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祖!」慕容笑眼楮一亮,驚喜的叫道。
悟墨搖了搖梅花扇,眼眸瞥向半躺在地上形容狼狽的慕容笑,驚訝道︰「咦?小笑兒,你怎麼這副模樣?要是讓你師尊知道了還了得,指不定要如何怪我。」
慕容笑心里念著林引的傷勢也沒有去仔細注意他的話,只是指著那叫青延的男子憤憤道︰「悟墨師叔祖,就是這個壞人!他打傷了小石頭,剛剛還想殺了我們呢!」
悟墨眉尖一挑,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轉過頭去對著那青延叱道︰「青延師佷啊,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能對兩個小孩子下如此重手?雖然說她們誤闖了你的禁地,但她們年紀尚幼,又是初來乍到的新弟子,不知道這里的規矩,如此狠下殺手,不妙啊不妙。」
那名叫青延的男子臉上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既沒有表現出一個師佷對師叔的恭敬,也沒有後輩理應對前輩的謙讓。他也不說話,只是看了悟墨一眼,又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林引,點了點頭。
「唉,你這怪性子,有時候師叔我真的忍不住想抽你一頓,板著一張死人臉,是一個小輩對長輩的態度嗎?大不敬啊大不敬!」悟墨唰的收了扇子,一手扶著額頭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青延面上沒有絲毫波動,只不過手中那把火紅色的飛劍卻漸漸的亮了起來。
「真是不討喜的孩子啊。」悟墨嘆了一聲,走上前抱起動彈不得的林引,又叫上呆在一旁發愣的慕容笑,在經過青延身邊時曖昧的笑了笑︰「忘了告訴師佷你了,這兩個孩子可是青渺丫頭新收的徒弟,也就是你的師佷了,你這個做師伯的可要好好表現啊。」
青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管他那揶揄曖昧的眼神,直接走進了那密林深處。
「果然,是個別扭的孩子啊,明明心里害羞得要死,面上卻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悟墨抱著林引的手臂輕輕晃了晃,如果此刻他手上拿著梅花扇就一定是搖扇子的動作。
本來身上就疼的林引給他這一晃,更是疼得臉色發白,冷汗直流,粉色的嘴唇都咬白了。
「師叔祖!你抱著小石頭就不要亂晃!小石頭身上有傷,你這一晃她都要疼死了!」站在他身邊緊緊盯著林引的慕容顏看到她表情不對,臉色發白的對著悟墨叫道,看她急切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重傷疼痛的人是她。
「呀,沒有注意,真是不小心!」悟墨歉意的看了疼得眉頭緊皺的林引一眼,在看到她肩上的傷口時臉色一凝,少有的凝重道︰「傷得不輕啊,看這傷勢只怕已經傷及內部筋骨了,如果不好好處理恐是日後會留下隱患啊。」接著又懊惱的嘆息了一聲︰「早知道剛才就向青延那小子要一些療傷靈藥了,那小子身上別的不多,就是治傷的藥多!可惜啊可惜!」
慕容笑听著他不停的嘮叨早已急得六神無主,就差拉著他的衣服向前跑了︰「師叔祖!再不快點幫小石頭處理傷口的話,她就會暈過去了!」
悟墨如夢初醒般「哦」了一聲,也不計較慕容笑語言中的不敬,嘴上說著︰「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一邊腳下發力飛快的沖出密林而去。
「師叔祖你等等我——」慕容笑懊惱的叫了一聲,忙不迭的小跑跟上去。
在三人相繼離去以後,隱秘幽靜的密林中緩緩走出一個頎長的身影,正是那名叫青延的男子。
只見他向著林引等人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兒,幽冷的眸中若有所思。接著只見他來到林引剛才躺倒的地方,彎身蹲了下去。
那塊地方原本是一片綠油油的草皮,經過剛才氣浪的沖擊後已經只剩下點點草根,肥沃的土壤被掀翻起來,整個表面上灑滿了零星的鮮紅血液。
青延伸出手指,輕輕的沾上了一點血液,白皙的手指染上鮮艷的紅色,看起來分外淒艷詭異。
他將那沾著血液的手指伸到面前,凝視了一會兒,鼻翼微微一動,似乎是在聞那血液的氣味。
淡淡的,帶著熟悉的香氣。
純黑的瞳孔微微一縮,青延清秀的臉上漸漸的浮起一絲詭異的笑,那笑容淡的幾乎看不出來,就只是輕輕地勾了一下嘴角而已,然而卻帶著刺骨的幽冷。
接著他居然將那手指伸到唇邊,按在淡紅色的薄唇上輕輕一抹,一道嫣紅的痕跡勾勒而出,將那淡色的薄唇染上一絲詭艷。
「呵……」他輕輕的笑了一聲,隨即低下頭去,在看不清楚面容的黑色陰影間,伸出舌將那抹血液舌忝食而盡。
「終于是回來了麼……」幽冷的聲音飄蕩在寂靜的空氣里,消散不見。
而此時正在被疼痛折磨得面無人色的林引陡然一驚,原本昏昏欲睡的神智也頓時清醒了些,在那一瞬間,她似乎感受到了若有似無的威脅。
不是來自于任何物體的攻擊,而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就好像感受到了什麼可怕的危險一樣。
來不及想更多,抱著她飛奔的悟墨已經到了她和慕容笑居住的竹屋,接著她只感覺頸間一痛,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昏迷過去之前,她仿佛還听見了悟墨的喃喃自語︰「沒辦法了,這傷口是在太過血腥了。怕你熬不住就只有把你敲昏了,勿怪,勿怪。」
林引哭笑不得,然而還不待她有什麼動作,身體已經先她的意識一步陷入了深沉的昏迷。