楓的語氣很堅定。

玄宗沉思一下︰「愛妃,朕也覺得可以一試。萬事講的是證據。」

「皇上也要懷疑臣妾嗎?」。楊貴妃一副委屈之色。

「既然豫兒他們質疑,朕豈能不讓大家心服口服?等到劍南郡後再行驗血之事。」玄宗說。

楊國忠不甘心︰「那麼,太子謀逆之事」

「只是傳言,朕不能以此斷定什麼。」

江楓心道,這回楊家該擔驚受怕了。或許他們也等不到去劍南了。這里就是楊家葬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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