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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終歸還是不能分開

「你喜歡他是不是?」夏晨曦原本好听的聲音變得冰冷而沒有溫度,連同剛剛的憤怒都消失不見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蘇小沫心里被生生的割痛了,像是被石頭碾過,有些喘不上起來的鈍痛。她沒有想到夏晨曦會得出這樣子虛烏有的結論,原來她在他的心目中真的不過如此,濫情到隨便一個人短短的幾天就可以馬上割舍掉她的感情,而愛上別人。要知道她是以怎樣的心情隱忍著才能抑制胸中對他的愛戀,每天的每天她都被思念折磨,這段時間以來她沒有一天睡好覺,思念總是會在黑夜里變得越發的清晰和洶涌。

「呵,大家彼此彼此,你不是除了楊陽還有一個王海瓊嗎?不管怎麼樣,少了我根本就無所謂,所以你就放了我吧,我累了,以後你也不要過來了。」蘇小沫閉上眼,掩去眼中的哀傷,真的好痛,心里像是被億萬只螞蟻啃噬一樣,絲絲密密的痛都快要讓她站不穩。

蘇小沫攥緊手心,走到門口打開門,再看向夏晨曦時,眼里只剩下一片清冷︰「如果沒有其他事,就請回吧。」

「如你所願。」夏晨曦冷笑,心里被蘇小沫默認式的回答徹底澆熄了他心中所有的火苗,他承認說喜歡王子言的話無非就是氣話,就是希望蘇小沫可以大聲的反駁他,但是結果卻好像反倒讓自己心灰意冷。她說他累了,那麼他呢?要忍著對她的思念,忍著不來找她,還要和自己不愛的女人訂婚,更要防著王駿那邊的動作,這些所有的一切他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以為她會明白,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是他太有自信,還是高估了蘇小沫對他的感情?原來感情會讓人這麼痛這麼傷,比吃一顆子彈還要痛。

夏晨曦越過蘇小沫的時候,腳步一頓,還是忍不住說道︰「不管你的想法是什麼,總之我希望你多小心王子言這個人。」

蘇小沫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出神,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強撐著的力氣一下子就被抽光了,腳步虛軟的滑坐在地上,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滑過冰涼的臉蛋。到底為了什麼,他們會走到如此這一步,若是知道感情會讓人痛徹心扉,當初就不應該奮不顧身的投入。可是即使是如此,她還是很慶幸,自己可以遇到夏晨曦,然後愛上他,他不知道,只要這樣愛著他,她就覺得好幸福——

「少爺,人手都已經布置好了,只要他們那邊一行動,王駿販賣毒品的老窩就可以一下子被端了。」夏斌看著背對著他的夏晨曦,心里微微有些嘆息,就算只是看背影,他都能感覺出來夏晨曦這段時間變瘦了,他知道一定是跟蘇小沫有關,雖然少爺從來沒有提起過,他也不會多嘴的問,但是能夠這樣影響夏晨曦情緒的人只有一個人。他從小就看著夏晨曦長大,除了夏晨曦父母去世的那段時間以外,夏晨曦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從來都是瀟灑無所謂的,但是自從夏晨曦認識了蘇小沫以後,這已經是第二次如此的反常了。離訂婚的日子越近,夏晨曦臉上的笑容就越少。感情的事情,夏斌也無能為力,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夏晨曦,希望王家的事情早點解決。

「嗯,你辦事我放心。記住一定要干的干干淨淨,要徹徹底底把他們這條財路給斷了。」夏晨曦看著窗外細雨綿綿的天氣,自從那天從蘇小沫家里出來以後就一直是這種天氣,使得他心里越發的煩躁,總覺得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這樣的,他走的瀟灑,說的輕松,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轉過身離開的那一剎那心里到底有多痛,這幾天就像是著了魔一樣,總是想起蘇小沫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越是想要忘記就越發的忘不了。

「少爺,還有一件事,老爺子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你後天訂婚用的戒指已經送過來了。」夏斌說的有些心驚膽戰,說實在的夏晨曦很少發火,但發起火來卻越發的慎人,他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情很敏感,但老爺子交代下來的事情,沒辦法。

夏晨曦沉默了很久,久到夏斌都快冒冷汗了,才幽幽的說道︰「放在桌子上吧。」

「是,我先出去辦事了。」夏斌微松一口氣,趕緊走出書房,把門帶上。老爺子也實在狡猾,明明知道現在跟夏晨曦提起訂婚的事情很容易觸動了地雷,卻還要把這樣的燙手山芋丟給他。

夏晨曦走到書桌前,打開上面的戒指盒,里面有一枚白金戒指,最新款的設計,卻只讓他覺得諷刺。拉開抽屜,拿出里面放在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沒有什麼多余的設計,只是簡單的一個指環,卻讓他連眼楮都有些酸澀。這是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寄托了他所有的思念,本想要用它牢牢的套住蘇小沫,套住她的幸福。可是卻都成了泡影。另一枚戒指也早就當著蘇小沫的面被他扔了,就像他的心一起被扔了出去,在冰天雪地里凍成寒冰。

時間一直都是一個狡猾的東西,你越不希望到來的事情來的總是越快,轉眼就到了夏晨曦和楊陽訂婚的日子。訂婚宴是在黑街最大最高級的酒樓舉行,全城的媒體幾乎都聚在了這里,當天所有的新聞幾乎都在轉播這則消息,有頭有臉的政商名流幾乎都賣了夏家的面子聚到了這里。

當夏晨曦和楊陽出現在訂婚宴上,被鎂光燈照得都快睜不開眼楮的時候,蘇小沫正和王子言坐在小餐館里喝酸辣粉絲。

「好辣啊。」蘇小沫一邊吃著酸辣粉,一邊用紙巾擦著眼角流出的淚水,只有她自己清楚這些淚水是不是因為辣椒的原因。

王子言看著餐館中央的電視上直播的訂婚宴現場,再看看蘇小沫故作堅強的樣子說道︰「小沫,一會兒我帶你去幾個地方,那里的園林和建築設計都很新穎,對你參加設計大賽有好處。」王子言說著又把一坨辣椒放在蘇小沫的碗里,「辣椒吃多點,補充維生素。」

蘇小沫頭都沒抬,西里呼嚕的就把碗里的酸辣粉連帶著辣椒一塊吞下肚子︰「好啊,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王子言立馬招手讓服務員過來結賬。

「啊,剛才的酸辣粉實在太辣了,我的眼淚都被嗆出來了。」蘇小沫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一邊笑著,一邊卻抹著臉上的淚水,感覺自己特像個神經病。

「是啊,但吃完後心里特別舒暢。」王子言把放在旁邊的紙巾遞給蘇小沫。

「子言,會忘記的是不是?」蘇小沫接過紙巾,卻只是看著窗外有些陰沉的天氣低喃,像是在詢問王子言,又像是在給予自己鼓勵。

「嗯,一定會的。」王子言輕聲應道。索性王子言帶著蘇小沫看了一天的建築物,蘇小沫的心思也很快的被建築物所佔滿,讓她暫時忘記了訂婚的事情。

「小沫,你的項鏈掉了。」王子言撿起地上泛著紫色光芒的紫苜蓿項鏈,放到蘇小沫的手里。

蘇小沫模模空蕩蕩的脖子才發現項鏈掉了︰「好好的項鏈,怎麼就自己斷了。」

苦澀的一笑,看來連這唯一的記憶都在告訴她夏晨曦已經不再是她應該去懷念,應該去想念的人了。

「去金飾店修復一下就好了。」王子言看著蘇小沫有些傷心的表情,以為她只是難過項鏈斷了。

「算了,有些東西修復了也沒用。」蘇小沫微微一笑,把項鏈放進包里,「子言,我看時間不早了,都已經十點了。明天還要上課,我們還是回去吧。」

王子言看看手表,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晚了︰「肚子餓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算了,不吃了,太晚了,容易長胖。」蘇小沫笑道,其實是沒有什麼胃口,一靜下來就會想到夏晨曦,索性早點回家洗完澡悶頭睡個大覺。

「也好,今天逛了一天也挺累的。」

王子言把車開到住處都已經快十一點了,蘇小沫拍拍肩膀真的是感覺有些累了︰「沒想到,我們還走的挺遠的,居然開車都快一個小時了。子言,今天謝謝你帶我參觀那麼多好作品。我先回去睡覺了,真的有些累。」

王子言趴趴頭,對蘇小沫笑著招招手,就按上了電梯關門鍵。

隨著蘇小沫的腳步聲,走廊里的感應燈被點亮,蘇小沫的住處是在走廊的最盡頭,越往里走總感覺鼻子尖有種腥味越來越重。蘇小沫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拿出鑰匙剛要開門,嘴巴就被人捂住,驚慌的尖叫聲被堵在嘴里說不出來。熟悉的味道慢慢的將她包圍,她太清楚了這來自夏晨曦的味道,心里也就不那麼驚慌。可是夏晨曦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捂著她的嘴身體微微的靠在她的背上。

樓道里的燈暗了下來,當黑暗襲來的時候,蘇小沫混沌的大腦才開始有些清晰,靠在她背上的夏晨曦氣息是那麼的不穩,還有那濃濃的血腥味,讓她忍不住蹙緊了眉頭,把夏晨曦的手從嘴上移開,輕聲問道︰「晨曦,是你嗎?」。

隨著她的問題走廊里的燈再度的亮起來,蘇小沫拿著鑰匙的手有些顫抖的打開了門,夏晨曦有些沉的身體推著她走了進去,燈都來不及開,就被他抵在牆上,吻得天昏地暗。像是饑渴了多日的人一樣,夏晨曦的吻又密又急,連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在她快要沉淪在他的吻里時,手上粘膩溫熱的觸感讓她心驚的按下牆上電燈的開關,映入眼中的是滿目的鮮紅,夏晨曦白得不像話的臉微微的扯起嘴角,露出一貫慵懶不羈的笑容︰「沫沫,見到你真好。」

「晨曦?你怎麼了?」蘇小沫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上的血水,連忙扶住夏晨曦,看著她左邊肩胛處不斷涌出的猩紅色液體整個臉都嚇白了︰「你受傷了,趕緊去醫院,我送你去醫院。」

「不行。」夏晨曦連忙阻止,聲音有些虛弱,「不能去醫院,是槍傷。」

「怎麼會……」蘇小沫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驚慌失措的狀態下,她還知道要把夏晨曦先扶回房間,「晨曦,那現在要怎麼辦?」

雖然有一大堆的問題,不是白天還在電視里看到他要和楊陽訂婚了,怎麼現在卻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到底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現在的關鍵問題,還怎麼樣才能止住夏晨曦的血。

「幫我把子彈取出來。」夏晨曦按住左邊的肩胛處,知道這樣的事情對于蘇小沫來說是多麼血腥而可怖,但是他現在只能相信她了,沒想到內部會有王駿的人混入,趁著訂婚宴人員復雜的時候居然重了王駿的埋伏,為了保護夏峰肩胛中了一槍,又因為現場太過于混亂,他不得不先引開那些人,他知道夏斌會把老爺子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反正王駿最主要的目標就是他。

「我?這怎麼……」蘇小沫驚恐的看著夏晨曦滲著冷汗的臉頰,但心里知道恐怕只有這個選擇了。

「有醫藥箱嗎?」。夏晨曦看到蘇小沫點點頭,繼續說道︰「找一把鋒利一點的刀,用火烤一烤,沿著傷口割下去就可以了,再用鑷子把子彈找出來,很簡單的,我相信你。」

夏晨曦勁量用輕松的語氣,沒有受傷的手想要把她臉上的淚水抹去,卻發現手上全是血水,只能無奈的放下。

蘇小沫一刻都不敢停,幸好家里有備著急救箱,心里還有些自責,今天不出門就好了,這麼晚才回來,看夏晨曦整個衣服半面都被血給染紅了,一定等了很久吧。

「先幫我把衣服剪了。」夏晨曦看到蘇小沫拿著醫藥箱回房間,抬了抬受傷的手臂。

蘇小沫點點頭,用剪刀沿著肩膀將整片衣服都剪掉,再幫他把另外半邊的衣服月兌了。蘇小沫拿出一把平時做建築模型用的美工刀,拿著好不容易找出來的打火機,慢慢的用火心烤著,手卻不听使喚的抖得厲害,淚水洶涌的讓她連火和刀都對不上。

「沒事的,我不會死的。」夏晨曦按住蘇小沫的手,嘴角微微的上揚。蘇小沫深吸一口氣,用手模一把臉上的淚水,仔細的用火把刀消了毒。

「晨曦,我一定會一下子就把子彈找到的,你忍一下。」蘇小沫拿出一塊干淨的毛巾遞給夏晨曦,「你咬著這個,就沒那麼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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