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四月就快要過去,有些躁動的五月近在眼前。
嵐繼雨最近天天在打理行裝,弄得像是從來沒有出過遠門一樣,還把張四和六出找去幫忙,說是王府的人手不夠用。
暗香和浮月看到張四和六出天天出門,就坐不住了,跑到我面前來抱怨。
浮月一臉不爽地說︰「小姐,你該管管凌王爺了,張四已經被累了好幾天了。」
暗香使勁地點點頭,說︰「沒錯!連六出都被使喚了好幾天了。」
我無奈地看著他們兩個,說︰「那你們想我怎麼辦?一邊勸我離嵐繼雨遠點,一邊要我去找他,把你們兩個的男人找回來。」
暗香立刻反駁︰「六出不是我男人!」
浮月瞪了她一眼,說︰「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管,只要你把人找回來就好。」
我看到他們兩個那麼義正言辭的臉,只能點頭同意了。
浮月急急忙忙把我送到凌王府,就忙不迭地走了,好像府里有什麼鬼怪一樣。
凌王府的下人把我推到了後院,就看到嵐繼雨、張四和六出在打包各種東西。
我看得有些好笑,說︰「嵐繼雨,你要把整個凌王府帶走啊?」
嵐繼雨抬頭看了我一眼,手下沒有停,說︰「這要去三個月呢,怎麼能不準備點東西。」
我翻了翻身邊的一個箱子,里面塞滿了各種書籍,隨手抽出來一本,居然是本志怪小說。我拿著那本書,晃了晃,說︰「這就是你要帶到邊關去的東西?你到底是游玩還是練兵啊?」
嵐繼雨拍了拍手,站了起來,說︰「邊關你又不是沒去看過,什麼東西都沒有,若是我不帶點東西過去,就真的要在那里憋死了。我第一次到邊關的時候,只帶了些衣服,到那里第一天我就後悔了。」
「好吧,你說得對。」我說︰「我今天可不是來看你整理東西的,我被兩個女人逼著來找他們的男人的,你什麼時候放人?」
嵐繼雨走到了我的邊上,坐在了地上,說︰「你看他們不正忙著,最後一些東西了,今天就好。」
張四和六出听到了我們的話,齊齊瞪著嵐繼雨,一副想發火又不敢的樣子。
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嵐繼雨,說︰「他們怎麼都不反抗,你是怎麼做到的?」
嵐繼雨笑得像偷腥的貓一樣,說︰「我知道他們兩個干的兩件蠢事,要是不想被那兩個女人知道,還是乖乖幫我做事比較好。」
「什麼事情啊?」我好奇地問道。
嵐繼雨笑著說︰「張四想要孩子,就去找商陸找藥吃。而那位六出就更有趣了,他故意不告訴暗香對她有意思,還騙她說,他不喜歡胖子。我才知道,你手下這些人都太有意思了。」
我都驚訝了,張四想要生個孩子,六出跟暗香居然糾結到這份上,而且這些事情都是嵐繼雨告訴我的。連我都不知道,我是應該吐槽哪一方面了。
嵐繼雨接著說︰「你真該看看他們被我威脅時候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
我笑了起來,說︰「我可是願意付點銀子來看看他們兩個吃鱉時候的表情。」
一聲怒喝,張四跳了起來,對著嵐繼雨就打,六出也過來幫忙。
我看著他們三個纏斗在一起,嵐繼雨竟然真的不落下風,我都有些驚訝了。
沒一會兒,他們三個停了下來,我說︰「打完了就停了,張四、六出回去見那兩個女人吧,再不去見他們,我就要被他們煩死了。剩下的事情,凌王府的人肯定打理得了,快走。」
張四和六出急急忙忙地走了,也不管看起來有多狼狽。
嵐繼雨看著我,說︰「看看,有趣的人都跑了。」
「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嗎?」。我說︰「後天就走了,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嵐繼雨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回頭看著我。陽光從他背後照了過來,我眯著眼楮看著他,真的有些心動。那是種悸動,就想很多年前,我看到嵐繼雲站在大殿外,等著我出來。嵐繼雲逆光站在殿前,負手而立,仿佛就是天下至尊。那時候起,我的腦中就忘不掉那個身影了,讓我著迷。現在的嵐繼雨,讓我回到了當時,那個看著自己喜歡的男生的小女孩。
嵐繼雨的手在我面前揮了揮,說︰「想什麼呢?怎麼呆住了?」
我笑了,說︰「我想,我可能喜歡上你了。」
嵐繼雨的表情僵硬了,問道︰「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搖了搖頭,堅定地說︰「我喜歡上你了。」
嵐繼雨站直了身體,冷下了臉,說︰「可我沒有喜歡上你。」
我看著嵐繼雨,說︰「你不是開玩笑。」
他看著我,說︰「我沒有開玩笑。」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我終于移開了目光。
我伸手捂著臉,說︰「可以了,我回去了。」
「我送你。」他拉住了我的輪椅,說︰「你這個樣子,怎麼一個人回去?」
我瞪著他,說︰「放手,嵐繼雨,我只是不站起來,不代表我站不起來。」
嵐繼雨沖我大吼︰「白一,你給我冷靜點。」
我硬撐著不願意哭出來,說︰「你讓我怎麼冷靜?我欠你們兄弟的是不是,一個兩個都是,都讓我自作聰明地喜歡上,又狠狠地把我甩開。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既然你從來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天天問我,是不是喜歡上你?」
嵐繼雨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說︰「只是確定你的想法而已,我還是忘不了苒盈。」
「夠了夠了夠了!嵐繼雨,你給我閉嘴!」我大叫道︰「你忘不了顧苒盈,為什麼你還要來招惹我,讓我落到現在這樣可悲的境地,很有趣嗎?」。
嵐繼雨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了下來,看著我的眼楮,說︰「不要喜歡上我,你會受傷的。」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想平伏自己的情緒,說︰「一個機會,一個機會,一個機會,我要的只是一個機會?為什麼你不肯給我?哪怕只是試一下。」
嵐繼雨閉上了眼楮,吐出了一口氣,說︰「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男人,我一直是那個妖孽王爺,甚至不止一次為了自己而傷害你。」
「你什麼意思?」我問道。
嵐繼雨睜開眼楮,站了起來,說︰「我不值得的,我只是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就像是朋友一樣。」
我真是無語問蒼天,除了笑,大笑,我還能干什麼!
嵐繼雨握住我的肩膀,說︰「白一,你給我清醒點。」
我止住了笑,說︰「行了,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送我回去。」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讓你回去。」他說︰「你听我說。」
我看著他,說︰「你要我听你說什麼?你要我听你說什麼?你要我听你說什麼?不如,你先听我說好了。自從我進了冷宮,你從邊疆回來,你和嵐繼雲的計劃就開始了。首先,你取得我的信任,成為我的朋友,就是為了弄明白我在嵐國到底有多少勢力,又到底會不會對嵐國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然後,就是後來,那個我永遠都忘不了的生辰。其實冷宮里的窗戶和門都沒有被鎖是不是?你只是在拖延時間,拖延到嵐繼雲帶著人來捉奸。你早就跟嵐繼雲商量好了,他不會動你,只是借你的手來把我推入地獄而已。可能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沒有真的傷害我,甚至還幫助我渡過了很多的難關。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你沒有殺我?」
嵐繼雨坐在地上,擋在了我的面前,說︰「還知道什麼?」
我看著天空,說︰「知道的不多,只是都猜到了而已。你真的不應該說那句話,不止一次為了自己傷害我。只是我知道了很多片段,然後最大限度地猜測了些而已。嵐繼雨,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知道我很聰明,卻一個個想要瞞著我,以為我真的可以被你們玩來玩去?我真的是上輩子欠你們嵐家的,你們兩個那位母後折磨我,你們兩個傷害我。為什麼不干脆讓我死了算了,你真的不應該把我從天牢里弄出來,你讓葛森殺了我多好?至少我不用再傷心、傷心、傷心一次。」
嵐繼雨嘆了口氣,說︰「我不想的,可是有的事情,不是我不想就行。我送你現在回去好不好?」
我低下頭,看著他,說︰「嵐繼雲知不知道我在哪里?知不知道我現在做的這些事情?」
嵐繼雨搖了搖頭,說︰「我什麼都沒說,自從那天從天牢出來,我就什麼都沒說。」
我笑了出來,說︰「謝謝你留了點最後的慈悲給我,送我回去吧,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起走過的一段路了。」
嵐繼雨站了起來,推著我往外走,說︰「我們一定只能這樣嗎?」。
「我是個黑白分明的人,我可以忍受別人的灰色地帶,可我做事就是黑白分明。」我說︰「既然我們兩個之間存在這麼多隱瞞和欺騙,我是不可能繼續保持下去了。嵐繼雨,從今天開始,你還是你高高在上了凌王爺,而我,只是無言堂的老板。」
嵐繼雨推著我走在大街上,一直走到了無言堂的門口。
他再次蹲在了我的面前,說︰「我讓你打我一下出氣如何?」
我捏緊了拳頭,說︰「只打一下、一下、一下又怎麼出氣?」
他拉住了我的手,說︰「打一下,就打一下。」
我又笑了出來,真的準備打。
可他突然說︰「別打臉。」
我放下了手,嘆了口氣,說︰「不打臉怎麼解氣?算了,你走吧,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嵐繼雨站了起來,走了。
我閉上了眼楮,不忍心看他離開的背影,心在抽搐,為什麼?
暗香和浮月走了過來,我睜開了眼楮,強笑著說︰「我們回去、回去、回去吧。」
我知道,我的強迫癥,又開始了。
暗香浮動劇場十一
暗香魂不守舍地抱膝坐在自己的床上發呆。
浮月走了進去,看著她說︰「怎麼了?」
暗香一下子哭了出來,哭得很大聲。
浮月急忙關上了門,說︰「跟六出談得不好嗎?」。
暗香哭得更是大聲,抽泣著說︰「他說,你現在知道我了啊?」
浮月听她哭得心都痛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暗香開始捶打著床板,拉扯著被子,甚至把自己的腦袋埋進被子里尖叫。
浮月站著,就定定地看著她,這種事情,其他人能說什麼呢。
暗香居然從床上滑到了地上,大叫著說︰「我還會有更好的男人的。」
浮月很想把她拉起來,卻邁不開腳步,就像是很久以前,張四和她一樣,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知道到底有多苦。
暗香突然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著浮月,說︰「我還會有更好的男人的?」
浮月立刻點了點頭,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門外有人敲門,浮月把門打開一條縫,看到白一在外面。
白一示意她走出來,有話要對她說。
浮月擔憂地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暗香,還是走了出去。
白一皺著眉頭,問道︰「六出干的?」
浮月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只得說︰「算不上是六出干的,只是六出前些日子讓暗香嫁給她,暗香拒絕了。結果現在六出和那個蘇木在一起,暗香後悔地去找他說,最後被傷成了這個樣子。」
白一嘆了口氣,說︰「你好好看著她吧,不要讓她做什麼傻事。」
「小姐,你覺得六出究竟是什麼意思?」浮月問道。
白一回頭看了看那個站在陰影里的身影,說︰「這種事情,只有問六出才知道。我們就別管了,你進去看著暗香吧。」
浮月只得走了進去,就看到暗香愣愣地盯著她。
她咽了口口水,說︰「怎麼了?」
暗香呆呆地說︰「他說他不喜歡胖子,我去減肥好不好?浮月,你來幫我減肥好不好?」
浮月皺起了眉頭,說︰「好,我來幫你。」
暗香啊,暗香,你遇到這樣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你的幸運還是不幸?希望你從這次開始,在情感方面能夠成長起來,以後會遇到更好的男人。雖然,他對你的身材挑剔很令人討厭。可對于現在胖成這樣的你來說,減肥也是件好事。
月減三十斤,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