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響起,冷冽的風抽打著軍旗。將士們在甘羅王翦的鼓舞下變得士氣高漲。
嬴政哥哥與甘羅喝過酒,甘羅上馬。我站在馬下望著他,真想就那樣留住他,抱住他不讓他走。可是我不能那樣,甘羅生來就是一天下為重的,我應該支持他。我強忍著眼淚,盡量讓自己淡定下來。
「大王,我不在時候幫我照顧紫蘭。」甘羅看著嬴政說道。
「放心吧。寡人會照顧好她的。」嬴政正色道。
「紫蘭,等我回來。」甘羅沖我點頭說道。
此時,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的心里堵得慌,我怕一開口就會暴露自己的情緒。甘羅自是能夠意會。
「紫蘭,你放心,我拼死也會保護甘羅周全。」王翦鄭重的承諾道。
「隨風,你也得小心。」听隨風這麼說我是真的感動了。
軍隊出發了,成千上萬的人,黑壓壓的一片。頓時塵埃滾滾,淹沒了甘羅的身影。我再也忍不住低下頭,默默地流淚,默默地為他們祈禱。
回到映月宮,手已經凍得沒大有知覺了。夏雨趕緊拿來一個暖爐讓我抱著,這才恢復了點知覺。
「姐姐,甘大人很快就會回來了。」春風夏雨一邊一個拍著我的肩鼓勵道。
「嗯,也希望王翦也能平安歸來。」我長嘆一聲道。
甘羅不在的日子我以為我會日思夜想,其實這半個月來,我並沒有覺得多難熬。晶兒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從上次微服在鳳凰城時候有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我就要當姑姑了。思琴那邊還沒有什麼消息,不過應該也快了。
這天早上,春風興奮地跑來找我︰「姐姐,下雪了,下來好大的雪啊。」
「是嗎?我去看看。」我興奮地從幾案上起來跑去看雪,這可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夏雨連忙跑上來說︰「姐姐,春風,好歹披上件披風啊。」
三人收拾停當後,出了房門,來到映月宮的小院子。腳踩上去「吱吱」地響。我披一件大紅色白色毛絨邊長披風,春風夏雨則一個橘色一個粉色。三個色彩斑斕的身影在漫天雪地里晃動。
「春風,夏雨,不如我們來玩打雪仗吧。」我提議道。
「打雪仗?」春風夏雨一臉的茫然。
「就是把雪握成雪球,你打我我打你。」我說著從地上拿起一堆雪握成雪球朝他們身上扔去,然後惡作劇般做了個鬼臉後跑開。春風夏雨立馬意會。紛紛從地上撿起雪球,三人拿著雪球滿院子跑,也顧不上手冷了。
我沖夏雨仍了個雪球便匆匆逃竄,正逃之間只覺頭撞到什麼東西,定楮一看原來是嬴政哥哥與他的內侍。
「贏……嬴政哥哥。」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接著就是傻笑。
「你們在搞什麼呢。」嬴政也不怒,轉而笑道。
「參見大王。」春風夏雨看見後也放下手頭的雪球前來參拜。
嬴政做了個免禮地動作看著我們三人臉紅紅的,手也凍得像胡蘿卜。
「嬴政哥哥,我們在玩打雪仗,你要不要玩。」說完我就覺得問的多余,嬴政是個王,怎麼會像我們一樣玩小孩子的東西呢。他一個酷酷的大男人和我們瘋玩什麼樣子啊。嬴政听後先是一愣後又爽朗笑道︰「寡人怕把你打哭了。來,陪寡人說說話。」
嬴政哥哥讓打傘的內侍與春風夏雨先回房里候著。
「我們就在外面好不好。」我大膽地提議道。我才不會想到會感冒生病什麼的呢。嬴政哥哥竟也答應了。我們去了我放秋千的地方,拂開秋千上的雪,我坐在一旁,嬴政也不和我客氣坐在我身邊,兩個人擠在一起,倒是很暖和。
「你這披風是什麼毛啊。」我模了模他那厚實的黑色皮毛披風問道。他顯然是很意外我會對他的披風感興趣。
「是熊皮。」嬴政也捻了捻披風的細軟絨毛道。
「一定很貴吧。」我愛不釋手地撫著說。
嬴政無語地笑笑,我這話問的。他可是大王,穿衣吃飯哪里自己掏過錢。
「我問的真多余。」我干笑兩聲說。
接著就是沉默,我伸手去接天上落下來的雪,觸到手的瞬間,只覺一陣涼意,雪融化在手里。
「你不想甘羅嗎?」。嬴政哥哥很少和我談政事,百無聊賴地蹦出一句。
「還好吧,想有什麼用。」我無意識地用厚底棉靴搓著地上的積雪。
「你倒是出乎寡人的料想。」嬴政哥哥溫暖一笑道。
「那有什麼好出乎意料的啊。」我轉頭看向他說。
「把手伸過來。」嬴政哥哥平靜地說道。
我下意識地服從,乖乖地伸出凍得發紅的手。嬴政哥哥伸出大手一握,兩只手頓時被溫暖包圍,嬴政搓著我冰涼的手,漸漸地便恢復了點知覺。
「暖和了嗎?」。嬴政哥哥問道。
「嗯,暖和多了。你冷嗎,如果冷就先回房。」我建議道。
「寡人不冷。」說著嬴政伸過轅臂箍住我的肩,整個人被溫暖包圍著,嗅著他身上獨特的男人的味道,頓時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我是甘羅的人怎麼可以和他的大哥這般親密,就算是親兄妹也不能這樣吧。可我又不敢貿然拂袖起身,搞得好像我在胡思亂想似的。我坐在那任由他抱著不敢動,身體僵硬。最終忍不住說道︰「嬴政哥哥,我想喝水。」
「走,咱們進去。」嬴政哥哥這才松開我起身與我一同進了房間,待看到春風夏雨後,我頓時安下心來。若是換了以往,嬴政哥哥主動抱我我肯定做夢都會笑醒的,可現在呢,一想到甘羅,在他懷里我便如坐針氈。
我大口大口地喝著水,讓春風幫我把我準備好的包袱拿來。
「嬴政哥哥,這是給思琴和晶兒的。你幫我給她們。」我將包袱遞給他說。
「這是什麼?」嬴政哥哥邊說邊打開其中一個包裹,我還沒來得及阻止,那一個個花花綠綠,造型各異的小布片暴露在他眼前。不用說也知道是我讓雲裳坊做的文胸,嬴政自顧自的一笑說︰「呵呵,寡人早就知道晶兒和思琴的衣服是你的主意。」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春風夏雨紛紛羞澀的低頭,因為她們身上也穿著這種衣服。起初還死活不穿,後來見我穿著,在內室當著她們的面走來走去也就不那麼抵觸這種「異類」的衣服了。
「你覺得怎麼樣。」我毫不避諱地說。
「你這個小妖精。」嬴政哥哥邪魅一笑,猜不出他的想法。
「你就只管送去好了,費什麼話。」我開玩笑道。嬴政哥哥像是很喜歡我這樣沒規沒距的,也不氣我,微微一笑說︰「你遣人送去就好了。還得讓寡人親自送去。」
「哎呀,那麼麻煩干嘛,你這不是正好來了嘛。省的讓別人多跑一趟。」我說道。
「你倒是很會為宮人們著想。」嬴政說道。
午飯嬴政哥哥答應要去思琴那用,也就沒有留在我這一起用。我送他出了房門。
「止步吧。」嬴政哥哥不讓我再送。
「嗯。慢走啊。」我說道。
嬴政哥哥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正色又有些漫不經心地說︰「寡人與你有時候像是朋友。」
「額……呵呵呵,你是說我不尊老?」我雙手一攤笑道。
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實,嬴政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變得………我也說不上來。我們好像從來就沒有兄妹的情分。不過此時此刻我對他沒有任何非分只想有的只是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