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所料,第二天各大報紙都貼滿了藍兒和樊宸相依漫步在雨里的照片,藍兒立刻變成眾人唾棄的對象,那些骯髒不堪的字眼全堆在了封面上,這個厲害的女人不僅俘獲了夜王子的心,還在勾引樊氏集團的少爺,這樣的女人就該下地獄。
樊宸看到報道後立刻來到藍兒的家里,她已經經歷了太多的苦難,為什麼丑陋的人們還是不肯放過這個柔弱的女孩。
「不用擔心,我沒事。」哥哥,你應該讓我自己來面對,我不確定你什麼時候會再次離開,那時你讓我怎麼辦。
「兒,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
離開,這是她最大的心願,可是他卻不肯放她走,藍兒再次露出苦澀的笑容。
這樣的沉默,像一把尖刀刺在了樊宸的心上,以前是自己沒能帶她走,而這次她已經不願跟自己走了。
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身影立在了門外,眼神犀利得可怕,一陣莫名的寒風跟著他灌了進來。
藍兒向樊宸靠了靠,握緊了他的手,表情淡定的看著他向自己靠近,心卻痛得無法呼吸。
沒有什麼可以比他現在的眼神還要讓人難以招架,那厭惡自己的眼神足以摧毀自己最後的尊嚴,報紙上的隨意踐踏她尊嚴的冷酷字眼也不及這樣的他來的淒冷。藍兒只能抓住如救命稻草一樣抓住樊宸,哥哥,如果哪天你也嫌棄我了還會願意這樣牽著我的手嗎?
藍兒那忽視他的冷漠表情無疑在黑肱看來無比的刺眼,那緊緊握在一起的手讓他顯得如此的多余,這個女人不久前用同情兩字來定義了她對自己的憐憫,現在看來連憐憫都是一種奢侈。
「你還是這樣隨便闖進別人的家。」藍兒終于開口了,就像在說一件很久以前的事了,沒有任何情緒。
「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迫不及待,兩天時間就釣到了新凱子!」鄙夷的看了眼旁邊的樊宸,實際上自己想要說些什麼已經無法控制,報紙上他們緊偎在一起的畫面和現在的他們如出一轍,憤怒已經讓他無法思考。
藍兒隱晦的對樊宸搖搖頭,然後對著黑肱輕笑幾聲「黑肱少爺真是抬舉我了,我可是蓄謀已久了,從認識他那天起就在計劃了,怎麼能說是兩天呢?」這應該和報紙上的言語沒有多大的出入吧。
「我還真是低估你了。」黑肱眼里有著微微的顫動,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可以無情到這種地步。
黑肱那鄙夷的眼神就像火舌一樣糾纏不放,藍兒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我本來覺得釣你也不錯的,但是很遺憾你害死了我的父母。」這一次在提到那兩個字時藍兒不再有波動,平靜得就像是他們一起見過的那面湖水,但是現在那也不再平靜了吧……
樊宸驚訝的望向藍兒,微微皺起額角,滿是心痛,雖然她說得如此波瀾不驚,但是只有他見過那時的女孩有多害怕提到那毀滅性的一天。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兒,原來是這個原因你才離開他的,可是即使因為這樣的原因我還是無法放開你的手,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請不要對我說如此無情的話……
黑肱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幾聲干澀的笑聲。藍兒,你果真知道什麼可以把我徹底的摧毀。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這句話無疑是徹底的斷絕了他們之間僅存的轉機,溺水一樣的窒息感如排山倒海般撲面而來,黑肱那更加犀利的眼神就像是無數的針頭深深的扎進藍兒的心里。
一直沉默著的樊宸用手摟住藍兒「你可以走了。」恐怕晚一步這個柔弱的女孩會撐不下去的,樊宸用自己的身體支撐住她那搖搖欲墜的心。
「我倒要看看你還可以弄出什麼樣的頭版!」
黑肱轉身不去看相偎在一起的兩人,他真怕自己會沖動的去把那個女人拉進自己的懷里,自己到底有卑微,即使是這樣,也想要抓住她,哪怕她不愛自己。
望著黑肱離去的大門,他們應該再也不會相見了吧,為什麼臉上濕濕的,好像現在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哭的順暢,其實我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哭的。
樊宸默默的陪在藍兒身邊任由她默默的掉眼淚,此時的她就像一面冰冷的牆,連一句安慰的話都顯得如此多余,那無助的眼神中帶著茫然無措,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想要逃避處罰。
直到這一刻樊宸醒了,這個公主不再屬于他了,在她心里正滿滿的裝著另一個人。
「帶我走吧,」藍兒帶著不成語調的聲音「求求你,帶我走吧……」
「好,我帶你離開。」樊宸給了她一個堅定的擁抱,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時間賽跑,看不到你幸福我絕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