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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華麗的跌倒勝過無謂的徘徊

漫江相擁之後,左謙和藍瑾再次走到一起。

自此左謙每天都是笑兮兮的,即使再疲勞也依然春風滿面。

1985年中秋節前夕,明玄昊帶回來一個消息,附近的夜魅酒吧邀請樂隊在中秋之夜開始連續演出一個星期,是一個展示他們原創音樂的好機會,而且酬勞還不錯,郝天涯和左謙都贊成。

中秋的夜晚,夜魅酒吧坐滿了人,相信除了夜魅酒吧,其他的酒吧都一樣高朋滿座,節假日生意總是特別好。

老板給他們的歌曲名單里大部分是抒情英文歌,在商討之後,允許他們唱兩首原創歌曲。

舞台上的各色霓虹燈如同琳瑯滿目的寶石,閃耀著奪目的光澤,站在舞台上,難免有點緊張,但是背起樂器就如同背著尚方寶劍般,優美柔和的音樂跳躍在這空間里。

台下大部分客人都只顧著猜拳、喝酒、挑逗女孩,只有一小部分客人會偶爾鼓掌,這情景讓他們很無奈。

而辰雨和卓悅、藍瑾是現場最投入的听眾了,為了不被認出來,藍瑾特意戴上帽子和墨鏡。

終于,指定的英文歌唱完了,他們可以演繹自己的原創歌曲。

一首曲風獨樹一幟極具藝術性的原創《迷途樂路》給觀眾耳目一新的感覺。

「放手,讓感覺引領我去走;

讓最厭惡的命運向我親吻;

wowowo

熄滅的燈火,阻止不了我追求光明;

迷途是樂路,迷惑塞滿了空間;

不要再猶豫,活著不需要太清醒;

迷途是樂路,我們一樣可以很精彩;

天空廣闊去遠飛,斷線風箏別回頭;

天地間的真理,我帶領世界去闖。

wowowo

……」

歌曲唱不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台下客人的表情有些不妥,甚至有些觀眾已經開始倒喝彩,左謙有點怯,看看明玄昊又看看郝天涯。

而讓人意外的是,郝天涯並不氣餒,唱得比台下的倒喝彩更大聲,他是絕不屈服的男子漢。這使左謙和明玄昊更加淡定,繼續彈奏下去。

「放手,讓感覺引領我去走;

讓最厭惡的命運向我親吻;

熄滅的燈火,阻止不了我追求光明;

迷途是樂路,迷惑塞滿了空間;

不要再猶豫,活著不需要太清醒;

迷途是樂路,我們一樣可以很精彩;

天空廣闊去遠飛,斷線風箏別回頭;

天地間的真理,我帶領世界去闖。」

從頭至尾,樂隊的每一個節奏,像火車頭一樣咆哮前進,天涯雄赳赳的聲音把觀眾震得渾身不自在。從這一晚開始,他們被看作是最吵的樂隊。雖然如此,在場有一些年少輕狂的客人倒挺喜歡這種風格,于是他們有了第一批樂迷,即使不超過十個人,他們還是很高興。

演出結束後,在後台踫見了夜魅老板正在和幾個身穿牛仔衫的年輕人商討演出價錢,玄昊走上前去對老板說︰「我們不是已經商討好接一個星期的演出嗎?您怎麼?」玄昊打量了一邊那五個牛仔男。

老板剛想開口解釋,其中最高大那個牛仔男擋在玄昊面前,他幾乎比玄昊高出一個頭,玄昊有點驚怔。

「你們的歌唱得那麼爛,沒听到倒喝彩嗎?老板換掉你們是必須的。」牛仔男說。

左謙沖上前墊高腳跟對高大的牛仔男說︰「你沒听見有鼓掌的嗎?誰說我們的歌爛,你們這群土牛仔,歌也一定很土吧!」

「你說什麼?有種就再說一遍。」高大的牛仔男左手揪起左謙的衣領,右手的拳頭已經高高地舉過頭上。

夜魅的老板終于說話了,「你們要打到外面打,不要在我的酒吧里鬧事,玄昊,你們明天晚上不用來演出了。」

高大的牛仔男猛地甩開左謙的衣領,使他差點摔在地上。

左謙不服氣地瞪著高大的那個牛仔男。

「瞪我干嘛?有本事就開一場音樂會證明一下你們的實力,不過我怕你們會失望到找洞子鑽哦,哈哈。」他的笑聲真的很討人厭。

郝天涯拍拍玄昊的肩膀,三人喪氣地走出夜魅酒吧,辰雨看不妥,連忙沖上前去拉扯住天涯的衣角。

「怎麼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這個表情?」

天涯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抱著她。

回到‘迷途樂路’band房。

郝天涯拿起手帕輕輕地擦拭他心愛的吉他,房間里一片靜謐。

夜已深,卓悅和藍瑾已經回家,只有辰雨不願意離開天涯身邊。

玄昊和左謙躺在地板上發呆。

天涯一直在想高大的那個牛仔男的話‘有本事就開一場音樂會證明一下你們的實力。’

過了好一會,天涯突然激動地說︰「我們就開一場音樂會,我就不相信我們的創作沒有人欣賞。」

「我贊成。」玄昊說。

「說不定哪家公司的制作人看中我們,然後和我們簽約呢!」左謙捂著嘴笑。

「只要有音樂就會有明天,我們所感受的,思想的,都會用歌聲表達出來。」

「好,重戰樂壇。」左謙把貝司挎在胸前,拇指用力一劃琴弦,發出激昂的聲音。

「喂,左謙,你在樂壇打拼過嗎?什麼重戰樂壇?」玄昊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你不懂,我是替我的好兄弟天涯說的。」

郝天涯認為想一千次不如認真去做一次,華麗的跌倒勝過無謂的徘徊。

為了這場音樂會,他們給樂隊取名‘engin——是引擎的意思,是一種能夠把一種形式的能轉化為另一種更有用的能的機器,天涯希望他們所創作的音樂可以像引擎一樣,可以轉化為另一種更有用的能量。

三個人就一起積極籌備音樂會的工作,自己出錢出力,租下場地,租音響,組裝,賣票,一切親力親為。

辰雨和卓悅也幫忙做宣傳工作,在大街小巷派發‘engine迷途樂路音樂會’的宣傳單,不出所料,因為沒有知名度,大部分接到宣傳單的人都隨意地扔掉,可是他們並沒有放棄,同時給十間唱片公司發出邀請卡。

緊張的時刻終于到了,距離音樂會開始還有十分鐘,觀眾席里卻只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前排的唱片公司嘉賓座位上只坐了兩個人。

辰雨緊張得手心直冒汗,雖然早已經知道了結果,當身在其中的時候,她竟忘記了自己是來自2012年的,她幾乎把自己完全融進了1985年了。

「辰雨姐,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卓悅說。

辰雨只是輕輕地搖頭。

後台里三子正擊掌互相鼓勵。

一片嘩然聲,他們出場了,前衛的搖滾樂隊。

忽閃的燈光直晃人眼,節奏感強烈的搖滾樂震著所有人的耳膜,三子的身影在舞台上顯得高大威猛。

看得出來少女們為之瘋狂,可能不是因為他們的音樂,也有可能是。

前排的兩個男人是唱片公司的人,他們時不時輕聲討論兩句,似乎對這種風格的音樂不太感興趣,無意中第三排有一個胖子跑進了天涯的視線範圍,胖子正在呼呼大睡。

還有一個坐在最後排的中年男人,天涯是沒有留意到的,那人便是米達,他時不時在點頭,從他的眼神和肢體語言里可以肯定,他依然非常看好郝天涯,天涯的唱功是臻于極致的,聲線是無可挑剔的。

辰雨發現了米達,她當然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就是米達會和engine簽約,那麼engine馬上就要進軍樂壇了。

她繼續望向舞台,每次听郝天涯唱歌都能感覺到那種揪心的發泄,每每都會痴迷于他的嗓音之下。

音樂會結束後,三子在後台盤算開支,這當然是一場賠錢的音樂會,這時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來了,左謙和明玄昊不認識他,郝天涯卻一臉驚愕,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米達會在這里出現。

米達拍掌。

「你們的演出很精彩。」

「你別取笑我們了,這是一場賠錢的音樂會。」左謙說。

郝天涯沉默,他還記得大半年前米達不相信他是清白的。

「我是說真的,engine是一支很有實力的樂隊,有創作力,有自己的風格,有很長的生命力,我要簽你們。」

明玄昊很聰明,馬上跟米達談簽約細節,三子當中,玄昊是最低調的也是最細心的,天涯是那種有時剛烈有時柔情似水的性格,而左謙則是屬于奔放型。

一切談妥之後,天涯一直站在靠窗那邊沉默。

「你還氣我當時沒有相信你?」

「不,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我只是覺得命運真會捉弄人。」

「對不起。」

出乎意料的,米達道歉了。

「我查過了,的確是于銘搞的鬼,如果我當時相信你,你就不會在樂壇身敗名裂。」

「沒有如果,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們簽約是想補償我?那不需要了。」

「不,我是真的看好你們。」

「合作愉快,」郝天涯伸手向米達示意,米達也伸手握住天涯的手。

「合作愉快。」

這一刻起,米達便是engine的經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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